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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的剑 (王白先生)


王樵可对这个皮小子嘴里一个字也不肯信,可也不能再留他们,只好眼睁睁送上岸去,看他们离开。谁知没走两步,那少女突然欠腰回身,手指轻弹,没防备间一股骤风陡然迫至口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王樵大惊之下,急忙携了喻余青的手往后疾退,拂尘云丝一拧,抹过岸边柳枝扶风,长蒲带水,湖间薄雾,缠搅做一处,挡过一劫。饶是如此,那一股大力也推得靠岸行船往后漾开轻波,缓缓滑出数丈,那少女才轻轻颔首道:“多谢师叔赐教。”人影一晃,没在夜色当中。

两人被反力跌回船舱,王樵瞪眼道:“好厉害的小姑娘!一点亏都不肯吃。我不过弄湿了她的衣裳,难道就要摔我一个……”他话音未半,只见自己手上拂尘的麈尾却被震得根根断落,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执柄,仿佛剔除了三千烦恼丝。

喻余青愣了半晌,忍不住一个徉倒,朝他贴耳笑道:“你算出不了家了,你这拂尘倒是替你先剃了度。”

王樵却心疼地没地儿处,急忙将那些麈尾笼作一把,又趴在地上细细检看。“哎呀,这这这……可不能弄散了!””他细细抹过一遍,再珍而重之地捋平了攥在手里,指腹轻轻拂过当中一缕,才算吁了口气。

“怎么,这云丝是什么精贵的兽尾制的?”

王樵见他幸灾乐祸,忍不住怨怼地横他一眼,突然福至心灵,也凑过去啄他脸侧,温声笑道:“旁的是从金顶求来的紫霄麻,虽然吃了些苦头,倒也不怎么要紧。只是里头有一簇九尾狐毛,恁也精贵……”

喻余青一怔,才见那一簇浑白当中,果然夹杂一缕青丝,只听得自己心跳也漏了一个响声,想问又不敢问;听王樵说:“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捏断你发筒时,曾连着你一缕头发……”他还待再说,嘴唇却被湿软灵舌堵住,喻余青再听不得他说,只交缠黏腻,让他把话全咽下去;两人吻得忘情,勾连银丝,搅动春水,平白冬夜里也生出春室叆叇,随着摇摇湖波漾漾而起。

谁料陡然身后一声刻意咳声,一个声音冷冷道:“我还没走呢!”两人吓了一大跳,抓紧分开撞到船舱两侧,才看到文方寄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地像打翻染坊般,眼睛转过一整圈也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对,瞧瞧水中月,再望望天上云,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气血翻涌,也怨气冲天。

第八十三章 鸳鸯两处笼

“咳!这个……那个……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那个什么……对吧?……”王樵哭笑不得,颇为内疚,觉得把人吓着了,免不得关怀一句:“你还好吧?”

“你俩倒是还好吧?!”文方寄跟点着了炮仗似的蹦起来,“青青青天白日……”脱口而出便知道自己说错了,眼下月黑风高倒是真的,“不不不知检点……”

喻余青嗤了一声,“信不信我打你了啊。”文小子当初就和他不对付,如今听贝衍舟夸过他美貌,也就更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抬脚就走,“我就不该多事,随便你们去死好了!”

王樵听出话音,赶赶忙地抬手拦住,笑道:“不顽笑了。文少侠特地留下,一定是有要事煎心,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哎来来来还请赐教还请赐教嘛。”他知道文方寄宁愿避开贝衍舟特意留下,那定是有不能在贝衍舟跟前说的话要交代。

文方寄一口气捋不平,胸脯起伏,来回噎了好几趟,才顺下话来,什么推心置腹自然都没有了,只是冷一张脸,想着速速说完抓紧走人,把前情提要都省略了,见王樵掸手来挡,也就势往前一推,这一推之上却用了劲巧,若是寻常人也给他掀个跟头;可王樵明明拆手一横,那劲就落不到实处,像能穿过去,倒是脚下船往后飘,带得他一个趔趄。王樵玩味看他:“怎么回事,今晚你们赶着都来试我?”

