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库房里了。”玉葑答,皇帝赏赐的东西整个宫殿都摆不下,便没有安放皇后送的贺礼。
“那是皇后娘娘赏赐之物怎能放在库房?”傅子芩冷着眼看她,“将翠玉白菜摆在我的寝殿中。”
“是。”玉葑说着,立即遣人将翠玉白菜摆在窗下。
那翠玉白菜是以半白半绿的上好玉石精心雕刻而成,每一片绿叶都鲜活欲滴,栩栩如生。
“我要休息,你们下去罢。”傅子芩挥手道。
“是。”玉葑立即领着宫人出去,顺手关上门。
傅子芩听见几人站到了门口,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下,从翠玉白菜的底托上找到微小的暗门,将卡在其中的小纸包拿了出来。打开纸包,里面赫然是数十粒黑褐的丹药。傅子芩环顾四周,捡了一颗投入口中,迅速咽了下去。那药又苦又涩,傅子芩吞了之后捶了捶胸口,仿佛这样便能让苦味赶紧落进肚里。药丸入腹,傅子芩将纸包包好,又重新放回底托之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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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章五 王朝贵族
“娘娘,所谓莲步脚下要轻,纤细柔弱,步步生莲。”宫里的老人任姑姑为难地道,“娘娘再走一次罢。”
傅子芩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看好戏的男子,无奈地慢慢走了一圈。
任姑姑见着傅子芩的骨骼便知要他走莲步简直天方夜谭,可架不住皇帝喜欢,只能尽力而为。
司离枭看着他一次比一次走得慢就是走不出女子的模样,心底已经笑得像朵鸡冠花。
“成了罢?”傅子芩低沉着声音道。
司离枭笑着挥挥手,任姑姑便行礼退下。
“爱妃辛苦了,”司离枭给傅子芩倒了一盏茶,“坐下歇歇罢。”
傅子芩大喇喇地坐下,便听司离枭道:“爱妃忘了?坐姿应当端正典雅。”
傅子芩哼了一声,捏着茶盖重重地放在几案上。
“明日爱妃便得去见朕的叔王与兄长,”司离枭满脸哀怨,“爱妃仍是这般粗蛮可如何是好?”
傅子芩忍下心中的慌乱,道:“我身为男子何必去见诸位亲王?你就不怕被人知晓我的身份?”
“朕自然不愿爱妃抛头露面,”司离枭眼里瞧着诚挚无比,“可历代的规矩二品以上妃子都得拜见亲王,朕也无能为力。”
“那你要是一下娶二十几个二品妃,亲王不是眼睛都得看花?”傅子芩讥讽道。
“二品以上的妃位不过那么几人,也不必册满。”司离枭反讽回去,“看来爱妃不但要学礼仪,还得学学我司朝的规矩。”
傅子芩不答,只是眼里一片厌恶之色。
“爱妃?”司离枭一手抬起茶盏递到傅子芩手边。
傅子芩这才接过,大口灌了下去。
“爱妃倒是心宽,”司离枭唏嘘,“就不怕这茶里有毒?”
“不是你说,不会让我死得容易么?”傅子芩用眼角瞟他。
“自然,”司离枭立即答,“朕一直在想,什么样的死法才能大快人心。”
“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傅子芩将茶盏放下,“陛下可借鉴先帝之道。”
司离枭摇摇头,“不够。”
不让这人歇斯底里痛彻心扉,他绝不会让他解脱。
“那陛下便慢慢想罢。”傅子芩淡淡道,反正他贱命一条早死晚死有何区别。
司离枭瞧着他,目光灼灼。
与其折磨这人,不如给予希冀再狠狠打碎,说不定到时他便会大发善心,赐他一死罢。
司离枭嘴上说得厉害,可到了当日还是没有冒险让傅子芩去见各位亲王。
司离枭的叔伯辈人倒是多些,可司离枭这一代如今只剩两个哥哥——康南王司靖禹和北疆王司允修。
吐谷浑公主长得高鼻深眼,面上也爱笑,一一拜过亲王收了红封包,便退回自己宫中。
“皇上,太后的病可好了些?”年迈的老亲王问。
“劳皇伯父问候,母后的病一直缠绵,御医嘱咐须得静养,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司离枭长吁短叹。
“哎,”老亲王拍了拍扶手,“先帝英年早逝,太后恐怕是思念成疾,还望皇上多陪陪她。”
“侄儿明白。”司离枭答得郑重,心中却暗暗嘲讽,母后盼着父皇过世已不知多少年,如今得偿所愿,恐怕只剩让“孽子”也跟着下黄泉这个念头了罢。
“听闻陛下新纳的有两名妃子,为何只见吐谷浑公主,不见另一人?”司靖禹淡笑着问。
“哦,”司离枭挑眉,“芩妃粗鄙,不堪登大雅之堂,还请诸位叔伯兄长见谅。”
司靖禹笑意加深,“只怕是陛下怜爱,不肯让我们瞧见罢?”
