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孤推门回来时萧琮邑拿着书在斜在窗子框上低头看着,清风吹着青丝,宛如一张画。
李孤把摘来的野果很轻的放在桌子上,萧琮邑见他过来没了心思看书合起书本赶紧走来坐下,拿了一个咬下去迅速扔在一边,苦着脸说:“酸死了酸死了!你知道我不喜欢酸的东西,整我不成?”
李孤很无辜的看着他,然后拾起来顺着也咬一口,脸色青了,的确很酸,酸掉牙根了。
他只顾着去寻来,因为长的实在好看一个没尝,没想到如此酸涩。
“那就不吃扔了吧。”
萧琮邑拉着板凳靠近他一步,“你平日都吃这些?”
他的表情就是要求对方诉苦悲惨难过。
李孤却很老实的回答:“不吃。”
“你整日风餐露宿不吃这些吃什么?”
他咳了一声回答:“我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
李孤真是时时掌握皇帝弟弟动向~~
第19章 同游
果子红彤彤的,真是特别的漂亮好看,只看外表真的很有食欲。
尝过之后很酸不过一点都不涩,不过留在口中那点余味倒会让人有些再来一口冲动。
萧琮邑又拿了一个大的,也是最红的,咬下去,还是酸掉大牙。
李孤看他的样子夺过来,“酸就不要吃了。”
萧琮邑道:“你一大早出去摘果子,我不吃怎么对得起你的好心?”
李孤觉得有道理,又放回他手里,盯着他说:“那就一口气吃完。”
萧琮邑好心好意说两句宽慰的话,没想到有人登鼻子上脸一点不懂体恤朕心,扔过去,“难吃,不吃了。”
门外云峰轻敲了下门,言语很轻:“公子,长老要诵经了,该去打坐了。”
吃饭前念经,吃饭后还要念经,不知道烦不烦。
萧琮邑:“你同他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下午再去。”
这东西就像先生教书,逃课几次,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云峰:“这样不好吧。”
萧琮邑说:“你胆子大了是不是!你让林姜代我去不就成了。”
云峰想了想,好像这样也是可以的。
于是离开了。
李孤笑容浓意,“你这皇帝做的不够格。”
萧琮邑鄙视:“我就看不得这些僧人一个个假仁假义,恨不得掏空国库。”
李孤不懂朝堂之事,只是世人都知道梁朝崇尚佛法,同其他国家不同,每年无数法事又无数寺庙建立,僧人入了空门不仅可以免去服役还可以每月有银两发送。
虽然近些年管的严格些不准随意剃头入空门,可真闯入寺院他们也不可能杀了赶走啊,因为不符合教法。
李孤有点好奇:“你与国法不同,你爹怎么就把皇位传于你?”
萧琮邑想:“他病逝之前看透他大儿子品行恶劣呗,估摸王皇后也逼的他不行,只能选我。”
李孤感慨几句:“这世上无论什么教法都不能过,一旦越线就是法大于国,六到混乱之时了。”
萧琮邑手指敲着桌子,眼神激动:“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朝再物产丰富那也是取之于民,等到过度利用枯竭之时,我就变成了亡国之君了。”
李孤不曾想这位少年心里竟然怀着这样情怀,不忍打击他,“你知道改变固有东西很不容易。才折腾这些就翻了天,只怕到时候做不成亡国君会成为牺牲品。”
“那你到时候来救我。”
他眼睛晶亮,说的非常轻松。
李孤:“你知道我不参与这些事。”
萧琮邑看着他:“可是你已经参与了,你是朕封的护国大将军,朕的孤卿,列国都知道,还想抵赖不成?”
李孤嘴角一动,想不出怎么否认,只得说:“我可以告老还乡。”
萧琮邑:“……”
说起告老还乡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拉过他的胳膊凑近点说:“孤卿,现在没还乡前你帮我做件事吧。”
李孤提醒他:“你欠我钱还没还。”
萧琮邑眉头一皱,“好端端提这件事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杀人,帮我把司马骐请过来。”
“司马骐是谁?”
