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躲在舱里也不敢出去,只听到舱外拼杀声震天,舱门被打开,进来几个异装海盗,皆是穷凶极恶之徒,一见女人就抢,有的当场就要脱裤奸(淫),小仙、山樱和萤火哪肯坐以待毙,三两下就解决了。
将近中午,喊杀声渐渐停止,竹清茅、菊重阳和桃枝来到船舱查看,发现九人一人均不少,不仅不少,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若干被干掉的海盗,瞠目结舌,竹清茅问:
“你们杀的?”
萤火摇摇头,又点点头:“嗯。我们合力杀的。”
三人面面相觑,只道这一批买来的女孩都太暴力了。
菊重阳意味深长地走到小仙面前,俯下身子:“小石榴,伸出手让我瞧瞧。”
小仙以袖口遮掩,依言伸出涂着朱砂丹蔻的手。
菊重阳掐在指尖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轻轻放开:“没事。”
起身回到竹清茅旁边,“竹兄,她们一定受了惊吓,我们还是出去善后,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嗯。”竹清茅点了点头,和桃枝三人一起出舱。
萤火冷笑道:“完了,这下估计被他们瞧出破绽了,九个女人打败九个海盗,你怎么看,山樱?”
山樱镇定靠在舱壁上,面无表情地说:“没看法,走一步看一步。”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萤火从地板上拾起一根草棍儿吊在嘴上,双手枕在脑后,“我预感愈发不妙,大家当心吧。”
今天是第五日了。
小仙暗自思量,不出意外,晚上就能登君子岛,其实的凶险恐怕比这过犹不及,还是养精蓄锐方是上策。
因为海盗袭击,耽搁了行程,到达君子岛已是次日上午。
清晨的出舱散步被取消。
从舱门缝隙依稀可见远处巨大的绿色岛屿,像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巨大的植物丛林。
可惜无法仔细欣赏全貌,众人一被告知出舱就被迫戴上头罩,直到登岛后才又见到光明。
睁开眼,即是一座偌大的白梅花园。
二 君子岛
第10章 十 群芳争艳
正逢仲春,白梅已错了花期,园内只余虬结曲折的枝干,不过仍可以想像枝头绽放时的清傲景象。
园子很大,没有围墙,说是园子,不如说是一处极为广阔的花圃。除了白梅,远处还种植丰富多样的别派花种:扶桑、山茶、迎春、玉兰、六月雪、木芙蓉,一品红、海棠、紫藤…甚至米囊、夹竹桃、苏合等这些有毒性或药性的花也不在少数,汪洋洋的一片,延伸至极远处。当然也按区域划分各自领地,有自然栽培,也有棚栽,也有不开花的绿植。垄间来往阡陌纵横,绿意盎然,鸟鸣啾啾,大概有二三十人头戴斗笠在日光下劳作,侍弄花草植物。
小仙他们头罩被摘掉后,已身处一间极为宽敞的室内砖木亭,三面透风,一处粉墨山墙。三面以竹帘或晶石竹帘半掩遮风,内设不富侈,却极为雅致。四角有青藤或兰草、菖蒲置的花架盆栽,山墙上挂白梅仕女图,题诗为: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
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
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
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画下置一檀木案几,上置一尾《栖梧》古琴,古琴旁燃一鼎龙泉窑青釉三足香炉,细嗅那味道,氤氲的香迹中可寻得檀香、栈香等香料,主香则为白梅,淡淡缭绕于鼻底,使人松弛。
山樱忍不住问:“是入了花市么?如此馥郁香氛!”
小仙摇摇头:“不是花市。是梅家。”
九个人皆局促不安地立在亭中,揣度着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不多时,只听环佩叮咚,从山墙后转出三个女倌儿,为首的一位姿容明丽,身段窈窕,穿水粉蓝底纱裙,腰间系了许多香囊丝绦,来到九人面前未开口先笑:
“让各位久等了。本是预备昨晚接迎的,但据说遭遇海盗突袭,因此迟到今晨,各项事宜均要重新安排预备,还望恕罪则个。”
说罢微微颔首施礼。
小仙想,这梅家对待买来的奴婢也这么大礼数,着实出人意表。看这女子打扮不俗,难道是梅家的闺秀不成?
