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今夜之事,你就当你从未知晓,这是王府上下所有家丁丫鬟的名册,上面详细记录了家中还有谁,家住哪里,待你出了迦南,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你就当帮帮我,去把这些银票,给他们的家人,就当是我的愧疚,害苦了他们的儿女!”
喻储修看了一眼跪在院子里的家丁丫鬟们,“你们,当真要留在这枉送性命,而不离开吗?我能做的,不过是给你们父母一些银票安度晚年,远不及你们陪在他们身边!”
一众下人齐齐磕头而下,“绝不后悔与王爷主仆一场,王爷与恩同再造,我们万死不辞。”
祁珩: 喻述卿,你枉为君子!
喻子清:我做什么了?(想半天也想不起来了!)
祁珩:明说要做将军夫人,却要昭告天下我是你的皇后!真是厚颜无耻!
喻子清:莫挨老子!
有没有看的小可爱啊 ,要是你们觉得还能看就留个爪,我继续更,没有的话我的断更了。
断更一时爽,一直断更一直爽。
第23章 Chapter23
“王爷,我不走,这个任务交给谁都一样,恳求王爷让思源留下吧!”思源抓住喻储修的衣角跪倒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喻储修别让自己离开。
钱庄上前将思源扶起,心疼的说道:“见过求着生的,还没见过求死的,你啊你,要是府中还有比你更适合做这件事情的人的话,还真轮不上你,可别在这磨蹭了,一会那些人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思源,若是他日你见到述卿,代我和王妃好好看看他!”喻储修把思源推上马,要他快些离开。
思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郑重的点点头,随即马儿从院中奔腾而起,笔直的朝着迦南城门掠去。
思源刚刚出了城门,王府内的所有生命都尽数陨落,喻储修僵硬的身子直直的跪着,未曾倒下,怀中抱着的,是没了鼻息的云沐安。
身下血河流过,身边尸身成堆。
昔日一派祥和的王府,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炼狱,独留几抹无处可去的孤魂黯然神伤。
五天后。
喻子清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他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室友,同学,还见到了这个世界里他所见过的所有人。
他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快要裂开,他努力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他想翻个身,却如同遇上了梦魇一般,动弹不得。
过了半晌,他感觉到自己喉头一阵甘苦,像是有人喂了他吃什么东西。他觉得自己眉头肯定都皱到一起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喻子清觉得自己身上的那种沉重之感开始退去,他试着翻了个身,觉得身子轻了很多。
“小王爷,你醒了?”
喻子清听出是杜蘅,他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蒙雾。他胡乱的伸出手,向前抓去,杜蘅走上前,任由喻子清抓着自己。
喻子清觉得自己是遭了现世报!
自己坑骗祁珩说自己有眼疾,现在眼前一片雾蒙蒙的跟高度近视一样,绝对是遭了报应!
“杜蘅,我的眼睛,是不是彻底看不见了?”喻子清有些紧张的问道,他害怕得到自己不想听也不敢听的回答。
“小王爷瞎想什么呢?怎么会看不见呢,小王爷是因为喝了……”杜蘅急急忙忙开口安抚喻子清,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喻子清听出他话里的犹豫。
他抓住杜蘅的手,“父亲母亲呢?带我去见他们!”
“小王爷,你先歇着,王爷和王妃正忙着呢,过会便会来看你了!”杜蘅心中隐隐作痛,却又不得不去尝试着欺骗喻子清。
喻子清太了解杜蘅的为人,也很了解云沐安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事而离开王府,他急忙起身准备下床,却一个眩晕差点摔下了床。
杜蘅赶忙将人接住,又轻放回了床上,替他盖好被褥,坐到他旁边,“小王爷,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熬碗药,喝了就会舒服些!”
喻子清麻木的推开杜蘅的手,“我要见父亲母亲,见不到他们我死都不会喝药的!”
