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鹤礼点点头。
“你来做什么?”
“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小王爷,等他日时机成熟了,所有有关于王爷的事情,我必然会全部告知!”
沈鹤礼见喻子清有些不相信,随即拍拍胸脯保证道:“老朽这把身子骨还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就算是瘫了也要等看到他喻储辛下台了才能去见王爷,小王爷就别担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喻子清见自己心里的担忧被沈鹤礼戳破,有些尴尬。
“沈老前辈,若是你,你会怎么做难道真的要像父亲所说的,在这里闷声不响的待一辈子”喻子清将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他想从别人的诸多意见之中找到自己真正的想法。
“世间之事皆难用对错是非来衡量,若是错在己,则己为非,若错在他人,则己为是。我不犯人而人要犯我,为何我要选择忍气吞声世间千千万万人,谁不是第一次做人没道理谁要让着谁,也不必让着谁!”
“多谢老前辈,我想,我心中应该有答案了!”喻子清起身朝沈鹤礼道谢,沈鹤礼见他如此,便也离开了房间,同还在外面的东方祭一起离开了小院。
“沈大人……你这样把小王爷往这个深坑里推,合适吗?”走到一半,东方祭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东方,其实你心中所想与我别无二致,只是你狠不下心,既然这样,就由老夫来做这个恶人吧,小王爷之前,我们下刀的,还是阆肆王爷!”
东方祭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如今的喻子清也不过十一岁,无法立王,若是要拥一人为王将喻储修取而代之,那么就只有一个人选,喻储溪。
而喻储溪生性不爱权术,对帝王之位毫无念想,况且如今刚失去了最为敬重的兄长,要他此时再去抹去自己唯一剩下的一位兄长,实在有些过于残忍。
“他……性子过软,怕是不合适!”东方祭沉思片刻后道。
沈鹤礼点点头,东方祭的反应倒是情理之中,谁也不希望自己心爱之人受到磨累,“东方将军似乎忘了,还有一个官职名为摄政王。”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这个摄政王,扶持怀瑾登上帝位?”
“老朽正是这个意思,喻储辛昏庸无道,天下之人皆可取而代之,何况是他的亲弟弟,大义灭亲还会让世人敬仰,而你又是一路扶持阆肆王登上帝位之人,朝中大臣几乎都在你的麾下,无人敢言说一二!”
东方祭心中一阵犹豫,他不想去胁迫喻储溪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不想自己坐上那个被天下人唾骂的位置,却也不想喻储修枉死,百姓徭役赋税繁重,不想让喻储辛在长安城逍遥快活。
他想要让喻储辛生不如死,好好尝尝这段时间喻子清和喻储溪所尝到的苦难。
“那就这么做吧,先不要让怀瑾知道,也瞒着小王爷,待时机成熟了,再把这两张王牌拿出来!”
是不是很久没有看到小祁珩祁远山了,没事,他还是不会出来的!
祁珩:喻述卿,我有点想你!
喻子清:怎么有点?
祁珩:就是有点!
喻子清:说人话!
祁珩:我想和你颠鸾倒凤。
喻子清:滚!
祁珩:好吧!
喻子清:回来!颠就颠,小爷怕你不成!
一个时辰之后,祁珩哥哥,远山哥哥,我怕你了还不成吗?
早上叫哥哥,晚上哥哥叫
第26章 Chapter26
“小王爷,那沈大夫,说的什么意思?”杜蘅替喻子清揉揉肩,对方才沈鹤礼的话还是有些不解,只好开口问道。
“杜蘅,若是前路荆棘遍布,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喻子清转头看着身后的杜蘅问道。
“杜蘅说过,也发过誓,此生只效忠小王爷一人,无论前方有什么等着,我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杜蘅担忧的看了一眼喻子清,替喻子清铺好被褥,出了房间。
喻子清起身准备回到床上时突然倒地,他干脆趴在地上不再起身。地上传来的凉意让他有了些许清醒。
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沈鹤礼的话他信七分,东方祭的话他信八分,喻储溪的话他信九分,他现在百分之百信任的,也就只有杜蘅了。
心底生出一抹凄凉之感。
孤立无援吗?
自己身边还有很多人啊!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呢?
如果自己身边能有一两个能真正交心的朋友,自己也许不用这样孤苦无依,无处可诉。
他想过要是自己再投一次湖,万一有幸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可这里的一切,就要这么丢下吗?
