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戳中痛处,沈越着急辩解:“那不能怪我,该怪殷姑配的香丸不好,只对我奏效,一沾床就睡成死猪了。”
“沈爷也不用往心里去。”寻壑安慰,毕竟,单单这份愿意陪自己熬过漫漫长夜的心意,就已足够让寻壑感动。
沈越轻拍着寻壑脊背,继续安慰:“罪魁祸首我让殷姨娘收走了,今晚我一定奉陪到底。干躺着怪没意思的,不如我给你说说故事?”
寻壑听后扑哧笑开,止不住似的,头都埋到沈越腋窝里去了。沈越奇怪,问:“怎么了?”
“沈爷知道,昔日我乃一名戏子,专门唱故事给人听。沈爷花了三万两把我赎走,非但没听我唱过一个故事,到头来还得说故事给我听,这赔本的买卖,你说好不好笑,哈哈……”
沈越想了想,忍不住莞尔:“我赎你本来就不是要你干老本行,当时我也看得出,你极力想要摆脱过去,所以在你进门后,就带着你熟悉各项事务。”
“而后沈爷还真的带我进了沈府,”让我有了一个家。
时隔十二年,寻壑仍记得清楚,在云寿门前,沈越一本正经地对诚惶诚恐的自己说——既然进了门,就没把你当外人看;还有在自己退却不敢上饭桌时,沈老祖母谆谆鼓励——不介意的话,就拿这儿当家吧。
不过,后半句话,寻壑咬唇,只怕自作多情,最终没敢出口。
“奇怪了,我不带你进沈府那叫你去哪儿?”沈越不明白寻壑何出此言。
寻壑面容隐在沈越颌下,了然笑笑。
不过沈越很快接上话,又道:“刚刚的话还没说完。而今我不就给你讲讲故事嘛,怎么扯这么远去了。只要能让你开心,别说讲故事,就是彩衣娱亲,我也乐意。”
有花堪折直须折,不求长久,哪怕一生中只有几日被人如此厚待,寻壑也觉得够自己余生怀恋了,遂抱紧沈越,柔声道:“沈爷一番心意寻壑收下了。那今晚说什么故事呢?”
“那就说说这次战场上的事吧,有沈爷千里孤军恶斗沙漠一霸,有晶莹漂亮但尝起来却比你徒弟沙鸥还酸的沙棘,还有比晏如心肠还要耿直的大漠孤烟……鲤儿想听哪个?”
“哈哈哈……”寻壑抬头往上望去,眉眼弯弯,“听着怪有意思的,可以的话我都想听。”
“好。”
……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且陶陶,乐尽天真。
然而,沈越第一个故事还未说完,就听得怀里人儿吱吱磨牙。沈越止声,挑起寻壑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轻吻他难得不蹙起的眉间。而后拉高薄被,盖住爱人后颈,相拥着沉沉坠入梦乡。
作者say
①备忘录:水无月即是寻壑在苏州沈府的住所。
②故事写到后期,一直陷入自我否定中,觉得越不满意了。不是不用心,而是实在写不好,可能跟三次元烦心事太多有关。写完这个故事我应该暂时不会碰古代文了,得充充电沉淀一下。噢还有,结局二没那么快结束,寻壑心结不是朝夕之间形成,因而需要长期的、耐心的、并且结合药物的疏导。我会尽力写。就酱
第108章 花影莫孤人间月①
日出群山坳,晨钟惊飞鸟。
沈越出来,恰逢殷姨娘上山。沈越见她一左一右拎着两个包裹,便上前接过,又道:“今天没带药箱?这是什么?”
“给你的书。”
沈越诧异,将包裹搁放在桌,各自打开:“这么多,怎么还分开放了?”
殷姨娘指着其中一叠解释:“这一边是前人总结的医理药理。医家入门先看《黄帝内经》,人体生理、病理、诊断以及治疗都以其为基础;《伤寒杂病论》主要看杂病部分,也就是后附的《金匮要略》;《肘后备急方》《针灸甲乙经》涉及针灸,但扎针手法讲究童子功,你现在学来不及了,了解大致即可。而这个包裹的几本,是我行医数年的一些经验之谈,小丘发病的记录我都圈点出来了,你夹带着看看。”
“好,谢谢殷姑。”
“客气了。”房间门被沈越虚掩上了,殷姨娘瞧不见寻壑,遂问,“小丘昨夜醒得频繁吗?”
沈越回头看去,视线所及,不过一堵房门,然而,沈越却仿佛触及温柔本身,眼神软得能溢出水来:“一直都没有,阿鲤昨晚睡得挺踏实。”
“难得了。”殷姨娘一张冷脸难得微微带笑,“有你在,小丘的情况似乎会好一些。”
“是嘛。”沈越稍稍得意,可转瞬又黯然,“可在南越那次,我陪着他,他却病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
“应该不是沈爷你的错。上次沈爷的话启发了我,小丘是心病,说不定是在南越触景生情,被所见刺激了。要不,沈爷仔细想想,在南越见了何人何事,有可疑处,再跟小丘核对?”
