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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 完结+番外 (绡叶)


  “不是。”他反握住姜后的手,紧了紧。
  直至月亮升到半空,姜太尉才由下人搀扶着前来,一进殿便弃了扶他的手,踉踉跄跄地上前,扑倒在殿下。
  “老臣来迟了,请陛下降罪!”
  原弘靖忙将他搀起:“太尉言重了。您老患有腿疾行动不便,赴宴已是勉强,岂有早晚一说。”又止住他跪拜谢恩之意,令人赐座。
  这场“大戏”告一段落,家宴终于开始。
  *
  未等上菜,苏凰就已借故离席,四处闲逛透气。
  月如银盘,泻下薄纱般的光,万事万物笼在月光中,眉目都随之温润起来。他远远瞧见湖边立着个人,为不造成惊吓,故意放重脚步。那条人影闻声动了动,自知无处可躲,只好老老实实转过身来行礼问好。
  苏凰径直走过,与之并排而立。他本就身材颀长俊美,相较之下,这人不仅显得身形瘦弱,就连个头也只到他胸口。
  凭空生出一种压迫感。
  这人有些不适,正要告辞,苏凰却忽然弯腰凑近,在他颈边嗅了嗅:“闻到没有,今夜的风是桂花香。”呼出的热气蹭得脖子发痒,他后撤数步间开两人距离,退到树影里。
  “请您自重。”
  苏凰幡然醒悟,横着一根手指蹭了蹭鼻尖:“抱歉,在下无意冒犯。”
  “无妨。苏国相不在宴席上享乐,怎么到这偷闲来了。”声音清冷,稍欠温和。
  “你认识我?”
  “苏国相美名谁人不知。”
  “我不认识你。”
  “苏国相岂是人人都有幸结识的。”
  “年纪轻轻不学好,油嘴滑舌。你是谁家孩子?”
  “我就是我自己,不是谁家的。”
  苏凰没了聊下去的兴致,便直截了当地结束试探:“给你三点忠告:宠辱不惊,这是其一。韬光养晦,这是其二……”他语调忽转轻佻,“蓝衣更衬你,这是其三。”
  原卿越弯了眉眼,道:“苏国相果真敏锐。可巧我这也有三点忠告与你——
  恪守本分,勿怀僭越之心,这是其一。立储之争置身事外,这是其二。你我二人会面一事已被窥视,很快会传到某人耳中,这是其三。苏国相如此聪慧,应该无需我提点此人是谁吧。”
  “谬赞了。贤王爷对臣有些误解,外头风言风语可听不得。”
  “想必苏国相心中对我也有二三印象,但眼见面谈便可信了?”
  这把不带感情、温度的嗓音,看似轻飘飘的没有力量,却一再将他抛出的话原路击回。名不经传的贤王远比看起来有趣。
  苏凰逐步逼近:“王爷似乎对臣与那人往来颇有微词。”
  原卿越随之后退:“不敢。我只是不愿见苏国相助纣为虐,行不忠不义之事。”
  “如此说来,臣还需另择良木。不知王爷能否做那周武王,借臣一栖?”
  苏凰再近一步,逼得他退无可退,后背抵上树干硌得生疼。他仰头迎上对方居高临下的气势,下意识握紧从袖管滑出的一柄刻刀。
  “国相何意?”
  “王爷若真不明白也无妨,反正都叫人看见了,这贼船上与不上也没太大分别。”苏凰交叠双手环在他颈上,一点点往内收紧力度,“深藏多年,一朝显山露水,智慧如你,于我真是不小的隐患。”
  原卿越微微抬起握刀的手,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甚至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在窒息与挥刀的前一刻,苏凰蓦地松开手,极温柔地替他抚背顺气,与先前判若两人。
  他大口喘气时还不忘提醒道:“隐患今日不除,机会再难得,往后恐受其害。”
  “话虽如此,但我没蠢到去自毁前程,不值得。况且……”苏凰凑近他耳畔低语,“你能奈我何?”
  对此挑衅,原卿越回之以微笑:“国相已居高位前途无忧,那就祝您此生顺遂无虞,平安喜乐。”说罢挣开他的手,只身投入茫茫夜色。
  *
  今夜太子现身家宴,不少人借酒想与他攀谈,周身热闹之极可与帝后相较。可怜祝贺是假太子体弱是真,浅酌一口便激得双颊潮红咳嗽,急促的喘息使得喉间嘶嘶鸣叫,不能发一言。
  苏凰回来时正遇上宫人、太医搀着太子离席。匆匆对视一眼,他微笑致意,对方口眼歪斜,只有眨眼回应的力气。
  席间敬王显然心不在焉,斜瞟向太子那边的热闹嘬饮。偏生心腹凑近耳语:“苏国相与贤王私下会面。”
  “老四成不了大事。苏凰是只精明狐狸,他知道选择谁更有利。”敬王猛灌了一口酒,目光紧随苏凰从入席到与人谈笑。苏凰迎上他的目光,略点头致意,却不时望向对面那个自始至终空着的位置。
  回府已是深夜,苏凰困得脚步漂浮,仍被小涛一路拽着去看小猫崽。她捧起一只给他看,颇为兴奋:“相爷您看这只有何不同?”
  苏凰连着打了几个呵欠,抹了把泪花:“长得慢。”别的猫崽都毛茸茸的,就它还是皱巴巴的样。
  “您知道为什么吗?”
  “求姑娘不吝赐教!我只知道我很困。要是我在这睡着了你得背我回去。”
  “这只猫崽被压在梨花身下,今天我偶然发现。好些天了,居然还活着……”小猫崽在小涛手中不安分地乱抓乱咬,放它回去,居然还能挤开其他兄弟姐妹独享母亲奶水,很是顽强。苏凰心中一动,玩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家伙挺有趣,若得栽培,假以时日或成猫中一霸。”
  又像是自言自语。
  隔了大半座城才到贤王府,由于地段实在偏僻,周围十户里走了八户,连片的老旧房子让整条街更显破败。王府单从外形看与普通人家无异,最值钱的是门口一对石狮子与檐下御赐的匾额。府里就原卿越与家仆常安两人,平时少有人过来走动,倒也落得清净。
  此刻夜深人静时,各处黑飕飕,只有房内一盏如豆灯光。常安点亮灯笼,映出一条隐于斗篷中的黑色身形。
  “告诉他,一切尽在掌握。”
  “是。”
  “常安?”
  “何事?”
  “谢谢你。”原卿越欠了欠身,“还有,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常安顿首,身子轻轻掀出围墙。他捞起湿布用力搓洗颈部,仿佛要将它洗脱一层皮才能除去令人难受的气息。
  火辣辣地疼。
  胃里不适时地翻涌起阵阵恶心,他甩开湿布撑住桌角干呕,咳得泪流不止。
  才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
  原卿越伏在案上,将脸深深埋入臂弯,安静得像具尸体。要想驾驭苏凰这把“刀”,就得付出代价。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他无路可退,亦别无他选。
  

