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越感觉着眉心那根冰凉的手指,他知道昊渊只要释出一点鬼气,后果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比起死在昊渊手中,他宁可向白修宁坦白一切。至少白修宁是白氏的辅君,那件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就算他死了,白修宁也不至于会伤他的妻儿!
想到这,王传越终于下定了决心。可他刚动了动唇就忽然掐住自己脖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昊渊。
昊渊也被这一出搞的莫名其妙。
他根本没动手,王传越就像被他控制了一样,越掐越紧。脖子上青筋毕现,眼球里爬满血丝,就像马上要气绝身亡了一样。
昊渊赶紧拉他,可王传越的手犹如铁箍般根本拉不动。情急之下只得对着他后颈一拍,把他拍晕过去了,可那只右手依旧死死箍着脖子。
王传越人晕了,气息也越来越弱。昊渊猜到他应该是真的被人控制了,可谁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控制人而不被发现的?
昊渊可以很确定这一片山脉再没有别人,只有白修宁在破庙中熟睡着。
如此,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有人对王传越催眠了,在他要说出真相的时候会自缢而死。
昊渊只得弄断了王传越的右手,但还是晚了一步。
王传越在他方才分心的片刻居然发力捏断了喉骨,此刻已经气息全无了。
昊渊面色凝重的蹲在王传越面前,这种控制人的方法在鬼修或魔修中也很罕见,毕竟此种手段需要很强的修为。
王传越就这么死了,昊渊根本没来得及问出什么。但他思索了片刻,想到王传越提到的信。如果那人真的是用信来与王传越联系的,王传越有没有可能把信留着,作为日后护身的倚仗?
想到这,昊渊又来了精神,看来要在王传越的死被发现前夜探兴和王氏了。
他把王传越又拎了回去,白修宁还没有醒来。昊渊见他睡得这么沉,不想吵醒他。可既然知道有人想算计他,就不能把他单独留在这,于是只得先找个地方把王传越藏好。
白修宁平时再累,只要有一点动静都会惊醒。但那绮罗珠的香气对他而言确实有很强的安眠效果,以至于昊渊抱着他找了家客栈他都没醒。
昊渊在房中张了特殊的结界,又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在枕边,这才夜探王氏府邸去了。
王传越带人去追白修宁的事不能明着来,所以府中的人该睡的睡,该值守的值守,并未有什么异样。
昊渊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了王氏的灵障,潜入王传越的书房中翻找。
他手脚很快,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又因为修习鬼道,眼睛在黑夜中也能清晰的视物,所以很快便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但是一无所获。
昊渊寻思了片刻,开始找暗格或者暗道之类的地方。
结果很快就在墙角的一盆铁树下发现了猫腻。
一个盒子躺在暗格里,上面有一层已经失去了灵光的灵障。
唯有布灵障的人死了,灵障才会失去灵光。
昊渊一看就知道这是王传越的东西,打开来便看到里面放着四封信。
他立刻打开来看。
信上并未署名,就连字迹都潦草难辨。他知道正道百家用的都是灵鸟来传讯,用灵鸟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是写信之人还是收信之人都必须要用自己的灵力符印方可开启,这样能避免信被其他人偷窥到。
可王传越这信不但没有灵力符印,更是普通的就像街边帮人写家书的先生所写的那么随便。
昊渊把信都看了一遍,那些信似乎是用了暗语来写,乍一看去胡乱无章,根本看不懂。
他只得把信先收起来,又翻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暗格之类的,才又溜回了客栈。
昊渊本以为白修宁还在睡的,没想到一推开房门,却看到他坐在床沿,修长的指尖捏着那枚绮罗珠,神色十分凝重。
昊渊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于是坦然的走到他面前去。
白修宁抬起眼眸看他,也不问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客栈里,直接道:“为何你会有此物?”
