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藕杀无话可辩,脸上不漏痕迹,眼中满是懊恼:“是我错了。”
贺霜白只对着木流凨摇头叹气:“这就是他的命。”
处理完三喜后事的第四天,木流凨从深度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司马敬华日夜衣不解带的陪侍在床侧,半刻都不敢离开,见他醒来,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着了地,这一醒,便算是从鬼门关转回来了。
木流凨茫然的睁着双眼,听见司马敬华在他耳边轻轻问:“流凨,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木流凨想了想,抬起了手:“天太黑了,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了。”
司马敬华一愕间,急忙出门请贺霜白去了。
第97章 第097章 病公子剖心为谁
木流凨眼睛失明了。
这早在贺霜白预料中,但看着木流凨双目无神的样子,贺霜白只束手无策的连连摇头。
自从三喜去世眼睛失明,木流凨显然有几分颓然,终日不言不语,醒了便让人抬他去檐下晒晒太阳,困了便遣人拿了薄褥盖在身上小睡。
司马敬华时刻守在他身边,见他丝毫情绪也不露在脸上,又是一副不爱言语的样子,心里焦急的很,每每想发一通火,可对上木流凨那双眼,他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也瞬间灭得干干净净了。
木流凨双腿搭在床边,举着手放在眼前,默默的不知想些什么。
玉藕杀趴在桌旁,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看着他:“师傅,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木流凨把手朝前伸了伸:“小玉,你看为父的手是不是又细了?又白了?”
玉藕杀无奈道:“师傅我在你右后侧,你把手伸到右前侧给谁看。”玉藕杀蓦然一顿,缓和了语气道:“干瘦的很。”
“我想也是。”木流凨不甚在意,懒洋洋一笑,双眼空空的靠在了床头:“小玉,你把贺霜白叫过来,我有事要找他。”
“可是师傅,白叔说过,你身边必须要有人在,王爷去给你弄吃的了,等他回来我再去。”玉藕杀拿了只茶杯在手心转着玩,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用你看着,我就坐在这里不动,你去去就来,我不会有事的。”木流凨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如今我都瞎了,还能去哪儿。你去把贺霜白叫来,我有事找他。”
玉藕杀沉默不语。
木流凨顿时冷笑起来,凉凉道:“小玉,你觉得为父变成了瞎子就管不了你了?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
玉藕杀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我去,我这就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木流凨爬坐起身,跟着感觉望着门外,眼前一丝光亮都没有,他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仍晃不出半个影子来,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可他仍然不习惯黑暗。
这可真真应了他瞎眼狐狸的浑号。
他觉得疲惫,每日夜深他都觉得自己一旦闭上眼,也许就不能再睁开双眼了。
可还有许多事没有交代清楚,他甩手不管贺霜白的事,但他清楚,贺霜白一直都在计划着什么,他在死前,必须要问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眼瞎以后,耳朵变得异常灵敏,隔着老远,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慢慢临近。
木流凨听见推门声,稍稍坐正了身:“你来得倒快。”
司马敬华一愣,端着银盘站在门边未动。
木流凨捻着胸前一缕头发,在指上缠缠绕绕,一手习惯性的用食指磨着拇指盖,声音中透着冷淡:“霜白,你是不是想要对付司马敬华?”
司马敬华不敢接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此刻,他反而好奇木流凨会说些什么。
木流凨听他不应,只当他是默认了,忍不住叹气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打算,霜白,你知道恨一个人的同时,又喜欢着一个是怎样的煎熬?”
木流凨手指缠上的头发慢慢松开,又一圈圈缠上:“我眼瞎了,我愤恨着看不到司马敬华为我伤心流泪的样子,却又庆幸看不到他为了我伤心,我始终矛盾着,我以前是多么想杀了他,可现在,却希望不论我在或不在,我都想他能好好活着。”
司马敬华悄悄的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眼泪不知为何忍不住落了下来。
木流凨觉得有人走近,伸手摸到了他一片衣角:“放过司马敬华,霜白,算我求你,别让我连死都死不安心,行吗?”
司马敬华想逃,可拔不动腿,他此刻才知自己在木流凨心中的分量,已重过他自己的生死。他依稀记得,他不止一次的威胁木流凨求他一次,可他宁死都不肯说一句软话,惶论求人。然而今日,木流凨开口求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流凨。”司马敬华哽咽的话不成声。
木流凨一愣,顿时懊恼的怒道:“是你,给我滚出去!”