文方寄更不打话,身形一晃,再一掌‘沐风栉雨’斜斜劈到。王樵脚下一歪,跟着船身逐水晃开,借水力卸开了他劈掌之势,一脚踩实,单手一托,浑不着力地将他送出船外。文方寄倒翻叠云,脚尖在水面浮冰上一点,再一掌却跟着藏胸穿出,掌势狠准,王樵此时没有拂尘可以化力,只得硬接。喻余青倒是只笑吟吟袖手旁观,他难得见到五年后王樵出手的模样,自然大感新鲜,也想要看出凤文里的子丑寅卯出来。

两人掌风一对,衣襟翻飞,直觉一股潜力瓮然震开,湖面波涛骤起,岛上夜鸟惊飞,久久盘旋;连那明朗月色竟似也晦暗了几分。文方寄脸色变了变,先收势拱手,道:“江湖上都传说樵大哥在五年之间得境惊人,我还不信,看来是我短浅了。”

王樵道:“你这长进也很吓人啊,怎么,汤帮主说你不愿跟他学,是遇着明师了?”喻余青却瞧出端倪,脸色一沉,道:“未免进得太快了?你是取了什么巧,贪功冒进,怕是于身子大有损伤……”

文方寄咬了咬牙,道:“我实言以告,还请二位不要告诉衍舟。”他说着袒开上身里衣,两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左右两臂、膻中及丹田,各有一处对他们来说熟悉至极的墨黑瘢痕。

“这是——蛊母?……怎么可能……?!……”王樵惊道,“你当初并没有啊?……但也不用担心,我总能帮你祛除的,”说着便要上来拉住他查看,文方寄隔开他动作,低声道:“不劳你费心,因为这是我自己种上去的。”

“你……说什么?”这下两人都惊得张大了嘴,“你不要命了?!难道不记得当初衍舟是怎么被这东西折磨?再说,王潜山已死,这世上怎么会还有人能懂得这蛊术?”

“他死了,他还有两个弟子在啊。”文方寄静静道,眉目间闪过一丝狠戾神色,“再说,这东西和衍舟身上的不同,这是母蛊‘借子规’……当年王潜山能够称雄武林,靠的便是这个。它能够将种了子蛊之人身上的内息真气盗取并贮存下来。”

喻余青变了脸色,“你窃取别人的辛苦修为的真元内力为自己所用?”他自己饱受这怪蛊所困,自然明白;他身上如今所虬的正是蛊王,按道理来说,所有蛊母应该对他俯首帖耳,然而此番一动,他便察觉到情势不对。这蛊母居然对他的威压毫无所觉,怕是它们上头另有其主。

文方寄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是这样?”

王樵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梅九当着我们面说过他妻子做了蛊盆的后果,你不也在,难道没有听见?你自己性命不要也罢,却知不知道种了子蛊之人要受多大的罪?!你知道的……当时衍舟不就是这样……你明知道!你还——”

文方寄恨声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救衍舟,单凭自己的本事,再练二十年也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纵然我能把招式练到极致,但内息真气,绝非朝夕之功,我只有一搏——除了我,谁都不想救他!十二家的人巴不得他死了才好,而你们……喻宗主,你贵为南派教宗,也算是武功盖世、名满天下了,你可有一时想起这位当初也算救过你的人还落在北派手里吗?”

他这话算得上求全责备了,喻余青这五年过得也可谓内忧外患,里外煎熬,没有一刻安生,自然不如外头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当真问时,却也没有话可以反驳。

王樵长叹道:“你既这样说,我也是一样就是了。但你身上可不止一处种蛊,而且现在衍舟也还在他们手里。你这如意算盘岂不是没一处响?”

文方寄低声道:“他们先前逼迫衍舟,要他重绘十二楼的图谱,并主持重修。他宁死不从,又说要画错图也没人知晓,修座不顶用的坏楼出来供他们赏玩,旁人也的确拿他没有办法。北派和他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了好几年,耐性磨尽了,却也知道杀他无用,只是再不给他碰任何能制造偃机的东西,让他成日里关在笼子里,无所事事。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生生快要把他逼疯了。”

“后来,他们在西北鞑靼的行宫里开了个行市,将他做了标首,卖给那些达官贵人玩弄。我也是到处打听,因为这行市才知道他的下落。他被装在一个金丝雀般的大鸟笼里,和其他奇珍异玩、牛马奴隶放在一块儿叫价。……你没法想象,那时候我再见到他,……他们关了他整整一年后,再递给他一根木头,一把软锉。他毫不反抗,反而显得相当开心……就在那一群脑满肠肥的贵胄面前,用锉刀朽木,霎眼间雕了一只鸟儿,一松手,那木鸟扑棱翅膀,忽忽地飞出了笼子,直飞了百尺才落下……”

那日的阳光像锥子似的扎在眼里,久久挥之不去。他记得那鸟儿扑棱棱飞了过来,越过丛丛人海,落进他掌心里。人们喧哗高叫着站起,像看见什么奇珍异宝一样高声呼和,竞相叫价,争抢着要把这个有巧夺天工本领的奴隶买下来;贝衍舟只是静静坐着,面色如水,全然看不穿他在想什么,倒好像个镶金嵌玉的泥娃娃一般。直到那最终得标的买主走近笼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用他那戴满珠宝戒指的短胖手指去摸他的脸、捏住他下颌相看牙口,给他的脖颈上套上扣环时,文方寄再也按捺不住,根本什么也没想就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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