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唇齿轻启。喉咙却难以发声。颂儿见其模样。赶忙接上李宏的话。答:“禀陛下。玉儿出宫了。不在。”
“哦~”李宏似恍然大悟之状。又道:“既然这般。那谁......嘶......江嬷嬷。”
“老奴在。”一个面容沧桑的老嬷嬷从后殿走出。对着李宏行了跪拜礼。一直跪在殿前。
这江嬷嬷皱纹横生。李婉一眼就能认出來她当年是在自己父皇身边伺候的宫人。只不过岁月变迁。脸上多了两道纹罢了。如今在李宏身边侍奉左右。怎的來说也应该是正一品的总管嬷嬷了罢。
“这......阿宏......”李婉正要回绝。李宏却噼里啪啦的一串话将此事定了下來。
“江嬷嬷。这段日子你且跟在皇姊身边罢。我身边有相如足以了。你可得走点心。好好伺候。”
李宏此话的音。很重。一字一句的。烙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皇姊心情不大好。好好歇息罢。”李宏拍了拍李婉的背。轻晃折扇。脚底生风要离去。
李婉看着他。激动的从长椅上弹起。那英朗的背影与挥之不去的笑意。她肚子里的话终是沒敢说出來。又如瘫坐回了位置上。
这么一來。自己也就是被软禁在了这公主殿。也不知何时再能出去。
想自己在浣月混了那时间。女人的明争暗斗却抵不过男人的王权斗争。自己的皇弟已不是当初那个初登大宝的雏儿了。他同李贤关系亦不是外边看的那般水火不容。只是一些问題他们沒达成一致罢了。
可现在大凉的情形。他们终将还是会站在一起的。而自己这颗放在浣月的陈年棋子也该结束了自己的任务。
为此。她得到了爱。却也失去了爱。为所爱的不能诞下他们所爱的。
一闭眼。又仿佛自己还在沾月楼中。躺在爱郎的怀中耳鬓厮磨。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对他道出了大凉沒人会告诉他的事。
“连山。我......我有一日终要离开你。”
他看着自己。眉目带着爱意。似乎一切明了的对着她笑了笑。“嗯。”
“我不能生子......”
“嗯......”穿着黄袍的他紧握住自己的手。看着漫天的星辰。对此毫无反应。
她泪眼摩挲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一度哽咽说不出话來。“你我相爱。已是错。我如今告诉你这些。你为何还是不肯离我而去。”
他抱着她说了一句她此生难以忘怀的话。虽然天子一言本就贵重。
“世间之大。不容你我。我知道你食用息肌丸此生不可再育子。子嗣不能延绵。儿孙不能满堂。可在缝里生存。哪來的那么多要求。”
李婉骤然睁开双眼。心口一阵的绞痛。这爱与这责任难道就不可兼得。
“今日不用息肌了。”她问道守在身边的颂儿。
颂儿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弱弱的道:“江嬷嬷说了。殿下此后不必再服了。”
李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便是上了妆都沒如此白过。这李宏。是铁了心了将自己困在这当人质。
夜色将至。云彩被染上了各色。夕阳西下。却唯有一女子白着脸躺在床上。
窗忽然被风拍开。竹帘高高扬起。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一瞬就出现在了房内。女子被惊吓起。白着一张脸看着來客。
“你來干什么。”她质问來者。
男子缓缓撇过脸來。刀削的面庞。却粗狂如大漠的黄沙。即便穿着白袍。却掩不住他身上浓浓的沙漠干燥味。
“子兰姑娘似乎不待见我。你们大凉的待客之道。可不是很好。”他略带笑意。坐到床边。
“呵。待见你。我自己都要死了。还待见你。”萧子兰冷笑一声。一头秀发披散在胸前。面上一点血色也不带。
“啧啧啧......”男子摆摆手。“即便是死了。也得把玉铃给我不是。”
“你拿玉铃有何用。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慕樊华是人渣了些。可好歹还聪明不是。要是知道你要。我还不如给了他。”她瞪着男子。话里沒有一点示好的。
可不么。她现在心情可是差到了极点。从鬼市的地下河里游出來都要了她半条秒。这腿都被石子划了一河的血。加上笛又被虏了去。自己又不大会照料自己。窝窝囊囊就这么过了一天。
男子走上前去。眼睛如鹰般打量着她。嗅着她身上的女人气息。手不安分的伸进了萧子兰的被子里。“他。有我厉害吗。”
萧子兰一把将他推开。面上带着惨白的恼怒。“别碰我。”
可她越是推开。男子就越是挨近。“你说不碰就不碰。”
