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清:祁珩,你说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一边吃着花生一边抠脚问道)
祁珩:许是在你拿着白露出现在校场的时候,许是你一本正经诓骗我的时候,也许是再见你之时。
九岁初见时,少年在眼中。
十八岁再见时,少年已在了心尖之上。
第22章 Chapter22
片刻之后钱庄沏了一壶花茶,端到前厅,给三人每人都倒满了一杯,喻储溪方才心中有事,喉咙有些干渴,不疑有他的将整完花茶都尽数喝下。
喻子清虽留了个心眼,却见喻储修面不改色的喝了一碗,便觉无他,也将自己碗中的花茶一饮而尽。
三人在中堂相顾无言的坐了快一个时辰。
喻子清开始觉得有些困倦,喻储修见状叫了堂外的杜蘅让他将喻子清带回和风院休息,又命钱庄去别院客房里把宋允和容楚叫来。
宋允和容楚来到前厅时喻储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容楚看了一眼喻储溪,“王爷倒好,在这睡着了,要是着了风寒,回去墨白墨菲非打死我不可!”
喻储修喊了喊喻储溪,后者没有反应,他才安了心,把眼神转向在前面站着的宋允和容楚。
“宋允,容楚,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何把你们叫来!”
宋允和容楚闻言齐齐跪下,齐声答道:“属下知晓王爷的意思,我们定当万死不辞!绝不让王爷和小王爷出事!”
喻储修闻言放心的点点头,“你们是我挑选出来放在怀瑾身边的,你们为人如何我很清楚,只是怀瑾生性过于纯良,以后的日子里风险难防,你们,多照顾他一些。”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喻储溪,“我已经同东方说过了,明日等祁珏他们一出城,你们就带上怀瑾和述卿离开迦南,走得越远越好,最好直接到南疆去,永生不再回长安一步!”
“知道了,王爷!”二人将喻储溪带回了房间,又将其安顿好,回到房间时一时深夜。
“师兄,你说等王爷醒了,会不会失心疯啊!”两人和衣并排躺着,容楚出声问道。
“兴许会吧!若是换成你为了我做出文苑王爷一样的选择,我也会失心疯,更何况是王爷那般温柔的人了,但愿他能晚一些醒,又能早一些接受事实!”宋允翻了个身,打算眯会,明天,将会是一个不怎么平静的一天。
可容楚却不给他机会,他翻过身朝着宋允又继续说道:“小王爷醒来要是知道自己父母皆被自己的皇叔所害,这才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若是性情大变,可如何是好”
“小王爷虽年纪尚小,但这些伤害随着时间的沉淀倒也会慢慢磨平一些,只是苦了他,小小年纪就要背负一些原本不用背负的孽债!天地为炉,世间万物,冥冥众生,谁不是在苦苦煎熬。同你同我,皆是如此!”
容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夜色更浓重了,如糜烂的尸体上流出来的暗黑冰凉的血,蜿蜒的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的盘在王府的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泪。整个王府的房屋被黑暗模糊去了棱角,远远看去好似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打更的人敲着梆子窜走在大街小巷之内,远远的闪过几抹身影,路边高强上的野猫被吓得四下逃窜,短暂的吵闹之后,夜又陷入了该有的寂静与凄凉。
“远山,你在看什么呢?”祁珏瞅了瞅一直掀开帘子往后看去的祁珩问道。
这孩子自从客栈出来,便一直都是这个动作,像是在期待什么,又不想见到什么。
“我……没什么!”祁珩的耳朵瞬间红了个遍,重新坐好。
“你是在看小王爷有没有来送送你吧?”祁珏看着自己的儿子,心底生出一抹怅然。
别说是小王爷了,就连喻储修都没来送自己。
祁珩被祁珏点破心事,“父亲,你说为何小王爷不来送送我?”
祁珏被祁珩问得哑口无言,这小王爷怎么不来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还想知道王爷为何不来送送自己呢?
“许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吧!还有你不是说小王爷有眼疾吗?若是眼疾犯了无法相送也情有可原啊!”
“许是如此吧!”祁珩从腰间解下喻子清送给自己的玉佩,细细的端详着。他觉得自己挺讨厌话多的喻子清的,但在离开的时候却还是有些不舍。
“这是述卿赠与你的吧!”祁珏看见祁珩手中的玉佩,想起这玉佩他曾在喻储修那里见过。
“嗯,他说是作为师兄给师弟的礼,我便收下了!”祁珩点点头,“我却没能留给他什么,若是再有机会,便好了!”
