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消息秦冰河便马不停蹄的望那儿赶,这会儿刚下午,天空已经却乌云密布,像是有一场冬雨。
可人拿着抹布擦桌子,听到外头突然一阵雷声,皱着眉嘟囔说:“冬雷……可不是好势头。”
李智秦冰河便一眼能见到,他太瘦弱了。
原本也是个温顺性子,这会儿虚弱的躺在地上,呼吸都累得够呛。
秦冰河指着他,说:“我要他。”
那人牙子立马说:“嗨哟大人——这小孩儿生了病没几日就死了,您买回去做什么呢?我那儿还有不少乖巧懂事儿,您……”
“我说,我要他。”
秦冰河打断了他说的话,眉目有些不善。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人的不耐烦,人牙子赶紧换了副脸色,躬身领他出去付钱。
“你是谁……”
秦冰河把药放在床边,扯出自己脖颈处戴着的半块玉佩,说:“义哥,还记得吗?”
李智回忆了一下,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扑到他的怀里说:“义哥……义哥……你快救救大哥和礼儿吧!”
“我没在人牙子那儿见着礼儿,他人呢?”
“他、他被城东刘家买走了,我太瘦弱了那人不肯买我。还有、还有大哥,大哥被官兵抓走了。”
秦冰河看他面色惨白虚弱的样子,不忍心告诉他,只能岔开话题,把药递给他,说:“我现在去刘家,你把药喝了。外头有个姐姐,唤可人,是个性子好的姑娘,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她说,乖乖等义哥回来。”
李智点头,皱着眉头把药喝了个干净,说:“义哥……一定要救了礼儿……”
“嗯,你放心。”
李智斜倚着床,却怎么也躺不下去,他心里慌乱。义哥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又高又壮,面容俊郎。要不是那挂着的半块玉佩,他还真不敢认。
不知道大哥和礼儿怎么样了。
礼儿那么不听话,又吵闹,被刘家那种人户买回去,不知道会怎么折腾他。
李智想想又快要掉下眼泪,急忙抹开。
大哥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你醒了,饿吗?”
听到来人,李智吓得抓住被子,看到是个娇俏的姑娘家,连忙低下头,不正面看人。
贸然盯着姑娘看,有损人家清誉。
那姑娘笑了下,轻声说:“这一大家子,还真是些会体贴人的……”
秦冰河忙活了一天,还没吃上什么东西,这会儿躺在人家屋顶上看星星。
下人住的屋子他已经打听过了,等他们睡下,他便进去找礼儿。
没一会儿就下起了下雨,秦冰河被脸上的湿润弄醒。下头已经没了人,连着那半夜洗衣服的小丫鬟也回屋躺着了。
秦冰河翻身下去,从窗户那儿往里头看,都是高高壮壮的护院,还没见着小厮。
礼儿在哪儿?
秦冰河便又换了个屋子,这里头倒是些矮矮小小的小男孩儿,不过都没有李礼的影子。
“你是谁?”
秦冰河一把捂住进门那小孩儿的嘴,屋子里的人没被吵醒,都歪歪扭扭的躺着。
那小孩儿脸色通红,还没反应就被秦冰河提溜着往屋脊上跳。
身体失重的感觉,让那小孩儿不自觉的紧靠在他身上。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我不会伤害你。”
那小孩儿,紧紧攀着他,不敢往下看。听到他说的话连忙点头。
“前段时间是不是这家主又买了几个小孩儿进来?”
“是有几个……”
“有没有比较闹腾的,不听话的,经常被教训的?”
“……你是说,礼子吗?”
“他人呢?”
小孩儿像是有些害怕,手指都在发抖。
“别怕,我只想带他走。”
听到这话,小孩儿瞪大了眼,说:“你、你会带他走?”
那小孩儿站在屋脊上怕得发抖,却挣脱他猛的跪下,身子在寒风中单薄得像一张白纸。
“我告诉你他在哪儿,你也带我走吧,好吗?带我走吧大人,求您了。”
三个小孩儿。
秦冰河皱眉,这刘家家大业大的还真不好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便点头,说:“行。”
“他在主屋,我带你去。”
秦冰河摇头,一把挽住那男孩儿的腰,随后便踩着屋脊往另外的屋子飞去。
男孩儿刚开始还紧张得不行,慢慢的就习惯了,俯身在秦冰河耳边,指着方向。
那主屋也够隐蔽的,外头站着一个护院,正歪歪扭扭的打着瞌睡。
秦冰河把小孩儿放在树上,拍拍他的肩膀后,直接从窗户内翻进去。
里头有小孩儿在咒骂,一听就是他家礼儿的声音。
“龟孙!王八蛋!大狸子!”
