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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侍 (墨若蝉)


  刀允顿时哑口无言。
  夏流年悠悠道:“司马敬华越是对门主情深难舍,到门主死时,便越痛苦,咱们再稍稍浇点油,添把火,不用咱们动手,司马敬华也会痛苦而死。”
  “这才是真正的复仇。”贺霜白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异常开心:“不用见一丝血,却足够让他有泪难留,有苦难言。”


第93章 第093章 两心相悦恍如梦
  “你们这样做,难道认为师傅会十分开心?师傅已经一无所有,难道连剩下的这一点点感情,也要被你们用来复仇?”树下传来玉藕杀冷漠的质问。
  “你怎么知道你师傅会不开心?”贺霜白从树上跳了下来,晃动的枝叶摇下的碎影斑驳在他脚下。
  玉藕杀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一贯的冷漠,让他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愤怒,他僵持半日,仍坚持自己的观点:“你这样做,师傅不会开心的。”
  他转身出了院门,去了司马敬华的书房。
  司马敬华却也安然,只把墨研了几遍,心神不安的直望着窗外。
  玉藕杀一脚踢开门,轻飘飘瞧了司马敬华一眼,眸色越加冷冽:“王爷,你打算就这样向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他们?”
  “玉藕杀你想说什么?”司马敬华放下手里的墨条,无奈摇摇头:“在没有遇到我时,他逍遥快活,他恣意潇洒,遇到我以后,他痛苦他绝望,没有一刻是他想要的生活。”
  “这些我不懂,但我知道,如果师傅想杀你,你不会活到现在。师傅如今不管再怎样羸弱,可你别忘了,他可是人称凤公子的人。”玉藕杀道:“你不想知道师傅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吗?”
  “以后不会再有人拦着你,去师傅身边吧,他需要你。”玉藕杀走到书案前抬眼瞬也不瞬的盯着司马敬华。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师傅让我来练字,你出去。”玉藕杀不由分说推了司马敬华一把,铺了纸,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蘸足了墨,认真书写起来。
  司马敬华瞧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出了书房,一路悠悠,不知不觉的便到了引凤院的院门。
  他不知玉藕杀的话到底可不可信,探头朝内一望,见贺霜白坐在树下石几上看书,夏流年和刀允在过招,一来一往,招式凌厉,看的人眼花缭乱。
  有这三个大魔头在,司马敬华心头有点怵,犹豫不定的又看了一眼,大步走了进去。
  他目不斜视的直直朝房内去,贺霜白仿佛未见,端起几上的茶杯悠悠喝了一口,刀允眉头一倒,回退两步,便想朝司马敬华砍,夏流年忙挡了刀允的招式,将刀允逼得连连闪退。
  “王爷还是来了。”贺霜白似笑非笑的站起身,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请。”
  司马敬华笑了笑:“我最终还是来了。”
  他再不管他们,忙推开门,将刀允那声暴怒关在门外。
  才几日不见而已,心头那份想念如泉般涌上来,不见时,还压得住,见了他,反而更难克制。
  他几步走到床边,刚坐下,躺在床上的木流凨悠悠睁开眼,静了一会儿,不悦的颦眉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司马敬华伸手抚摸木流凨的脸颊:“几日不见,你不知我有多煎熬。”
  木流凨别开头:“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放你进来。”
  “我来了,你不喜欢?”司马敬华俯身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的眼睛,手温柔的揉他的头发:“流凨,这几日,我只要一想到你,心里便痛的要命。”
  他无力般伏在木流凨身上,伸手将木流凨抱在怀里。
  “或许,他们是对的。”木流凨突然道。
  “什么?”
  “我恨你,是因为念你太深。”
  “流凨。”司马敬华眼角泛起微红,深深的望着木流凨,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木流凨深尝浅出。
  木流凨被他这般情深款款的温柔软化了心肠,也不曾推拒,反而主动回应起来。司马敬华一得他的默许,就有些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住他的头发轻轻撕扯。
  头发上轻微的疼痛带得木流凨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气息便不觉间混乱起来。
  司马敬华的眸色深不可见,他放开已经被他□□过的嘴唇,顺着下巴吻他的脖颈。
  木流凨仰着脖子笑道:“司马敬华,你今日胆子可大的很,青天白日与我一处也就算了,你就不怕贺霜白他们进来杀了你?”
  “你舍得?”
  “舍得。”
  “可我不悔。”
  那样缱绻缠绕,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温柔,都仿佛是与心上人的抵死告别。
  一个从不曾这般倾尽温柔对待一个人,一个从不曾这般尽释心结接纳过一个人,而此时,二人才同心,才懂得彼此心中那份重量来源于何。
  仿佛一场随时都会破碎的梦,不真实的感觉让司马敬华恍惚了很久,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与木流凨也可以这样和气的在一起。