杜蘅正要跪下,门口却传来东方祭的声音。
“胡闹,死说得多么容易,写下来也不过就六笔罢了!但是喻述卿你要想清楚,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
东方祭身后跟着满脸呆滞的喻储溪,喻储溪身后站着柳佩佩与萧颐恩。
“你、你什么意思?”喻子清看不清楚来人在哪个位置,他只能通过声音传来的方向把头撇向那个方位,让人看起来自己并不是那么的狼狈,那么的害怕。
“述卿,从今往后,就只剩你我叔侄相依为命了!”喻储溪从东方祭身后走出,上前将喻子清抱在怀里,低低的道。
喻子清觉得喻储溪一定是在开玩笑。
他觉得这一定都是梦。
“是梦,这是梦,我醒了父亲母亲都会回来了!对不对,小叔,你说话啊?我是不是在做梦父亲母亲只是去街上了是不是。小叔你骗我,你骗我,父亲母亲会回来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喻子清不停的摇着头,他肯定这一定只是一个梦,自己醒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喻储修和云沐安都还会坐在前厅喝着花茶看着自己在前院舞剑,思源肯定还会暗地里教杜蘅要怎么照顾自己,钱管家肯定还会迈着他那并不稳健的步伐在前院和后院之间来回奔走!
还有沐晴,沐晴会帮自己把刮破的衣裳缝好,又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衣阁里,还会给自己绣香囊……
这些人,自己醒了都能再看到了。
“述卿,小叔对不起你!”喻储溪抱着喻子清哭出了声,杜蘅也在一旁悄然抹着泪,东方祭不忍看到喻储溪如此让人心碎的模样,转过身看着窗外。
无良萧颐恩则是对此情此景丝毫没有感触,但碍于柳佩佩的暴力,他只好装作很忧伤的样子也看着窗外。
柳佩佩则是嘴硬心软的典型,她看着胡言乱语的喻子清心底一阵一阵的像是被针刺的一样疼。
现在的喻子清,比自己被父母抛弃时大了几岁,男孩子成熟晚,他的接受能力,怕是还不如当年的自己。
自己是被父母所抛弃,而喻子清则是他父母拼死留下来的珍宝,一天一地,永世都是主与仆。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梦,是梦,我的白露呢我的白露呢?”喻子清一把推开喻储溪,喻储溪身下不稳被喻子清一把推倒在了地上,东方祭忙上前将喻储溪护在怀中。
“小王爷,你要白露做什么?”杜蘅上前环住喻子清的肩膀问道。
喻子清一把抱住杜蘅的腰身开始嚎啕大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彻心扉。
那个世界里的他死后再走了一遍生前路,在那个蛋糕店里哭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般。
钻心的疼。
疼的快要窒息。
两个月里他感受到了何谓亲情何谓友情,何谓人间真爱。偏偏一夕之间被剥夺了个干净。
“父亲,母亲……”喻子清嘴里一直喊着喻储修与云沐安,直到声音开始干哑,直到说不出话来。
太阳落了山,晚霞烧得通红,如同见到自己仰慕之人的女子脸蛋一般,远山上的云朵忽明忽灭,直到整片天地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喻子清哭累了之后便浑浑噩噩的睡着了。期间又醒了几次,却又昏睡了过去。
喻储溪心疼不已,便求东方祭让人给喻子清开副安神药,杜蘅拿过方子急急忙忙去南街抓了药,火急火燎的熬好之后喂了喻子清喝下。
喝了安神药之后的喻子清昏沉睡去。
喻子清在一片混沌之中醒了过来。
无边无际的荒野吹着萧索的寒风,他缩缩脖子,将领口收紧了些,寒风从他背后灌下时凉意也轻了许多。
他摸索着往前走去,片刻之后经过一片竹林,他看到了许许多多来来往往的人。
那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上面皆写着一个“奠”字,他走到人群之中,却无人看他一眼。随即他发现这些人看不见自己。
他又往前走了一些,穿过了竹林。
这时他来到一片开满了彼岸花的花林之中,还未挪动脚步继续往前,他便发现刚刚自己在竹林里遇到的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此时这些人手中的灯笼已经变成了白色,而灯笼上那个“奠”字也越来越清晰。
有人经过他旁边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他连忙道歉。那个人头发披散着,在听到喻子清的声音之后抬起他那毫无血色的脸,看了喻子清两眼低低的嘟囔了一声。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喻子清被他一推,推离了彼岸花林,回到了刚才自己经过的竹林。他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了好些个自己熟烂于心的身影。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红灯笼。与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些人不一样的是,他们的灯笼上没有那个“奠”字。
喻储修看到了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喻子清。
“述卿,你怎么在这?”
云沐安顺着喻储修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喻子清,她将手中的灯笼丢下,跑向喻子清,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