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知道自己的欲求如此强烈,更是作梦没想过兄长肯在我的身下表现出那样淫乱的样子,我们几乎只要一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会难以控制情欲,管不了身在哪里,也管不了周围有没有人看着,满脑子只想做那件事。
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迷恋着我的兄长,几乎无时无刻不想着他诱人的身体,每天都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我也许已经怠惰了朝政,也许朝臣们正在投以不满的视线,但是……管他的!
这天在床榻上做完第三回,他懒洋洋地揽衣起身,我也跟着坐起,把头搁上他的肩上,渐渐有了光泽的肌肤上不断留下轻吻。
他视线向着高高的窗台。
「在看什么?」我漫不经心地问,双手执起两人各一束发丝,将两头缠绕。现在他已不会再对这个动作有什么激烈反应。
「我想去外面看看。」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梅花了。」他露出神往的表情。没错,记得我这个爱排场爱声色犬马的兄长,最喜欢的却是梅花。
我握住他的手,道:「我陪你去。」
他看着我发笑,笑得有些包容的味道。「你干什么这么紧张?怕我说要一个人离开吗?」
「没有。」我嘴硬,事实上确实拿不准他话中的意思。眼下的生活圆满得近乎虚幻,我虽快活却不敢全然沉醉其中,生怕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美梦即被惊破。
他缓缓地着装。起身穿裤时一个趔趄,若不是我眼明手快,就要跌在地上了。
他虚软地倒在我怀里,恨恨地道:「你以後莫再给我吃那些见鬼的软筋散了。」
「就算不吃那个,你的体力也不过尔尔。」我没说出这个月开始,他的饮食中就没有再掺药物,依然会这样虚弱,纯粹缘于纵欲过度。
我把那裤头接过来,团在一起,当作布巾去擦拭他下身的脏污,白浊的淫液正慢慢地从他的体内流出,有些已然凝结成块,附着在大腿内侧,只是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身体便又热了起来。
他的感觉已被调教得十分敏锐,将我推开些,虚弱地道:「你别来了,我受不住。」
那里的确又红又肿,我略一考虑,便决定放过他,正要继续手上的动作,被他喊住:「你拿我的裤子做什么?没别的布吗?」
「撕破了。」我故意摊开布料,把裂开的几道口子指给他看。
他面上一红,放软身体任我清理。
他到後来还是被我操弄得昏死过去,看梅花的事自然作罢。
第十六章
「好了。」
我将一层轻薄假面细细覆上他的脸,一副陌生的俊秀面孔出现在等身镜前。
他凑上前去,检视耳鬓间的接合处,不禁惊叹:「一点都看不出来!」
「要不然怎会是大内秘宝?」
「是真的人皮吗?」
他摸着自己的脸颊,又做出种种滑稽的表情,试图牵动脸上肌肉,我被他逗笑。
「应该不是。人皮离了躯体,除非用药物特别保存,否则不可能颜色如常。」
「你又知道了?」他冲我挑眉,嘴唇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戴上面具,他的表情却反而多了起来。
「打仗时,有个蛮族,习惯在阵前将俘虏剥皮示威。」
「你们……不,我们的人没事吧?」他惊恐地瞪大眼,比实际年龄小的面具脸孔,似乎更适合这些直接的情绪表达。
「短兵相接,总是有伤亡的。」那并不是愉快的回忆,现在想起,依然觉得我方将士的惨烈呼号犹在耳际。
手背被轻轻地摩挲几下,我回神,他正将手收回去,低头默默退开一步。我愣愣瞧着他的头顶。马上就要出门去,炉火已命人灭了,可一室低温冷却不了这动作带来的暖意。我执起他的手,他别扭地轻微挣扎。
「走吧。」
他点头,与我并肩缓步前行。
登上三楼,打开门,冬日的温暖阳光照耀在两人身上,他抬手遮住了眼睛。
「没事吧?」
「嗯,光有点刺。」他嘴里这样说,鼻子却不停地嗅闻着干燥清新的空气,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如果带他出来就可以看到那么好的表情,那么我——不不,就算如此,我还是无法放手。
与他携手站在阳光下,从来不以为能够成真的事,竟然如此顺理成章地在眼前发生。我向来不怎么信仰神灵,每年郊庙祭祀,都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现在却开始相信有谁在暗中襄助,让我只不过花了一些时间,就将不可能的愿望慢慢化作现实。
如果真有神明在上,我愿意用手中所有的东西,向祂换这一刻长长久久。
「不走吗?」
从虔诚祈愿中睁开眼,看到他惊愕的脸。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抹了抹眼眶,想不到手中竟然湿湿一片,急忙道:「没事,太阳看久了眼睛痛。」
「好像你才是很久没有出来一样。」他忍俊不禁。
我半开玩笑地道:「我眼中的这世间,阴云密布许多年,不曾见过阳光了。」
他眼神一黯,笨拙地扯开话题:「在外面,也可以自称『我』吗?」
我着迷于他的些微无措,再次火上加油:「与旁人说话时,自然不会。」
他带些恼怒地瞧我,口气生硬地道:「那,你我之间又该如何称呼?」
「你这眼神我可有些受不住,要不咱们先回去?」楼下有人,薛范随时会带人上来巡视,我双臂撑在栏杆上,用露骨的眼神扫过他全身。
他自然听得懂,愤愤地道:「陛下,您能不能正经些?」
「你都称我陛下了,不为难的话,有人时就这么叫好了。私下里……」我沉吟,之前只想到不能让宫中旧人认出他的脸,倒是没想过称呼这一节。会唤我「二郎」的人,天底下屈指可数,自然不能用,「安弟如何?」
他白我一眼。「你不觉得像酒楼跑堂?」
我觉得纠缠于此实在有些无聊,甩甩手道:「那就不要称呼来称呼去了,私底下我俩也说不了几句话。」做那档子事时,他那张嘴里只能喊出破碎的呻吟而已,想这么多做什么?
