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快苏俨昭也配合,敏姝在后面跟着就十分吃力,还没走到一半,就落下了好一段距离。
等她一路问着路再匆匆走到令泽居的时候,早有人遵萧澈的吩咐拦了门,温声细语的说一句苏相安寝了,叫人发不出脾气来。
哗啦!
萧澈关上门的动作刻意暴力了些,惹得已经坐在主位上的人一声轻笑。
萧澈性子虽躁,平素行事却十分妥帖,他用惯了的小桌上此刻醒酒汤细点一应俱全。
不过适才苏老夫人见他肯带人回府,大喜过望,乐呵呵的让他早些回来,就没怎么给苏俨敛灌酒的机会,苏俨昭这会只是微醺,端着醒酒汤权当水喝。
“领回府里做个样子罢了,值当你这样?”
萧澈满脸恨铁不成钢,俊美的脸都快气的扭曲起来,觉得自己当年一番心血算是付诸东流。
“丞相不想被妻儿架的插翅难飞,才出主意让我找怀恩寺禅师要的批命,怎么如今身边竟还是添了女子?”
“母亲所赐,又能如何?左右如今府中是你主持中馈,金陵中人都知道,要出手自己出手,坏的是你的名声。”
苏俨昭浑不在意,苏家人骨子里就有些风流的性子,前世他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后院里的事情依旧是烦不胜烦。
这辈子他虽铁了心不想沾染,到底也有萧澈这朵剧毒的罂粟在身边的功劳,虽然背了个好男色的名头,算下来倒也不亏。
倒不是爱上了谁……
只是上一世他至死都忘不掉,那个人在他耳边说爱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我昨天更新了……更新了……新了……了
写是写了中间转折部分还没补QAQ,明天补上= =
☆、第10章
承平元年的正月,过的格外的快。
于金陵百姓而言,不过是难得的年假中家人俱全的安逸,茶余饭后信手拈来的谈资,一年中难得的休憩时日。
于理政堂中坐着的人而言,是几日觥筹交错后更冗长的忙碌,是宫墙深深尔虞我诈中解脱不得的负累。
于永安宫里闲到发霉的谢启而言,没什么变化……
二月初一,小朝。
这日的座次与几月前穆宗驾崩那一日并无多少不同,苏俨昭坐在右手第一位,对面坐的是御史大夫陈晨,下首是定国公苏俨敛,往下粗粗一扫,中书侍郎顾冉之、礼部尚书林协等赫然在列。
唯一例外的,是原本空荡的主位上坐了个年纪甚轻的少年,就算他努力装成少年老成的模样,也始终与四周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也无所谓,瞧出这几位没有带他玩的意思,谢启就靠在御座上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这些朝中重臣来,心下暗自感叹起自家父兄选贤任能的本事来。
都是看着脸选的吗?
他的两位挂名老师不必多言,苏俨昭当年金陵第一美男子的名头至今还挂在身上,顾冉之不过而立之年却仍是俊朗疏阔。就连一把年纪的陈晨、威严持正的林协,年纪虽不小了,到底年少时的底子还在,非但无半分暮气,反倒带出几分岁月沉淀的卓然气度来。
中书侍郎顾冉之不咸不淡的避开御座上不知道第几次投下的目光,将手中拿着的奏疏放下,简单的总结道;“去岁诸事繁多,又操办了穆宗祭典跟陛下的登基大典,加上西北天灾,下发了三次救济,国库已然吃紧。”
“这次陛下的生辰……既已宴请诸侯王,想来是俭省不下来了。还得由户部拟个条陈,开源还是节流,总要有些法子才是。”
齐朝立国已逾两百年,连年征战穷兵黩武,更兼皇位更迭内斗频频,传到谢启手中的,虽然不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倒也相差不远。
旁观者瞧过去依旧看见的是金玉其外的浮华盛世,只有局中人才知其内里已是后继乏力。
谢启下意识的去看坐在右首的人,却见苏俨昭垂了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显然没有半点接过话头的意思。
一口气刹那间提不上来,谢启将目光投向礼部尚书林协,今日第一次开口;“给成王、瑞王的诏书月前就传下去了吧,可有复函?”
话题转移的太快,林协愣了小半响才发现问的是自己,忙道;“昨日晚间才到的复函,礼部还未来得及整理上奏。”
新帝办生辰要宴请自己两位兄长的事情,在座的都有所耳闻。
适逢成王近日对朝中重臣多有结交,重金美人唯恐不足。
有人已经品出点味道来,或观望犹疑或积极奔走,也有人以为只不过是新帝幼时受多了苦楚,一朝扬眉吐气昭告天下犹嫌不足,衣锦还乡故人又均不在金陵,竟然出了这样的法子。
谢启才不甚在意旁人如何看他,只盯着林协继续追问;“到的是谁的复函?”