秦冰河撩开帘子一看,只觉得血气直往脑门涌。他一把抓住李礼身上那男人,猛的往外头一甩,随手扯下一个衣物塞进他嘴里。
李礼还穿着小厮衣服,这会儿上半身已经赤裸,乳尖被人咬得通红。
见到秦冰河他也不怕,咬着一口银牙瞪他。
秦冰河脱下外衣,把他罩在怀里,歪头问到:“你想怎么做?”
李礼瞪大眼,记忆中这幅样子好像很熟悉。
好像也有人,陪着他大哥抓了鱼回来,一边削鱼鳞一边这样歪着头问他。
“我要他死。”
秦冰河点头,把那硕大的外衣抬起来,微微遮住李礼的眼睛。
李礼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适应了一会儿,隐隐约约透过外衣能见着一丁点的光亮。
外衣上有股胰子味道,还有汗味。
突然一股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几乎占据了他的鼻腔。
李礼还没来得及掀开衣服,就被人猛的抱住,往外头奔去。
树上的小孩儿不敢动弹,那屋子里一片死寂。
是不是那大人还是不要他了?
就像他亲生爹娘一样。
突然从那窗户翻出一人,那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翻身上树,说:“抱紧我。”
小孩儿立马抱住他,只听到风声。
还有刘府哭天喊地的叫骂声。
“礼儿,智儿估计睡过去了,轻声些。”
李礼早就猜想到这人是谁,除了他大哥和娘亲,能这么唤他们的只有那位把自己卖了的义哥了。
嘴上老是嫌弃李智性格优柔寡断,但是离开了这么久,礼儿却想念得很,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
本来安静的屋子,一会儿却传来了啜泣声。
双生子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加离不开彼此。
“大人?”
可人穿着亵衣,外头披了件外袍。
秦冰河这才放下怀里那小孩儿,说:“你唤什么?”
小孩儿脱离他温暖的怀抱,打了个寒颤,说:“钟鸣。”
秦冰河点头,对可人说:“给他安排一间屋子。”
第四十八章
“舍得从我姐那儿过来了?”
陈宇笑笑不说话,眉眼弯得像一展新月。
秦钟倒了杯酒给他,瞥见他手腕上光秃秃的,那别致的玉葡萄首饰已经没了。心里暗自猜测了一番,摇摇头,说:“以前见你宝贵那玉葡萄,还以为是什么特殊之物,这么轻易就送出去了?”
一旁林木森听,玉葡萄他也知道,打从他跟这俩大少爷一起时,陈宇手上就戴着一串玉葡萄。
“你懂什么?”
陈宇笑骂他一句,仰头喝下一杯酒。
十岁那年他随爹爹去皇城见秦家大人,被野狗吓得爬上树不敢下来,有个丫头片子便在那底下把野狗赶走,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哄他。
你下来,我就带你玩。
后来寻着那玉葡萄便一直戴着,闲来无事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头发酸。
秦钟见他回忆的样子,也想起秦冰河那手腕上缠着已褪了色的发带。
“我说,你俩别不说话啊?我是错过什么了吗?”林木森看着两人的模样,气鼓鼓的。
陈宇笑着拧了下林木森的脸蛋,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管。”
三人难得聚集起来,喝得也多。陈宇拍着秦钟肩膀,说:“你这批货想好怎么处理没?”
“原本是拿着这打算跟南国皇帝重修旧好的。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动冰河的家人。”
陈宇点头,想了会儿说:“青衣传回来消息……说是李忠在牢里已经没了……”
秦钟手一抖,那上好的梨花醉溅到指尖,凉到他心头去了。
“不过那人应该救了自个儿弟弟,青衣去人牙子那儿盘问了,说是都被买走了。他现在会回玉人城吗?”
“他不会。”秦钟摇头,说,“那个人……看着很好说话,什么事儿都好商量的样子。其实锱铢必较。那批货,我知道该卖给谁了。”
冬季已过,春天的勃勃生机把那天空印染成脆蓝,抬头便觉得眼睛都放松了。朵朵白云像一床厚实的大棉被,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智儿,你又发呆。”
李智回过神,不再看着天空,把书卷起来往衣服里一塞,说:“义哥回来了吗?”
李礼摇头,衣服也不好好穿着,胸前一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头享受着阳光的照射。
两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人从那房间里推门出来,抱着两床大棉被放到竹竿上,让阳光照射到被子的每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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