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咱俩合适,肯定合适!”他连忙爬下床,来到载劼身边,搂着小蛮腰温柔的吻柔滑的玉背。
被某人如此的抚慰,贵公子的心情略微好点儿了,他低着头,有些担忧的问:“听说生孩子很痛,我挺害怕的!”
“别担心,洋人可以开刀把孩子直接拿出来,不用受苦,就是休养的时候要受罪的!”他们有个军长的姨太太就是这么生的儿子,听说生的时候没感觉,可是生完了就开始疼了,但是事后的疼比自己生要好很多,至少产妇不会因为难产而死。
“为了有个孩子,受苦也是值得的!”说完这话,载劼的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些,他打算暂不计较,洗完了就和此人一起睡吧。
周君誉紧紧的搂着他,柔声道:“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个坏人,也别因此恨我,你只要记得我是真心实意的爱你就成了!”
贝勒爷握住他的手反问:“干嘛这么说?”
“没什么,睡觉吧心肝儿!”说完周旅长就抱起爱人上了床,钻进了被窝,自愿充当起人肉暖炉来。
作者有话要说:
☆、伶人刘淑斌
梁公子这两天一直在奔波中,他先是找管家拿来了账本,查询这三年来到家里唱堂会的戏班名录,然后又去找当事人询问,有没有年龄二十四五岁,相貌俊美的男戏子,五官和身高都极为详细的描述了,可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当他走访一位琴师的时候,那位老先生说了个人,让他觉得挺可疑的。
两人坐在附近的茶馆里喝茶,琴师眼睛不好,还要让他亲自倒茶伺候:“您和我说说那个刘老板吧,我觉得他可能是我要找的人。”
“刘老板今年二十五,他是跟着我师傅的班子学昆曲的,早些年,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倒是见过他本人,特别漂亮的一个孩子,可他十五岁出师以后就再没见过了,他有个习惯,就是从不让人见自己的本尊,总是扮着脸来,也不卸妆就回家,时间长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他不怎么唱堂会,不过您府上办的,倒是从未推辞过,早两年我还给他拉琴,现在眼睛不行了,只能靠孩子们养着。”老琴师说完就喝了口茶,刘老板虽然人有些怪癖,可对大家都挺照顾的,不随便骂人,而且读过很多书,尤其精通古诗文。
“原来如此,那么您知道他住哪里么?”他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那个人的本尊,查来查去也就这个唱昆曲的刘淑斌最符合。
“不知道了,他不买院子,每年都搬家,您要是想找他去广德楼吧,他每礼拜二,三,四都唱日场,现在听京剧的多,没什么人唱昆曲了,刘老板有些忠实戏迷帮他撑着场面,他的进项也就是马马虎虎,好在他没什么不好的嗜好,应该也用不着特别多的花销……他也没娶亲,一直都是自个儿过,前些年总有梨园行的人跟他说媒,他都推辞了,这两年也就没人上杆子去问了。”琴师说着,一个二十五的男子早就应该成家立业,有一对儿女了。
听到尚未娶亲,梁公子心里更加高兴!
“那还要烦劳您帮忙引荐,我今日就去见他。”他算好了日子,今天刚好礼拜四。
“现在不行,您忘了梨园行歇业了吗,下礼拜二您再去,我提前和刘老板班子里的人打个招呼。”琴师说道,但是刘老板很少见票友,从不做陪吃饭,也不应酬,堂会也是挑着去。
“万一他不见我怎么办?”他怕的就是这手儿,既然那次人家能气得直接走人,那也保不齐再有二回!
“我看您这么诚恳就告诉您个诀窍,若是老板不见您,您就去戏园子后门守着,一准能见到他出来,他都是换了行头就走,通常戴大头巾,他那车夫叫二狗子,要是硬来车夫会对您动手的。”琴师对此印象颇深,曾有过不少冒失的票友受到过二狗子的“招待”,此后就再没什么人敢骚扰刘老板了。
“多谢您提醒,我会留心的!”梁宇宬抹了把汗,美人居然雇了保镖,看来想再次一亲芳泽并非易事。
接下来的几天对他来讲犹如煎熬,他就盼着早点儿到礼拜二,可时间总是不给面子,怎么过得如此之慢,以至于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从不知等待会是如此漫长,那钟表的指针每一下都敲击我的心灵,提醒我时间是在流逝着,但是每一天看到日历却又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可爱的礼拜二,美丽的礼拜二,何时才能再见到他的芳踪,愿我的期望不要再落空!