听她又说:“各位一定好奇被请来岛上作何功夫?奴家先介绍一下,君子岛为东海之滨最大岛屿,由岛主乔景天并梅兰竹菊四大家族统领。各位身处正是其中的梅一门。四门各司其职,梅家负责岛上花植培育种养,以及与外界的沟通买卖,兰家负责制香料、药材等产业,竹家负责守卫和工防与航海,菊家负责诗书礼乐祭祀等事宜。此四门统领为乔景天乔岛主。”
果然,小仙想,这里是梅家,那么梅千岭也应该在了。想起之前与他的种种纠葛,只得在心内祈祷,不要碰面,不要碰面。
“新年过后,岛上即引发疫情,虽疫病被暂时控制,但仍未得到根除。部分人包括役使和仆人染病,因此岛上劳力锐减,这才请了各位女使至岛上居住,一方面,虽有疫病滋生,但工事不能停,需要大量劳力,另一方面,马上就到君子岛十年一届的甄芳斗花大会,四大家门要各自植选名贵花品参会,同时也邀请岛外各路名士雅客观赛,此需劳力。第三,此次花会还邀请若干才色艺具佳的名门女子至岛上小居时日,明是参加花会,以促进岛内外花植香事贸易往来,暗也是为四门的少主们选择佳偶。各位既入了岛,以防日后鲁莽,知晓这些关节是必要的。”
小仙与山樱对望了一眼,对人贩子“拐卖”的结果有些意外,没被当作花肥断手断脚,反到赶上一场别开生面的花事
只是单纯的役使,与被劫掠过程的惨状相比,实在太本末倒置了。
“各位若对自己的才貌有自信,也可以参加甄芳大会的,如果得蒙少主门属意,也是莫大的荣耀。”女倌掩嘴笑道。
被属意就是莫大荣耀,这是哪家说法?
萤火忍不住问:
“这位姐姐可是梅家大小姐?”
女倌脸红了一下,“奴家只是管事的一个奴婢,哪有大小姐这等尊贵身份?妹妹取笑了。”
小仙和山樱都惊讶,一个女婢的容貌已算中上等,那大小姐又当如何国色天香?
“那姐姐尊称是?”
“铃兰。”
萤火就说:“铃兰姐姐,你既不是大小姐,那么就是不能说了算的人,我们要说是被歹人强迫绑来的,姐姐可做得了主放我们回家?”
“这…”铃兰显然没有面对这种“刁钻女子”的经验,有些不知所措,“按常理,既来了就没有立刻回去的说法…”
“那也就是说我们是要被囚在这里了?这算什么邀请,明明就是绑票嘛!”
是呀是呀,众女皆觉悲愤交加。
“这…”铃兰更加语塞,眼看就要急出汗来。
萤火也是故意为难她,想把当家的逼出来了事。
果然铃兰急得直转圈。
小仙不禁佩服起萤火的赖皮功夫。
正僵持间,忽抬头一定前方,露出灿烂笑容:
“给少主请安——”她毕恭毕敬鞠身请礼,只听折扇开合的清脆声响,一股极淡的梅花香加入进来。
小仙灵敏,立刻识出此香主人。下意识地躲至众人身后。
梅千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铃兰,怎么了?”
梅千岭摇着扇子,一身素色居家常衣松垮套在身上,头上只簪一支素带,面上极为慵懒,眉梢眼底皆是宿夜倦气。目色在众人脸上一扫,自没往心底去,复至案几旁用金鱼盖碗饮茶。
铃兰低头道:“少主,她们说,自己是被歹人绑来的,并不是自愿。因此要我们释放她们回去,奴婢不知该如何回复,还请您定夺。”
“哦?”梅千岭放下茶碗问,“听兄长说,此事分了不少银钱做裁夺的,难道她们竟什么都没分到?”
“想必是。”铃兰点点头。
“哼,这些歹人也着实心黑,明是要他们好生征带这些民女,权以自愿为则,料不到他们竟用下三滥手段强抢。”梅千岭拍了下几案,杯内茶水险些打翻出来。
“明我去禀告兄长,定要将那伙歹人惩治一番,不过——”他复又平静下来,目光在众女脸上逡巡,“眼下是用人之际,不知诸位姐姐是否能与梅某做一个君子协定,以三月为期,各位可在岛上帮衬斗花大会,按月获取二两薪俸,三月期一到,诸位尽可选择留下或离开。若老家并无父母兄妹挂碍,又无家可归,尽可留在君子岛,过一种世外桃源生活——此地鸟语花香,四季常青,无灾无难,也无歹人剥削欺侮,当然,除了岛上最近的疫情,其他都比中原好不知多少。若不爱的,我自会派船将各位送回来路,保证大家平安归家,如何?”
众女见他虽晨起未来得及换装,但翩翩风采,倜傥风流,所言也极为公道妥帖,并无来岛之前所想像得那般会遭遇可怖之事,因此十之八九都生了留下之心,想着三月之内不仅可以拿俸,还能平安归家,哪有不愿的道理,皆点头表示同意。
梅千岭又逐个询问,问到山樱和萤火这里,当然也不会推拒,便十分满意,忽瞧得背后还有一人未见颜,起身走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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