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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晚泽 番外完结 (苏子由)


  还有璟泽,该如何向璟泽辞别。思来想去,都没什么主意,只好先顺其自然,等沈云把胎稳住了再成行。
  没过几天太平日子,沈家又迎来不速之客。
  “这就是陛下常来的那个...谁的家?”
  柳菱举着绣帕,嫌恶地掩着口鼻,似是踏进沈云的家是多么不洁之事。
  正是正宫皇后柳菱来了沈家。自上回璟泽松口同意选秀之事,她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本是她欲扬先抑之计,谁知璟泽去了趟围猎,回来想法就变了。
  她找人打听出来,陛下与一贱民走的近,就是璟泽那义子的亲爹。她不禁埋怨起璟泽,四年前好男色,四年后竟还在重蹈覆辙。只不过,对她而言,四年前能逼走人。四年后,又何尝不可以。甚至,这次的这个毫无身家背景,只需晓之以足够的利益。
  柳菱贴身的小太监见主子发话,连声谄媚地回道,“回娘娘,是的。”
  沈云本和儿子在睡午觉,听到声响来了前院。就看到柳菱,带着一众随从和几个大箱子把个前院堵得水泄不通。沈桓自然是认得柳菱的。但他不在宫中,也就不愿意装作与柳菱亲近。此时,站在沈云的身边,心里在算计怎么开口赶人。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
  “我爹爹又不认识什么皇后娘娘。”
  沈桓看出柳菱今日有意要为难他爹爹,便替他爹爹出言维护。
  “小营子,去,替本宫去掌这小贱种三十下的嘴。”
  柳菱既是来寻碴,自然不放过任何机会。她在宫里就看沈桓很不顺眼,至今都在怀疑沈桓是璟泽的私生子。前次,趁着璟泽不在,偷偷地下了毒。想不到这小贱种吃了居然没事,令她有些投鼠忌器起来,一时间不敢再寻第二次机会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离相认倒计时两章。
  无时或已,会有些怠倦。
  这篇文,月内会完结。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五十七、
  那贴身太监得令,小扭着疾步走上前,夸张地抬起手来。
  沈云也看出柳菱来者不善,只是想不到她要冲着沈桓发作。他一手抓住那小太监举起的手,向后推去去。他虽力气不大,此时护子心切,爆发出一阵猛力。那小太监急急退了两步,还是稳不住,“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站在柳菱另一边的贴身丫鬟红瑾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沈桓脸上。沈云大骇,急忙推开红瑾,抱起沈桓,退了两步。沈桓长得白嫩,红瑾那一巴掌用了全力,此时右脸通红一片,指印清晰可见。沈桓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起来,并不拿手去碰,也不哭,反而恶狠狠地盯着柳菱。
  柳菱一瞬竟被沈桓的目光惊吓到了。转而,又觉得自己为甚要怕一个黄毛小儿。于是,眼神示意边上的红瑾,要她们继续。又慢条斯理地命随从打扫了一遍院中的桌椅,铺了几层软垫,放好脚踏,坐了下来。
  沈云看着沈桓右脸五个清晰的指印,心疼得恨不得代孩子受这一巴掌。沈桓感受到自己爹爹关切的目光,看了看沈云,眼神坚毅又摇了摇头,用稚嫩的小手在沈云的背后来回抚了几下,安慰沈云。他没有开口说话,以免再给柳菱发作的机会。
  红瑾和小营子得了令,此时又逼上前。沈云看到沈桓被打,本已在崩溃边缘。此时见人不依不饶,脑子里的理智全丢了,一手推开欺身上前的两人。向前走了几步,到了柳菱的对面,掏出怀里的剖符放在桌上。
  当年,沈复知道沈云诈死之事后,命人将先帝赐给沈家的剖符送来玄心谷给了沈云。剖符比免死金牌还要贵重上几分,赏给何人荫佑何族,大内都登记造册。凡受剖符一族,非通敌叛国大罪,皆可免。
  沈复为泰安先帝死不旋踵,因此得了这块白玉剖符。当年安王贪墨沈方撤职时他没有拿出来。不知何故,最后给了沈云。或许是想补偿这个他没有尽过责任的儿子,或许是想弥补当年没有守婚约的过错。
  “娘娘,你好好看看,你到底动不动的了桓儿。这是先帝所赐剖符,荫佑我沈家世代子孙,非叛国通敌之大罪,陛下降罪尚且可以抵消。”
  “呵,”柳菱斜着睨了一眼剖符,冷笑地说。“你随便拿一块牌子就要冒充先帝给的。你以为本宫会信么?”
