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数次回想,也记不起当初那个嚣张的公子爷满目挑衅的模样,怎么就能变得这样柔若无骨。物是人非,他已经寻不回当初的那个人了。
“王爷。”
“嗯。”司马敬华回神,伸手握住木流凨的手:“怎么醒了?”
“睡得太多了。”木流凨静了一会儿,惺忪道:“师兄有没有再次为难你?”
“没有。他去找小玉了,和小玉在书房呆了一天。”司马敬华揉了揉木流凨的手,轻柔道:“我知道贺霜白他们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置我于死地,但他们更心疼你,如果没有你,我也许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知道就好。”木流凨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眯了眯眼:“师兄毕竟是九思阁的阁主,又有公孙璞于护他周全,他若想杀一个人,根本无需考量。”
司马敬华笑笑不语,将木流凨朝床内推了推,侧卧着端详木流凨的脸:“流凨,你真的是断魇之才吗?都说他是个老头儿,怎么就变成了你?”
第101章 第101章 两耳不闻血吠声
“嗯。”
司马敬华见他昏昏欲睡的又阖上了双眼,一手揽了他的腰往怀里拢了拢,木流凨悠悠睁开眼,睡意有些消了:“断魇之才此名早弃之不用,之所以名声大噪,还不是靠了我那几个师傅。”
“不见得。从你画中,便能看出你是个乐在山水,心中也只有山水的逍遥人。”司马敬华亲了亲他的发顶:“我嫉妒这样自由的人,却更喜欢他的洒脱。”
“我明明和作画之人那么相符,可你从来没有想过我有可能是他。”
“谁知断魇之才是个年轻公子。”司马敬华叹气,世事难料,谁知自己所敬之人居然是自己又憎又念的人。
木流凨伸手摸了摸司马敬华的脸,轻轻抚开结在眉心的阴郁,一指缓缓划过他的鼻尖:“司马敬华,我想要你。”
司马敬华一愣:“什么?”
“我想和你欢好。”木流凨手指停在司马敬华的嘴唇上,笑着带着些轻佻:“你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要,你惊讶什么。”
说时,勾着司马敬华的脖子凑近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你不是也一直想上我,今天你都硬了。”
木流凨坏心的在他耳边吹气,本来早已遐想多时的司马敬华心中把持不住,咬着牙恨恨的警告:“你别闹了,你不想活了。”
“你听你的声音,分明在渴望着抱紧我,你突然矜持什么,大不了你轻一些,我多忍耐一些不就行了。”木流凨循循引诱他:“你可想好了,本公子能主动一次可不容易哟。”
司马敬华当然知道不容易,不说木流凨身体如何,只那几个属下恨不得将眼睛抠下来粘在他身上,时时刻刻防着他对木流凨出手,如今又来了一个得罪不起的百里毓,这才是前方有狼,后头有虎,做什么都受牵制。
他的沉默让木流凨笑的放肆,越发肆无忌惮的顺手摸着他的胸膛,轻声蛊惑:“你可想好……”
那末了一个字被突然袭来的亲吻省去,司马敬华急切的近似粗鲁的托住木流凨的后脑,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流凨……”
“嗯。”
“你是我的。”
泼墨般的夜色中带着安神香特有的清气,那抵死缠绵的艳景在寂静中带着绝望般的眷恋,激烈而温柔。
木流凨一直睡到次日未时才醒,司马敬华清闲的抱他在怀里,待他醒来时,手里的册子早翻了七七八八。
“王爷。”木流凨努力睁了睁眼,他的瞳孔早已有些泛白,白茫茫的仿佛得了眼翳。
司马敬华抚了抚他的胳膊,将人在怀里揉了揉:“醒了,要起来坐一会儿吗?”
“王爷。”木流凨又叫了一声,一手摸着司马敬华的胸膛。
司马敬华握住他的手,语气愈加轻柔:“我在呢。流凨,怎么了?”
“王爷。”木流凨又叫了一声,静了片刻,爬起来跪坐在床上,怔了一会儿,才恍恍然道:“我不会耳朵失聪了吧。”
窗外传来麻雀尖细的鸣叫,玉藕杀盯着窗户看了许久,一心想出去抓了麻雀喂猫。
一旁的贺霜白揪着木流凨的耳朵,凑近了大声叫:“门主,你聋了?”
木流凨不动,脸上带着安然无恙的笑意。
“让我来。”刀允一把拽来贺霜白,甩了甩胳膊,凑到木流凨耳边大叫:“门主,小玉死了!”
玉藕杀小脸一冷,抄起桌子上的茶壶扔在刀允后脑勺上,刀允回头一瞪眼:“你干什么你。我就说说而已,说不准门主担心你,能听得着呢。”
木流凨感觉到有气流从他耳迹擦过,不明所以道:“什么?”
