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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江止戈却道,“非也,这十年,我确不在渭城中。”

  衣轻尘下意识便问,“去了何处?”

  “中原各处。”江止戈无奈地笑了笑,“到头来是为了一人。连如今回到这,也是为了那人。”

  衣轻尘晓得了,鬼面郎君。

  衣轻尘对于鬼面郎君的认知来自于巧手阁那个整日说书的瞎子,说书之余,只要给他二两小酒小菜,他便能变着花样同你聊些天南海北奇闻异事,其中便说过些关于鬼面郎君的事。

  那鬼面郎君原本出生于桃源乡,家中富足,锦衣玉食,过得正是公子哥的生活,奈何鬼面郎君生性狠戾,自小便会虐杀动物,还会将尸体藏匿家中,惹得家人既气又怕,便被全村人视作怪胎。

  但无奈他从小便长得漂亮,又是冷冰冰的性子,很招女人喜欢,为搏他一笑,甚至有女人不惜割肉换他一眼垂怜。但怪胎终归是怪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遇到一位路过的邪术道人,二人一见如故,互称师徒,至此便从桃源乡消失了。家人寻他数年,无果,只得放弃。

  八年后,他学成归来,提刀入门,杀尽家中所有有血有肉之物,放声大笑不止,传闻当时有邻里见到他,称其“肌肤沐血,衣带贴身,舔舐其刃,美艳而决绝”。

  虽不清楚这个故事究竟被添油加醋了多少,又有几分可信,可既然大伙儿都如此形容,加之鬼面郎君作恶时总戴着恶鬼面具,想来多半正如传闻所言,是副女人面相。

  衣轻尘这般想着,下意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这身皮囊虽是弱不禁风,但好歹潇洒,旁人一看便晓得是个男人。那鬼面郎君倒也是挺可怜的紧,任他衣轻尘心态再好,若是被旁人指着说了十多年的“美艳”“漂亮”,纵然不变态,那也该变成变态了。

  “这便是洛河书院。”江止戈同衣轻尘止步于古朴的书院前,黑色木门紧闭,周遭无人踪迹,江止戈围着院墙绕了一圈,也没发现所谓的接头人。

  衣轻尘倒是不急,毕竟是朝雨求着他来的,他便不信朝雨还会不派人来请他,遂什么也不做,只围着书院的墙壁端赏起满墙的书法来。

  衣轻尘虽不识字,却因着厌喜的缘故,很亲近这份提笔挥毫的风雅,他沿着院墙来来回回走了几遭,将那满墙的龙飞凤舞看入心中,手指一遍遍地在掌心描摹。江止戈怕他走远,便跟了上来,瞧见衣轻尘的举动,甚是稀奇,“衣兄弟喜欢书法?”

  衣轻尘将双手拢进袖子,尴尬一笑,“字都识不得,谈何喜欢?顺眼罢了。”便沿着原路返回。二人再回到书院门前时,朝雨也在了,眼下她正紧蹙着眉,似乎有好些不满急于发泄,衣轻尘远远瞧见,便躲在江止戈后头慢吞吞地走。





第8章 贼人开会
  三人碰头,朝雨检查了一遍衣轻尘携带的机关偃甲,越看眉心蹙得越紧,衣轻尘总觉得现在的朝雨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打人,便下意识后退几步。江止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何只有朝雨姑娘你一人前来?”

  朝雨也不回答,只抬手叩叩书院大门上的铁环,十声之后,总算有人来应门了。两个红衣小捕快站在大门后头,右手扶在刀把上,面色紧张兮兮,正是止霖同止风。

  朝雨白了他二人一眼,很是嫌弃,“渭城的捕快不顶用,我带来的人手又不够,衣公子是禅机先生的人容不得闪失,只得我亲自来接。”说罢还用眼刀狠狠地剜了江止戈一眼,“小镇便是小镇,连个像样的捕快都搬不出。”

  江止戈连连赔笑,止霖止风虽是不服,但奈何与朝雨身份实力悬殊,只得咽下恶气。衣轻尘抬脚进了书院,尚未来得及感受书院中的笔墨气息,凌厉的目光便自四面八方投来。他借着余光回望过去,明里可瞧见四五人,暗处瞧不见的则是数不胜数。他在心中大致估了个数,望向朝雨,“都是大内侍卫?”

  朝雨从腰间卸下铁鞭,挥动手腕,银色的残影自眼前掠过,泛着杀意,似那盛夏雨夜的惊雷电闪,衣轻尘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待得朝雨重新将铁鞭系回腰间,院中已是草木横飞,树叶零落,山石飞出,几个落魄的贼人站在狼藉之中,面上有些挂不住,“朝雨捕快,我等可是朝廷请来的客,你若是伤着我,莫说朝廷如何,便是我那狮子岭上的一帮弟兄,哼哼......”

