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月下桂花酒)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月下桂花酒
- 入库:04.09
林卫给抬回来,一问,才知道小主子因为兰相惹怒了陛下。
他看不懂小主子对兰相是个什么心思,只知道小主子的一举一动,必然是和兰相有关的。
冯泊浑浊的眼角边闪过一丝无奈。
“外面天大地大,你要去哪里找兰相。”
“相府中的小厮说兰相去了福昌郡,我打算先去哪里。”
“小主子想过没有,万一兰相不在那里,又万一兰相已经走了,那你岂不是扑一场空。”
夙丹宸认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冯伯,就算他不在,这福昌郡我也是要去的。不然,我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也放不下。”
说话间,已有丫鬟捧着收拾好的细软走出,他接过,又道:“冯泊,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冯泊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喊来门前整理马鞍的阿欢,沉色叮嘱道:“好生伺候殿下,若有闪失,我头一个不放过你!”
阿欢吓得成鹌鹑状,连忙指天发誓,一定会照顾好殿下。
夙丹宸本不打算带着阿欢,见此情景,估计若是不带着他,冯泊是万不能让他出门的。
话别了几句,夙丹宸坐上马车,由阿欢驾马,扬尘而去。
冯泊望着马车一点一点消失,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担忧。
江南一带烟雨蒙蒙,秋风细细。
桑南郡太守躺在虎皮椅上,翘着腿,赏着下方酥人的舞姿。
一旁的侍妾,用柔弱无骨的手拨开一只蜜桔,眼波妩媚的送入太守口中。
太守顺势一带,将貌美的侍妾带入自己怀中。
“大人,讨厌。”
“哦?本大人讨厌?那这样讨不讨厌,哈哈。”
太守的手不规矩的摸着侍妾酥软的腰肢,又咬耳说了几句,惹得侍妾一半儿娇一半儿嗔。
“大人骗奴儿,大人提不上钦差的考核簿,同奴儿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心肝,我何时骗过你,就是因为舍不得你,我才故意在兰相面前表现差些。”
太守搂着美妾,色咪了一张老脸,哄道。
堂下,歌舞升平,暖烟融融。
傻子才会放弃这样的神仙日子,转去京城当个小官。
京官京官,说得好听,天子脚下的日子,能逍遥到哪去?
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脑袋便搬了家。
太守此刻如此贬低京官,浑然忘了几日前他是如何低声下气的讨好兰子卿,甚至连贿赂的银两都已备齐,只求簿上有名。
他这种酸葡萄心里,美妾亦不说破,乖巧的偎依在这个年越不惑的老男人身边。太守见此,手上又不安分起来,
“大人,府外有人送了一样东西过来。”
衙役捧着精巧的檀木盒,穿过娉婷的舞妓,在台前立住。
太守好事被扰,甚至恼烦。
“什么东西”
“奴才不知,送的人说只有太守大人才能打开来看。”
太守心道,又是哪个人给他送宝贝来了,不过这宝贝可不能乱收,收的东西越贵重,来人求的事便越大。
“呈上来”
太守打开一看,惊的差点摔了檀木盒。
好半会儿,才缓过气。
“送盒子的人在哪?!”
衙役被他突然拨高的声音吓住,结结巴巴道:“就……在府衙门口。”话音未散,太守已像一阵风般刮出。
奇了怪,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太守大人这般惊慌。
衙役和奴儿对视一眼,脸上皆是不解之色。
桑南太守一路跑到府门外,气都还未理顺,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下官桑南太守王全安,见过三殿下。”
说罢,两手高举,恭恭敬敬的将檀木盒奉上。
“你到有眼力。”
夙丹宸接过,打开来。
里面是一只羊脂色的和田玉佩。
他捻着玉穗,将和田玉佩勾起,指腹细细摩挲上面凹凸的痕迹。
是一个‘宸’字。
每位皇子出生,都会得到刻有自己名字的和田玉佩,太子是‘玉’字,他是‘宸’字,九皇弟是‘兮’字,十皇弟则是‘栖’字,十五皇帝是‘祈’字。
他这次出来,有些地方难免要借助地方官,又怕他们认不得他,不肯帮他,故而出此下策。
好在这些没进过京的地方官,全都认得他的玉佩。
倒也省了他不少事。
太守见夙丹宸良久没有下文,忖度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殿下亲莅桑南,实乃桑南之荣,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是恕罪,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话。”
夙丹宸收起玉佩,交给阿欢。
太守讪着面容,干笑了两声。
他为官三十载,别的本事没有,拍马溜须的功夫倒是一绝,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如今,见了这位三皇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仔细揣度这突然出现的天之骄子,微丰的唇紧紧抿着,并不见怒意,似乎更像是忧急?又看了一眼,他眼睑处有一圈淡淡的乌青,面容中也是透着显而易见的舟车劳顿。
这下,他更猜不透三皇子了。
他的话猜不透,他的人更是捉摸不透。
你说,好端端一个皇子,放着京城繁华不享,反而山高水远跑到他这等地方。
他这厢正暗自思忖,那厢三皇子的声音又响在空中。
“子卿可在桑南?”