“那是自然,虽说两地相隔甚远,但若是你二人有心,再可相见,又怎会仅此一次机会呢!”
二人不再言说,马车飞快的走着 很快便出了城,一路飞奔,似乎怕留下来会被什么东西牵连进去。
临近夜幕,东方祭与柳佩佩三人共乘一辆马车到了王府门口。他从喻储修怀中接过昏迷不醒的喻子清将他放到马车上,宋允也将喻储溪抱上了马车。
“东方,他们,就拜托你了!”喻储修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喻子清与喻储溪说道。“安儿,过来看看述卿吧,此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云沐安走上前,眼中的泪再也难以忍住,瞬间哭花了脸,她就那么站着,看着马车里的喻子清,却也不上前,生怕自己一碰到喻子清,就会情绪崩溃。
“子卿,以后,父亲母亲不在你身边,要记得不要与人为难,好好活着,好好听你小叔的话,听东方将军的话,要是可以,母亲好想看着你娶妻生子,看着你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不是遭受这样的苦难!”
云沐安泣不成声,沐晴上前扶住她,她挥挥手,示意沐晴退开,她就扶着马车木橼而泣,一旁的柳佩佩在暗中流下了眼泪。
她不曾感受到过来自父母的温暖。自己在六岁时便被父母卖给了那些贩卖官奴的人,几经周折又被卖去了青楼,幸得东方祭救下,后又被东方祭带到了明月阁,自己漂泊的一生才算有了个安居之所。
“我说龙在天姑娘,王妃哭是因为人家骨肉至亲分离,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不解风情的萧颐恩话音还没落,就被柳佩佩一个拐子差点顶吐血,他不解的看着柳佩佩,“你干嘛?下手就不能轻点吗?小心我告你谋杀亲夫!”
“闭嘴吧你!没看到王妃正伤心吗?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一个德行,不知道孩子是母亲身上掉落的一块肉吗?十月怀胎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萧颐恩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得好像你生过一样!”
柳佩佩气结,不再与萧颐恩这个没眼色的家伙掰扯,她上前将云沐安扶起,“王妃,起来吧,我们会照顾好小王爷的,放心吧!”
“柳姑娘,子卿不懂事,若是以后他不听话了,还麻烦你好好教教他!”云沐安深深地抱住柳佩佩的细腰,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会的,我柳佩佩发誓,今生今世必定会帮王妃好好照顾小王爷,若是有半字虚假,就诅咒我柳佩佩今生都不得所爱!”
一旁的萧颐恩点点头,发了这个毒誓,你柳佩佩倒是真的得对小王爷好,否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好了安儿,该让东方他们离开了,药力虽可持续七日,但是若是不提前喂下解药,对他们的身体也是很大的负荷!”喻储修从柳佩佩怀中将云沐安带到一边,又朝东方祭点点头。
“东方,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他伸手把云沐安半揽在怀里,“我和安儿,此生必是要亏欠述卿和怀瑾了,若是真有下辈子,还望不再遇见!”
“王爷,你就真的不想……”东方祭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而出的宋阳打断。
“王爷,将军,他们的人开始行动了!我们是要迎战吗?”
东方祭看了喻储修一眼,后者摇摇头,他无奈,只好道:“先把你的人撤走,去城外接应我们出来,若是遇上阻拦,全给我杀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宋阳领命而去。
“王爷,那我们,便离开了,你,当真,不后悔?”东方祭翻身上马,又走到喻储修面前问道。
“不悔!”
“就算怀瑾和述卿恨你一生,你也不悔?”
“等有朝一日,他们自会明白我的用心,到那时,也许就不恨我了吧!”喻储修苦笑一声,“东方,答应我,不要让述卿和怀瑾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不需要他们为我报仇!”
“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王爷,你应当知道,若是有人想对怀瑾不利,我不介意取而代之!”东方祭沉声道。
“将军,再不走的话他们的人很快就要到王府了!”宋允朝东方祭喊了一声,又将杜蘅捞到自己前面坐着,杜蘅的身子止不住的抖。
“快些走吧!”喻储修挥挥手,开始催促几人离开。待东方祭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时,钱庄与沐晴把二人扶回了府内。
“思源,你过来!”喻储修把思源叫到身边,钱庄又从堂内拿了一本册子和一箱银票过来。
喻储修将册子和银票拿给思源,思源疑惑的接过,正需要问些什么,却被喻储修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