沈越斟酌片刻,犹豫着摇头:“不行,昨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提起过去阿鲤就古怪得厉害。这段时间就别逼他了,让他过几天安心日子吧。身体养好了,再从长计议不迟。”
“嗯,沈爷说得也是。不过有件事容我多嘴几句……”沈越理所当然以为殷姨娘会像钟太医那般叮嘱寻壑养病期间避免圆房,心下不耐正欲开口表态,殷姨娘却道,“小丘生性卑怯,很多事他心里想过,但却不敢说也不敢做,只怕自己不够格,就像……就像他其实希望沈爷陪着,但又怕自己留不住,所以干脆藏好心思。”
这话从素来寡淡的殷姨娘嘴里说出来,沈越蓦然一惊。
殷姨娘叹气:“六年前那次,正是因为小丘的不解释,导致你二人误会并最终决裂。旁观者清,再加上跟小丘相处这么多年,他的心思,我清楚。只是,我怕这次小丘不说,到时候沈爷又……”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倘若我真是阿鲤至亲至信的人,他有何理由不对我坦诚?说到底,还是我做得不够,他才不敢依靠我。所以,与其对他刨根究底,逼问过去,倒不如好好待他,等哪一天他觉得时机合适了,想必会对我说的。”
曾为夫妻同林鸟,沈越的清高心性殷姨娘比谁都懂,难得见他诚恳反思,殷姨娘一时百感交集:“好,有你这句话,小丘总算没看错你。天色不早,我还要送重阳去学堂,你回去看看小丘吧。”
“嗯。”
房内,寻壑不似往日躺成直挺挺的一条,转而躬身蜷缩进薄被里,哼哧哼哧睡得香。沈越怕他呼吸不畅,便扒拉开被子,不多会儿寻壑拧眉,料想是光亮刺目,接着他竟胡乱摸索着钻到软枕底下,继续瞌睡了。
“平日嫌你属猪的却没个猪样,这下总算有点懒猪脾气了。”沈越无柰,下床把房内各处帘子拉上,而后刨出寻壑脑袋。这犊子果然舒坦了,再没皱一下眉头,睡得不省人事。
沈越平生雷厉风行,最缺的就是耐心,可这一次,他惟愿寻壑活长一点,哪怕余生,自己都将被名为‘耐心’的枷锁桎梏,沈越也会甘之如饴。
昨天沈越交代厨房不必准备山上的饭菜。而今安顿好寻壑,沈越便抽空绕到后院准备早点。厨房虽小,但五脏俱全,沈越特意开了一扇面朝后院的窗户。眼前是小桥流水、圆荷泻露,掌中是三餐蔬果、五谷油盐,沈越麻利做了几样清粥小菜,端回房里,寻壑仍在沉睡。
难得寻壑睡得安稳,沈越不忍打搅,便自个儿在外厅简单吃了。而后回到房内,就着窗下光亮翻阅殷姨娘给的医书。
不知觉,日已上三竿。室内,万籁此都寂,但余磨牙声。一本医书翻过大半,睡神一觉还未终了。沈越苦笑,自行热了早饭,另外再炒两个菜式,‘守活寡’将就着打发午餐。之后回到房间,继续翻看医书……
直到申时过了一刻,床上那摊什物才哼唧两声并翻了个身,沈越放下书册,站在床边笑眯眯静候。
“啊!!”寻壑甫一睁眼,就是沈越笑得波诡云谲的一张老脸,“爷?!!”
只见寻壑额前两撮碎发炸毛般竖起,沈越罕见爱人乱像,顿时觉得好玩,遂俯身将这睡美鱼从被窝里捞出来抱起:“哟,咱们鲤儿冬眠总算醒了。”
“??什么时辰了?”寻壑吃力撑着眼皮,探身查看,可窗帘被沈越放下,一室灰暗,瞧不出个所以然。
沈越抱着人打了个转儿,将其放到圈椅上,取来衣物给寻壑更换,并道:“什么时辰不要紧,重点是咱们鱼儿睡够了没?”
寻壑揉揉发胀的眼皮,抱歉道:“好久没有睡到头重脚轻的,嗯……应该睡饱了唔……”寻壑含糊时发出的‘嗯嗯’声软糯娇憨,听得沈越心头一阵酥麻,情不自禁就咬上寻壑唇瓣,停留片刻,又极自然地放开。
惊风乱飐芙蓉水,平地无故起狂风。寻壑整个人风中凌乱,任凭沈越摆布。
洗漱完毕又用过午饭,寻壑便随沈越上后山砍伐竹木。鉴于寻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沈越一己之力也无法运回建造廊架所需的木材,便只当进山漫步,看上的木料,大的标记,小的砍伐。沿途沈越不时上树摘些野果,或尝一口后塞进寻壑嘴里,或摘下来掷入寻壑背着的小小竹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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