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饿了没?我去做饭?”
李智摇摇头,笑着说:“钟鸣,你休息会儿吧,忙活一早上了就没见你坐下过。”
钟鸣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他在刘家便是做小厮的,被秦冰河救出来,可不敢把自己当成大少爷,该干的活儿一个不落。
原本以为会继续待在南国,谁知道秦冰河领着三人直接到了北国。
也好,反正他在南国也没了亲人。
钟鸣叹气,小小的手在那木盆里搓着衣服,还小心翼翼的避开有暗纹的地方,生怕自己洗坏了。
那大人,虽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这衣服料子一看就是顶好的。
中午秦冰河才回来,见到院里昏昏欲睡的双生子松了口气。
“别睡这儿,感冒了该。”
李智醒过来,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说:“义哥,你去哪儿了啊?”
“四处逛了逛。再往北走就是草原了,你们想住在毡房里还是就住在客栈?”
李智想想,说:“就住在这儿吧,智儿还想念书。”
秦冰河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明儿带你去学堂。礼儿也去。”
一旁装睡的李礼立马反驳,说:“我不学!”
“读些书是好事儿。”
“我不去,我不想听之乎者也的话。你又不是我哥你凭什么管我!”
李智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声说:“他是义哥……”
“义哥怎么了,我们只有大哥,二哥是咱爹在花楼门口捡着的!”
李智听着这口无遮拦的话就气了,也就他能治得住李礼的脾气,脸色一黑,说:“礼儿,不能这么说义哥。”
“怎么就不行了!你什么人啊胳膊肘往外拐!”
见李礼非但不认错,还一脸嚣张表情。李智轻哼一声,拉着秦冰河的袖子回房间,一边走一边说:“他不认我认,明儿就把屋子退了,咱们住毡房去,看他怎么在客栈生活!”
两人离开后,钟鸣才洗完衣服,看到院中那正咬牙切齿的李礼说:“李智他……?”
李礼啐了一口,走到他跟前还推他一把,说:“不要你管!”
钟鸣往后倒去,扭到了手,隔了半天才龇牙咧嘴的甩甩手站起来,看那已经走远的少爷心想自己这又是找谁惹谁了。
连着好几天,李礼都不跟他们说话,自己一个人待着。李智温顺性子像是也来了脾气,不准秦冰河跟钟鸣跟他搭话,自己也整天待在屋子里看书,闲来无事还教钟鸣认字。
憋了好几天,李礼终于忍不住了,破门而入,指着李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连钟鸣听了都直皱眉,一旁的李智却像是习惯了,手里毛笔都没放下,就这么看着他骂。
等李礼骂完后,李智问他说:“你骂完了?”
“……哼。”
“大哥没了,你又不认义哥,现在又把我骂成这样。你是想当孤儿吗?”
李礼愣住,说:“大、大哥?”
早在他们从远城离开,李智就猜到了。他那便宜二哥心地向来是一顶一的好,不可能放任他们大哥不救。能毫无负担的带着他们来到北国,多半是南国已经不再有什么牵挂了。
义哥每次提到这个问题都会岔开话题,技术蹩脚得让他想笑。
可每次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礼儿。”
李礼像是被大哥没了这个消息重击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扑到李智怀里,说:“智儿……大哥他……大哥他……”
“义哥跟大哥一样,他也很疼爱我们,就像他没离开过一样。我们四个人现在只能相依为命了,不要再使小性子了,好吗?”
李礼忍着哭腔点头,看到一旁有些尴尬的钟鸣,伸手攥住他的,盈盈一握,说:“对不起,上次撞到你。”
“没、没什么……也不怎么疼……”
三人在屋子里聊了很久,钟鸣也说了自己的事儿,听得李智不断皱眉,连忙去掀李礼的衣服。
“我没事,那王八蛋刚想做的时候,义哥就来了。”
李智松口气,摸了摸钟鸣的手,那手上全是冻疮。他皱眉,说:“以后没事了,有我和礼儿保护你。”
钟鸣点头,抹开眼角的泪却没有说话。
门外的秦冰河看着天空,手腕的发带被太阳晒得有些灼热。
不知道十安,现在是不是也在望着天。
第四十九章
三个月后。
“李义!你的工钱。”
秦冰河接了过来,大概数了数后塞进了兜里。
“诶李义,马上就要打仗了你知道吗?”
