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逸脸腾一下烧红,又怒又臊,恰逢郁鸿雪故意哈了口气,酒气熏天,便差点没背过气去,撇头呵斥道:“牲口!涮你的牙去!”
门口一声轻响,二人同时回头,却只见到毡帘微颤,估摸是什么人来过,看见帐篷里的情形又赶紧跑了。
冯逸骂了声娘。
郁鸿雪收紧双臂,将他牢牢箍在怀里,施施然道:”你我已被人看去,左右保不住清白,倒不如将这事做真了,一起快活快活。”
冯逸冷哼道:“顶着一副上好皮囊,内里全是乌七八糟。”
郁鸿雪闻言大笑:”你偏就爱我的皮囊,吃这套乌七八糟。”
冯逸梗着脖子瞪他,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郁鸿雪一听这话,知道这块石头已被啃得松动,嘴里继续调笑,手已毫不含糊地从衣摆下探进去。冯逸的衣襟被他扯乱,寒气立刻似长了触角般钻进去,身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便埋怨道:”好冷。”
“有我在怎会冷。”郁鸿雪犹记挂着手里,便敷衍道,”鞋脱了,进被窝。”
冯逸:“……”
冯逸发飙道:”铺盖被你偷走了!”
郁鸿雪:“……”
两人瞪了半天,冯逸只得说:”把我被子拿来。”
“不行!”郁鸿雪立刻说,”你变卦怎么办?”
冯逸无语至极,顿了顿,道:“快去。”
郁鸿雪奔出后片刻,魏少游在帐外请示般道:”冯大人。”
冯逸扬声道:“进来。”
魏少游进帐后装模作样咳了两声,目不斜视地盯着一角:”明天能到北庭,再走两日就是回纥人约定迎亲的地界。”
冯逸沉吟道:“你我到北庭即止,明日就拜别公主罢。”
魏少游说:”北庭都……”
“冯逸!”郁鸿雪扛着铺盖跑进来,一看帐内,神情变得十分古怪。
冯逸只做没看见,仍对属官道:”北庭先前援兵相助,在咱陛下那露足了脸。我这有道圣旨,你看这么着……”
“喂!”郁鸿雪听了半天,忍不住道,”有完没完?”
冯逸有意晾他,淡漠地答:“中郎将,请你巡夜去。”
郁鸿雪摔门而出。
翌日抵达庭州,都护府的鼓乐从城关吹到内府,直到宴散时冯逸耳畔犹似有胡笳声,扰得额头阵阵作痛。
”子昂似颇不善饮。”
宁国公主一身红裘,颈间围了条毛茸茸的白狐围,俏生生立在廊下。冯逸第一次见她还是李亨当东宫的时候,粉裙轻带纤腰欲折,真正桃李一般的姑娘。
“何止不善饮。”冯逸自嘲道,”两杯就能烧得满口胡话。”
公主莞尔道:“这却连韦映儿都不如了。她平日已算得上滴酒不沾,真起兴时也能吃下三五杯。”
”韦映儿……”冯逸笑叹道,“那就是只猴子。”
公主接道:”初时还知道端着,相熟后便顽皮得很。”
二人相视一笑。
冯逸说:“韦映儿惦念您,虽她嘴上不说,却能看得出来。”
公主颔首:”她是个好姑娘,将来却难免受其父所累。韦学士的遭遇,我看她竟是浑然不知。”
冯逸沉默片刻,答:“我和师兄都不忍告诉她。但恩师待我如亲子,我待韦映儿,自然会如亲妹一般。”
”师兄他……”冯逸顿了顿,道:“于殿下之事,亦是不忍。”
公主轻声说:”他是个极好的兄长。”
冯逸“嗯”了一声。
肖彧和公主之间原有些许暧昧情愫,但此时此刻已是事易时变,话到这里,二人便陷入沉默。
月洒中庭,廊外传来侍女隐约的低唤。
”冯侍郎。”公主微笑道,“保重。”
冯逸一揖到底。
郁鸿雪拾了片瓦丢下去,居高临下地喊了声”喂”。
冯逸仰起头。
郁鸿雪凉凉地说:“还看什么,莫非公主也喜欢你?”
冯逸的满腔怅然被他一句话打散,不禁摇头轻叹:”你这牲口……”
郁鸿雪从屋顶跳下,牵起冯逸的手,亲昵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居然会信你。”冯逸遥望街对面的馆阁,几个花枝招展的胡女正在门口揽客,“这就是所谓的‘好地方’?”
郁鸿雪自顾往前走,随手弹出几枚银角,把围上来的龟公和姑娘们都打发了,示意冯逸跟上。
冯逸不紧不慢地跟着,兴致缺缺道:”这窑子有什么好,尽是些庸脂俗粉。”
郁鸿雪随口说:“是是是,她们哪及得上你。”
冯逸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上了三楼,凭栏待客的却是清一色的少年,见他二人衣着光鲜,都跃跃地想靠近。
冯逸挑眉道:”还是个南风馆?”
