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也许是他们之间最开心的日子,少有的清闲日子。
夜幕降临,黑纱网住星辰将碎光撒漏!
他为他引路,日出游玩,日暮而归。
“就是那儿,那个华贵的院子住着两个绝世男子,据说他们是那种关系……”
“真恶心!就是他们……”
“是呀,好恶心!”
……
念兰泽听觉异常灵敏,温柔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只是……有点僵硬。
不自觉他将他的手在萧妄顷的手里收回。
没有人为他引路。
前方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是有点惶恐无助。
正在下台阶,他看不到台阶,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摔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狼狈,只知道他的心很疼。
天下之大,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一股莫名的怒气冲上脑门,萧大殿下二话不说将念兰泽抱起。
他冲入人群之中,那些人吓得不敢言语。
“我们要怎么做,关你们什么事?”
萧大殿下寒冷的目光扫过一个土财主模样的人吼道:“你能一心一意对你的妻子不论富贵荣华不论生老病残,只爱她一人,绝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吗?”
那人低下头!
寒光扫过一位妇人:“你能水里来,火里去,陪你丈夫上刀山下火海,生死相依吗?”
妇人低下头!
“你们不能——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生死相托,相伴于戎马饮血!我们可以生死不弃,弃江山荣华天涯相随!我们可以患难与共,祸福相依!”
你们不能的,我们都能……
“你们都不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人群一个个低下头,萧大殿下终是抱着念兰泽绝尘而去。
留下的,只有一群寂静的人群。
“回去吧!”
在午饭之后,萧大殿下正打算将念兰泽鬓前的散发抚到耳后的时候,被他打断。
手僵硬在空中,疑惑的笑了笑:“在这里不好吗?还是你在意别人的闲话……”
“他们能那样想,很正常!”
“你若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经常换吗?”念兰泽有点好笑:“现在正处于内忧外患的时期,你不能离开朝堂。”
“我回去,那么你呢?”
“我?”念兰泽温柔涟迄,芳华无双:“陪你坐拥江山万里。”
萧大殿下一颗揪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怕从念兰泽嘴里再次说出陌路殊途的话。
七公子默然低下头,不语。
你我可以祸福相依,生死与共。
你我可以江山同坐,天涯相随。
你我可以生死不弃,枉顾礼法。
这些,我都可以做到。
只是,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你的痴,你的爱,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眼前的人在明灭的暖阳中仿佛浑身发着光晕,明明苦寒严冬却看到了繁花似锦。
萧大殿下裂开嘴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那依兰泽看,你觉得什么时候启程呢?”
“今天。”
萧大殿下差一点在座上跳下来:“今天?你的脚……”
“我不介意抱你的。”明媚一笑,转而那嘴角的得意转成坏坏的弧度:“本殿很乐意的,兰泽你不用说,不就是想要我抱吗?”
无语,
七公子本来温柔潋潋的脸颊红晕闪过,不是第一次被萧大殿下说,可是每次结果都一样。
忽然,身体失重,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
一转眼,萧大殿下就把念兰泽从椅子里抱起来。
“兰泽,其实我最喜欢抱你的?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抱你的。”
七公子这个时候绝对想说滚的,只是那样的字他说不出口。
绝对说不出口!
他是个俊秀儒雅的公子,怎么会说出那样字眼的话,可是此刻他找不到别的话来反驳萧大殿下。
京都一切都好,山好,水好,人好,风景好!
七公子遇到老皇帝的那一刻,千回百转终于回到了最初。
老皇帝心里默叹:劫呀,这是劫啊!
临水而立,老皇帝的病情似乎更重了。
两人的倒影于枯藤之下映入波光粼粼的水中。
摒退所有的宫人,这个老者贪心的将半生说不出口的话讲给念兰泽听。
“七公子呀,群厥以前最喜欢陪朕来这池边看夕阳西下……”
半生荣华富贵享尽,怎么也换不来与梦中人的执手相错。
“朕记得,那夜就在这池里,他把自己交给朕的,他以前是个非常内敛的侍卫,他写得一手好字……”
“我想群厥大人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念圣恩的。”
“朕曾经想,就这样与他过一辈子,他想怎样都好。”
“可是——俗世不允许呀!”