票行年后开门的第一天就是礼拜二,梁总下午才到,因为他花了一早上泡澡,又去理了发,原本就很时髦的他今天就和要相亲似的。
下午不忙的时候,载劼还把他叫到会议室问了几句。
“你找到他了吗?”他和周旅长逛完庙会就去亲王府之前的地址打听了,但是没人了解那时候的事,都认为福晋当年是病逝的,更没有流言蜚语,所以他们一无所获。
他坐在椅子上兴奋的答道:“有眉目了,有个琴师和我说,唱昆曲的刘老板挺像我们要找的人,他上戏,下戏从不卸妆,没人见过他本尊,他至少去过我家五次堂会,我母亲爱听昆曲,每次过年,生日都会请他们来。”
“你见到本人了?”听到这个好消息,载劼也很开心,如果有人和自己长得一样,他是一定要见见的,更不要说他们可能是近亲了。
“今天我去广德楼等他,要是他不肯见我,我就去后门堵着,总之今天我是一定要知道答案的,这几天我吃不下,睡不着,就为了这件事烦,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如此狼狈!”他不由得叹息,还没拿起,何谈放下,更何况他根本不想放。
贝勒爷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他一定比我更吸引你,我们其实不一样。”他知道自己性格的缺陷,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就算是对喜欢的东西,也会磨不开面子去争取,而且最要命的是太要脸了,某人说的好,要脸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儿!
梁宇宬思忖了一会儿,连连点头:“你说的是,回想起来,你们确实很不同,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心情郁闷想要放纵一把,又是去八大胡同喝酒,又是逛戏园子的,他好动,喜欢新鲜的玩艺儿,而且他……在床上那媚态,把我遇到的所有女人都比下去了!”
“他喜欢你!”载劼断言,因为他此前也没什么经验,算是半推半就和小君上的床,所以他总不是那么乐意的,从不全力配合。
“你太夸奖我了,我倒是觉得他可能就是看上了我的皮相,想找个人尝尝鲜,他喝花酒的时候是个老手,应该经常那种地方的。”宇宬说完,又陷入了苦恼之中,要是应了自己的话,他该怎么面对美人,莫非只当成露水情缘?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没几个男人不逛窑子,我是因为怕人家知道自己的身子所以才不敢去的,你真的以为我从没想过么?”载劼用这种方式劝慰他,却也是一部分事实,谁没对烟花之地有过好奇之心,他只是碍于面子,身子异常,又怕染病才从未涉及的。
梁公子笑了:“原来你也想过啊!”
“食色性也!”说到这儿,他倒是有些烦恼了,一旦和君誉成为姘头,并爱上这种滋味,他可能就不再喜欢和女子同床共枕了,这真是好事么?
傍晚,日场的昆曲《牡丹亭》演完之后,挑大梁的刘淑斌刘老板照例在后台换了行头,准备坐洋车直接回家。
“老板,梁宇宬先生想见您!”戏园子的伙计上来禀报,说好了如果事成,他还能再拿一倍跑腿费的。
刘淑斌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才转头道:“你让他回去吧,我今天累了,不想见任何人。”
“哦,是。”伙计只得垂头丧气的离开,他的钱飞啦!
听到回复的梁宇宬并没灰心,他直接到了后门守着,果然看到一辆洋车等在院子外,车夫壮得和周某似的,个头比自己还高。
等了好久,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很快北平就披上了银装,好像一场大雪就能净化所有的污秽似的,屋顶,地面,树木花草上都铺满了雪花做的棉被。
冻得脚发木的梁宇宬打了个喷嚏,来回在原地搓着手,就算是戴了皮手套也无济于事,夜色渐浓,温度越来越低了。
此时,后门被推开,刘淑斌裹着头巾,戴着黑色礼帽,身着黑貂皮大衣走下台阶,果然,他的脸上还带着厚重的戏妆。
宇宬认出了他身上穿的那件大衣,而且对方的身材和载劼差不多,他连忙上前礼貌的说:“刘老板,我是梁宇宬,可否请您去舍下赏脸喝个茶?”到其他地方他也没办法证实,还是上自己家方便。
“对不起,我今天很累,要回去休息了。”说完他就向二狗子招手,打算赶紧跑路。
“咱们能不能聊聊,就我和你,去您家也可以。”梁宇宬仔细打量他,但戏妆太厚了,他根本看不出来。
刘淑斌没搭理,二狗子把车拉过来,他就上了车冷冷的说道:“再见了,梁公子!”
“刘老板,您稍等!”就这么让人家跑了可不成,还好他有所准备,事先叫了车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