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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不过下堂夫 完结+番外 (轻微崽子)


  茅小飞点点头:“我有一个请求。”
  “请讲。”
  “当着孩子的面,不要提失聪,就是检查检查,顺便请您也看看他的嘴。”
  军医了然同意,去取药箱,茅小飞在窄榻上坐了一会,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天傅冬高烧不醒的样。一开始他根本不想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凶残、冷血,连自己的养父都可以亲手杀死,他没想到,这样心狠手辣的一个小孩,会为了跟着自己,被抓起来要千刀万剐也不屈服。亲手抱起傅冬之前茅小飞还是一副铁石心肠,但抱过那个小孩以后,看他软软的身体在自己怀里趴着毫无防备的天真模样,茅小飞整个人都心软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傅冬这样依赖他,需要他,一旦没有他茅小飞,傅冬就会死。

  ☆、二十六

  
  “啊——”傅冬把嘴张得大大,活灵活现的一双眼珠转来转去,瞟坐在旁边的茅小飞。
  茅小飞勉强对他笑了下。
  “怎么样?”走出小木屋,茅小飞回头看窗户上没有人,心想傅冬今天很老实,一面向军医询问状况。
  “再吃两剂药,应该就没事了。”军医食指与拇指不断摩擦,抬起头,神情严肃地看着茅小飞:“不过高烧伤了他的耳朵,听力受到影响,以我的能力,可能难以令他复原。”
  茅小飞顿时急了:“那您一定有不少同行,能不能推荐一位能治好他的名医?”
  “这个……”军医神色为难,“不瞒你说,要是我的医术在杏林能稍有作为,也不会随军行医了。”
  茅小飞不禁神色黯然,垂头丧气地垮下肩膀。
  “我帮你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这方面的大夫。”
  这一线转机顿时让茅小飞千恩万谢,只差没给军医下跪,弄得军医哭笑不得连连摆手:“跪我也没用,先说,我可不能担保一定找到能医好他的人,要是找不着……”
  “找不到我也绝不会怪您,谢谢,谢谢。”
  进屋时傅冬正把两只腿举得高高,顶起被子,像个球似的倒在床上蹬被子玩儿。
  茅小飞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走过去把傅冬抱起来,傅冬软趴趴地靠在茅小飞的颈窝里,温热柔软的小身子扭了两下,贴着茅小飞的脸磨蹭,动作十分亲昵。
  “爹。”
  听着这软绵绵的声音,茅小飞心里千头万绪,嗓音有点哽咽,刻意提高一些,好让傅冬听得清楚:“在呢!”
  “白天你不出去吗?”傅冬听不太清,说话的声音也随之变高。
  茅小飞架着他的腋下,将他托起一些,平视他的眼睛。白天的阳光让一切纤毫毕现,茅小飞伸手理傅冬卷曲的头发,蛮族人没有留蓄长发的习惯,傅冬的头发还不够扎小辫。他的眼珠是漂亮的黑宝石,在强烈的日光下微带一点棕,小孩不谙世事的面容天真稚嫩。
  “你是不是白了点?”茅小飞食指屈起,刮擦两下他的脸。
  傅冬就咯咯笑着闪躲。
  茅小飞意识到说话声又太低,傅冬听不见,便大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白了吗?爹,我是不是变好看了点?”傅冬抓住额前一绺发,抓在眼睛前看,娇嫩的嘴上弯着。
  “好看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茅小飞把傅冬从床上抱下来,抱到屋外去洗澡。
  小孩生病开始就没有洗过澡,身上一股酸味,茅小飞抱着他,他就软趴趴地靠在茅小飞肩膀上,抓挠他的耳朵。
  傅冬很喜欢玩水,洗完澡父子二人全身几乎都湿透了,茅小飞的袍子上大块大块暗色水渍。
  “爹,你看我!”傅冬抱着自己左腿,白光光的脚趾伸到嘴边,唬得茅小飞一愣,连忙把他用自己穿的衣服包起来,抱到床上坐着。傅冬的头发半长不长,但有不少已经打结,茅小飞找出一把小刀子,把结在一起的头发都割掉。
  弄完时,傅冬已经困得靠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
  天气已经很凉,军队条件艰苦,除了中军帐里,茅小飞没在别的地方看见过生火的盆儿,暧暖日光倾洒,窗户洞开,睡梦中的傅冬避光地往茅小飞怀里直钻。
  索性茅小飞把外衣长裤都脱了,钻在被窝里,把小孩脆弱的头颅抱在怀里,温暖的胸膛中一颗心稳稳当当跳动,傅冬自然而然就蜷成一个团,在茅小飞怀里睡去。
  鲍玉拨给茅小飞的养鸡那些兵,每天只过来两次,帮忙喂鸡。这天刚送走士兵们,忽然一队兵来到小木屋。
  茅小飞从鸡舍中抬起头,领头的看上去像个伍长。
  “茅小飞!”那是个宽额阔唇的兵,话声有如洪钟。
  “什么事?”
