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贺霜白道:“这些都在其次,说重点吧。”
木流凨粲然一笑:“帮我把小玉抚养成人,让他继承逍遥门,还有,贺霜白,不许动司马敬华。”
贺霜白了然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只是门主,有一点我不明白,你到底喜欢司马敬华哪一点?”
木流凨安静下来,皱着眉头一阵思索:“霜白,不管是喜欢也好,怨恨也罢,我已经没有时间来甄别自己对他的情分到底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不希望他死。”
就是因为有司马敬华,所以木流凨才走到这个地步,贺霜白就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向来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居然为起善来。
贺霜白半晌哀叹一声道:“算了,我又不懂这些,你说了我也不懂。”
却听得嘭的一声,两扇紧闭的门齐齐拍在了地上,一道影子飞了进来。
贺霜白定睛一瞧,被揍得鼻歪眼斜的司马敬华捂着头还在懵神中。
自门外笔直走进一人,冷眉寒目,薄唇微抿,一身白衣翩翩若仙,一派冷肃严苛的模样。他抬眼一扫,顿时眼露惊讶之色,痛惜的沉声道:“九子。”
第99章 第099章 公子之断魇之才
木流凨咧嘴一笑:“师兄,你来了。”
百里毓顿时暴躁的一跺脚,手一指司马敬华,杀意顿起:“九子,你说,你想让师兄剁了他喂狗还是喂猪?”
木流凨噗嗤一笑:“师兄,多日不见,你一见面便要砍我情郎,是何用意?”
“情郎?”百里毓恨铁不成钢的一步到了木流凨面前:“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他可是伤你最深的人。”
“能伤我最深的,只有他,他若不是我情郎,如何伤我至深。”木流凨忽而一笑,转移话题道:“倒是师兄你和公孙璞于,至今还未修成正果,要拖到何时去?”
“别胡说八道。”百里毓秀眉一拧,满是不悦:“别提那个蠢货。”
司马敬华踉跄的站了起来,不适的皱眉道:“好凌厉的招式!”
百里毓向来生杀不忌,脚下一动,已到了司马敬华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危险的眯起了双眼,轻佻道:“司马敬华是不是?别人敬你是个王爷,我百里毓可不怕你,伤了我最心疼的小师弟,你还想荣华富贵的活下去?”
司马敬华自从贺霜白他们来了以后,出于对木流凨的愧疚,一直容忍着他们,然而百里毓的脾气比贺霜白他们更要简单粗暴,他心里怎的就不心疼木流凨?他们眼中只看到了司马敬华伤害了木流凨,却未看到司马敬华为木流凨默默付出的一切。
他心中如何不苦,只是再苦也不许自己叫苦,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而今一个百里毓,倒把他积压已久的怒火与傲气一并勾了出来。
“我的确伤了流凨,但还轮不到你来处置本王!”司马敬华奋力将百里毓一推,咬着牙像头愤怒的准备随时撕咬猎物的狮子一般怒道:“本王知道应该做什么,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王府重地,你当是什么地方,容你这般无礼?”
“王爷可知,朝堂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如今,是你朝堂之人欺我江湖,你当我好欺?”百里毓寒眉倒竖,笑中透着邪气:“我师弟此人,天纵奇才,说他通古博今都不为过,我听说,你极爱断魘之才的画作是吗?”