“一个倔犟的老头,前朝臣子。”萧琮邑想了想,自言自语说,“他应该不会听你的,那怎么办才好,我又走不开……”
想着想着突然想出个法子,“对啊,让林姜陪你去,他口才好饱读诗书,最是能说会道。”
自个就替李孤答应了,中午请林姜过来的时候,他还书呆子一样,先行礼再说了下京中发生的细小事件。
萧琮邑摆摆手示意他停下不要再啰嗦了,然后介绍了下站在窗前看风景站姿很帅气的李孤,“他是高手,一路上你无需担心,会护着你周全。”
林姜进门眼睛只往皇上身上看,这才觉察到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那人身穿浅灰色沙袍,窗外山间吹来的风飘起长发,露出轮廓极深的侧脸,刚毅而威严,气势甚至高于皇帝。
从来不知道大梁朝朝堂上还有这样的人物。
皇帝说话李孤当做没听见一样,萧琮邑拉着他走过来,推着他们往外走,不忘交待事情:“林卿一路上保重安全,速去速回,若是他不识好歹真的不来,哪日我亲自去非要砍了他的脑袋。”
林姜大约猜出来皇帝要他请司马骐用意,自己能参与这么大事情,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李孤冷冰冰说:“我自己去就可以无需他人。”
萧琮邑真的想敲开他的榆木脑袋,急死了,“你能说动他吗?”
李孤:“不能。”
“那不就行了,他同你去正好。”
“我可以拖他过来。”
萧琮邑一口老血要吐出来,真的不食人间烟火,暴力解决一切。
萧琮邑最后问他一句:“你到底去不去?”
李孤看他要翻脸,终于点点头。
他们两个就那么简单几句对话,却没注意林姜早就翻江倒海。
这种滋味只有第三人感受的到。
他们也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此去最多十天,快则七八天足够。
萧琮邑看他们远去,正要合门静坐看书,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差点叫起来。
赶紧让云峰下去把那两人喊回来。
一回来萧琮邑便把李孤拉进门关上,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觉得…算了吧,还是…我…我亲自去比较好,毕竟事关朝堂政局。”
说完推开门对林姜说:“你先下去,此事从长计议。”
林姜何等聪明的人,一眼看穿其中缘由,真的含痛退下。
李孤放下剑坐下,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嘴角抹了一把笑容。
这笑正好被萧琮邑捕捉到。
“卿觉得有这么好笑?”
李孤:“有。”
第20章 敌人
萧琮邑看着他狠狠地说:“那就笑吧,使劲的笑。”
李孤止住勾起笑容问他:“你同他什么关系?”
萧琮邑:“谁?”他反应过来,“此人才华还算可以品行一般,我怕你在路上一个不小心把人家杀了。”
李孤哼一声不屑一顾:“我的剑只杀有用之人。”
萧琮邑伸手从桌子上拿走他的剑,仔细看一下,耍了几下。
其实算不上什么上等好剑,至少目测比上皇宫里最贵重的差一些,不过看似很轻盈,却是非常重,一般无武之人单手很难支撑一时半刻。
萧琮邑:“那日我在客栈买的剑扔掉真有些可惜。其实剑有灵性,带在身上久了肯定有感情,这个很久了吧。”
“二十年。”
萧琮邑手抚着刻的“孤”字,颇为好奇问:“你爹娘为什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还是,从小就一个人?”
李孤把随身拽出酒壶喝了一口,大概并不想透漏外人心事。
萧琮邑很识趣:“罢了罢了,江湖上的人总是神神秘秘,你了解我个透彻,干了什么做什么在哪里最清楚不过,我却对你一无所知,问一句还不言语,枉费把你当做朋友。”
李孤低着头,不知喝的猛了还是多了,眼睛蒙上一层迷雾,很难得一向瞥视别人无神的眼神会闪闪发光水灵,有那么瞬间像个少年。声音有些哑,“但凡人有点感情,谁会愿意取一个孤字。”
他说的有点伤感,萧琮邑笑:“不如我给你再取个名如何?嗯,我想想,就叫李非,希望是是非非纷纷扰扰都与你无关。”
他话说的无意,可是听的人却翻江倒海,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旁人说梁朝新君野心大脾气暴,又杀人不眨眼,仿佛两个人江湖传闻差不多。只有他知道,多善良多让人尊敬的好皇帝。
不过这些心里想的肯定不能说出来,“名字都是父母取得,哪有说改就改的道理。”
萧琮邑也是随口说说,都没当真。
不知怎么,就算安静待在一个房间,彼此什么话都不说也是安心的。
天色渐晚,晚膳前要继续做法念经,临走的时候萧琮邑不确定问:“你不会走吧?”
李孤刚好是正想走,说:“我看你在这安全,一会儿便走。”
“那我要你留下来你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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