昊渊笑了:“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
白修宁看着昊渊,神色就像昊渊的那句话十分难懂一样。
昊渊知道他一下子肯定接受不了,于是坐在他旁边道:“修宁,你当年不辞而别,宝哥哥可是伤心了很久很久的。”
白修宁浑身一僵,指尖的绮罗珠没拿稳,掉在了腿上。昊渊赶紧接住,小心翼翼道:“别摔坏了,这可是我的宝贝呢。”
他又把绮罗珠放进白修宁的掌心里,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它就睡得很安稳。这珠子你比我有用,还是拿回去吧,换别的东西送我。”
白修宁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着掌心的那颗绮罗珠,视线渐渐的模糊了。
那被他深埋在心底,已经尘封了太久的过去,就像重获新生的种子破土而出,终于见到了一点光。
白修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若只是绮罗珠,他尚可当做巧合,毕竟这世间的绮罗珠并非只有一颗。但“宝哥哥”三个字,却让他无法不去想当年那个曾陪伴过他,给过他真切温暖的少年。
白修宁合上了掌心,好半晌才看向昊渊:“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他已经整理好了方才失控的情绪,此刻再看向昊渊时,双眼中平静无澜,仿佛昊渊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昊渊知道他自小就擅长隐忍,于是干脆道:“其实我跟踪你是因为认出你穿的白氏家服,后来看到你手腕的胎记,听到名字才确定下来。”
白修宁似有不悦:“那为何当时不说?”
昊渊:“你们百家中人对我印象都很差,而那时候你看着很累,我也不想扰你心神。”
白修宁怔了怔,眉宇间的褶皱淡了许多:“所以你用它让我睡着了?”
昊渊坦然笑道:“对啊,我只是想试一试还管不管用,没想到隔着那么远也行。修宁,你到底是有多久没好好歇着了?”
见昊渊毫无隔阂的跟自己说话,语气就像小时候那般,白修宁的神色又复杂了起来。
他尚未消化这段关系,眼前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他去解决。光是他身上的秘密就够惊人的了,偏偏被昊渊知道了。虽说他们儿时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已经过了十几年,白修宁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更遑论已经成为了鬼修的昊渊。
他们身份相悖,本该是完全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的。
白修宁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的疼,为何事情会忽然变得这么复杂?
昊渊见他低着头不语,便猜到他的顾忌,于是道:“你身上有鬼气的事应该是秘密吧,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方才你睡觉的时候我去了一趟王氏,找到了王传越与人暗通的信,你看看。”
他说完便从怀中掏出那四封信递过去,白修宁神色一倏,立刻接过来打开,上面用的是暗语,一时半刻他也看不出来。
他只得道:“王传越呢?”
昊渊便将白修宁睡着后发生的事情说了,白修宁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捏着眉心道:“此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快点离开吧。”
昊渊没想到他听完后会来这么一句,顿时有点恼了:“你赶我走?”
其实昊渊没指望白修宁会开心的认他,毕竟那时候他们都太小了,如今彼此站在了对立的两面,以白修宁的身份断不会愿意有个他这样的朋友。只是他没想到白修宁会冷淡至此,做出赶他走的举动。
白修宁的指尖蜷起,心里莫名的涌出了悲凉,却并未让昊渊看出半点不对劲。他道:“你是鬼君昊渊,若继续留在这里,王传越的死只会被算在你头上。”
他说的冷漠,看在昊渊眼中还多了一份无情,昊渊果然更生气了,怒道:“你以为我会介意这些?你们这些名门正道就喜欢污蔑我,没做过却被算在我头上的事还少了?”
白修宁被他如此呵斥,语气也不悦了:“你无需再说了。”
昊渊看他一脸不耐,终于气的笑了起来,起身道:“好啊,算我自作多情。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白氏辅君,而我只是个人人喊打的鬼修,本就不该再来招惹你。是我高攀了,告辞!”
他说完便推开窗跳了下去。
窗框“啪”的一声重重合上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白修宁失神的看着手中的绮罗珠,又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浊气,痛苦的闭上了眼。
他把绮罗珠小心翼翼的收进袖子里,又把那四封信打开来看了一遍。
这种暗语一般都有逻辑可寻,但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开的。昊渊走的突然,并未告诉他把王传越的尸身藏在哪了。他给自己把脉一番,发觉睡了一觉后灵力恢复了不少。于是不再耽误,打算先去王氏那边探探风。
只是他还未接近王氏的府邸,便收到了来自祁连山的灵鸟。
那是他师父白子监传给他的。
白修宁打开一看,信上只写了“速归”二字。
他此番下山前还见过白子监,白子监知道他在查什么,若无急事,断不会随便召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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