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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归 (贾浪仙)

  《沈郎归》作者:贾浪仙
  简介:
  破镜重圆,霸道将军追回病弱富豪妻,双死心塌地。前文坎坷,后面治愈。
  入坑指路,建议先看看章节《一些想说的话》,看主题合不合胃口,以免浪费时间。^_^
第1章 关于《沈郎归》二三
  既然错发的章节删不掉,那就索性扯点什么凑字数吧。
  首先,对于看完或收藏了《狡童》的读者们,我深表感谢,但接下来要说个招打的事儿。
  我脑海里最初二沈相处的画面,是《沈郎归》里的样子,而后想把他们写出来,但初次创作长篇小说,不知自己能耐几何,遂决定另写个小故事练练手,于是,就把这篇楔子扩充成20来万字的故事了。。。
  对,没错,各位《狡童》的看官,你们看的只是一个楔子。囧rz
  《狡童》最终在二沈前缘了断处戛然而止,若遗憾他二人最后的反目,那就在这个故事里见证破镜重圆吧。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眼里的‘圆’,跟各位眼里的‘圆’一不一样……
  对于新看官,我会尽力让《沈郎归》成为独立的叙事,但若想确切了解二沈前姻,可以回翻《狡童》。
  最后,谢谢围观。


第2章 楔子
  活着就是麻烦。
  清侧军捷报频传,叫我悲喜莫名。
  不知献王在京城到底安了多少眼线,但可以肯定,他们手上关于宫里的关键消息,多数都是我传过去的。
  毕竟,当今柄政之人,是丞相兼太傅邬惬怀,也是当朝圣上的学业师傅。
  更是拙荆之父,俗称,我的丈人。
  是的,王朝改天换日,邬家衅起萧墙,我就是这奸佞脚色。
  仗着一身演技,骗得邬府一家信任,陷骨肉与水深火热。
  真是罪大恶极。
  可我早已披了一身枷,何惜再添一道锁。
  幼齿之岁,我遭仇家报复,被丢入蓬门,俗称‘相公馆子’。
  自说话伊始,我就让人教唱淫词艳曲,再加荫传了我乐官父亲的好嗓子,登台初日就赢得缠头无数,各色旦角扮尽。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嫣然百媚,世间百炼钢,只要经了我,都甘愿化作绕指柔。
  而后,近弱冠之年,我算计谋划,教一外地恩客赎我出去。
  这名恩客,来自苏州,坐享祖荫,家底殷实,为苏州大族。
  他叫沈越。
  他早有家室儿女,更不好男色。
  跟沈越本是交易,不料事成后,他竟真将我带回沈府,给我派了差事,让我真的脱身奴籍。
  这么标致能干的一个人物,风月场走遍也难碰上一个,我怎甘心与他就此两相无事。
  粉蝶探香花萼颤,几番款弄冰弦,沈越就让我勾上了床。
  从此做了暗度陈仓的交颈鸳鸯。
  可五年后,我却害得他家破人亡。
  那时,储君登基,朝堂党派更迭。邬派党首即是彼时太傅、我而今的丈人。
  苏州沈氏派属李党,为邬派眼钉肉刺。
  邬家自然要斩草。
  而邬家那把斩草用的斧头,是我。
  若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
  要做人上人,自然要踩一些人在脚下。
  适者生存。
  这是在蓬门就深谙的生存之道。
  可是,我动了情。
  沈越就是我那心上人。
  可笑至极!
  我一阅人无数的男馆相公,竟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我也曾付出过真心,这不打紧,毕竟,真心本可瞬息万变。
  可沈越到底是我命中劫数吧。
  这一趟,我满腔心意,竟化作了磐石。
  从此,沈越二字,成了我思虑的掣肘。
  我曾寻思过,为何偏偏是沈越。
  在他之前,我试怕了,再不敢念想此生会有归属。
  数千个日夜,寻遍了,偏不得;未敢盼,却一朝在手。
  姘头千千万,可愿意堂皇牵我入门的,只有沈越。
  沈家人待我,真的与血亲无异。
  所以,沈府最后被抄家,我头脑一热,不惜亲自从京城南下广陵,求亲叔叔给沈越开一条后路。
  我的亲叔叔,是叛军头目、献王麾下第一策士——子翀。
  得以与世上仅剩的的骨肉相认,也是托了沈越的福。
  献王叛变,源于多年积怨,而我趁机倒戈,并非因为亲叔叔的策反。
  那仅是意外得知献王谋划之后的玩笑。
  不料一语成谶。
  我最初笑闹要子翀收留,只为自保。因那时与沈越闹了罅隙,生怕作为家主的他有朝一日将我扫地出门,我不得不跌回流徙无定的处境。
  最后,愚蠢如我,自保却成了自戕。
  叔叔拗不过我磕头,答应托人照顾充军西北的沈越。
  当时我不敢看叔叔的脸,脑门儿贴紧了地面。可至今记得他那一句答应,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儿。
  而今,叛军势如破竹,我一方面是由衷欢喜的。
  毕竟,若清侧成功,沈越必将否极泰来,位极人臣。
  这不就是我夙愿么。
  可沈越性子睚眦必报,他若复起,头一件事儿定是雪洗家仇。
  届时我是挨千刀万剐,趟刀山火海。
  谁知道呢。
  身死事小,我本就倦了。
  人生,不过就这样儿。
  可回头,看妻子越发紧锁的眉头,丈人日渐斑白的鬓角,叫我这两面刀寝食难安。
  毕竟,邬家收留,虽始于利用,可这些年终究不算薄待我。
  且不提邬家幺女是我发妻,邬家二公子在入仕后,更是将生意全盘托付于我。
  不知这寅吃卯粮剜肉补疮的日子何时到头。
  掌心里,金属入肉的痛感愈发凌厉,隐约觉得指间丝丝滚烫趟过。
  我这老毛病,又犯了。
  每回思虑纷繁,总是不自知地拣了锐物拿捏。
  “公子!”
  “公子!”
  眼前净是重影,耳朵却还算清明,恍惚中,听见这女声叫得甚是着急。
  旋即,我让一怀抱裹住,温软馨香,可这姑娘手势却果断狠准,熟练劈开我紧握的拳头。
  顿时,掌心再没有割肉之痛,可松开了五指,让一阵穿堂风钻了空子,舔过我掌心,钝痛霎时火辣,竞像往伤口浇上盐水。
  钝痛似引子,一时竟牵动我五脏六腑、血肉骨髓都窜出疼劲儿来。
  模糊中,我惯性地问了句:“引章?”
  姑娘却答非所问,急急叫道:“公子既然不乐意渡海,我陪着便是,何苦作践自个……”
  我脑里一团浆糊,嘴张张合合,也不知发出个什么调儿,只觉得引章似乎在上头瞧得更仔细了,继而听她耳语道:“你是怕沈爷吗……沈爷明理的,只要公子说清楚了,他必然原谅公子的,咱们不走了,跟沈爷讲明白?”
  见我不答,姑娘晃我两晃,哭腔夹着绝望:“好不好!”
  好……还是不好?
  这要紧么。
  要紧的是,沈越再不会信我了啊。


