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城?离远城出什么事了?”清绸揉着眼,没反应过来。前以拖一之。
“没什么事,就是聊聊旧话。清绸,名帖交上去了,近几日就要比试了。”骆锡岩怕清绸忆起,忙岔开话题。
“嗯嗯,骆大哥你最厉害了!骆大哥,你一定能赢了!”清绸紧张又激动,从桌边让出来,走到廊檐上,和贯墨半夏一起看骆锡岩练功。
贯墨晨起时就听见骆锡岩的动静,心中有些疑惑,那两股真气分明是没有相融汇的,却能安生处之。出拳是刚劲有力,淳厚内力为之。再换上剑刃时,又灵动有余。若是两下相会,取长补短,那便是不容小觑的。
“公子,骆大哥一时兴起,要练到什么时候啊。”都饿一上午了的,现在就是条板凳腿横在自己面前,半夏都怀疑能啃得下去嘴!
贯墨见那武痴飞来窜去,不亦乐乎。笑着掠身而入,一掌击向骆锡岩腰腹:“锡岩,我摸摸你肚子饿不饿。”
骆锡岩见贯墨出招,心中大喜,早就想与他一搏了,试试深浅。“好啊,别光抓住我衣摆不放啊。”扭身躲过,旋起踢腿迎向贯墨面门。
“打人不打脸,你对为夫怎么不心软一些。”贯墨温柔着下腰,矮着身子避开腿扫过的劲风,复而直起身来,贴近骆锡岩。
骆锡岩被揽住,还未出拳,贯墨就轻啄了他唇角道:“别打了,有客人来,咱下去吧。”
往下瞅去,一白发白袍之人立在院中,午时正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泛出光环。骆锡岩被那发丝刺着眼,止不住地红了眼眶,挣脱贯墨怀抱,稳稳下地道:“浩然,你来了。”
嘴边一抹淡然微笑,似绝尘而出的仙人般的人,可不是浩然么。“哟,正赶上俩口子干仗呢,真不好意思,来的不是时候。”不过,一开口就破功,还是那个痞气不正经的浩然!
“呃,就是切磋武艺啊,你干嘛来了?”骆锡岩面上挂不住了,当着几个小娃说这种涽话。
“能干嘛,都这个点了,好不容易溜进来,不给口饭吃?”浩然对着骆锡岩挑挑眉,戏谑道。
“那简少侠快进屋来吧,外头暑气正盛。”贯墨客客气气地请浩然入院中 堂屋。
“我一直叫你贯墨,你这般多礼,我不也得多谢医仙嘛。”浩然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子,抄起一壶凉茶往茶盅倒:“唉,赶了几天路了,渴。医仙赏几口水润润啊。”
“得,我叫你浩然,成了吧?”一句一个医仙,那语调实在是极不顺耳。
“简大哥,我上午熬了消暑汤,这就去给你端来。”自从与浩然协力将中毒昏迷的骆锡岩送去长生岛,又见浩然一夜间白了头。清绸对浩然顿生崇拜又怜惜之情。
“嗯,好哇,还是清绸乖,去吧。”浩然支叠着长腿,
骆锡岩不知该以何种心态面对浩然,想见又不敢相见,就这样怔怔地望着。
“锡岩,你最近练拳了么?要不要过两招?”一副甩手掌柜大爷相,浩然瞅这小院里还挺怡然自得。
“不是说饿了么?先喂饱你再说吧。”骆锡岩嘟着嘴,刚和贯墨来了几个回合,很显然贯墨胜得很轻松,心地像压了石头一样,有些难受。
“怎么喂饱我啊?你可别乱说话的。”浩然又开始满嘴胡言乱语。
“你!浩然,你找抽呢?”骆锡岩就见不得他那没事人的样子,虽是如常说话让自己好受些,但这般情形教自己如何能安然应对。
“什么啊,蹭个饭被人如此嫌弃,你说说我陪了你十余年,你置我于何处!”浩然就差没声泪俱下了,端着清绸递来的汤灌了满口,说着半真半假的真心话。
“你过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骆锡岩拍案而起,这破地儿待不下去了。
“好了锡岩,随我一起去小厨房看看饭菜备好了么。”贯墨站起来,对着骆锡岩伸出手来。
俩人携手借故去了厨房,骆锡岩还未站稳便被贯墨扳了肩膀,嘴唇被大力地啃咬着:“唔……”
贯墨猛烈地冲进骆锡岩口中:“锡岩。”
“嗯?”舌尖被贯墨卷着,绕着圈地吮弄。
“那是浩然自己的选择,你勿需自责。”贯墨温柔地轻声说着。
“可是……”可是我看他的样子我难过,我不愿他为我如此用情至深却不能回报什么,我不忍他早生白发处处为我着想,我不想他自幼失了家人又得不到温情,我对不起他……
“锡岩,别说,我懂。”如何不懂,你看浩然的眼神,我都能看懂,虽不是喜欢的那种感情,但我也心疼你对他的心疼,事已至此,情难再收,白发已成,便不要再折磨自己。
第九十三话 蓬院有客至 血亲无相识
骆锡岩被贯墨搂在怀间轻吻安慰了番,正温情时,半夏一溜跑进来了:“公子,骆大哥,又来蹭饭的了。”嘁,果然简大哥说的对,旁人都进不来这小厨房,肯定是又搂搂抱抱上了。
“呃,谁啊!”骆锡岩忙推开贯墨,自己脸皮还是薄的。
“还能谁啊,花蝴蝶呗。”半夏郁闷着,不该来的都赶着场子来,该来的却不来,邵意你个坏蛋!