“师兄。”木流凨淡淡开口:“能不能别说废话?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九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说什么给你添堵了,明明知音在前,却是如隔天涯,你不肯戳破,这傻子何时知道你就是断魇之才?”百里毓却不甚在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司马敬华激动的扯住百里毓的领口,却在下一瞬间被百里毓踢了出去,撞的桌椅倒了一片。
木流凨静静的听着,脸上带着淡然平静的笑意:“师兄你提这个作什么?早已封笔,今日又谈什么断魇之才?你们都出去,我累了,留王爷陪我就行了。”
“还没药浴呢。”贺霜白插了一句:“百里阁主,您还是省省力气吧,如今门主把这缺心少肺的王爷当金元宝似的搁在心里,你若欺那王爷欺得狠了,门主少不得跟你急,门主身体本就不好,万一气出个好歹,老阁主那里怕也不好交代吧。”
木流凨笑了笑:“还是贺霜白懂我,行了,你们都回吧,我与王爷说会儿话。”
百里毓心思一定:“也好,师兄既然替你戳破了这层纸,你们便好好谈谈吧。”他说着,示意贺霜白一起离去。
一时间静下来,木流凨目光空空的望着前方,闻着沁在空气中的药香,徐徐道:“敬华,服侍我沐浴吧。”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断魘之才。”
“摸着你的良心问问,即便当时我说了,你能信几分?”木流凨满不在乎的笑着,自己动手解身上的衣服:“更何况,我已经告诉你了,就在那副春从天上来里,可你……”他本以为可以通过一副话将他觅成知心,然而事与愿违。
木流凨伤心,却也不说,只悠悠叹气,起身寻着感觉去摸浴桶,一下撞进一个胸膛中。
司马敬华一手揽住他的腰,沉默着不发一语,他手指捻着木流凨的衣领边缘,沉沉道:“你有很多种方法让我相信你的……”
“只要你不肯信,我就算使尽浑身解数又如何,如果你信我,我连一个字都不需浪费。”木流凨蓦然冷笑:“事情都过了千百年,在我这都成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倒很会翻,特特拿来呕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马敬华直接将人抱起,将他一只脚触了触水面,温和道:“水温如何?”
第100章 第100章 淡淡流年悠悠过
木流凨本就懒得扒以往的烂事,见司马敬华识趣的不提,心里便顺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下来:“刚刚好。”
司马敬华将木流凨放进浴桶中,体贴的撩了水打湿他的头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计较什么,可悲的是,司马敬华除了知道木流凨是凤澜皇室的王爷,除了知道他是人称凤公子的子凤别外,一点都不了解木流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可他仍然放不下他,木流凨如今就是他心中一根长满倒刺的针,再如何痛得撕心裂肺,也已是拔不得。
“怎么不说话?”木流凨伸手掬了捧水打在脸上:“你在生气?”
“没有。”
“没有?”木流凨轻轻笑道:“今时的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以前你决绝心狠,如今却唯唯诺诺,和以前比,不再凌厉了。”木流凨揉着飘在水面的发丝,仰头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遇到你,我便凌厉不起来了,如果我是一个菱角分明的石头,而你就是磨平我菱角的磨石。我永远都是输。”司马敬华悠悠叹气,声色沉沉道:“从开始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恨上了你,我以为我恨你,然而,到了最后才知道,那是因为我贪恋你太深,以至成恨。”
“恨我?我知道你恨我?却不知你恨我什么?”木流凨一手划着水面。
“你越潇洒不羁,我便越想让你痛苦难堪,也许,我是因为嫉妒,嫉妒你这个人。”司马敬华趴在桶沿上,一手轻抚木流凨湿漉漉的长发,恍然道:“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会死的那刻起,我是多么恨你,你勾走了我的魂,却想弃我而去,你想得美!”话音最后,带着无言的刻毒,抚着木流凨头发的手猛得抓紧,将木流凨狠狠扯住。
木流凨猛然吃痛,抬手凭感觉打了过去,没打到人,手狠狠的甩在了桶沿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流凨……”
“滚!”
司马敬华愕然呆住,看着自己的手,心头不禁懊恼:“流凨,我并非有意的。”
“哼。”木流凨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摸索着自己从浴桶里出来,司马敬华几次想上前扶他一把,都被木流凨毫不客气的推开。
木流凨自双目失明之后,行动都是由人来引领的,乍一脱离了人,连方向都找不清,心中又堵着一口气,寒着脸随便朝一个方向走去,猛得撞进司马敬华的胸膛里。
“让开。”木流凨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动气。
司马敬华仔细的瞅着他,虽神色自若,可眉峰皱成一团,分明就是生气的模样,他抱住木流凨,不管不顾的将人放在床上,扯过被子将他裹住抱在怀里。
“放开。”木流凨也不挣扎,睁着白茫茫的眼睛瞪着前方。
“你生气了,流凨?”司马敬华笑着伸手点木流凨的鼻尖。
木流凨咬了咬牙:“我让你放……”
一语未了,唇上覆上片温热,司马敬华温柔的托着他的后脑勺,将吻不断加深,将木流凨所有的不满消散在唇齿之间。
司马敬华哄着他睡下,在床边守了片刻才闭门出去,他站在房檐下,听见风从茂盛的梧桐叶间穿行的飒飒声。
夜深人静时,唯有引凤院一支烛火映着窗花摇摇曳曳。司马敬华盯着手上燃烧的安神香,默默凝望着木流凨安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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