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半烟姐姐,你我之间,何时变得这样生分了?”柳半烟笑了笑:“哪里生分?”我觉得那笑容有几分阴森,心里不由地生起了寒意。
第20章 淑王妃来了
我道:“半烟姐姐,你我之间,何时变得这样生分了?”柳半烟笑了笑:“哪里生分?”我觉得那笑容有几分阴森,心里不由地生起了寒意。
“半烟姐姐以前可从来没有唤过我‘公子’。”柳半烟起身走向铺着一层白鹅绒的躺椅:“时间在变,人心也在变,那称呼自然也可以变。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何能一样?”
“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半烟姐姐?”我呆滞片刻,纵使时间在变,人心在变,短短几月也不可能变得这般陌生。“快别这样说。”柳半烟拉了拉裙子,遮住外露的细腿。她单手扶额,甚显慵懒:“代二公子你没做错,更没有得罪我。倒是我,先前对你不冷不热,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柳半烟说话越发阴阳怪气,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方向。默了好半晌,我只好掉头询问以安的下落:“半烟姐姐可有我兄长以安的消息?”柳半烟的神色到底是变了:“他是你兄长,你都不知道,我自然也是不知道。”
“以安最在乎半烟姐姐,他……”柳半烟突然发作止了我的后话,“你又不是代以安,如何晓得他在乎谁!”她那模样十分恼。“天很晚了,代二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我也困了,想歇了。”柳半烟起身往屏风后的软床走去,我道了声:“打扰了,对不起,还请半烟姐姐注意身子,莫累坏了才好。”
柳半烟没有作声,我出了醉香楼,提着灯笼往回走。走回到易府时,天已蒙蒙亮。转进我住的院子时正好碰见文澜,他接过我手里的灯笼,立马吩咐旁人烧了一桶热水。泡了一刻钟的热水澡,身体暖和了许多。吃过早饭,喝了汤药,我窝在床上想着柳半烟,想着以安、以春。
文澜进屋给我换过几次暖手壶,每次他都会问我身子如何?是否觉得冷?我每次都应:“没事,不冷。”这一天到底是挨过去了。夜里,我又做梦了。我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里面的水很冷,很刺骨,我冷得瑟瑟发抖,直不起身子。
我听到有人在唤我,像文澜,也像易轩,更像是以安。我努力张开嘴想答应他,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闻见了熟悉的药味儿,在梦里,我一直唤着以安,我哭着喊他,他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醒时文澜告诉我,这一觉我足足睡了三日。浑身皆无力气,嘴里也苦得厉害,“文澜,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文澜软声软气应道,“今日是元宵。”
“元宵啊。”我稍稍转了转眼珠子,使自己看起来像个活物,“可惜看不到灯会了。”犹记昨年元宵和以安、以春看灯会的情景,如今我半死不活,以春和以安又无半点消息,生而为人,当真是世事无常。
文澜道:“元宵灯会年年都有,明年再看也不迟,以秋公子无需遗憾。”我叹了一声,文澜喂了我两杯温水。家仆送来清粥,文澜又喂我吃了半小碗。“外面的雪化完了么?”
“还没有。”睡了这么几日,此番才注意到文澜似乎憔悴了不少。想来也对,有我这个病秧子在,文澜定然落不得清闲。我病的这几日,又不晓得他受了多少累。眼下算来,易轩好像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也不晓得他如今怎么样了。
“易轩还有十多天才会回来吧?”身子越来越差,我真怕我此番等不到他回转。“如果故都的事情处理得顺手,公子应该会提前回来。”文澜站得端端正正,脸色虽然憔悴,仍然不减他的英气。
“文澜,易轩为何会年少白头?”自打在桐子街初见易轩时我就好奇得紧。想他一个富家公子哥,按理来说应是无愁无忧,不知为何却白了少年头。文澜滞了片刻才道:“公子心中有愧,他一直都在为多年前的一件事后悔自责。终日以酒浇愁,终日伤心痛苦,日复日,月轮月,年接年。愁煞了少年头,苦白了少年头。”
我没曾想易轩还有这样的过往。因一件事惆怅这许多年,想来这事也成了易轩心中的痛,就如我身上的疤痕一般,永远抹不干净。既然是不愿提及的痛苦伤心,我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另择了一个话题。“文澜,能劳烦你给我讲讲故都么?”