  又是一道寒芒,击碎那说话贼人身侧的山石,贼人住了口,两腿有些哆嗦。朝雨怒气汹汹,三两步走至他跟前,从长靴中拔出匕首作势便要砍下,“我临行前说了,贼,就给我统统在会场内候着,外头是我部署侍卫的地方。你耳朵是长在脑袋上的一个肉丁吗?”

  梅花镖当空划过,朝雨推开面前的贼人,向后退了一步,梅花镖嵌入青砖小径,那动手之人立在院墙之上,腾空落下,向朝雨行了一礼,“老夫的人,未管教好,给朝统领添了堵,留着也无甚用处,宰了便是。”

  那贼人吓得当场跪下磕头,“蝠爷,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朝雨摆了摆手,此事就此翻篇,显然这唤作蝠爷的老头也不是她愿意招惹的角色。衣轻尘在旁看戏看得兴致高昂,待到朝雨领路,便随着一同进屋去了。路过蝠爷时,那矮小干瘦的老头眯着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衣轻尘,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衣轻尘浑身不自在。

  朝雨显然也注意到了蝠爷的动作,便往回走了几步,将衣轻尘护在身后,“禅机先生门徒轻尘公子,蝠爷最好莫要动他,否则禅机先生的手段您是晓得的。”

  蝠爷将目光投向衣轻尘身后一车的偃甲,阴惨惨地笑了,“原是那禅机老头的徒儿,是说味道怎这般熟悉,连老夫的蝙蝠们都蠢蠢欲动了。不过既是那老头徒儿,当真英雄出少年,眼下不是时候,若有机会,来日定要好好指点一番。”

  朝雨直接无视了蝠爷的话,将衣轻尘带来的一车偃甲交给了侍卫们,而后领着众人至一条长长的回廊前,回廊右侧以画卷为帘,清风掠过,空气中浮着浓郁的墨香。左侧的墙壁上每隔三砖便会有一块刻着浮雕,朝雨在前开路,教众人在回廊外候着。

  衣轻尘便瞧着朝雨以奇异的步子踏着脚下的青砖,双手看似因身形不稳而搀扶墙壁,实则在按下深藏其中的机关,他盯着朝雨的背影,觉得这姑娘若是肯穿着轻纱罗裙起舞,定是种非同寻常的风情。

  机关转动,墙上的暗门向内陷去,朝雨率先进入,衣轻尘与江止戈紧随其后。这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看其蜿蜒的方向,终点应是那廊外鲤鱼池的池底。沿途燃着火把,仍难照亮脚下的石阶,再往下,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醒脑的熏香味,却仍盖不住鱼池底部的泥腥。

  江止戈从身后拍了拍衣轻尘的胳膊,指着偏僻角落里的一处位置,低声同他道,“你这脸多少怕遇上些旧识,若不想叫他们认出,便坐在那儿,无甚火光,容易藏着。若是觉着无所谓,坐哪儿都是可以的。”

  衣轻尘领了江止戈的好意,“有劳江大哥费心了。”毕竟他失了当年的记忆,不晓得自己的脸可曾昭告天下,虽说从蝠爷的表现来看,他的脸应当是没几人认得的,但人生在世难保万一,还是谨慎些好。

  落了座,江止戈便同朝雨离开了,衣轻尘将自己藏在阴影中,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右手边的茶几上还摆着一盘子瓜果糕点,他虽不会傻到吃这种场合提供的食物,却仍觉得惬意。

  他候了一会,会议还未开始,便干脆竖着耳朵偷听起了旁人的闲谈。他的位置可以说是偏僻极了,既阴暗又潮湿,自然无人愿意与他挨着坐,不过幸而他听力极佳,远一些的说话声能够听见。

  正后方约莫三四排距离的位置,一个声音尖细的女人道,“我听闻这次皇族可是下了大手笔的,那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心头肉,明珠也是至宝,为了这么颗珠子,连黑白二尊都请动了,你说他二人现在何处?听闻都是极罕见的美男子,今次教我有幸碰上了,定要与他二人春宵一度,共赴巫山云雨......”

  左后方五六排的距离,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道,“再过数月便是灵山庙会,届时药宗大开山门施药天下,便是潜入其中的大好时机。不日前我翻阅卷宗,得知灵山有一至宝名曰花耀木,得之者百病可解,生死可渡。若我猜得不错,此物应当就在那藏宝阁顶楼,众弟子把守,得它虽是难于摘星,却值得一试。届时尔等同我一并前去,若是谁得了,我愿以三件珍宝购之!”

  百病可解,生死可渡?衣轻尘初一听闻,心中便萌生了大胆的想法,盗取花耀木。

  这念头转瞬即逝,当即被衣轻尘扼杀。且不说仅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否偷到,即便偷到了,灵山药宗作为当今十宗之首,也绝不会坐视宝物被盗,届时顺着线索一路调查下来,只会将麻烦带到渭城,带给师父,搅乱原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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