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只低头望着他,半晌微微叹气,笑道:“你这又哭又跪的,我若此刻唤了卫尚进来,估摸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成安哑口无言,仍跪在地上不起身,萧越无奈摇头,喊道:“卫尚,进来吧。”
景王第二日到了惠山,爬上山来让魏从之去处理食宿,自己先往映龙殿闯。
可惜进得殿来,方成安却躺在房中昏睡,萧景在床前站了半晌,回到正殿见武顺帝不慌不忙喝茶翻卷宗,讽道:“怎么人一到皇兄手里就没有好的时候?”
武顺帝看他一眼,冷道:“这就得问你了。。。。。。”
萧景气结,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好半天才听武顺帝道:“这几日值了夜,受了凉气,昨晚又没睡好才躺着的,只是低热,不碍事。。。。。。”
萧景虽微微松口气,思前想后却仍觉得心堵,想了半晌道:“皇兄这是要留着他?”
萧越连头也没抬,低声道:“恩。”
萧景皱眉道:“就住在你宫里?”
萧越道:“有何不可?”
萧景站起来道:“当然不妥,他是方成安,不是皇兄的宠臣!”
萧越抬头看他一眼,笑道:“前几日才封了他做御前侍卫,怎么?他不能是朕的宠臣,该是你王府杂役或者宠侍才好?”
“皇上!”萧越皱紧双眉,“人言可畏,你让他这么跟着你,想过他的处境没有?”
萧越淡道:“你叫朕一声皇上,就该知道,这天下既已是我的天下,他的处境自然是我说了算。”
萧景盯着萧越,似是不信,怒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想如何?他想过什么日子?”
萧越仍然坐着,淡然之色尽去,慢慢道:“他若不想见咱们,早就走得远远的。他既存着一丝侥幸回来,难到我心里没有侥幸?如今天从人愿,我还要把他送走吗?”
萧景道:“那是他在景王府,不是在你的正阳宫里!”
“阿景!”萧越叹道:“成安当年,是我亲手将他交到你手中。。。。。。可你却把他弄丢了。”
萧景愕然,萧越再道:“我萧越,这许多年来做事从未后悔,因为。。。。。。不敢后悔!如今他既能回来,你以为。。。。。。我还要交给你?”
萧景脸色剧变,忍了两忍怒道:“是我把他弄丢的?是我吗!他弃我而去,失踪这许多年,连他爹娘被诛杀都不现身,若非。。。。。。对对,你亲自灭他三族,你那些臣子知道他还是叛党余逆,你怎么保他?难到要说当初诛杀方氏只是一个误会?”
萧越冷道:“这何劳你来操心?”
萧景怒无可怒,指着偏房道:“你也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你让他留在宫里,让外人对他指指点点,你不心疼?你不心疼!”
萧越不语,低声问道:“阿景,成安的形貌,对你而言很重要?”
萧景皱紧双眉,半晌才摇头道:“不是对我重要。。。。。。是他自己。。。。。。”
终就咽了接下来的话,萧景沉默半晌,抬手拜道:“臣弟告退。”
方成安躺在床上,瞪着床顶发了好一会儿呆,慢慢叹一口长气。
☆、17
惠山有温泉名黄龙,自映龙殿后蜿蜒数丈,是惠山最长最大的温泉池。萧越泡在温泉池里时,方成安僵立于池边。黄龙池一头建有屋宇,地龙暖热,蒸汽升腾,萧越透过雾气看向方成安,笑道:“还不下来。”
方成安又呆立半晌,认命下水。
萧越见他进到池中,又道:“你身上多旧患,我问过御医,洗浴温泉确有益处,日后须常来泡洗。”
方成安答:“是”,靠在池边缓气。
萧越见他神色正常,也仰躺着休息,自有按摩太监跪在池边服侍,好一会儿,萧越挥退太监,走到方成安身边。
方成安本闭目养神,水波一动就醒了神,看着萧越靠近,道:“皇上有何吩咐?”
萧越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你怕什么?”
方成安低声道:“小人没有怕。”
萧越靠在他耳边低道:“你心中想的何事?”
方成安不知如何回答,身上薄衫已被掀开,萧越的手准确摸到他下半身,这一下突入奇来,方成安惊得挣了一下,萧越半个身子按住他,仍低声道:“别动。”
方成安不敢动,萧越笑道:“成安。。。。。。你有多久,没经人事了?”
方成安脸上又烫又红,极力忍着下身不适,手按着萧越手臂,哀求道:“皇上。。。。。。”
萧越道:“当年你敢跟着景王胡作非为,现下又怕什么?”