“以秋公子想听些什么?”文澜方才似乎是笑了一下。“随便讲一讲就好。”我这一生都在万州城打转,没去过其他地方,只听旁人说过各地的景儿。或温柔水乡的缠绵,或东去临海的壮阔,或西边大漠的雄浑。我想去,以安也曾答应得空与我一道去,奈何我这副身子不顺我意。
“那我就先讲一讲故都的大概。故都别称皇城,是天子住处。城中繁华,多为官商,朝廷里的大半重臣都住在文昌一带;富商豪绅占据顺周一带;益永片区则为皇子王孙的住处。”
“因为来往贸易繁荣,通南北,达东西,所以常常能在故都见着许多外族人。这些外族人说着不算流利的汉话,贩卖着运来的货物,然后再从故都购买茶、丝、珍宝、药材等物运回自己的族地。”
文澜耐心地讲,我细细地听,时不时问上一两句。纵使文澜讲得多么生动,我亦想象不出故都那寸土寸金的繁华。
时辰一到,家仆送来参汤,我喝过之后,便让文澜下去歇了。躺在床上,抱着暖手壶,我想着以安,念着易轩,心里总不能安宁。
我这病秧子还真经不起这寒冷摧残,只要一出门,我这身子就像是落到冰水中一样,冷得直发颤。身子扛不住这寒冷,我也只好窝在床上。只有文澜进屋替我开窗透气时,我才能见到屋外的景儿。每一次开窗,窗外的雪就会变少,屋顶上的瓦片露出了原色,草木也直起了腰身。
上次我失信于易轩,这次易轩失信于我,我们算是扯平了。三日复三日,三日又三日。等来了暖暖春风,等来了柳枝新芽,还是没等来我心头盼望之人。
晚间我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到一股暖意从我的腰腹散开,慢慢包裹了我的身子。淡淡檀香萦绕于我的鼻尖,最为撩拨心弦的还是在耳畔响起鼻息。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我突然清醒,所有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偏过脸去,依稀看得点点眸光。易轩道:“以秋,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翻过身去,一头扎进易轩怀里:“不算晚,天还没亮。”终是抓住了熟悉的温暖。
易轩捏着我额稍的长发,“屋外的雪已经化完了。”我哼唧了一声:“等明年。”易轩搂紧了我,喃喃说了几语。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
冬意退尽,春风一拂,院子里的花生出了许多花骨朵儿。我也渐渐脱了那些厚厚的袄子,换上了春衣。这天暖阳铺洒,天晴风好,易轩带了只风筝,领着我出城去了。易轩在城外择了一片好地儿,草青树翠,岳清河蜿蜒而过。风筝慢慢升空,我接过风筝,易轩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一拉一松,风筝越飞越远。我看见文澜坐在马车上,他似乎是在望着我们笑。
迎着朝阳行,伴着晚霞归。易轩扶着我下了马车,刚刚走到府门口,一个家仆面带难色,施礼唤了声:“公子,淑王妃来了。”
淑王妃,王妃?在我狐疑之际,易轩转过脸软声与我说:“以秋,你先回去休息。”他的脸色大抵是变了几分,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易轩有意支开我,我便顺他的意从旁侧长廊绕道而行。文澜缓步跟在我身后,还没走几步,我便听得一个甚显尖利的女声:“王爷,你何时将这姓氏都改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又要揪着你说一顿了。”
这个声音,我好像是在哪里听见过。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绊住我,使我迟迟迈不开腿。那位淑王妃又尖着声音道:“文澜,虽说你听命于王爷,但是说到底我也算你的主子。隔了一段时间不见,你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么?!”
这位淑王妃的声音温柔,这话里话外的气势却是十分摄人,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好。文澜转过身去,施了一个礼,恭敬道:“文澜失礼了,请王妃恕罪。”脚步声渐近:“哟,这又是谁啊?穿得清素风雅,看着倒像个人嘛!”
“夏念真,适可而止。”短短七字,威慑力与怒气并施,往日的温柔烟消云散。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此时的易轩已经换了一个人。我转过身去,那位淑王妃看见我的脸,娇媚的脸蛋瞬间失了颜色,眉眼之间皆是惊诧,像是活见鬼一般,也对,我这张脸与鬼也无甚差别。
第21章 将军之子凌丹
我转过身去,那位淑王妃看见我的脸,娇媚的脸蛋瞬间失了颜色,眉眼之间皆是惊诧,像是活见鬼一般,也对,我这张脸与鬼也无甚差别。
眼前这位淑王妃的身段婀娜,罥烟眉下的眸子十分灵动,五官精致得如同画师精心描摹过般,尤是那水嫩的双唇惹人心动。我朝淑王妃施了个礼,并未出声。她看见我的脸就吓得花容失色,若是再听见我这声音,就此晕倒在我面前的话那就真的是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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