郁鸿雪说:“挑个房间。”
冯逸愣了愣,随手指了一个,郁鸿雪便要拉他过去。
”我说……哎!等等!”冯逸低喊道,“你看房门上挂的牌子,屋里有客……我操!”
床上的两个本在激战,忽被人拉开房门,一时间还未及回神,那雌伏少年的股中犹吞着男根,面色绯红地望过来。
郁鸿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冯逸,刺拉拉地说:”加俩。”
冯逸一怔,旋即大吼:“你疯了!”
郁鸿雪不由分说推他进屋,朝床上吹了声口哨,在冯逸耳旁低笑道:”挑得不赖,模样都算周正。”
冯逸猛跳起来,一巴掌扇过去,三两步往外冲,却被郁鸿雪于肩头轻轻一捏,顿时浑身僵硬,两腿似灌了铅般无法动弹。
床上后知后觉地发出声惊呼。
那青年拉了条锦被盖住下身,故作镇定地说:“不需要,请阁下出去。”
郁鸿雪钳住冯逸的下巴,令他转头面对那人,自顾道:”他生得这般模样,你确定?”
冯逸深知郁鸿雪有点儿“当众行事”的性癖,却从未想过他敢如此乱来,偏偏此刻出逃无门,当下急火攻心,喉头泛出腥甜,竟觉阵阵目眩。
那青年将冯逸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柳眉星目身似兰芝,渐渐意动,便问:”你舍得?”
冯逸泪眼汪汪地盯着郁鸿雪。
郁鸿雪在他唇上轻佻一吻,笑答道:“既来了这种地方,自然该怎么玩,便怎么玩。”
第107章巡按(三)
那人下得床来,在冯逸面前站定,从眉毛看到嘴巴,品评道:“年纪大了些。”
这话是把冯逸也当做了小倌。一般出来嫖的,都更喜欢十五六岁皮肤水嫩肢体柔软的少年,冯逸年后已是廿一,跟那般少年人自然不同。
郁鸿雪答:”他软得很。”又解了冯逸哑穴,问:“多大了?”
冯逸深觉受辱,怒瞪他,冷声道:”我自是颗硬邦邦的铜豌豆,比不上那等软糯少年。”
郁鸿雪笑起来:“怎么会!你缠起人来,可比他们软糯得多。我觉着……”在冯逸鼻梁上一刮,说:”十九了?”
冯逸看他神情,确然是丝毫不知的样子,心里忽生起一股说不清的涩意,低声道:“廿一。”顿了顿,又补充了两个字:”年后。”
郁鸿雪心算片刻,讶然道:“咱们初见时你十八?”
当时冯逸不耐烦与家中老父置气,正带着小厮意气风发地进京赶考,本以为跟那诨名花良的采花贼只是两夜的缘分,谁知会一直纠缠至今。冯逸忆起过去,眼眶渐渐酸胀,眼下的情境却容不得他露怯,遂微侧开头,闭了闭眼。
郁鸿雪松松搂着冯逸,任他硬邦邦地杵着,脸上竟也有了一丝温和神色:”冯少爷,你与我睡了快三年。”
冯逸见状,估摸着仍可与他讲理,便放缓了姿态,尽量语气平淡地说:“我不喜欢这儿,换个地方,一切都可听你的。”
”小骗子!”郁鸿雪瞬间又恢复下流状,在冯逸唇上轻轻舔弄,“没人比你更喜欢青楼!你当然要听我的,上了床,天王老子都要听我的!”
冯逸无暇追究那个瘆得慌的亲昵称谓,待他舔完,定定地道:”你爱怎样便怎样,只一条,别在这里。”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那嫖客不耐烦道:“你这小宠话忒多,百鞭下去,猴子也老实了。”
冯逸倏然有些脸色发白。
郁鸿雪解了穴道,将人摁到怀里,一下下拍打着后背,轻飘飘地说:”我才是男宠啊。于冯少爷而言,我就是根鸡巴,一旦有了别的,这根要不要,他无所谓。是不是?”后三个字是望着冯逸说的。
冯逸:“……不是。”
”恰巧这根鸡巴长得不错,活儿也不算赖。”郁鸿雪未给他说完的机会,“冯少爷心情好时,就肯用它一用,心情不好了,转头就去摸别的。”
冯逸说:”我……唔!”
郁鸿雪从他唇上离了半寸,几乎是嘴对着嘴,轻笑道:“小少爷,对么?”
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冯逸知道这人又处在了”非人即禽兽”的边界,到底是人还是牲口,全看自己此刻的表现,心里虽生着气,却万不能就此爆炸,非得顺着毛摸,把这厮哄开心了,才有脱身的可能。
冯逸思量既定,便不再挣扎,主动回抱过去,眨眨眼滚下一两颗泪,用上十二分的诚恳,回答道:“我从没那样想过。你于我是最特别的,你想,我都为你成了断袖……”说时紧紧盯着郁鸿雪,果然,这禽兽神色渐缓,唇角一点一点往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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