“我......受伤了......”萧子兰垂下眸子。她承认这次是她的失误。找了个废物靠山。还以为洛城侯有多厉害。沒想到见着了李贤就焉儿了。
看着她现在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男子却更是忍不住的去逗弄她。道:“你往日老张牙舞爪的。跟我们狐胡的姑娘差不多。现在你受伤了。终于有了些大凉姑娘的模样了啊。嗯”他的大手摸着萧子兰光滑的小腿。一路向上。
萧子兰忍无可忍。愣是忍着痛一脚要踹到他身上。对着他咬牙切齿的道:“艾尔巴·疾。你别太放肆。”
“啧。我就是想要个玉铃。你给了便是。子兰姑娘。何必呢。”他无辜的看着萧子兰。可手里却还握着萧子兰的香足。丝毫沒有歉意。
“不给。”
“真不给。”
“听不清楚。不。给。”萧子兰一字一字的从齿间挤出。
艾尔巴·疾忽然松开手。将萧子兰一把推到在榻上。两手抵在她的脑袋边。身子贴在她身上。如同一只饿了很久的苍鹰。
“那就做到你给。为止。”
第一百章
小楼灯亮。艾尔巴·疾端着灯盏在房内四处走动。那昏暗的灯光却照到了萧子兰青白的面庞。
萧子兰一双明眸死死的瞪着他。香汗从腮边低落。艾尔巴·疾看着她那哀怨的模样。不禁叹起气來。
“别这么看着我。你若是交出來。便沒得这般事了不是。再说了。刚才子兰姑娘不是很欢愉么。那娇喘如......”
“滚。”
艾尔巴·疾就这般故意激怒她。这娘们倒是嘴硬的。到现在都不肯说。看看那脸和身上的青紫。何必呢。
“快交出來罢。我要走了。”他伸出手。表情倏然严肃。
萧子兰冷哼一声。“我就是不给。”
艾尔巴·疾坐在榻沿。看着萧子兰这清瘦的模样。道:“美人怒。人是美了。若不是你跟只狐狸似的狡诈。我娶你回狐胡当阏氏也不错。”
“啐。”萧子兰将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
艾尔巴·疾也不生气。抹了抹脸。忽然掀开萧子兰身上的被褥。一把拉住萧子兰抗在肩上。
“你干什么。”
“回狐胡。”他云淡风轻的说。
说完。萧子兰更是挣扎得厉害。她才不要去狐胡呢。一片荒漠。还要当他的阏氏。她想來好歹也是命官遗女。怎的会看上这粗鄙的首领。
“放开我。”
艾尔巴·疾翻了个白眼。一掌劈到她颈后。萧子兰直接晕过去。房内顿时清净了许多。他扛着萧子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将剩下的一把泼向跳跃的火烛......
是夜。天上星宿如夜里的一笔白墨泼洒在夜的纸上。凛凛寒风穿行在营帐之间。吹得将士瑟瑟发抖。营帐外可看到里边跳跃的火光与那擦拭着利剑的影子。忽然一个身影如鱼般贯入账内。
“听闻有人明日就要回去了。”
慕红绫一身戎装。头发高高竖起。腰间配着大小长剑与匕首。模样又比在京时消瘦了些。
坐在篝火旁的男人凤眼一瞥。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道:“你若是说要送本王一程。本王可是受宠若惊。要折寿好几年的。”
“你若是能折寿好几年。我定送你。”慕红绫坐在李贤的对面。穿过扭曲的火光看着他。好好的京都不在跑來这瞎掺和。
李贤看着手中擦得光亮的剑。能从剑身看到自己的眉目。又将剑收起。问:“说罢。來找我何事。”
慕红绫从腰间掏出一小块洁白的东西。丢到他手中。
“这是狐胡祭司的方骨。”李贤捏着洁白的方骨。趁着火光來看。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洛城飞书。馨儿怀上了。”
“嗯。这我知道。我也得到消息了。”他忽然抬起头來看着慕红绫。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要给那未出世的孩子方骨。你疯了啊。”
“这有什么的。”
虽然这方骨的來源比较恶心罢。可來头确是不小。方骨是狐胡祭司特有的。长在祭司的......某个部位。死后等尸体化为尘土了。便能得到这么一粒。狐胡的祭司有很多。可乐意交出方骨的却少之又少。
祭司在临死前会托人将自己的尸体埋藏起來。狐胡万里黄沙。只要抛在一个地方。风一刮。第二天准沒影。所以方骨就更是难寻了。
李贤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啊。你怎么找到的。别说你行军之时风一吹。吹你手上了。”
慕红绫也学着他冷笑一声。“说得这方骨真便宜。你且带给馨儿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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