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显然不是第一回 来这里了,轻车熟路的避开了后院的龟奴们,攀上了最高那层,白修宁看着他进了最角落的那间,于是也飞身而上,轻飘飘的落在了长廊处。
这一层似乎只招待贵重的宾客,因此不像楼下那么吵闹。每间房门都紧闭着,只有红灯笼在长廊上挂着,幽暗的光在夜色下显得静谧又诡异。
白修宁屏息静气,匿于窗下,将灵识散出一点去听。
他能感觉的出房中有四个人,两名女子,两名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是他方才追踪的目标,那两名女子应是这里的姑娘。
至于另一名,白修宁蹙起了眉。
那人压低了嗓音,且将自身的气息也藏了起来,他竟无法感觉到一星半点。
刚才进去的那名男子说话了,他仔细听了一会,那人提到了什么丹药,但一直被另外两名女子的嬉笑声打断。白修宁听的断断续续,却没有个所以然,反而是那两名女子的娇喘声越来越大了。
他再没听到房中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结果头上的窗户忽然被推开了。
那人的动作毫无征兆,且没有半点气息变动,因而他躲避不及。但他还是立刻击出一掌,迎向那人的面门。
但在看清那人的容貌时,他下意识的想收回掌心的灵力,那人却毫不犹豫的挺胸而上,主动受下了这一击。
白修宁:“……”
他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人,可他尚不及开口,便见那人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面前。
虽然身下隔着一堵墙,但两人的胸膛却立刻撞到了一起,脸也靠的极尽。他看到那双暗红色的瞳孔先是与他对视了一眼,继而往下望去,目光停在了他的唇上。
白修宁立刻又击了一掌出去,但这回用的是鬼气。
他不想伤昊渊,只是想拉开距离。昊渊却更放肆了,手绕到他腰后紧紧箍着,在他那一掌拍到胸口的时候低下头去,吻住了他的唇。
白修宁感觉到一阵浓重的酒气袭来,烛火晃动间,也看清了房内的动静。
那两名女子在床上纠缠着方才他跟踪的人,三人皆衣不蔽体。而抱着他的昊渊却穿的整整齐齐,华服上的桃花瓣仿若真的在夜色下飘飞,飘进了白修宁眼中,就像那在他口中不断纠缠的舌,引出了一阵陌生的心悸。
第九章
白修宁一口咬在了昊渊舌上。
这回昊渊没躲,被他咬个正着,却忍着痛没放开他。
白修宁立刻感觉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他不喜欢那种味道,可又不能真的再咬一回。只得撑住昊渊的肩,用蛮力分开了彼此。
昊渊不满足的咂舌,原本暗沉瞳色鲜明了起来,眼中全是意犹未尽。白修宁却觉得羞恼至极,他与昊渊不过重逢了两回,每回一见面昊渊都要吻他,这岂是对待昔日旧友该有的礼数?
白修宁咬牙切齿的看着昊渊,昊渊却在等他骂。结果两人就这样僵了片刻,直到床上又传来了令人不堪入耳的秽语,白修宁才怒而甩袖,飞身窜出了小楼。
昊渊赶紧追上。
白修宁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于是脚下不停,在建筑屋顶与树冠间不断穿梭着,身轻如燕,很快便离开了兴和镇的范围,向远处的大山而去。
昊渊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一样的距离。
白修宁知道昊渊的修为在自己之上,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察觉出来了。
但他并未介意过这个。可眼下被昊渊这样故意追着,他却感觉到了屈辱。
就像他被昊渊放在掌心里玩弄着却无法反抗。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养成了隐忍的习惯,即便在最亲的师父面前都不会放纵情绪。但昊渊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他生气,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白修宁越想越难受,他钻进了密林中,向着更深处而去。
直到昊渊终于不想再追了,闪身挡在了他面前。
这里是群山深处,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厚厚的树冠遮蔽着头顶的月光。风吹树影晃动间,偶尔有一点星光漏下来,把彼此的脸照的明明灭灭。
昊渊从白修宁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情绪。
心里一痛,他又把白修宁抱进了怀中。
白修宁气的又打他,但没有用灵力和鬼气,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肚子上。
昊渊受了这一下,虽然痛,却笑了起来。
白修宁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感受着他因为笑而快速起伏的胸膛,心中的恼意更甚了。
但他却下不去手打第二拳,只得怒骂道:“无耻之徒!放开!”