  “拿下!”随着一声令下,茅小飞被人粗鲁地按住双臂,压在地上,他整个侧脸都被压得扭曲,一时间没办法说话。
  领头兵的官靴投入茅小飞视线里,茅小飞一张脸憋得通红,下意识往木屋窗户上看了一眼,那里空荡荡的,茅小飞放心了一些,挣扎两下,好在那些人没打算让他的老腰承受长久的压力,又提着他的后领子,把茅小飞提起来。顿时茅小飞眼冒金星,虚起眼,才勉力看清楚人。
  “带走!”
  一切来得迅猛无比,茅小飞知道和这些士兵说也没有用,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能说了算的,索性闭目养神起来,随他们去,自在腹里盘算。
  穿过伙头兵的地头,伙头兵们纷纷在看,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
  “看什么?!”
  茅小飞耳朵机敏地动了动,那是鲍玉磁性的声音,仿佛是隆隆滚动的车轮,带着力度从壮汉嗓子眼儿里蹦出。
  茅小飞没去看,片刻后,队伍停,他也停,领头兵进了帐,显然是去汇报情况。
  一股不同寻常的焦臭味在门帘拉起的刹那扑面而来,茅小飞不自觉皱了皱眉,被人一把推进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只见两排挂满各式刑具的铁架,这顶帐篷里,白天如同黑夜。侧面不开通风用的方口,厚实的牛皮让帐内熊熊燃烧的火盆散发出熏人的热浪。
  火盆里照出好几个人的脸,一名长者咳嗽了一声,成功吸引茅小飞的注意力,随着这声咳嗽,他身上披盖的铁甲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那可是一张熟面孔。
  上座众位都有铁甲可穿,当胸一块明晃晃的护心镜,其中数人当日傅冬被抓住时茅小飞就已经见过,知道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说句话能算的。刘副将也赫然位列其中。
  他奶奶的,怎么哪儿都有他。
  顿时茅小飞心里有了数,眼珠子一转。
  众目睽睽下,审讯尚未开始,茅小飞“扑通”一声给跪了,伸直双臂,猛地磕头不起。
  “你……你干什么?”其中一人哆嗦身子,手指头颤巍巍地朝茅小飞指,“我们还没问你话!”
  “小人知罪,小人认罪!”茅小飞高声道,抬起头,脑门上一块可喜的红印。
  “哦?你知罪?”说话这人茅小飞再认识不过,便是那日非要把傅冬宰了给手下报仇的季姓将领,“那你说说,都什么罪状?不可有一言不实,否则……”
  “否则就烧死我!”
  季将军顿时面皮子一抖,胡须一晃一晃,神色复杂得难以形容。
  “这人惯会花言巧语,连少将军也被他哄得晕头转向。”刘副将总算张了腔,说得数名将领连连点头,仿佛有目共睹穆参商是如何昏了头。
  “那你就,自陈罪状吧。”
  “是。”茅小飞又磕一个头,中气十足地叫嚷道:“我是上齐人。”
  此话一出,将领们神情都有些不妙。
  季将军气得虎躯一震,喝道:“妖言惑众,本将军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茅小飞大呼冤枉。
  “你知道今日为何受审吗?”另一人伸手拦住老季,以免他一时冲动提刀上前把茅小飞生剐了,毕竟是穆参商亲自给过手令的人,谁也犯不着和穆家为难,小的他们虽不服,老的却是庆细一座大山,国君也要让他三分。
  “小人生为上齐人,在庆细军里效命,本就是一桩大错。各位将军不如开恩,放小的回去种地为生,小人一定供奉诸位牌位,为诸位祈祷长生。”茅小飞半真半假地说,他声音不小,本来是想嚷嚷得人尽皆知。现在忽然想到,这些人敢拿他,审他,多半穆参商这尊大佛现在不在庙里,怕是嚷嚷也没用。
  半老的季将军一捋胡须,冷笑道:“你养的鸡,害了鸡霍乱,你却把病鸡下的蛋送给伤员吃。先不论你是上齐人,就这一桩,也是枉顾人命,放在哪里,也是杀人偿命的大罪。”
  病鸡蛋?不是叫小兵处理了?
  当场茅小飞就想大呼对质,然而一转念,真要对质,那是鲍玉的人,得罪鲍玉可不划算,毕竟要开小灶还离不得他。
  茅小飞诡直了身子,气定神闲地掸去身上的灰,将被人拉扯得皱起的粗布袍整理得体面一些,就在季将军等不及脸色憋得有点难看时,才道:“冒昧问一句,小人杀的人在哪里?人死要见尸,将军可不能胡乱赖我。”
  “我赖你?!我季家世代忠良……”
  “那可与小人无关。”茅小飞两眼眯起,短暂地喘了口气,在场的也不是傻子,一时醒过味来,这茅小飞又不是庆细人,季家怎么世代忠良法,确实与他无关。正在气氛微妙的当上,茅小飞见缝插针地小声提醒了一句:“不知道死者横尸何处?既是吃了病鸡蛋死的,这么大的庆细军里没有仵作总有军医,验一验不就知道了?要是小人的罪责,小人绝不推辞。”茅小飞勾唇一笑,“要不然,难说小人之罪不在生为上齐人。”话毕一声幽幽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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