司马敬华一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我没想到,你原来这般在意我。”
木流凨微微一怔,平静下来:“等我死的那日,你不必来送我,你收拾东西,逃命吧,贺霜白是不会放过你的,他更不会听命一个死人的话。”
“流凨。”司马敬华将人往怀里揉了揉:“我既然听了你这些话,又怎能绝情绝义弃你而去?”他轻手抚摸木流凨的头发,缓缓低头咬住了木流凨的下唇,含糊道:“我真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一辈子都分不开,就算死,也能死在一处。”
“痴人说梦。”木流凨嘲笑他,不着痕迹的推了推他的胳膊:“既然你来了,不如抬我出去晒晒太阳。”
司马敬华心头跳上了一簇幽幽孽火,眼中带着隐忍的火热与渴求,可一看木流凨如今的身体状况,便如冬日一桶雪水兜头浇了下来,从心凉到了底。
第98章 第098章 木流凨诱引王爷
木流凨的手伸到他后背拍了拍,不怀好意的在他耳边吹气:“王爷,有东西硌疼我了,怎么办?”
听着木流凨调笑的语调,司马敬华无耻的勾引道:“公子想怎么办?”
“要不……”木流凨眼角微弯,柔柔一笑将司马敬华扑在床上:“人嘛,当然是要遵从自己所想,否则事事拘于礼俗,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摸索着抚上司马敬华的唇,低头便咬了一口。
司马敬华从心里喜欢这样坦荡无拘的木流凨,可他更在意木流凨现在的身体的状况,心中□□蹭得窜上来,他抱住木流凨的腰,一翻便将人压在了底下。
呼吸渐重,司马敬华佯嗔道:“别闹了,再闹后果自负。”
木流凨扬眉而笑:“什么后果?我想尝尝这后果是什么味的。”他伸手勾着司马敬华的脖子凑了上去。
“流凨。”司马敬华无奈中带着乞求:“能不能不闹了,让贺霜白看见了,挨骂的可是我。”
“骂就骂呗,骂几声又不疼。”木流凨笑得风轻云淡,一手在他脖子上抚来抚去。
司马敬华思念这个人思得欲念几乎成灰,夜夜妄想能与木流凨颠鸾倒凤,况且这木流凨主动邀请的样子清冷妍丽,早把他的魂勾得飘飘欲飞了。
他重重舒出一口气,反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强行去扒木流凨环在他颈上的手。
木流凨却与他拧上了,死活不撒手,顺势轻柔软语的勾他,这一推一搡间,木流凨本就宽松的衣袍松散开,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来。
司马敬华看的血脉喷张,不觉一震,木流凨越发玩上了瘾,抬腿顶了顶司马敬华的身下,调侃道:“王爷可真是太不诚实了。”
他故意用力顶了司马敬华一下,司马敬华顿时羞愤不已,忙按下他的腿,又按住他的手,嗓音却似点了火似的:“流凨,你再继续下去,我可真动手了。”
门却嘭得一声,被人大力推开,贺霜白指挥着人搬了个大浴桶进来,抬眼波澜不惊的掠了床上二人一眼,却听木流凨笑着抬指戳了司马敬华一下,告状道:“这个禽兽,又想些龌龊事,对我这病人动手动脚的,你也不管管。”
“……”司马敬华愣愣的张大了嘴巴:“我没有。”
贺霜白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拽住司马敬华,连拉带扯的推到门口,麻利的抬腿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木流凨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拢上衣襟:“是小白白吗?”
贺霜白眼皮蓦然一跳,每当他如此叫他的时候,必无好事,贺霜白脸上端得平稳,话中带了些警惕:“门主还是有事说事吧。”
木流凨笑道:“公桃花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已经传信给他,不几日就回来了。”
木流凨淡淡嗯了一声:“你都计划了什么?”
贺霜白抬手一挥,示意下人们出去,慢悠悠踱步到床边:“你这几日这事那事的多,都来不及与你细说过,李氏天下不在话下,西昭国主自不能置身事外,除此,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木流凨抿着唇森森道:“西昭国不败也罢,北寒衣毕竟于我有恩,对他,不可过于绝情,小施惩戒给司马君荣长长记性即可,至于李则隐,随你处置,别让他太舒坦了就行。”
“这些我都记住了。”贺霜白点了点头。
“还有李非言,我不想他死,但我要他的腿。”木流凨笑得阴柔狠毒,话中半分温和都无:“我倒想知道,没了腿,他和安容能走到哪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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