“昨日晚间一同到的,前后相距不到一刻。”
话音刚落,一直懒懒靠在椅背上的苏俨昭就皱了眉。
成王封地在交州,瑞王封地在云州,交州富庶云州贫瘠,全因当年文宗偏心所致。
最重要的是两地相距甚远,与金陵的距离也相差颇大。
循理怎么也该是成王的复函先到,瑞王其次,哪有一起到的道理?
除非……
“复函怎么说?”苏俨昭一开口,本来不怎么当回事的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向林协,瞬间成为了焦点所在。
“成王殿下复函定如期亲至给陛下贺寿,瑞王殿下复函说近日身体抱恙恐难以成行,不过已广招云州名医前去医治,若病情稍缓即日出行。”
扯拐子的不是成王?
谢启诧异的抬起头,心底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紧跟着就说了句场面话。
“瑞王抱恙朕甚是忧心,这样,让太医院出两个人跟着来使回云州给瑞王瞧瞧。若因为朕的寿辰耽误了病情,岂非是朕的过错。”
又是礼部的事?
不仅苏相会给他找事做,陛下也会了,林协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觉得脖子上方某个地方抽痛起来。
诸事议毕,苏俨昭看谢启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走不成了,手中拿着顾冉之刚才捏着的那封财政奏疏,随意的翻着,就等着给小皇帝答疑。
他幼时是定国公的长子,自幼出入宫闱,更因文宗所赐做了穆宗的侍读,论起情谊来,跟成王瑞王都有。
其实真说私交,文宗所出九位皇子中,除却早夭的二位,倒是谢启原本与他关系最为疏远。
只是时移事移,有些东西谁也算不准。
“丞相觉着,瑞王这病是真病还是假病?”其他人都走了,身边除了苏俨昭就是永安宫的人,谢启一下子放松下来,懒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瑞王谢尧以骁勇闻名,昔年曾领兵十万驻守烨城,使得北夷数十年秋毫无犯,他又正当盛年,怎么能说病就病了?
“玄卫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急症,此事算得上瑞王府隐秘,一时半刻还探不出来。若是假病,陛下派的太医一过去,瑞王就该慢慢好转了。”
说到太医的时候苏俨昭的唇边带了点淡淡的笑意,他自己也没想到谢启的反应如此迅疾,这场寿宴成王瑞王都得到,区别只在方法,谢启这个法子显然是能奏效的。
/
林协等苏俨昭等了挺长时间。
实在是理政堂里轻易不容人进去,前段时间告了长假的人终于勤奋起来,窝在里面处理政务直到日路西山。
“苏相,借一步说话。”林协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些,目的并不是怕苏俨昭耳聋,而是示意跟在苏俨昭身后的某人识相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兄长处理完奏折的苏俨敛恨的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苏俨昭看他一眼,他就识相的往远处走了走,让开了说话的地方。
“林尚书有什么事,适才朝议怎么不说?”苏俨昭偏了偏头,眼神略好奇。
他跟林协向来不对付,准确的说是林协单方面的瞧他不顺眼,从他官运亨通之后就一直试图找茬,朝野政见个人品行乃至私生活,林协都能插上一脚上奏一本。
这一系列情况从他出言支持谢启登基之后有了相当大的改善,至少每次朝议再也没了之前的固定保留项目——弹劾他,不过两人依旧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节奏,林协清高,苏俨昭要个怜才惜才的名声,对林协比对旁人还宽容几分。
所以在苏俨昭的认知里,林协跟自己就没有私事好聊,若是公事,就当在刚才小朝会的时候一并议过。
林协闻言不免有些尴尬,他伸手捏了捏袖中的东西,终究还是咬牙问了出来;“苏相一手扶持陛下登基,这些日子林协暗中观察,见您平日里也是尽职尽责,僭越问一句,苏相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
冬日还没过去,寒风卷起宫道上的微尘,将这句压低了声音的话远远送了出去。
苏俨昭一怔,他注意到林协袖中的小动作,只作不见,清浅的勾了勾嘴角;“忠事以上,臣子之责,林尚书何出此言?”
他没看林协,目光悠远的飘向无尽的宫墙,语气却笃定,让人生不出半点质疑的**来。
林协一咬牙,终究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双手捧给对面的人,一字一顿的道;“成王瑞王使者下榻驿站,我遣人翻阅其携带之物,寻到成王亲笔信一封,上书苏相亲启。此信尚未启封,就交由苏相处置,下官不会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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