子卿?
这样亲密的称呼叫太守一时未转圜过来,又见三皇子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心中越发的着急。
对了,我怎么忘了,子卿正是钦差大人的名讳。
也就是丞相,兰子卿。
太守忙打着秋千,恭敬道:“回禀殿下,丞相昨日刚刚离开桑南。”
夙丹宸目光顿时灰黯下来。
他又来迟一步。
一路马不停蹄追到福昌郡,得到的却是子卿已经离去的消息,心灰意冷间,却听得福昌郡太守说丞相去了荣禄郡。
满怀希望的追到荣禄郡,又被告之他已前往桑南郡。
这一次,他怕再错过子卿,更是日夜兼程从不停歇。
怎料,还是晚了一步。
“子卿可说他去哪了。”
夙丹宸脸色郁郁。
太守想起丞相临行前所言,拱手道:“丞相说,他将往昀楚。”
那时他还奇怪的紧,丞相何为特意将行踪告诉自己。
现在看来,丞相莫不是想借他的口,将行踪告诉三皇子?
夙丹宸想到自己三次错过兰子卿,咬了咬牙,说道:“王太守,本王想要两匹日行千里的快马,可否方便。”
太守一听,心中大喜。不怕你提要求,就怕你没要求。
“殿下折煞下官了,能为殿下服务,是下官的荣幸。”
说罢,高兴坏了的太守一路跑到马厩,亲自挑马去了。
“殿下万万不可,您的伤怎可骑马!”
阿欢一听自家的主子要骑行,吓得面色惨白。
殿下伤的那么重,却几乎不曾好好将养过,几日来更是日夜兼程,半刻也不曾歇息,便是铁打的人扛不住呀。如今殿下还要骑马,这马鞍那么硬,路又那么颠簸。
天啊。自己光是想想,便觉得可怕!
殿下要是有什么闪失,老管家不得扒他的皮!
阿欢此刻,恨不得太守府中的马,全都暴亡。
可惜事与愿违,太守府里的马,不仅没有暴亡,还匹匹膘肥体壮油光发亮。
夙丹宸飞身上马,屁股刚刚落座,便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不必多说,驾—”
说罢,扬鞭策马,狂奔而去。
阿欢不得已,只得上马跟去。
第13章 梨酒县
梨酒县,隶属昀楚郡,地处吴越腹部。
一县虽百里大小,然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安居乐业之选不亚于陶公笔下桃花源。
外人初来一两日,只觉景色宜人,心旷神怡。小住三四日,更喜县民热情好客,县令平易近人。
算来,兰子卿来此,不多不少,正好四日。
之前几郡,皆是公事公办,不曾逗留,至多两日,便改赴下一郡。
偏偏来到梨酒县,反倒心生留念,舍不得走了。
兰子卿笑了笑,缓步而行。
虽因时令,入目之处花叶将败,绿柳残存。不过阡陌小道,四格农田,总是别有一番滋味。
田陇间清风袭来,一大片青黄不接的稻穗随风而动。
远远看去,有如青海卷着黄浪,一波接着一波。
兰子卿站定贪看,只觉宁神许多。
大概他流连于此,正是因为此地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宁,能莫名安抚他被那个人扰乱的心神。
想到那个人,心中又是一紧。
沿路来,总要留下些音讯,才能放心离去。
浑然不知,这样做不过多此一举。
难道你还指望那个人离开繁花似锦的皇城,跋涉千里来寻你?
别说平日已不可能,如今那人更是有伤在身,如何来得。
兰子卿眼眸微阖,轻轻嗟叹。
枉你心算天下,怎么到了那人身上,竟连这点小事也算不明白。
再无心思赏景,转过身,往驿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