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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浮生记 完结+番外 (雨中岚山)


  这一个月来,裴昭业未曾到她房里夜宿。
  端王脸色稍有尴尬,但仍带着微笑:“有这等事吗,我都忙忘了,对不住王妃了。不过今夜确实不适宜饮酒,还是下次再说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朱慧娘凄迷万状道:“王爷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别人的嘴我管不住,但我是清清白白的。殿下岂能因一些闲言碎语便自暴自弃、轻视天下?”
  婚姻本是合两姓之好,但这一桩婚事却给双方都带来了耻辱和污点。在朱家来看,是攀太子这根高枝不成摔得太重,在端王来说,是弟夺兄妻,有违天伦。
  裴昭业瞳孔微缩,肃然道:“我并没有怀疑贤妻什么。这一个月实在太忙了,冷落了你。不过回云州是我大婚前就已做好的决定,历朝历代亲王的一贯规矩,倘若你不愿去云州,也可与我……”
  与我和离。
  朱慧娘垂下眼睫,打断他道:“妾愿去云州。”
  裴昭业便起身道:“那贤妻还是早点歇息吧。”到底还是没有留宿。
  第二日,端王一行浩浩荡荡从王府出发。因前日已去宫中辞别,裴瞻就派宫监在北门外长亭代为送行。宁王、福王和小公主倒是都在。兄友弟恭了一番,瞧着日头不早,裴昭业也就挥别了这些手足。
  行不到二里,后面追来两骑,领头一人是安宁侯叶渐青。裴昭业示意队伍稍停,掉头迎接。叶渐青驰到近前,端王却略显责怪道:“不是让你别来了吗。”叶渐青吐舌道:“我送殿下一个大礼。”说着伸手把身后一骑上的人物拎到面前。
  吴啸存活似一大早就怀上了,一边呕吐一边抹眼泪道:“我早说过,殿下的这口饭,小人胃口浅没命吃啊。”
  裴昭业看着这份“大礼”哑然失笑:“这不是许州的吴师爷吗,近来在哪里发财啊?”
  叶渐青殷切道:“殿下带着他吧,路上总能有点用处。”
  裴昭业身边本不缺幕僚,刚好周管家先回了云州,路上除了护卫,也少个读书人说话,并不介意带上他这个累赘。“吴师爷,那就麻烦您陪我走一趟了。”
  吴啸存拉着一张脸纵马归队。
  裴昭业转向叶渐青,在马上伸手抱住了他:“渐青,云州山高水远……”叶渐青在他耳边亲吻了一下,低声道:“殿下,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马车青色帷幕被风吹起,有人在车厢里偷看了一眼。
  北边的高岗上也有一个牵马的人正在遥望车队。
  叶渐青纵马上高岗,左风眠回头朝他喝道:“小侯爷,你答应过我什么?又为何把吴啸存放走?”叶渐青下马走到他面前,正色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吴啸存此去有别的事要办,你放心,他会回来的。”
  左风眠默默转过头去,眼神仍然栓在远处的队伍上。
  “你为何不与他道别?他很想见你一面。”
  左风眠笑得有点凄凉:“这样就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大厦将倾要栋梁

  裴昭业离京之后的第二十天,十月初七,已经到青州和云州交界的地方,再有一日路程就入云州州界了。
  这一路虽有妇人随行,但端王一行轻车简从、风驰电掣。活生生将当年裴瞻上京两个月的路程缩短成了一个月。在野外露宿是家常便饭,常常三四天才能在客栈里落脚。裴昭业此举,是厌恶沿途州郡迎来送往那一套,更是害怕路上横生枝节,被人借题发挥。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在青州永城,端王一行破格下榻,还亲自往城外的白家村游览。
  初七这一日中午时分,车队在荒野略作整顿。
  时至深秋,但午间暑气犹在。王妃因为闷得难受,下车透气。随行侍女慌忙拉起青色帷幕。路障尚未设好之时,王妃朝前望去,越过层层人潮,看见端王正在一处高岗上极目远眺。
  他长身玉立,专注地望着未仆的前程。那凝视江山的模样令人怦然心动。
  不远处的平原上,有一人一骑正急速驰来。此人与派出的探马会合后,探马吹响了口哨声。裴昭业下了高岗,护卫统领徐士臣迎上了,喜道:“云州府的信使终于来了。”
  自他们启程以来,只收到三次云州的来信,都是一切顺利。但距离上一次派出信使,却已经是十天之前了。
  那信使走到跟前,裴昭业心已凉了大半。只见那人浑身是伤,疲惫不堪,直接从马上栽倒。于是灌水的灌水,裹伤的裹伤。过了一会,那人醒过来,看见端王挣扎着从胸口掏出一个红标信筒来。