  “娘娘可以不信,只是漠视剖符之罪等同抗旨不遵,娘娘大可以试试。”
  “放肆,你凭什么和本宫这样说话。”
  柳菱听得沈云的话,刷地起身,伸出丹蔻指着沈云怒道。
  “是娘娘对桓儿动手在先。”
  他并不是什么柔弱可欺之辈,以往对柳菱存了歉意,是因为璟泽待他之故。如今活着的人他谁也不欠,自然问心无愧。要动沈桓,就是触了沈云的底线。
  柳菱见沈云如此强硬,拿起玉制剖符就要摔下去。今日她来,本是存着花钱消灾的心思。见沈云不识抬举,几次冲撞,便起了杀心。剖符又如何,人死了,符还有什么用。这里都是她的人,管好他们,这事就无从查起。
  沈云冷眼站在一侧,手中夹着三根银针。这时顿觉一阵疾风擦面,柳菱直退了三步。抬眼望去,璟泽来了。柳菱还没稳住,璟泽又弹出一阵指风,将柳菱手上的剖符击落,瞬身上前接了下来。
  他原在上书房里议事,敲定今年技司府的考核流程,谁知听到颜如来报,柳菱擅自来了沈家。来不及摆驾,一路提气运功来的。进门就见到如此剑拔弩张之势。
  “皇后,你放肆。谁准你来的。”
  柳菱没有料到璟泽会在这时候来,又被璟泽撞见方才一幕,心里慌乱,她从未在璟泽面前露出一点泼样,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陛下…臣妾…”
  “好了,不要再说了,回宫之后给朕去凤仪宫好好面壁思过。”
  璟泽喝令一声,君威甚重。
  看到方才一幕,让他对柳菱有些嫌恶。甚至在想,这或许不是她第一次来寻事。按着沈逸之的性子,如果他不来,璟泽相信沈逸之和沈桓不会对他提起今日之事。
  他到底在做什么,贵为一国之君,连自己心爱的两个人都保护不好。
  “陛下…可是…”
  “没有可是,你未经允许擅自离宫已是犯了错,方才竟对先帝的剖符不敬,已是抗旨。”
  柳菱听到“抗旨”二字,吓得脸色惨白。但,却还愚蠢地试图继续和璟泽解释。
  被柳菱这样一闹,沈云气急攻心,下腹隐隐作痛起来。耳边只模糊地听到璟泽和柳菱在讲话,吵闹声让他头疼得难受。弯腰放下沈桓后,气弱地开口。
  “陛下和娘娘要吵的话出去吵,我这里是…”
  话未说完,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浑身像是被潮水没过头顶,不能呼吸。
  璟泽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下坠的沈云,抱起沈云进屋,没再看柳菱一眼。
  “萧镜海。”
  “在。”
  “你去太医院把刘友林带过来。”
  “是。”
  萧镜海正是璟泽留在沈家的暗卫,也是他把柳菱来此的消息审时度势地传递给颜如。
  刘友林是被萧镜海一路轻功“提”了过来,一把老骨头晕得不辩南北了。略略稳定了一下,就按着璟泽的吩咐给沈云看了脉。
  这一看,就是怀疑自己晕坏了脑子。一连诊了几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璟泽看刘友林面色凝重,愈发担心起来,不免催促道,“他到底怎么了?”
  “陛陛陛陛下…这位公子,公公公子是喜脉。”刘友林看着床上躺着之人,明白无误是个男人,但又诊不出其他症状。回话诚惶诚恐。“陛下恕罪,微臣无能。”
  “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位公子的脉象如同女子的喜脉一模一样,是...是...是动了胎气。”
  刘友林这大半辈子在许多疑难杂症面前都没怯过,却是第一次诊得结巴。见皇帝静默,更是吓得腿抖。
  “几个月了,把得出么?”
  “三...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前,沈逸之与他在上林苑是春宵几度,承欢在下。但沈逸之的男儿之身,璟泽也是明明白白的。
  “那你再替朕看看,这是什么药。”
  璟泽把沈云怀中掉出来的药倒了一粒递给刘友林。
  刘友林放在鼻下一闻,这倒是非常肯定地说,“陛下,这是保胎药。”
  “好,你先下去。今日之事不得对外提起。”
  “是”刘友林心道,这大白天在一个男子身上诊出喜脉,说出去岂不是砸了自己名声。
  璟泽坐在沈云的床头,看着床上之人苍白的眉眼。逸之啊逸之,你究竟是谁…为何你会有父皇赐的剖符,为何你对宁云宫会露出那样的表情,那匾上的字是不是你的,还有你的身体...所以在宫里,你才不愿太医给你诊治是么...
  璟泽把药放回了沈云的怀中,看到平躺在榻上的人,短短三个月里瘦得厉害,唯独小腹处有平躺着还消不下去的弧度。
  沈云这一阵没有晕多久,醒过来便觉小腹一阵坠痛没了,吓得连忙摸了摸小腹,发现孩子还在。连忙掏出怀中的药瓶,倒出两粒保胎药空口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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