昊渊自然不会放,反而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自己挺无耻的,居然对着昔日旧友起了非分之念。”
白修宁顿时僵住了。
本来还抵在昊渊腰上,想要推的手就像被烫到似的松开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于是下意识的摇头。
昊渊放开他,对上他那双明明慌乱又强自镇定的眸子,道:“修宁,你当年为何不辞而别?”
白修宁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前一句明明还在说那种荒唐无比的话,下一句却问他当年的事?
昊渊见他眼中有茫然,于是又道:“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成了白氏的辅君。能不能告诉我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昊渊握住他的手,指腹在他掌心温柔的抚摸着。这动作在他们小时候经常做,白修宁一不开心了昊渊就会这么哄他,用掌心帮他抚平心里的情绪。
白修宁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眶发烫,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本以为小时候的那些记忆被封在心底这么久了,应该淡忘的差不多了。却没想到昊渊只是一个动作便让他想起了一切,甚至记起了当时的心情。
那时候的修宁很依赖昊渊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发生过那些事,所以他太渴望有人能护着他,伴着他了。所以他轻易的就让昊渊入侵了,让昊渊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中修补,把那支离破碎的世界重新撑起来,不再惧怕寒风的侵蚀。
是昊渊给了他回去面对的勇气,所以当他真的站起来了,想要去找昊渊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片焦土。
那个村子不在了,村子里的人都消失了。
曾经为他挡风遮雨的屋子塌成了一堆焦黑的烂木头,昊渊为他栽的桃树也已枯死了,树干从中间被砍成两半,就像他断掉的希望,再也看不见一点绿意了。
他没有想过还能再见昊渊,更没有想过再相见时,他们成了对立的身份。
白修宁从来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更是。但在与昊渊相处的半年里,他却总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会对昊渊说,他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因为昊渊就像支撑着他的那棵树,不管他怎么靠都会稳稳地,让他没来由的安心。
这些昊渊都不知道,因为白修宁不曾告诉过他。小时候不会说,如今更不会了。
所以白修宁只是低下了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的泥土。
昊渊并未像上次那样烦躁,而是摸了摸他微凉的脸。
白修宁下意识的想避开,却听到昊渊继续说:“修宁,宝哥哥真的很想你,你不要这么躲着宝哥哥,好么?”
那个曾在儿时被修宁叫过无数次的称呼,那个明明被小时候的昊渊一直嫌弃的本名,此刻却神奇的在两人中间架起了一座桥。
那一声宝哥哥似乎勾起了白修宁深埋在心底的情绪,他只觉得喉咙发酸,一股陌生的冲动瞬间将他支配了。
明明知道要拒绝的,他身为白氏的辅君,是要与昊渊保持距离的,可他真的好想念这个朋友,好想念这个唯一给他带来过温暖的‘哥哥’。
一滴滚烫的泪从他眼中滑落,被昊渊伸出手心接住了。
昊渊终于开心的笑了,再次把他抱进怀中。
这回,白修宁没有抗拒了。
他就这样被昊渊抱着,把脸埋在那宽厚的肩上,任由当年离开后就不曾再流过的泪不断浸湿着昊渊的衣服。
昊渊没有笑他,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一下下轻抚着背。口中温柔的哄着,重复着:“修宁别怕,宝哥哥在的。”
白修宁最终继续不下去了。
他觉得这样的昊渊好傻,可这样的自己更傻。
他忍不住唇边的笑意,微微肿起的眼睛上是一片湿润的晶莹,就像琼海上粼粼的波光,看的昊渊心疼不已,舔了舔他的长睫。
白修宁慌忙躲着,昊渊却顺着他的眼睛颊往下亲,把那些脆弱的痕迹全部舔去,只留下唇瓣湿润的余温。
白修宁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
昊渊对他而言虽然很特别,但他们只是朋友。白修宁即便再清心寡欲的修行,也知道昊渊对他做的这些早已超出了朋友的范围了。
他本以为自己还会像之前一样反感,但在昊渊的舌又侵略进他口中的那一刻,他却下意识的张开了牙关,放纵了昊渊的掠夺。
这刹那的变化令昊渊忽然停下了,而白修宁也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推开昊渊,转过身背对着,却无法缓下胸膛中拼命跳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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