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贝函没想到邱玉华此时还能还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倒是小看了这个臭丫头。众人听了邱玉华的话,都十分愤怒,纷纷向他瞪视过去。谢贝函做了坏事心虚胆寒,不由得低下头去。
薛红蓼冷冷道:“所以你是□□不成,反咬邱姑娘一口?”
谢贝函丑行败露,颜面无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睛转来转去,口中支支吾吾,便想要找个借口溜走。
邱广成哪里肯让他走脱,上前一巴掌扇在谢贝函头上,道:“你敢对我女儿无礼?”
谢贝函向来欺软怕硬,在邱广成面前连躲都不敢躲,缩着头道:“小侄不敢!是邱姑娘误会了,我……我只是拉住她的手,想问她几句话,她就伸手来抠我眼睛……”
邱玉华怒道:“他胡说,他让我……他让我把衣服脱了,我不肯他就打我!”她说着放声大哭起来,道,“我不活了,让我死了吧!”
她说的都是实话,心中虽然也有委屈,却寻思着这样大闹一场虽然保不住体面,至少能为秦潇多争取些时间,叫他尽量逃得远一些。
她作势要去撞树,薛红蓼连忙拦住,愤然道:“万万不可轻生!好妹子,这件事没你半点错处,是那个狗东西该死。七英盟出了这种下流败类,大伙儿脸上都没有光彩。看在谢四叔的面上,今日咱们不杀他,把他逐出七英盟也就是了。”
谢贝函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别!别!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求各位叔伯长辈别将我赶出去,那刺客杀了我爹,下一个就要杀我,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敌得过他!”
他环视一圈,见众人都不肯替他说话,便向贺汝膺膝行过去,哀声道:“贺大伯,您看着小侄从小长到大,对我最亲切不过,你在我心中就是我的亲伯父!你是七英盟的头领,就算要我走,小侄也要听您亲自发话。”
贺汝膺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自作孽,叫我怎么替你说话?咱们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最看不起犯淫戒的下流胚子,你犯了这等过错,怎么对得起你爹和谢家的名声?”
谢贝函不住磕头,连声道:“小侄错了,小侄一时糊涂,求各位叔伯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贺汝膺似乎很不忍心,向邱广成道:“三弟,大哥老着脸跟你求个情,就暂且饶了这小子吧,我看他是诚心悔过了。”
邱广成心中甚是恼火,看谢贝函跪地求饶的模样都觉得恶心。但贺汝膺既然发了话,他总不能驳头领的面子,皱眉道:“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就暂且饶他一条命。他若再敢对玉华有半点不敬,就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贺汝膺道:“他若是敢再犯,不用你动手,我先一掌毙了他。”
谢贝函连忙磕头道:“多谢邱三叔,多谢贺大伯……还有,多谢邱姑娘,多谢薛帮主!我一定洗心革面,做个诚实君子!”
邱广成不再搭理谢贝函,上前探过女儿的脉搏,知她脏腑受了重创,面带忧色。他低声道:“你今晚为什么独自出来?你真的见过那个刺客了?”
邱玉华立刻道:“我没有。”
邱广成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邱玉华没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好垂下头去。邱广成明白了,她确实是为了见那刺客而来。
邱广成抬起手,想狠狠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她眼中噙着泪,却甚是倔强,并不肯哭出来。
邱广成看着她这神情,不由得想起了过世的妻子,心里一酸,垂下手去。他叹了口气,道:“你受了内伤,先回山庄将养吧。来人,送小姐回去。”
邱广成知道那刺客受伤甚重,逃不了多远。他带人撒网似的到处寻找,贺汝膺等人也四处搜寻刺客的下落。
邱玉华唯恐他们找到秦潇,打定主意不肯回去。有人来扶她上马,她便假装内伤疼得厉害,一头从马上栽下来。薛红蓼连忙接住她,道:“她骑不了马,回山庄赶辆车来接她。”
有人答应了,骑马赶回山庄去驾车。薛红蓼陪邱玉华坐在树林边上,苏缇带人在周围巡视。薛红蓼道:“你真的拿解药去救他了?”
