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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有嘉鱼 (梨花煮粥)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再那么冰凉,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安慰他道:“这是戚千药前辈的住所,他治好了你的风寒,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景止怔了片刻,缓缓摇头,从我双臂间挣扎下来,温然道:“拖累嘉鱼,叫我好生过意不去。”
  我豪爽地一拍胸膛:“咱俩谁跟谁,你莫要这么客气。”
  戚千药扯着长须嘿然一笑:“小子,你还敢嘴硬,老夫何曾胡说来?”
  景止闻言,向我投来诧异迷惑的神色,我老脸通红,伸手一搂斯幽的肩膀,咧开嘴嘻嘻直笑:“戚前辈莫误会,他俩都是我的好兄弟。”
  戚千药“哦”了一声,一脸了然:“唔,这少年也是你的相好。”
  本少爷的笑挂在脸上,若不是看在他救了景止的份上,真想给这老混蛋一个苦头吃。
  本少爷辞了戚千药和霜儿,走出门来,迎面撞见一个淡绛衣袍的青年,瞧眉目有几分相熟,我也不多理会,拉着景止、斯幽就走。
  景止却停下来,拱手道:“谷公子,你怎也来了这里?”
  那人也是脸现惊怔,急忙抱拳回礼,景止见我不识,三言两语,略作解释,我心头光芒一闪,想了起来。
  说起来,还是小时候的一个故人。
  这人名叫谷怀钰,是吏部尚书之子,当初同在刘老爷子的书塾里读书,他顽劣不在本少爷之下,不到十岁,就闹得尚书府日日鸡飞狗跳,无人安宁。
  吏部尚书本是武将出身,为人方正刚烈,不想独子如此胡闹,常常气得倒仰,恨不能命人抓来,一顿打死。但谷夫人一生仅此一子,爱若性命,一旦谷少爷闯了祸,谷夫人必定全力相护,尚书老爷爱重夫人,面对劣子,也只得束手长叹而已。
  大家当初同列纨绔一场,长大重逢,未免有些香火情,此刻见他行色匆匆,满脸都是忧色,本少爷心里打鼓,负手笑道:“老谷,你这是有什么心事?”
  谷怀钰摇着头一个劲儿叹气,拉着我们重新返回木屋,迫不及待地问道:“戚前辈,樱樱的寒毒可有法子?”
  本少爷一见,来了兴趣。谷公子从小顽劣跳脱,如今莫非转了性,对一个病怏怏的小丫头上起心来。
  戚千药兀自好整以暇地坐在桌上,翘着二郎腿哼歌,闻言瞪视着他,不耐烦道:“死不了!”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这小丫头被人种下寒毒,命在旦夕,若不是莫小子中途拦下,就变成死丫头了,此刻老夫硬生生遏制住她体内寒毒的扩散,但这股阴寒之气难以化去,纵然天天服用灵草奇药,也终究寿命不永,除非……”说到这儿,蓦地顿住。
  谷怀钰脱口问道:“除非怎样?”
  戚千药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怎么样,老夫也不知道法子!”转向霜儿,扬眉道:“笨丫头,怎么还不喂越丫头喝药?”
  霜儿见他颐指气使,心头微微有气,嘟嘴道:“我可不是您老人家的丫鬟,您就不能好好说话?您这么凶巴巴地命令我,我可不听。”
  斯幽顺口笑道:“正是,戚前辈,像霜儿这样的佳人,怎能当作丫鬟使唤?”
  戚千药见她回嘴,斯幽又帮她说话,一吹胡子,本要发怒,眼珠一转,流露狡黠之色,突然哈哈笑道:“霜儿,你不听老夫的话,那也罢了,等你主人采药回来,老夫要你好看。”
  霜儿一顿足,端起药罐,将药汁倾入一个小木碗里,用小勺搅了一会儿,走到床边。
  谷怀钰道:“霜儿姑娘,请让我来。”霜儿听他声音恳切,将木碗递了给他。
  谷怀钰伸手接过,将药汁慢慢喂入越樱樱口中,少女合着双目,毫无意识地咽了下去。
  谷怀钰替她整理了一下被角,轻轻擦拭掉她唇边遗留的药汁,低声问道:“戚前辈,不知樱樱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戚千药两条小短腿摇来晃去,大咧咧道:“过一阵儿便能醒了,浑小子,催什么催?”哼了一声,悻悻地道:“要不是莫小子要邀你们来,老夫这清净的梨香坞,怎会允许你这浑小子踏足?”
