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我美?」
「当然。」月湛清认真表示:「岂止是美,简直天仙下凡,要是给我许个愿,我下辈子也要和她在一起,不,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最好生生世世、长长久久。」
「我不信。带我去见她,要是她不美的话你立刻离开她,娶我。」
月湛清往後一跳,不可思议的说:「哇,我连你是谁都还不晓得,你抢了我簪子不还,又逼我娶你,你是打哪儿来的女强盗。」
女子将手镜插在腰际,秀出莲花指轻托下巴,侧身瞄他,回说:「小女子姓莲,名禾登。就是取自处暑三候里,三候禾乃登。」
月湛清显然没兴趣知道,冷眼诌道:「我未来娘子不在这儿,这趟旅程就是要去找她。你快别闹了,簪子还我。」
莲禾登不情愿的嘟嘴,月湛清上前一步伸手要拿簪子,她见天上红光闪过,两手抱着身子尖叫道:「非礼呀!师父救我!」
月湛清瞪大了眼骂道:「乱喊什麽你。」
乘云经过的赤琏垂眸俯视,见弟子被一个男人追赶便往下拦截,挡在莲禾登面前,手执拂尘凌厉的鞭了下冲上前的人,扬声道:「大胆狂徒,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麽男子汉。」
「我、我才是受害的人,她抢了我簪子不还。」月湛清揉着被打到的左手臂,指证历历:「要不你看她手里拿什麽。」
莲禾登早把簪子藏掖起来,摊开双掌无辜说:「没有,师父我没拿,是这个登徒子想轻薄我。」
月湛清看这道姑就是莲禾登的师父,应是可讲理的人,拍着胸口顺顺气,说道:「我娘子比她好看千百万倍,那支簪子也是要送我未来娘子的,是你徒儿偷走,你让她还我,我就不跟你们计较啦。」
赤琏绷着脸问:「他讲的是真的?」
「师父你别被他给骗啦。根本就没有簪子,他撒谎呀师父。你快修理他,让他不敢再害人。」莲禾登暗自窃笑,既然对方给自己难堪,她怎麽也得回敬一下才是。
「喂,你想护短不成?不然我们去官府讲。」
「师父他是想趁机逃跑,别听他的。」
「臭婆娘,我到底哪里惹你!」月湛清亮出长鐧要教训莲禾登,赤琏抢快一步,拂尘鞭甩到他脸上,他痛叫跳开,俊脸中央染上红霞,又听见莲禾登取笑的声音,气炸吼骂:「臭道姑!」
赤琏不待月湛清还击,挥动手里的拂尘施咒,一面土墙轰然立在他们之间挡住月湛清,她抓住弟子手肘再度乘云飞远,并在空中薄责:「下回不许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倘若再犯必重罚。」
莲禾登惊呼:「师父你都知道?」
「哼。那小子应该是道门中人,却不知是何来历,你就不怕招惹麻烦麽。」
「徒儿知错,师父息怒。」她立刻跪下,捏着双耳道歉。
月湛清刚提足真气,冲得太快,一头撞上土墙,吃了满嘴尘土。那对可恶的师徒前脚刚离开,後脚就出现另一个可恶的男人。
「唉呀,你我真是有缘能在这种荒郊野外巧遇,你说是不是呢?月公子。」
月湛清灰头土脸的拍着衣袖,心想这不正是他未过门的娘子笑笑……才不是,是沈笑。
第8章 柒
「唉呀,你我真是有缘能在这种荒郊野外巧遇,你说是不是呢?月公子。」沈笑把扇子插在腰间,蓝丝缎束着半头,及腰的长发随步伐飘动,在渐深的夜雾里现身。
「有缘?哼,难不成刚才你就在,怎麽不帮忙?」月湛清抹脸瞪去,有一瞬间他觉得沈笑这家伙不像人,但也讲不出像什麽,说像仙人,可总觉得这个人无情又透着点邪气,说像妖,有时又觉得气质清灵脱俗。
「我怕你怪我多管闲事。」
「啐,居然记仇。」月湛清别开脸咋舌,把刚才腹里的话全吐掉。什麽清灵脱俗,根本是小气恶质。
「不过看到你这麽珍惜我给的东西,我心里多少是有点高兴。」沈笑递了条乾净的手帕过去,月湛清不客气,拿了就往脸上擦,发泄似的玷污它。
「少假装,你高兴什麽,我本来是要拿去卖了换钱的。」
「害臊什麽。」
月湛清一脸嫌恶的扭开头,把手帕揉成一团往脖子抹垢。
「不过给你的便是你的东西,你想怎麽处置与我无关。」沈笑一点也没有阻止月湛清蹂躏手帕的意思,反而一脸有趣的观察着。
月湛清皱眉,转头睇向沈笑忖道:「你怎麽会出现在这儿?我看是有问题。」
「呵,你是能助我成仙的人,我自然得好生看照。再者,这个年一过,中界山就迎来六十年一次的罔极之期,不同宗派有不同讲法,也有人称道无量,法无量。总之,每逢一花甲,以中界山为中心,天地之间的感应就特别强烈,想求道成仙的修炼者通常为了获取大量灵气,都纷纷赶往,说不定能巧遇仙缘,一举成道。」