方成安全身似要蒸熟,萧越手下已轻轻抚动,他花了力气心思摆弄方成安要害,对方久未经事,心里又是惊惧又是难耐,胸膛起伏,却还要稳住气息。
萧越靠在他耳边,嘴唇碰着方成安耳垂,低声道:“别忍。”
方成安一个机灵,只觉一股热流自那处直冲肺腑,他全身都象被施了咒一般,终就急喘起来。
萧越见他情动,低头去亲他的嘴唇,方成安偏了偏头,萧越却追着顶开他齿缝。
多年前他还是秦王时,望着床榻上熟睡之人,伸手在他唇上轻抚。
这个人,心思纯然,一腔痴情,他看着他长大,怎会不喜欢?可他是方家的人,他要不起。
直到他再找不到他。心里有多空寂,就有多恨。
这一口亲下去,萧越才深切体会,方成安真的回来了。
方成安气息微散,萧越的手抚弄得急切起来。方成安按耐不住,又想用手去挡,萧越笑道:“别怕,三哥帮你。”
方成安喘着气,被萧越半搂着,身体僵了一僵,喉咙里发出短暂的一声闷哼。
萧越手心一烫,似烫到了他心底,他仔细盯着方成安低头咬牙的神色,下方已胀得发痛。
方成安刚刚回过神,手便被捉住牵到一个地方。
耳边传来似有似无的叹息:“若想好过,可要卖力些。。。。。。”
惠山落雪积了一层,夜过天晴,白雪青松,自有一番赏心悦目。方成安自玄武殿外一条小石台阶缓步走过,阶上玄武殿为惠山行宫议政之所,乃行宫始见而定,源于正朝先祖自北而伐开朝换代,故北面宫殿以玄武敬称,其余三殿应北殿而生,分为映龙殿、虎威殿、迎雀殿。
萧景如今便宿于虎威殿中。
方成安自打他上了山,或者自武顺帝发了那一顿怒气,便再不巡防,每日只白天于正殿外轮值两个时辰,再隔日去温泉池中泡上半个时辰。
今日武顺帝在玄武殿觐见完臣子,方成安刚刚下职,正回黄龙池洗温泉。
他除了夜值以外,白天行于山道尽量走人少的小路,且向来独行。
萧越知他心思,也不拘他。
偏这天武顺帝带来的祥妃与覃嫔见落了新雪,自松涛轩出来,一路捡干净生得漂亮的枝丫收雪煮茶,二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婢女,捧壶打伞抬裙子的。
刚转过墙角,便远远看着一个人自坡下微斜的小石子路走过。
覃嫔为新晋宫妃,一张玲珑精巧的小脸上长着双干净的大眼,因这干净天真的模样很讨武顺帝欢心。她看着那御前近卫服的侍卫行路似有不便,道:“那是皇上跟前的侍卫?看着眼生,他腿怎么了?”
祥妃原是□□老人,只在方成安十四、五岁见过两面,如今见得来人,虽隔得远,相貌又大变,但她向来比覃嫔耳聪目明,笑着点了点覃嫔额角道:“你啊,一张惹祸的嘴,古训有言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咱们还是走吧!”
覃嫔笑道:“姐姐也是怪了,皇上近卫何止他一个,我还不敢说?”
祥妃叹道:“我当妹妹在我面前打趣,原来妹妹果然不知道,这一位,就是住在正阳宫偏殿那一位。。。。。。”
覃嫔恍然大悟,却忍不住道:“就是他?”她仿似不信,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去,果见那人微微佝偻,步子缓慢却也遮挡不住微微颠簸。
覃嫔低低笑道:“这可是迷了心窍了么。。。。。。”说着,她已掩了嘴,忍不住快步去追那个人影,要看看那张脸怎么迷着皇上的。
方成安听闻身后脚步急来,已退避到路旁躬身行礼,近卫尚有特权,见到宫妃无须跪拜。
方成安本等着她们路过,却听到脚步声在身边不动了。
暗香袭来,裙裾隐约。
“你叫什么?”一个清脆嗓音响起。
方成安低头答道:“禀娘娘,小人名叫张善。”
覃嫔又道:“抬头让我看看。”
方成安不动,半晌低声道:“小人貌丑,怕吓着娘娘。”
覃嫔听了淡淡一笑,转头看一眼追上来的祥妃,却见祥妃肃目向他微微摇摇头,覃嫔眉头一皱,道:“你既怕吓着我,怎么还敢大摇大摆从玄武殿下而过?”
她此话无理,等着方成安恃宠而骄,方成安却仍低头道:“禀娘娘,小人刚自玄武殿外轮值,才自此处离去。”
覃嫔眼珠一转道:“那正是好,后面梅花上的雪积得太高,你去帮我们收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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