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芩一身功夫自然不怕皮肉之苦,司离枭冷笑一声,“爱妃可别后悔。”
“不后悔。”傅子芩跪着答。
“好,”司离枭看着他,“来人,将这殿中的宫女太监全部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
傅子芩一怔,大吼道:“陛下!”
“这是你为他们选择的刑罚。”司离枭脸上带着快意的狞笑。
大殿内外满是宫女的求饶声,傅子芩跪着上前几步道:“陛下!此事乃我一人所为,求陛下明察秋毫不要为难其他人!”
司离枭看着他脸上终于燃起焦灼,笑意越发狰狞,“这群狗奴才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好,不吃些苦头怎么晓得好歹?!”
“陛下饶命!娘娘!娘娘救命!”玉葑痛哭着大喊。
“陛下!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陛下!”傅子芩惊慌失措地拉着皇帝的衣角。
瞧着他这惊恐万分的模样司离枭只觉得无比快慰,棍棒之声与此起彼伏的哭喊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喊停。
“什么都行?”司离枭摸了摸傅子芩惶恐得扭曲的脸。
傅子芩顿了顿,道:“什么都行。”
司离枭将傅子芩拉起来,抱在怀中顺了顺发丝,“爱妃,咱们的日子还长。”
傅子芩只觉得浑身发冷,勉强动了动双唇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太|安也是禁词= =
第6章 章六 河东狮子
“妾身参见皇后。”吐谷浑公主慕容璟福了福身。
“赐坐。”皇后道。
慕容璟坐于下首,郦昔繁便问:“璟妃入宫月余,衣食住行可都习惯了?”
“早已习惯了。”慕容璟摸了摸头上的金花。
“此次四方进贡,陛下赐了些香茶,璟妃且尝尝罢。”郦昔繁说着抬了抬手,宫女便奉上茶盏。
慕容璟喝了一口,微微皱眉。郦昔繁瞧见了,道:“上些甜品来。”
宫女捧上蜜饯青梅,慕容璟立即放下茶盏去抓。
缓和了口里的苦气,吐谷浑公主才问出了烦扰至今的问题:“昨儿陛下也赏了妾身些珠宝绸缎,不知芩妃得了些什么?”
郦昔繁眼皮微跳,没有答话。
“妾身自入宫以来从未见过芩妃,不知她是否身染重病不能见人?”慕容璟的语气中略显逼迫之意。
郦昔繁淡淡地抿了一口茶,道:“此事,璟妃不如去问问陛下。”
一来此事复杂无法解释,二来她也没必要为司离枭开脱。可听到慕容璟耳中,便是印证了宫中“陛下宠溺芩妃不愿让她露面”的传闻。
“看来陛下当真宠幸芩妃,”慕容璟也不拐弯抹角,“自打大婚之后便连日宿在飘绫宫。”
“芩妃乃华宁公主生母,是宫中唯一有子的妃嫔,陛下自然看重他。”郦昔繁道,至于是什么样的看重,就不便直言了。
慕容璟拧眉,不再多问。
出了清宁宫,慕容璟抑制不住怒意大吼道:“那芩妃算什么东西,我堂堂吐谷浑公主,竟比不过她?”
“是,是。”丫鬟云鹤附和道,“那芩妃实在太过猖狂。”
“可不是,”慕容璟哼笑,脚下步子愈发迅速,“拜见亲王时不见,平日拜见皇后更不见。”
“是,是,公主且息怒。”云鹤连忙跟上步伐。
慕容璟忽地停了下来,道:“云鹤,同我去会一会那位芩妃娘娘。”
“这……”云鹤畏缩道:“若芩妃娘娘当真沉疴……”
“怕什么?!”慕容璟剜了她一眼,“咱们是去看望她,总不会见个面便能死人罢?”
云鹤缩了缩脖子,道:“是。”
飘绫宫的小宫女正在门外打扫,便见皇帝新纳的璟妃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来。小宫女立即放下手里的笤帚,福身道:“奴婢参见娘娘。”
“你们娘娘呢?”慕容璟冷声问。
“芩妃娘娘病重,正在屋里休养。”小宫女按皇帝的指示答。
“病重?那我更应慰问才是。”慕容璟说着便要往里冲。
傅子芩听闻声响正打算出去,便见玉葑大步走了过来,“娘娘,璟妃来了要见您,您先躲躲罢。”
“璟妃?吐谷浑的公主么?”傅子芩问,平常的虾兵小将还好打发,若是异国公主便难缠了。
“是啊。”玉葑显得有些焦急。
傅子芩往外瞧了一眼,道:“将侍卫的衣服给我,遣人去禀告陛下。”
“是。”玉葑立即去往库房。
傅子芩换上侍卫的行头,玉葑便出了宫门应对璟妃。
“璟妃娘娘,”玉葑福了福身,“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慕容璟瞧这丫头似乎有些来头,两手叠在腹前道:“你是何人?”