  ☆、第四章

  旁的且不论,单就运气方面,他算是很受上天眷顾。
  譬如这天他睡到正午才起,推开门就见苏凰负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拜见王爷。”苏凰拱手一拜,“王爷也算是半个隐者,那晚是臣自以为是妄加指点了。”
  “愧不敢当。”原卿越略俯首示意,闭口不谈那夜的杀机,“能得苏相指教,卿越受宠若惊。”
  脾气倒比排场大。苏凰暗地里禁不住一乐,明着皱眉作不悦状:“算算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一回生二回熟,王爷当真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那……请苏相进房坐坐?”他假意侧身作了个“请”的手势。
  哪知苏凰也假意上前,一只脚悬在门槛上方,将进不进的,顺带偷把他细微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而后又撤回那只脚。
  “进展未免太快。”
  “苏相大隐隐于朝,卿越一介闲人自是比不上。”他脸上浮着淡淡的笑,一如近来的天气,看似温和,实则有种渗入骨子里的凉,叫人不寒而栗。“若您肯收收每到一处便随意走动的性子,你我或许能聊得投机些。”
  “抱歉,但怪不得我。”苏凰叹了口气,“你家常管事有事要忙,请我自便。我走了许多的路才到这里,到现在也没口水喝……”
  “好好好,是我府上待客不周叫国相受苦了。”原卿越及时止住话茬,回屋倒了杯茶与他,“所以您为何来此?别是为了攀高枝吧。”话没说完,倒把自己先逗笑了。
  “喏,这个——”苏凰掏出个面具交给他,“常管事说王爷能修补,我才跟着他来的。”
  *
  贤王,读作贤良,写作赋闲。朝中大小事无需他过问,又无二三好友往来,闲着也是闲着,便循生母传授的手艺制作面具。起初是为消磨时间,日子一久堆积得多了,默许常安挑些好的出去卖几个钱,留着自己零用。不曾想竟让苏凰逮住,寻上门来。
  真真天助也。
  他一眼认出那个面具,接过来假意端详一阵,说道:“下了工夫的,可惜刻坏了。完成一件作品的过程中多少会牺牲几个,您手上这件可巧就是件废品。当弃,则弃。您要是真心喜欢面具,我这有些已完成的,随您挑。”
  “多谢王爷美意。”苏凰婉言谢绝,小心将面具收好,“我这件‘废品’金贵得很,连你也没法子,那就随它去吧。比起被赋予的外在美,我更欣赏它的本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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