第3章 乱石穿空涛拍岸①
  奉天五年,元月初五,北都。
  清侧之役第二年。
  酉时,云染黛墨,天将作雨。北都城内,大小巷道无不桃符满挂,门对争艳,一派开春喜庆。郊外城墙,虽值休沐,但每一瞭望仍置一卒站岗,气势肃穆,可细看兵士,却见满面愁容,各自眼神拐弯抹角,投向京都各处角落。
  和义门正楼,歇山重檐下,只简单几张桌椅,案上杯盘狼藉。守卫头子甫一入室,瞧见如此情景,抬脚就上前揪起一烂醉翘腿儿的铠甲兵士,恨声道:“王老二,三刻的巡视你没去?!”
  那被揪起的人似习以为常,只懒懒瞥一眼来人,懒懒道:“费那劳什子功夫!谁大过年的来攻城?再说,弟兄们都盼着回家吃口团圆饭,谁有心思守城……”
  “守城防的就是万一!……”一语未完,外头一阵骚动,守卫头子未来得及反应,就听有人奔走号道:
  “献王攻过来了!”
  一句话把王老二吓醒得彻底,滚打摸爬追着守卫头子跑出室外,就听哨兵连报:
  “沈罗刹派人偷占了闸门!”
  “吊桥被放下去了!”
  “冲车开进瓮城了!”
  ……
  领队头子厉声喝道:“火油、金汁、狼牙拍、飞钩,即刻送去前线补给!”可才踏出门,即刻就被逼退回来了——漫天火舌箭雨。
  和义门外,树丛浅处,一众甲士默默。带头将领紧盯前方战火,浓眉紧锁。少顷,将领举起右拳,将士们领命,指挥人马战车出动,齐齐向城楼开进。一辆投石车经过身旁,重甲将领脚力骤发,飞身跃上投石车,一年青侍卫惊道:“头儿!攻城危险,还是让我……”不待对方话毕,重甲将领已挤开年青侍卫,站到指挥台上。
  城上守将全力应战,城下军兵原先的优势渐渐弱了,双方陷入胶着。
  眼见地上嚎啕呜咽一片,而城上同袍或着火或中箭,从天梯摔落在地,城下兵士不由惧怠。
  军心动摇之时,身后丛林突起躁动,似有腾蛇蛟龙在其中蹿撞,隐约间地面也跟着震颤,尘雾纷纷自林间涌起,一排黑影破雾而出,鸣啸轰隆,竟是齐整一列车马,为首战车上,赫然毅立一人,玄甲铁额,血红军旗异常醒目,缠绕其臂,即便相隔甚远,也清楚听见那人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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