司离枭也跟着笑,没有多作解释。
几位老亲王先行离去,北疆王和康南王则打算拜见太后。
“上一次到这儿,父皇还邀我下棋谈诗。”司靖禹瞧着脚下的小径叹道,“不料物是人非……”
司允修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当作安慰,司离枭走得略微朝前,眼中射出一股凌厉之色。
“哎,不谈这些伤心事。”司靖禹看向北疆王,“陛下如今已有一后两妃,膝下也有一女,允修你何时才肯娶妻?”
司允修直言正色,“哥哥说笑了,我常年驻守边疆,娶了妻也只是让她在家中苦等,又何必多此一举。”
“哎,成家立业缺一不可,”司靖禹看向皇帝,“不如请陛下为允修赐婚如何?”
司离枭还未答话,司允修立即抱拳道:“陛下当知我一心只有保家卫国无意成家,莫要为我的婚事操心。”
“成,”司离枭点头,“北疆王若有了心仪之人只管告诉朕,无论何人朕都为你赐婚。”
“谢陛下。”司允修又抱拳。
途径一处拱门,便能远远地看见飘绫宫。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口,似乎无所事事地往远处看着。
“陛下,那人是谁?”司靖禹故作惊奇地问。
司离枭瞧着那黑衣男子,心中火气大炙。明明好心让他隐藏身份,这人倒好,卖头卖脚地在宫门口站着,不晓得是不是这些日子让他过得太|安逸了。
“这身衣服瞧着不像宫中之人。”司允修的目光也投了过去。
“不过是个侍卫罢了,”司离枭道,“当值之时未按规矩穿衣,待朕回去定会好好罚他!”
司允修越瞧越觉得奇怪,默默地皱眉。
傅子芩也瞧见了几人,双手抱拳,小指稍许靠在无名指上。此为“安全”之意,司靖禹终于放下心来。
司离枭移步,司靖禹也随着走开,司允修又盯着那黑衣男子看了几眼,才大步跟了上去。
“那人可有什么不对?”司靖禹问得有些心虚,不知弟弟是否察觉了什么。
司靖禹问的与傅子芩有关,司离枭也竖起耳朵听。
“我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奇怪。”司允修回想起那人周围的气场,总觉得十分诡异。
“定是因为他没有穿宫服的原因罢。”司靖禹揣测道。
司允修思量了一番,道:“兴许罢。”
几人到了太后的永安宫,宫女便跪了下来,“太后病笃不宜见人,还请陛下与康南王、北疆王先回去罢。”
“太后病骨支离,我更应前去拜见。”司靖禹沉声道。
“太后的病必须静养,若是成全康南王的孝心却出了一丝差池,小的们只怕性命不保。”宫女磕头道。
“既然如此,皇兄我们先回罢。”司允修道。
司靖禹暗中咬了咬牙,随即苦笑,“只能如此了。”
司离枭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淡淡地勾起嘴角。
送走两位兄长,司离枭便直奔飘绫宫。
傅子芩早已回了大殿,坐在几案旁看一本杂记。
“爱妃当真好兴致。”司离枭阴阳怪气地道。
反正已见着康南王,傅子芩毫不在意地瞟了皇帝一眼。
“爱妃见了我还不行礼?”司离枭心中闷着不快,眼睛死盯着这人。
傅子芩放下书起身,跪地道:“拜见陛下。”
司离枭见傅子芩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不由得怒火攻心,猛地踢了他一脚,“身为妃子却行男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陛下么?!”
傅子芩深吸一口气,右手在上作吉拜。司离枭不吭声,他便不能起来。
“爱妃方才为何站在门口?”司离枭高高在上地看着他问。
“在殿内坐着无聊,去门口放放风。”傅子芩死眉死眼地答。
“爱妃昨日才怕露了身份,今儿便在殿外招摇,岂不是自相矛盾?”司离枭瞋目切齿。
傅子芩语气仍是半死不活,“我也未料到陛下会带人路过。”
“说来说去还是朕的错了?”司离枭双唇一横,两眼也微微眯起来。
知道皇帝是当真恼怒,傅子芩又顿首,“草民知错,请陛下责罚。”
这人虽说得口不对心,司离枭还是稍稍平静了些,“不如爱妃自己想想,如何责罚?”
处罚经历了许多,自己选择的也不少,傅子芩随意挑了个道:“请陛下赐打板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