夏流年一把拽开刀允,伸手拍了拍木流凨的肩膀,木流凨皱眉道:“你谁啊?我听不见。”
百里毓在一旁看了许久,摇头丧气道:“又聋又瞎,这下真是没救了。”
那旁刀允和玉藕杀已经兵兵乓乓的打起来,玉藕杀再如何精明,可始终不如刀允,刀允一手掐住玉藕杀的脖子狞笑道:“你爹这个靠山倒了,我看谁还护你这个小杂种!”
贺霜白脸色蓦然一寒。
夏流年剑起剑落,直接将刀允的右手齐腕砍了下来,刀允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脱离了自己的胳膊,那只喷着鲜血的右手,还鲜活的掐着玉藕杀的脖子。
刀允惊恐大叫:“我的手!我的手!啊!夏流年!”
贺霜白冷笑道:“刀允,门主大限将至,又聋又瞎,你高兴什么?玉藕杀再怎么算也是逍遥门的少主,以下犯上,断你一只手,也是便宜你了。”
刀允哪还顾得上听他说教,只疼得脸色煞白,玉藕杀把手扔到刀允脚下,淡淡道:“还你。”
第102章 第102章 百无一用是废人
腥红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玉藕杀睥睨着刀允,眼中毫无慈悲。
木流凨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睁大着眼睛,在无声无光的世界中感受着绝对的死寂。
他看不见,听不见,亦闻不到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
木流凨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敬华。”木流凨淡淡的叫了一声。立即感觉到有人安慰般摸了摸他的发顶,木流凨笑了笑:“敬华,如今我已然是个废人,你可不能再欺负我了。”
百里毓放在他头上的手霎时顿住,瞧瞧贺霜白,又瞧瞧夏流年:“小贺,司马敬华人呢?放了吧。”
不想木流凨用情至深,虽到了这种生死不如的地步,可最后想依靠的依旧是那个男人的肩膀,百里毓想给他一耳光让他清醒清醒,可一看他这个模样,这手如何下得去?只恨恨的攥紧了手心。
刀允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夏流年踢了他一脚:“哭什么哭,再哭我连你另一只手也一起砍了。”
刀允捏着断手捶地:“我错了,我错了。”他咬着牙断断续续道:“你忘了,你的剑上涂着辣椒。”
夏流年一愣,他的确忘了,他的剑上是涂着辣椒。这个主意就是现在百无一用的门主木流凨出的,而夏流年早把这事忘了。夏流年看着刀允,也有些不忍:“我真忘了。”
各中疼痛,又有谁能体会?
贺霜白没好气的瞪了刀允一眼,拿了药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扶着刀允坐下,只不过片刻功夫,刀允已折磨的发丝凌乱,唇角都有些裂了。
百里毓悠悠的看着故作不闻的贺霜白,一手搭在木流凨肩膀上轻轻拍打:“九子,就这样不听话的属下,依着九思阁的规矩,我早把他杀无赦了。”说完低头看木流凨的反应时,才顿时想起来,他家师弟早已是又聋又瞎的废人。
他心头猛得一酸,坐在床边把木流凨揽进怀里,忍不住哽咽:“九子,你到底做了什么孽,居然要选这样的死法。”
木流凨睁了睁眼睛,侧耳希望能听到哪怕一丝的声音,他手摸上百里毓的胸膛,磨着衣角好久,才缓缓笑道:“师兄,是你吗?”
百里毓抱着他,拍了他的后背道:“是我。”
木流凨听不见,试探的又问:“师兄,是你吗?”
百里毓惆怅万分,拉过木流凨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的写了“是”。
木流凨神色有些沮丧:“我还以为是王爷。”他一顿:“如今管不了你们了,就算你们背着我欺凌他,我也看不见听不见,不知我替他求一句饶,你们可肯放过他?”
几人见他这般,皆憯懔凄然,哑语不言。
气氛一时压抑下来。
半晌,贺霜白突然缓缓开了口:“司马敬华关在了柴房里。”贺霜白无奈低首,司马敬华这个人,早在知道木流凨失聪之后被他囚了起来,贺霜白不甘心道:“我刚从一本毒经上看到一味□□,名字很有趣,叫捻相思,这么文雅的名字却排在毒经之首,不晓得和细水长流相比,哪个更温吞要命。”
“你给司马敬华喂了捻相思?”夏流年已猜出他话里的用意。
“你激动什么,我不会让他死的,我答应过门主放过他,但这皮肉之苦,他是逃不掉的。”贺霜白阴森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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