秦冰河摇头,说:“没听说过。”
那管事儿的就喜欢这种啥都不知道的,能让他吹牛逼吹尽兴了。便费劲的挽住他高大的肩膀,说:“南国的军队最近一直在边境犯事儿,就是远、远城……好像是这个名。我估摸着他们马上要打过来了。”
“这儿安全吗?”
管事儿的听他这么问,也想起他家那三个弟弟,便说:“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打到这儿来吧,不过你可注意了,最近征兵应该会去你家里。你们家虽然有几个儿娃子,但都年小,应该不会让你去参军的。”
秦冰河点头,道过谢后往学堂走去。
“诶!小子!你给我站住!”
“就不!有种抓我啊!”
这后面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自家小弟。
秦冰河还没打开门,就从里头窜出来一个人,猛的爬到他身上,吼道:“义哥!义哥!快跑!”
紧接着那屋子里就窜出来一个姑娘,手里拿着半个书卷。
那姑娘长得十分漂亮,打扮得比北国女人更加精致。把长发梳到了后面,额头上吊着一串红玛瑙。长裙上刺着雄鹰图案,秦冰河望了一眼,大概知道这人是哪个部落的。
那姑娘差点撞到秦冰河,急忙停下脚步后退,看到秦冰河面相,倏地红了脸,说:“他、他又不修功课。”
那姑娘是个教书先生,负责在这儿教琴画的。他们这学堂的管事儿,说北国男儿除了刀枪棍棒以外,南国的琴棋书画也得学。搞得这群小子整天背琴谱背得够呛。
秦冰河望了那姑娘一眼,试探的说:“王星?”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还真是。
“哥!哥!你瞧瞧我带谁回来了!”王星一路跑一路喊,周围的汉子都看着她。
心想这姑娘怎么才嫁的出去。
里头那人听着自家妹子喊,便出来看,见到秦冰河后,想了半天说:“你是秦冰河?十安的弟弟?”
十安只能我能叫。
秦冰河忍着没说,点了点头。
“我回来北国就没见到你们,这用南国话怎么说来着?”
王星在一旁挽着他哥王阳的手,说:“缘分。”
当时与秦钟他们往东国去,他们这三兄妹东国没游历够,家里头就传来消息让他们回去,便也没机会跟秦钟说一声。
王月已经嫁人了,家里就剩下王星跟王阳。
王阳是这个部落首领,他父亲去世后,他便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计。
南国和东国他都游历过,他们国家不同,思想发展都不同。他去游历最重要的就是了解他们的思想,能够回来重建自己的部落。
谁知他们部落发展越来越好,大可汗却要他们准备征兵,随时抵御南国侵略。
“风调雨顺的,谁乐意当兵啊,我这兵也征不齐的,愁死我了。”王阳说着便坐在那凳子上,拿着把小刀切牛肉,一点没有首领的样子。
秦冰河想了想,说:“确定这仗要打了,是吗?”
“那可不,边境一直有摩擦,估摸着不久南国就会攻打过来了。”
“我可以参与征兵吗?”
王阳一愣,点头说:“当然可以,只要你家里有次子。”
“不,我家里人,可能要托付给你。相反的,我能保证南国不论他们什么战术,我都能打回去。”
王阳跟一旁做羊奶冻的王星对视一眼,说:“可你……不是南国人吗?”
秦冰河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像南国人吗?”
这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的样子,再加上那高壮身材,还真是不好说。
“你跟那南国的皇帝老儿有仇?”
“不算有仇。”秦冰河微眯着眼,说,“但只要他想要的得不到,我会很欣慰。”
说着把手里的酒杯攥碎,一手粉末递给王阳看。
王阳瞪大眼,只觉得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抄刀去杀向南国。
“你明日过来!”
“十安!”
秦冰河一愣,书都没拿上,猛的把门打开,见到来人却难掩失望。
“爹爹。”
秦老爷子一愣,拧了下他的脸说:“不是你娘,你也不用这么失望吧!”
秦钟没解释,揉了揉发红的脸,说:“爹爹何事来了?”
“没什么。南国跟北国边境最近一直摩擦不断,我想过来问问你怎么看的。”
秦钟让开身子,等自家爹爹进屋子,恭恭敬敬的给他倒茶说:“爹爹怎么看的?”
“北国和南国,这仗肯定是要打的。只是时间问题,太子上位,总得有个事儿立威。他在你这儿吃了闷声亏,别的地方他肯定要找回来。我知道你在鼓捣什么生意……咱们秦家夹着尾巴做人这么多年,到头来家不成家,也是时候放手搏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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