第94章 第094章 木流凨去恨无怨
  “感觉像梦一样。”司马敬华感慨的揉木流凨的头发:“以前我做梦都想和你这样安安静静的靠在一起,可是现在,我又觉得一切太虚幻。”
  木流凨二话不说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圈,有气无力的笑:“疼吗?”
  “疼。”司马敬华不由一笑,将木流凨往怀里拢了拢,一手握着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
  “流凨,你心里如今还剩下多少恨?”司马敬华认真道:“如果你想让我以死谢罪,我绝不会犹豫。”
  “我无时无刻的都在想,如果能亲手掐死你,一定很痛快。”木流凨的手慢慢摸上司马敬华的脖子轻轻掐住,他忽然一顿,悠悠叹气道:“可我木流凨,不是那种虚伪之辈,既然已属心于你,我又何必否认遮掩,恨也好怨也罢,如今都不重要了,等我死去那日,都将化尘化土随我而去。人生一世,何必认真呢。”
  木流凨舒服的靠在司马敬华怀里,困倦的阖着双眼,缓缓道:“我一直不懂自己对你到底存有什么样的情愫,直到你今日进门,我才确定,我木流凨此生要定你了。”
  司马敬华心头泛酸,怀抱着木流凨的手臂缓缓一紧,喃喃道:“可是,是我把你害成了这样。”
  木流凨精神短,不消片刻便睡着了,司马敬华如今得尝木流凨的心意,自然对他爱不释手,便拥着心上人赖在床上消磨时光。
  戍时,恍恍惚惚中听得一声推门声,司马敬华神思一震,惊醒过来。
  贺霜白远远的立在门旁,手里执着一支烛台,见司马敬华朝他望来,伸了一个指摇了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便笑眯眯的朝檀木桌旁走去。
  半开的门外,玉藕杀探出一颗脑袋冷眼瞧了瞧,却突然被人一脚踹了进来,刀允气鼓鼓的倒竖着眉毛,没好气的走了进来。
  玉藕杀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怀里的匕首便朝刀允身上扑,却听贺霜白平平淡淡道:“要打滚出去。”
  玉藕杀难得乖巧的收了匕首,抿着唇角,不悦的瞪了刀允一眼,坐到床尾,目不转睛的盯着司马敬华怀里睡得神思沉沉的木流凨。
  刀允负气的坐在桌上,隔得老远,目光刻毒的锁在司马敬华身上。
  “你和门主这是……”贺霜白指了指木流凨,又抬眼意味不明的询问司马敬华:“尽释前嫌,携手以老?”
  司马敬华满目柔情的低眸望了木流凨一眼:“自然。生当同衾,死当同穴。”
  “虽然门主原谅你了,可我们却没有那么宽容。”贺霜白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微弯得双眼中深藏着算计。
  “贺霜白,你敢威胁我的人?”木流凨悠悠睁开眼,嘴边噙着一丝冷嘲。
  “你醒了。”司马敬华扶着木流凨坐起来。
  贺霜白没承想这话被木流凨听去,虽是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温雅:“门主,你睡迷糊了吧,我可没说什么话。”
  木流凨一动不动的瞧着贺霜白的脸,这个男人心机深,却是对他一片赤诚,事事以他为先,就因如此,对贺霜白,木流凨完全气不起来。他一把抓住司马敬华的领子拉近,仰头与司马敬华一吻。
  贺霜白一愣,刀允也惊回不过神来,玉藕杀却是一怔间恢复过来,忍不住轻轻一笑。
  木流凨目光冷冷的在他二人间逡巡:“我木流凨敢爱敢恨,恨时恨得彻彻底底,爱便爱的义无反顾。司马敬华是我的人,你们几个,不要以为我快死了,便治不了你们。敢动他一根手指,试试。”
  他那霸道回护司马敬华的模样,依稀有了以往说一不二的气势,贺霜白淡然一笑,执了礼道:“属下不敢。”
  木流凨冷哼一声,忍不住咳了起来。
  司马敬华忙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别生气,慢些。”
  贺霜白移步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木流凨的手腕为他切脉,半晌笑道:“无碍,这是被我气着了。”
  司马敬华忍不住一笑,木流凨抬手朝贺霜白肩膀打了一下,莫名问:“瞎子呢,这几日也不怎么见到三喜,他人呢?不是没伤到骨头吗?”
  玉藕杀道:“的确没伤到骨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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