似海的深仇哽在喉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就像知道自己吃了一块过期的面包,吐了会饿,吃了会难受。
“我命由天不由我啊,我还回得去吗?在这个世界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又能做什么?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许是觉得地上凉透了,他挣扎着起身,爬回了床上,他就那么卧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姓喻的也不止我一个,若是小叔愿意,东方祭自然不会不助他,劝他将喻储辛取而代之,才是更好的选择啊!”
喻子清翻了个身,觉得有些凉,他盖好被褥,闭上眼睛冥想起来。
若是喻储溪愿意接受东方祭与沈鹤礼的提议,做他们的第一张王牌,那么喻储辛被东方祭逼下台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关键的是,喻储溪愿不愿意去做东方祭他们手中的第一枚棋子。
想必是不会答应。
喻储溪与喻储修过于相似,兄弟二人皆对名利权贵全然没有欲望,那要如何说,才能激起喻储溪心中的恨意。
想到此喻子清自嘲的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喻子卿上身了。一心想要报仇,将谁拉下水都无所谓,只要喻储辛生不如死,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犹豫半分。
“父亲,孩儿对不起你,可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霸占了喻子卿身体的外人,谢谢你们救下我,也谢谢你们两个月以来用心的照顾,你们的仇,我无论如何,也会报的,只是要借别人的手来了!放心吧,我不会让喻子卿的手染上一丝仇人那肮脏的血。”
一夜无梦。
喻子清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杜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正站在床边看着他,见他醒来,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喻子清起身批过紫色外袍问道。
“王爷他…他知道了王爷和王妃的事,与东方将军大吵一架一架之后不见了……”杜蘅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小事也藏不住!小王爷身体还没好,要是再吓到他可要怎么办?
“是吗?小叔这脾气比我还大啊!放心吧,过几天他便会回来了,我还在这,他不可能真的离开的!”喻子清从昨天穿的那件紫袍上将玉佩解下来系到腰间。
他所有的衣裳都已被换成了紫色的。
也好,总比一身黑要好。
守孝三年,一身紫袍。此后一生,喻子清的衣裳再未出现过其他颜色。
果然如喻子清所说,喻储溪在离开后的第三天便回到了小院之中。东方祭被喻储溪短暂的出走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又感叹喻子清对喻储溪的七寸了如指掌。
喻子清这些天情绪已经安稳了许多,但偶尔还是会气息不畅,胸口发闷,心前绞痛。沈鹤礼说这是大悲之后留下的症状,极有可能伤了心脉,导致气血运行不畅。
喻子清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如今自己还活着已是万幸了,心脉受损算得了什么。
他还是想回迦南看一看昔日的王府如今成了什么样。
往后的几天喻子清试图逃过小院守卫的双眼,每次都还没摸到小院的门,就被容楚拦下。
“杜蘅,有没有办法让我出了这小院我想回迦南看一眼,就一眼,看完了我会回淮安的!”
喻子清抓住看着的自己防止自己再试图逃跑的杜蘅哀求道。杜蘅有些为难,却又不忍喻子清过于伤心。
“小王爷,两天之后的傍晚,我会与容楚哥哥一同去城北的沈大夫家,到时候会有马车一同前去,你就躲在马车下的暗格里,等容楚哥哥下了马,我便带你离开!”
“杜蘅,你真是我的宝贝疙瘩!”喻子清狠狠的抱了抱杜蘅,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接下来的两天喻子清都很安分,他除了偶尔想想喻储修与云沐安,还有那个总是一副急匆匆样子的钱庄,还有那个也喜欢跟着自己瞎胡闹的思源,却从没想到祁珩。
东方祭原本以为喻子清逃跑失败之后便死了再走的心思,也就放松了对喻子清的监视,撤走了宋允和容楚,却没曾想其他的守卫被杜蘅一一放倒。
喻子清趴在暗格之中等着杜蘅的暗号。
夜里容楚与杜蘅要去给沈鹤礼送些东西去,待二人将货物卸下,容楚屁股还没坐上马车的橼木上,就被杜蘅很不厚道的踢远了!
随即杜蘅大喝一声,马儿应声掉头就跑,暗格里的喻子清听到杜蘅的声音后尽量稳住身形,免得自己本来就几近孱弱的身子再遭到什么重创,他还想活着去祭奠一下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