“花蝴蝶哪位啊?”骆锡岩在脑中仔细思索,江湖中还有这名号?怎么听都不正经,不应该啊。
“就,长生岛少岛主啊。”半夏翻了翻白眼,看骆锡岩又要问什么,忙截住话头:“是你骆少侠特赐的名号啊,不记得了?”还真是薄情寡性啊,眼里除了公子哪里还容得了别人。
“哦,是他啊,干嘛来的。贯墨,走,咱出去会会他。”骆锡岩提了步子进了厅。
“哟,还没进院子呢,就听人说医仙和骆少侠掌勺去了,我就说赶得巧嘛。咱们都这么熟了,甭那么客气啦。”奚花和浩然如两尊大神样,坐在主座上还让别人甭客气。
“是啊,我这暑气都消完了,也不见上菜。锡岩,我看着都心酸,你说说你这憨子跟了贯墨连饭都吃不上了。”浩然和奚花一唱一和,俩人打趣起来也是相得映彰。
“嘁,你俩凑一对儿得了,没脸没皮的。蹭吃蹭喝还提那么多,整天事事儿的。” 骆锡岩招呼几个小侍将菜摆好。
“呕……”俩人对视了番,奚花率先扛不住地恶寒,如此,浩然更胜一筹。
“您这是……”喜脉啊……
“好了,别贫了,过来吃饭。万一真把人吐出个好歹来,我还得费劲瞧病。”贯墨摆着手让几人落座,再说下去还没个完呢。
“真是宠着啊,我打他能当我美医仙的面么。对了,骆锡岩,你是前盟主的孙子?”奚花把玩着白瓷酒杯,让小侍满上。
“是。你怎么知道的?”自己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如何得知?
“你还说我事事儿的,整个山庄都传遍了,骆老盟主的大孙子闯荡江湖,发名帖时还是庄里小侍在花柳街巷找着人的。”奚花没个正形,传言是有,但也不是没谱到这份儿上。
“啊?!我没有啊!”骆锡岩恨不得从座椅上蹦起,自己翩翩少侠,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唉,我说你也太不小心了,去哪种地方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呢。要不要哥哥今天带你去干净的好地方?”奚花故意气他,很多年没寻到让人这么开心的小玩意儿了。
“什么啊,我去的就是在地下!呃,不是,我没去啊!”骆锡岩忙辩驳,那地下赌场确实不是明面上的,自知失言又改口。
“地下的?你带我一个呗,骆少侠你可真行。”这少侠还真是不能小觑,锦绣城下之城,才涉江湖的他居然能去的了。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听不懂。食不言食不言!”骆锡岩碗里堆了酸脆藕片,虾仁茭白。贯墨几筷子又夹了些小鱼干来,骆锡岩拦住道:“我自己来,你也吃嘛。”
“说真的,我还没去过呢,好不好玩?夜晚带我去见识下呗?”奚花努力憋着笑,看他塞的腮帮子都鼓起来。
锡锡锡安大。“夜里我和锡岩出去有点事,最近不太安生,少岛主还是照看好大小姐吧。”贯墨适时地解了围。
“医仙还记得我家妹子啊,她用了你的药,身子大好了。不如夜里一起去逛下城中夜景?”奚花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
“有你守着,岛主也能放心。我与锡岩,你能看到。你与大小姐,我也略知一二。”贯墨悠闲地说着,表明到了中原,各自过活,互不相干。
“不是我说的!”骆锡岩想起那夜奚花的落魄,吐露心声,可贯墨怎么会知晓?
“我知道,医仙是何等人物,还用得着你说?”奚花不以为意,知晓便知晓了,我们禁伦,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用罢饭,贯墨推说累了便进了屋,奚花也识得眼色告辞。没有树荫了,半夏和清绸只得在廊檐下磨着草药,困得头点地。
“俩小娃去眯一会儿吧,把这切碎就成了是么?”骆锡岩帮着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