他气急,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好反驳,被笑咪咪的我拉着下楼。
宫中到处都是看见我就慌忙下跪问安的人群,我早习惯了,一律视而不见地越过。
他一开始沉默地跟在我身後,到後来烦不胜烦,道:「就没有避开人群的小路之类?」
我站定回身睨他。「这不就是你推崇的帝王威仪?」
「那是你的威仪,与我不相干。」眼看不远处又有一堆人跪在前方回廊尽头,他不耐地啧了声。
「要不下诏,日後公众各色人等见你如见朕,行礼如仪?」
他眯着眼。「你要怎样宣布我的身分?」
「自然是采自民间的绝色名花。」
他啐了口,道:「说什么混帐话。」
我笑着不反驳。事实上,前些日子郑秉直已经向宫人「暗示」过,他自民间寻觅来一名男子与我作伴,藏在蕙风园中。这消息一流传,郑秉直少不得遭皇後她们嫉恨,作为补偿,我将查验贡锦之事交予他去办,看他这几日笑得合不拢嘴,想是搜刮不少。
再走不多久,我们来到御苑中的梅林。上百株老梅开得正艳,交错的枝条托着红白两色五瓣小盏,在百花凋零之际显得分外精神。
他立足梅林外,怔怔瞧着,直到我披了件大氅在他身上,方始回神。
「进去里面吧。」林中凉亭已备好酒。
他轻轻颔首,被我圈在怀里。
「在外面别这样……」
「怕什么?谁敢多嘴?」说是这么说,眼见他不安的样子,我还是放开了手。
他当先走进林中,一阵寒风吹来,有几瓣被吹离枝头。
他又望着这情景半晌,感叹道:「我以为任凭风怎么吹,它都不会凋落的。」
「没有那回事。」他以前说喜欢梅花,恐怕也只是看多了赞颂的诗文吧。「南方有天候名叫台风,每年盛夏来袭,连坚固的屋宇都能轻易卷走。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真正坚定不移的,寒梅纵然欺霜傲雪绽放,也不过是朵小花而已。」
「是啊,能依附在枝头,比之浮萍,总算是好了一些。」
他扔下这句话便当先步入凉亭,自顾自坐了下来。一旁站着温酒的内侍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到,紧张地注视着随後落坐的我。
「啊,有酒。」他看看桌上眼睛一亮,嗅闻了下,道:「青梅酒?」
我点头。「青梅煮酒,如何?」
他淡然道:「此处充其量只有一个英雄,再论也没得多了。」内侍先後替我俩斟满,他一饮而尽,闭上眼回味。
「还不错。」他抬头看了面色惨白的内侍一眼,道:「满上。」
内侍踌躇不已,直到我开口,才颤着手给他续杯。
他先是莫名,稍一思索,才有些明了地问我:「你平日很有威严?」
「匡啷」一声,舀酒的银勺掉在了地上,内侍猛然双膝跪地,不断磕头,说着「陛下恕罪」。
我伤脑筋地扶额,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人唯唯告退,分散站在十步开外的寒风中。
「你说你行仁政,不会是诓我的吧?」兄长憋着笑意。
「我极少做这种风雅之事,他们不习惯伺候。」最主要还是被他的言行吓到,一定没人见过谁对皇帝这般随便。
「连喝酒赏花的工夫都没有,你这皇帝当得太寒碜。」
他把酒盏推过来,与我相碰,我摆手。「我的酒量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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