邱玉华略一迟疑,点了点头,随即道:“薛姊姊,他不是个大奸大恶的人。他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在我爹他们手里。”
薛红蓼早知道她生了外心,沉下脸道:“什么救命之恩,都是借口罢。七英盟的叔伯长辈哪个不是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的保护,你都不放在心上。他对你一丁点儿好你也当成天大的恩情。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
邱玉华吓了一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忙摇头道:“我没有,我怎么会……他杀了胡六叔,是七英盟的敌人,我……我不会喜欢他的。”
薛红蓼不动声色道:“不会就好。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邱玉华不把薛红蓼当成外人,便跟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如何跟秦潇相识,又如何逃出来。薛红蓼听罢,并没有对秦潇生出信任,反而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这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你这傻丫头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明白,一直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叫他骗的好苦。”
邱玉华急道:“他没骗我,薛姊姊,你对他有偏见。”
薛红蓼厉声道:“你懂什么?他在知道你是邱广成的女儿时就开始算计你了。他故作姿态,使手段让你爱上他,目的只是引诱你把解药拿给他。你以为他爱你,你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不惜为了他葬送家族的声誉。别做梦了,他是你的敌人,对你的一切都只是虚情假意罢了,你明不明白?”
邱玉华如遭当头棒喝,薛红蓼的话,她也曾隐隐约约地想过,但她不愿意面对。
她簌簌地落下泪来,道:“我不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为了保护我连命都不要了,他吐了那么多血,强撑着把谢贝函赶走了。他就算要骗我,也是有真心在的。”
薛红蓼见她执迷不悟,起身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种事除非你自己肯醒过来,旁人谁也帮不了你。”
夜风传林而过,松涛万壑,远处火把起伏,方圆几十里都是七英盟的人。忽然有人高声大喊:“找到了,大家快来,抓到贼人了!”
欢呼的声音传遍整个山林,火光如潮水一般,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邱玉华心中一惊,连忙站起来。薛红蓼道:“你别去了,在这里等车来接吧。”
邱玉华眼中满是哀求,道:“薛姊姊,你就让我去吧。”
薛红蓼冷冷道:“若真是他,被这么多人剥皮拆骨的场面可不好看。”
邱玉华道:“我……我有话要问他,我要问他是不是骗我。要不然我是不会死心的。”
薛红蓼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带人走了。
邱玉华知道她是默许了,一瘸一拐地跟在丐帮众人中。苏缇叫了个小女孩儿扶着她,一起往山下走去。
第24章 二十三
数天来的追捕终于有了结果。山下黑压压的有将近百人,众人围成一个大圈,手中举着火把大声呼喊,庆祝终于抓住了那恶贼。
秦潇是被邱广成擒住的,他身上受了剑伤,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邱广成按着他脖颈,要让他跪下。他脾气硬得很,宁死也不肯跪。
谢贝函大叫:“臭小子这时候还敢逞英雄!邱伯父快打断他的腿,看他还站不站得住了!”
众人跟着大呼:“不错!打断他的腿,让他跪下!”
邱玉华拨开人群挤到前头,见了秦潇的模样,心中仿佛猛然被戳了一刀。秦潇抬起头来,看见了邱玉华,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
有人拿了根三尺长的木杖上前,邱广成接在手里,狠狠往秦潇背上打去。邱玉华眼睁睁看着秦潇被打了个踉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竟还能硬撑着站住。她的眼泪忽地落下来,邱广成第二杖落下去,邱玉华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声道:“住手!……爹,求求你住手吧!”
她想上前去,薛红蓼一把拉住她,提醒道:“你不是疑心他骗你么?怎么还要帮着他跟你爹作对?”
邱玉华已经听不见别人的话了,此刻秦潇站在她面前,她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她见不得他受苦,她心里疼得厉害,泪如雨下。
众人都在看她,一时间议论声不绝。秦潇自知难逃一死,不愿连累她,大声道:“姓邱的小丫头,我用不着你来可怜,快快走开吧。”
他向邱广成道:“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别磨磨蹭蹭的,赶紧动手吧。”
邱广成冷冷道:“你是孟纾河的儿子?”
秦潇笑道:“是又怎么样?我只恨没能杀了你给我爹报仇,可惜、可惜!我跟你们七英盟的血海深仇就算死也不会休止。我今日做了你的刀下鬼,鬼魂还要来报仇——邱广成,你们几个人当年做的坏事,想必现在还记忆犹新吧?这些年来你难道就不做噩梦么?”
邱广成神色一凛,似乎有所忌惮,继而放声大笑道:“人死之后什么都不留。我这一刀下去,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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