月湛清垂眸想了下,又抬头看着他,说:「关我屁事。」
「你入道门难道不想有机会见识?」
「哼,就因为跟着白道尘修行,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是想学法术,可我没想过要成仙。成仙有什麽好?留给你们这种人去追求吧。」月湛清把脏得一蹋糊涂的手帕递还,沈笑没有伸手接的意思。
「你留着吧。」
「这麽脏我才不要。」
「那就丢了无妨。虽然质料好,脏了就丢甚为可惜,不过我不缺。」沈笑往旁踱了几步,望着夜空说:「方才二人是丹天教的教主跟教徒,是近年在京城颇有势力的新兴教派。」
月湛清趁对方转身,偷偷把丝帕收进怀里,接着问:「哦,教主居然跑来这种乡下地方?」
「这附近方圆百里的妖魔精怪,全被赤琏收了。」沈笑若有所思的说着,转头笑问:「怎麽,要不要和我一同北上?」
月湛清把鐧收起,不耐烦瞪他。「不要!离我远点,我乾脆跟你挑明了,我相当不喜欢你,一看到你我就心烦,你不要再烦我了!」
「彼此彼此。」沈笑呵呵笑道:「其实我也没有非常喜欢你,要不是算出你是那个能带来机缘的人,芜阳那种小镇我可没兴趣。就算在那儿当官,也无油水可捞,悬恒派要没有你师弟量入为出,恐怕清贫都称不上,而是穷酸。」
「什麽?」月湛清气红了脸,指着他吼:「臭小子,你讲什麽!」
沈笑挂着惹人厌的嘴脸,酸言酸语的道:「那儿且不说物产不丰,连人都长得不怎样。男男女女相貌平平,所幸皮肤身材尚可,每回若有欲火要消解,熄了灯勉强能够凑和。真不懂你和香铺那位公子怎有兴趣老往妓馆跑。」
月湛清又亮出长鐧,伸吸口气沉声道:「你想成仙是吧,我这就叫你成仙!」
沈笑握住腰间扇柄,看月湛清凌空走步,彷佛空中有透明的阶梯,那抹英姿飒爽的身影和月光里流曳而过的长发,在这样幽深的夜里稍嫌眩目。不过他仍收歛心神,抽出扇骨竖在额前,挡下霸道劈来的攻击。
「什麽?」月湛清吓了跳,沈笑握的扇子每次都不太一样,但怎麽看都只是普通扇子,怎麽有办法挡住他长鐧的破坏,扇骨竟没有断裂。他的诧异全写在脸上,沈笑不让他有时间反应,握扇的手腕一转,从鐧旁敲击,看似轻松的动作却让月湛清一时手麻,好像被重鎚冲撞,整个人往旁飞开,摔落地面同时翻滚几圈,再度撞上土墙一侧。
「噗咳、咳咳。」月湛清又一次吃土,他把草根吐出来,听沈笑恶劣聊道:「嘿,你知道吗?我读过一本风水志,里头说道,有个偏远部族的人平常就吃土,因为土里的东西可以保护他们的肠胃。」
月湛清握紧驱魔鐧,气得大口喘息,左手在鐧身上比划并念念有词,施完咒往地面戳刺,叱喝一声,地面尘土像有生命一样流动,并变成椎刺突立,阻碍敌人退路和活动范围,可守可攻。
沈笑果然後退翻跳,扇端顶了下土椎後闪开另一道刺击,退到树枝上展扇掩住半脸,说道:「这样就生气,跟个孩子似的。」
月湛清摸出一张黄符,抹过鐧身喊:「无极天尊敕令,乾坤无极,借法一粟,雷电施来,急急如聿──」
「你不想知道师父和师弟去哪儿了?」
「噫。」月湛清愣住,呆问:「他们去哪儿?」
「料想也是北上。你不是会卜卦,算一算便知道。」
「话虽如此,可我算不出师父的事,师父又不准我和师弟互相占筮。」
「你在这麽远算师弟的去向,白道尘应该不晓得。」
月湛清有点无奈的看着地面说:「不,以前我就偷算过,师父也不知怎样发现的,把我打了个半死。你知道就告诉我,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
「你说你不跟我计较?」沈笑看出月湛清是拉不下脸才这麽讲话,虽然有时很想欺负这人,但又忍不住觉得月湛清可爱,便不与他计较,说道:「想来你还是挺关心他们的。」
「师父我想是不打紧。」月湛清挠颊。「我是担心师弟。他说帮我存钱,我怕他要是有个万一,那笔钱就泡汤了。」
「……这样吧。」沈笑把扇子收起来,扬袖一挥,所有奇形怪状的土椎再度散落回地面,土墙也崩裂塌下,他提议道:「我在京师有地方住,你随我前往,待我查清他们的去向就带你去相见。不过,你得陪我去一趟中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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