“纵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身不由己呀!我们如此,你们亦如此!”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也别怪朕,朕只是为了这江山社稷。”
“陛下,您说的,念兰泽都明白,只是,念兰泽此生不想留下遗憾——”
少年温柔立在水边,与碎了一湖的夕阳相映:“我答应过他,陪他坐拥江山万里——这一次,念兰泽为自己而活。”
昊天皇帝苦笑,他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苦笑之后满眸苍老的哀伤将这夕阳西下之景映忖得十分的哀怆。
“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是你们终究是不能的,你这样做,会毁了他——就算毁了他,你也不在乎吗?”
一句话将念兰泽威慑当场,他抬眸眼笑:“念兰泽自有分寸。”
“兰泽,你与皇帝聊了什么?”
“保密。”
“怎么这样?你俩聊得欢快,把我晾在一边,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你别胡闹。”
“好,不胡闹,反正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你俩聊得欢快,我省事多了?”
七公子顿时脸色难看:“你说什么?”
“奥,今天阴转晴——”小声嘀咕:“不丑,超好看。”
后面那句念兰泽没有听清,只是知道那货嘴里也蹦不出什么好话。
剑声翰然,划破这翮然天明。
念兰泽耳力极好,他伸手去挡,与那人纠缠起来。
蒙面人一看是念兰泽,气势弱了三分,但剑剑都是刺向萧妄顷的。
“大哥!”念兰泽制止住梁毅握剑的手,他喊道。
“兰泽,让我杀了萧妄顷为父报仇。”
“爹不是他杀的!”
“如果不是他,谁会放那把大火,全天下只有他对爹恨之入骨。”
“那夜的大火我也在,我能明确的告诉你,不是他。”
“你除了会袒护他,你还能干什么?”
“这不是袒护,那把火确实不是他放的,因为那时,我还在天牢里面,他想杀爹随时有机会,但他不会伤害我的。”
一句话将梁毅噎哽在喉,半晌说不出话来。
萧妄顷可以杀尽天下人,却唯独不会伤害念兰泽一点的。
这一点,他很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苦恼。
剑气横秋,不知何时,另外一个蒙面人提着剑刺过来。
“老六!”梁毅喊道:“这件事与萧大殿下没有关系!”
剑锋依旧处处刺要害,戾气更甚,甚至对念兰泽都下狠手。
梁毅见状不好,与那黑衣人纠缠成一团。
“老六,都说了,那与萧殿下没有关系,你怎么不听话?”
黑衣人听不见,继续行刺。
如果不是梁毅进退有度,好几次就差点被黑衣人给刺杀。
剑锋划破九汕寒冻,那剑刺向念兰泽,萧妄顷有点恼了,他与那人纠缠到一处。
可是碍于是念兰泽的六哥,他处处留情。
梁毅挑破那蒙面人的面纱,那人不是梁天。
万对月,万赫炜的侄子,万家最后的一个人。
装疯卖傻的乞丐。
念兰泽听到动静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那里。
那把剑快要刺入他的时候,万对月看到萧妄顷的剑刺入自己的腹部。
瞳孔瞪的超大,死不瞑目的将念兰泽的面孔映入瞳孔里。
“你怎么还不死?”从那万对月的喉咙里幽冥般的声音:“你们怎么还不死?”
最后一声诅咒响起来:“你们不得好死!”
灭我全族,你们怎么还不死?
杀孽太多,你们怎么还活着?
死不瞑目的愤恨让万对月面孔变得扭曲,瞪着双眼看这最后一眼。
在这世界最后一眼,居然是念兰泽的脸,他怎么会不恨,怎么会阖上眼?
“兰泽,你还好吧?”
楞了半晌,七公子开口轻笑:“还好。”
笑容苒苒温柔,于万千血泊中绽放出的一朵盛世烟花,了不却——烟花易冷!
听到一阵闷哼,念兰泽蹙起眉头:“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
萧大殿下用衣角擦干净手里的血,为念兰泽引路:“我还好!”
一路走过,肩头的伤在暖阳下泛着红色光晕,血水一点一点的向外渗透。
萧大殿下黄褐色衣服自肩上到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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