“奴婢飘绫宫宫女玉葑。”玉葑恭敬地答。
“小小婢女竟敢阻拦本宫?”慕容璟疾言厉色,“本宫今日是来见芩妃的,你们且退下!”
“我家娘娘疾病缠身,怕沾染上娘娘贵体。”玉葑竭力劝阻。
“我吐谷浑人哪有这般纤弱?”慕容璟瞪大双眼,推开玉葑便大步迈入宫内。
一众侍卫围在大殿门前,“娘娘请回。”
见这架势慕容璟笑意更烈,“好,真是飘绫宫的好奴才!谁人敢碰本宫一根汗毛,本宫自将尔等大卸八块!”
“娘娘请不要为难小的们。”玉葑跪在慕容璟面前。
这招对傅子芩有用,却无法说服静思宫的主子。慕容璟绕过玉葑,便朝着那群侍卫而去。
侍卫虽受了皇命却也不敢当真伤着吐谷浑公主,混在其中的傅子芩上前,抱拳道:“娘娘请止步。”
慕容璟自然不听,一拳要打在傅子芩胸口,傅子芩以掌挡住,慕容璟又抬腿踢去。一攻一守,慕容璟只觉得自己打在铁墙之上。
“小小侍卫竟敢动本宫?”慕容璟尖声叫道,“本宫必然要向陛下讨个说法!”
“你要讨什么说法?”身后猛地响起冷冽的声音。
慕容璟一愣,回头便见司离枭横眉冷目的瞧着她。
“参见陛下。”一干宫人全数跪下,傅子芩也随着行礼。
“起来罢。”司离枭瞟了一眼傅子芩低着的脑袋,眼睛又看向慕容璟。
“陛下万安。”慕容璟也连忙福了福身。
“璟妃不在静思宫待着,来飘绫宫与侍卫缠斗作甚?”司离枭两手背在身后道。
慕容璟听出他的不悦,小心翼翼地道:“妾身听闻芩妃重病前来探望,可这群奴才挡着不让妾身进门。”
心心念念的“芩妃”你可是已经见着了,司离枭心中冷笑一声。
“你既知芩妃病重又来扰她清静,可是知错犯错?”司离枭问。
“自然不是,妾身只是担忧芩妃。”慕容璟两眼诚恳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担忧芩妃,芩妃的病就能好了?”司离枭上前几步,仿佛一座高山缓缓朝璟妃压去。
慕容璟不敢答话,呆呆地站在原地。
司离枭死死地盯了一会儿,这才放过她,“璟妃往后无事便不要随意走动,学学我朝的风俗,做个闺房之秀。”
慕容璟心中怨愤,不情不愿地答了个“是”,带着云鹤回去自己宫中。
见人走远,宫内大小侍从才松了气。司离枭的脸上仍是凛若冰霜,瞧了一眼穿着侍卫装的傅子芩,道:“进屋。”
傅子芩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近大殿。
司离枭四处瞧了一眼,坐下道:“收拾行装,去北郊行宫住一段时间。”
傅子芩一愣,淡淡地“嗯”了一声。
宫里的太监侍婢立即四散开来收拾东西,司离枭招了招手,傅子芩才走近了些。
“这身衣裳也不错。”司离枭伸手想碰傅子芩的肩膀,傅子芩微微一收,又仿佛被点了穴一般定住。
自打宫内侍从被杖责了一顿,傅子芩便一直是这般爱理不理却又极其乖顺的模样。
司离枭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将人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道:“可是受伤了?”
“没。”傅子芩用眼角瞥着内室。
几个宫人来去匆匆,傅子芩叫住玉葑道:“记得将持经罗汉、翠玉白菜和麒麟木雕一起带去。”
“是。”玉葑福了福身便又忙着收整。
司离枭环住傅子芩的腰,道:“喜欢那些摆设?”
傅子芩只能点头。
“北郊行宫中的陈设比这儿有趣多了,何必再带些过去?”司离枭收紧手臂。
傅子芩不安地动了动,道:“还是带去罢。”
司离枭挑眉,“也成。”
傅子芩不敢透露一丝欣喜,只是身子放松了些许。
“哎,”司离枭抚着傅子芩肌肉紧绷的小腹,道:“爱妃去了北郊行宫朕便不能多去陪你,爱妃可不要怪朕。”
傅子芩脸上闪过窃喜,便又听司离枭道:“不过爱妃放心,待朕处理完政事便去北郊行宫陪你。”
瞧着傅子芩的眼中又暗了下去,司离枭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恼怒。
傅子芩只觉得硬实的手臂穿入他的腿窝和腋下,忽地就被打横抱起。
“你……”傅子芩慌乱不已。
“不如今日朕好好陪陪爱妃,免得爱妃思念成疾,真应了宫中的流言蜚语。”司离枭手下的力气宛如石盘,稳稳地将傅子芩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