  裴昭业拆开信筒,一眼扫过,心顿时沉了下去。他将来信递给徐士臣示意传看,肃然道:“云州有人叛乱。”
  徐士臣正看着时,吴啸存也趴着他肩膀乱瞅。徐统领打不走这货,便认命将纸条递给了他,对裴昭业道:“云州乃陛下龙潜之地,一贯精兵强将,府兵何以这般没用?倘若真是流民作乱,开了粮库之后米尽人散,也不难安抚。”
  裴昭业却觉得他想得太乐观了,因而转向那传信的人,问道:“你将云州府的情况详详细细说一遍。”
  那人便说半月之前,有一伙匪徒劫持了云州府的郡守,还夺下了武库,城里一遍混乱。当日王府的周管家便要他速速出城,送信给路上的端王。但他走到城门口时,守城武士已经禁止出城,他还险些被乱军抓住。此人在猪圈里躲了三四天,夜坠出城。又走了十来天,半路抢了商队的马,才终于与端王迎面赶上。
  吴啸存捻须道:“也就是说,这还是半个月前的旧消息了。”时局瞬息万变,现在又不知是什么情况了。
  裴昭业立刻吩咐人拿来纸笔,将此间情形写成简易奏折,加盖他的印玺,命人送到京城。奏章写完,他一时茫然。徐士臣问他:“王爷,云州既乱,我们该怎么办?”裴昭业问:“最近的城镇是哪里?”徐士臣答道:“今晚能到薛城,我命人提前去给县令打招呼,顺便打探情报。”
  裴昭业点头,徐士臣转身要走,吴啸存忽然没头没脑道:“薛城不好。”裴昭业猛然抬头望他。吴啸存直直望他道:“此处地势太平,前不得据关,后不得退守。”
  徐士臣一路上被他之乎者也耳朵磨出茧,没好气道:“除了薛城,这附近再无大邑能打探消息了。”
  裴昭业走到吴啸存面前,问道:“吴先生中意哪里?”吴啸存摸着胡须,道:“殿下应该和我想的一样。离这里三日路程的清河县,是云州的第一大通衢,兵精粮多,易守难攻。殿下该早作准备。”
  这个老杀才忽然人五人六地说话,把早年出身行伍的徐士臣,吓得汗透重甲。他惊疑不定地转向端王,裴昭业果然干脆利落吩咐道:“叫他们都起来。带五十名将士和吴先生去清河,你叫人护送王妃随后到。”
  天下有难,致命之秋。再无人敢多废话一句。三日路途,一天一夜不休不眠也就赶到了。端王进城时,清河县令裴楷尚在梦乡之中。
  县衙里裴昭业直接上主座,徐士臣清点府兵和武库,吴啸存查粮草和账簿。族谱上算是叔叔辈的裴楷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衣衫不整地跪在大堂上大喊“钦差老爷饶命!”
  裴昭业没空与他寒暄,先问云州城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和信使所说不差。再多的细节,也不过是匪徒拆了州府,杀了守备,在城里大肆劫掠。裴昭业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抛向裴楷:“皇叔可知,这些匪徒从哪里来的,怎么一夜之间就聚沙成塔了?”
  云州不同其它藩镇,虽然地处边界,但因为出了一届天子,地位自然不同凡响。不要说兵精粮多、士庶富足,便是小老百姓也是龙气附体的得瑟模样。要说造反,水深火热的西川不反,贪腐成风的江南不反,权贵横行的中州不反,何以偏偏是边陲之地的云州?
  裴楷暗叹一声,才要说:“殿下是离开云州太久了……”此时忽然有传令兵直入堂下,说是云州城有了动静。“什么动静?”裴昭业问道。那传令兵偷看他一眼,一时不敢说话。吴啸存在旁道:“王爷恕你无罪。”那小兵才敢开口道:“听最近的滦凉县说,云州城挂上了反旗,贼兵还传檄天下,说要造反,打的是端王的旗帜。”
  裴楷吓得跌下座位,一手捂口,又惊又怕地望着上位。
  裴昭业亲自下座扶起他,向那传令兵问道:“贼首是谁?他们听谁号令?”那小兵不敢与他对视,怯怯道:“听说是一个姓袁的人,叫什么袁槐客。”
  裴昭业大为吃惊:“此人不是刺配流放吗,怎地还能作恶?”
  “哎呀!”吴啸存长叫一声,拍手道:“原来如此。”堂上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吴啸存稍稍理了一下思路,便道:“殿下,袁槐客的流放地在幽云边界,离云州城并不远。袁槐客早年随镇国公主征战塞北,在北地军中多有故人……”
  “我不信我大周的袍泽会被这样一个罪人唆使。”裴昭业眼眶都红了,咬牙道:“他还敢打我的旗号!我就说怎么这么巧,我人一回云州地界,就有叛逆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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