  谷少爷在京城中也算响当当的一号纨绔,从小飞扬跋扈惯了,即便是长辈,看在他老爹的份上,也必定对他颇为和蔼,此刻却被这婴儿大小的小老头呼喝斥责,不禁有些尴尬。
  本少爷一向是个体贴人,见状不忍让他难堪,拉了他笑道:“许久不见,来来来,老谷,咱们到外面聊聊。”
  谷怀钰顺势下坡,同我们出来。
  梨花树下,我们四人团团围坐,闲闲一番话下来,摸熟了谷公子这些年的遭际。
  本少爷离家去天镜山之前,谷公子还是个一等一的纨绔,直到他遇到躺在里面的那个病丫头。
  越樱樱并不是个标准意义上的美人,确切地说,她或许并不能算是一个美人。
  这位越家的千金是户部侍郎之女,自幼养在深闺,从不出门。但谷、越两家同为世家大族,虽然并不多么亲近,平时也免不了往来。
  谷怀钰十五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去越府拜访,在席的均是饱读诗书之人,清谈之时文绉绉的好不雅致,却叫谷少爷听得耳朵发麻,自知再多听片刻这些老的谈天,自己不免有吐血之虞,席间找个借口,忙不迭地溜了出来,大大松了口气。
  越府花木繁盛,亭台楼阁布置得颇妙,谷公子的审美一向过得去,见状背负了双手,只管逛去,不知不觉来到越府的后院,正撞到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女在园中抚琴。
  彼时正当初夏,园中奇花异草开得绚烂,几十只蝴蝶翩跹起舞,风景配合得恰到好处。
  那日告别的时候,谷家的小少爷一反常态地礼貌起来,不但向越侍郎恭恭敬敬地行礼作别,还口称“越伯父,小侄对您仰慕已久,一直很期盼能常聆您的教诲,只是不得机会”,说毕长吁短叹,遗憾之态令人戚戚。
  谷、越两位爹都吃惊不小,出于礼貌,越侍郎自然笑着邀他常来越府做客。
  那一天过后,谷公子忽然对诗书大感兴趣,常常捧了一两本书,蹿至越府,以向饱学的越伯父请教学问为名,消磨了数年时光。
  这位纨绔里的元帅突然间大改性子,叫整个京城都为之刮目。
  谷老爹是儿子知己,数日间便瞧出儿子对越家千金大有倾慕之心,夜里和夫人一商量,都觉得越小姐的性子温婉沉静,自然管得住跳脱少年,如此一想,二老对儿子屡屡探望越府的行径不但不阻拦,反而多加鼓励。
  不多时越侍郎亦已察觉,初时当父亲的自然恼怒,若不是忌惮谷老爹的权势,早就一顿大棍,将这小纨绔赶出越府。
  但一年下来,越侍郎察觉到谷公子在女儿面前一改常态,举止要多规矩有多规矩,不由得改了心思。
  这一日越侍郎见谷公子又前来越府拜访,唤了他到面前,正色问道:“贤侄明年便该行加冠之礼,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
  谷公子不解道:“什么打算?”
  越侍郎循循善诱:“男儿在世,自当建功立业,有所成就才是。”
  谷公子拍了拍胸脯,笑嘻嘻道:“越伯父不需费心,此事我爹自有主张。”
  越侍郎身为朝官,养气功夫了得,闻言面皮不变,徐徐道:“虽有父亲庇护,但贤侄也当自己争气,学一身真正的本事,将来入朝为相,而不是仅仅托赖于父辈余荫啊。”
  谷公子在脑海里搜寻良久,委实找不出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只得老老实实地道:“越伯父,小侄天生就不是什么当官的料啊……”
  越侍郎放下手中的茶盏,深深地一声叹息。


第22章
  “听说爹爹今日为难了你。”越樱樱执起一枚雪白的棋子,微一沉吟,放在棋盘之上。
  少女的手指纤细洁白,谷公子瞧得有一瞬的失神,直到她轻敲棋盘,方才回过神来,忙跟着下了一枚黑棋,结巴道:“不打紧,越伯父慈……慈祥得很。”
  越樱樱素知父亲性情冷淡,脸上常年难得见到笑容,是出了名的清肃人物,听他居然夸奖父亲慈祥,忍不住为之莞尔。
  谷公子见她失笑,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你放心,我的脸皮厚度,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不管你爹爹怎么为难我,我要来瞧你,谁也阻拦不了。”
  如此数年,谷公子顺顺利利地娶了越樱樱为妻,不料新婚未过一月,越千金被人暗下寒毒,发病不起。
  谷公子急得鬓发欲秋,幸好昔年认得一个名叫莫沉音的江湖客,举荐他来找戚千药医治,老头儿一身医术毫不含糊,硬生生将踏入鬼门关的越千金一把拉了回来,但寒毒凛冽,不能全部拔除,如今只得靠灵参吊着性命。
  谷怀钰说罢这一段过往,连连搓手,瞧他不出,倒是个少见的情种。
  景止斟酌道:“谷兄,吉人自有天相,我方才听戚前辈言下之意,尊夫人的病似乎尚有根治之法,只是那位前辈不肯说出来罢了。”
  谷怀钰一拍大腿,眼睛一亮:“景止,你也听出来了?嘿嘿,无论如何,我总要从他口中骗出救樱樱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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