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此时在江云怀里的男子,正赤衤果着胸膛与他紧紧相贴。
因此,当江云刚刚完全脱掉那唯一的一层里衣,后腰接近臀部的地方,突然被两只原本静静垂落在自己两侧的大手交错抱住时,江云的第一反应,便是猛地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大声叫道:“你干什么!”连声音都走了调。
白皙的脸颊红得好似番茄一样,江云气踹嘘嘘地盯着眼前已经睁开双眼的男子,自己的臀部,到此刻都好似还残留着方才那一瞬间的淡淡余温,上下起伏的胸口中,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你……你醒了?”心境渐渐恢复平静,他这才惊诧地瞪大了双眼,看着靠着床头的俊美男子,一双冷淡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赤衤果的胸膛不急不缓地上下起伏着,显然已经全然清醒过来。
而自己,看着这么香艳的一幕,心跳更是乱了章法。
然而,男子的下一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瞬间令江云如坠冰窖。
“你是谁?”没有起伏,也没有丝毫多余情绪的声音,就这样淡淡地从男子的嘴里吐出来,与此同时,男子一把扣住江云的手腕,将他扯到自己的身前,好似想要用身上无形的压力,让面前的人原形毕露。
江云的脸色不由顿时变得惨白一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无情绪的摩诃不缚。
他……失忆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哈,昨儿个太高兴了!我和我偶像聊了一宿的天啊~~~~~啊哈哈哈哈!!
我现在开始申请榜单了……潜水的妹纸们,出来按个爪印吧……
话说,谁有cos的经验?
☆、第五回
“嘭——嗵——”
竹椅被推倒在地,桌上的茶壶也被震动连带着倾在了地上,碎成四分五裂。
“你没事吧?”一旁拿着帕子装模作样地看了许久的江云,见此一幕,连忙走过去,扶起正双手撑在桌上的男子,“有没有被烫到?”茶水是今早刚泡的。
手腕忽而被握住,箍得死紧。
“为什么,我连路都走不了。”清冷的声音,和着面无情绪的表情,看得江云一阵心颤。
“你受伤颇重,再泡阵子的药浴,受损的筋骨就能恢复许多,不用……急于一时的。”忐忑不安地解释着,江云挣了挣手上的力道,挣不开,便也由得他去了,之后顺势扶着男子坐到另一边的竹椅上,才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说,你叫沧海?”坐定椅上,呼吸有些不稳,容颜好似白莲光洁的男子略有些随意地问道,“我叫不缚?”
江云怔了一下,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昨夜里,摩诃不缚突然醒来,他被吓得不轻。更为骇人的是,醒来的摩诃不缚竟连他是谁都不认识了。起初他以为是摩诃不缚不愿见到自己,因此才那样问他。结果,当摩诃不缚问了一句“我是谁”的时候,江云的脸色彻底变得万紫千红,分外精彩。
如果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是谁,有可能那人不喜见到另一个人。
但是,若是那个人又问另一个人自己是谁,江云实在是找不到比失忆更为贴切的解释了。
至于……
他为何只告诉摩诃不缚自己的字,而并非江云二字。之后夜里回想起来,江云猜度,自己那时怕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没有告诉男子的全名是摩诃不缚,便是最为有力的证据。
他或许,只是想两人重新认识一下,因此姓名便也要与曾经不同。他是退于俗世的沧海,而男人则是寻常人家不缚,一个连江云都不是,另一个更不会是什么佛国圣王。
也许,就这样,两个人便能重新相识,抑或踏上相知。
因此,前日夜里,江云在这巨大的冲击下,在决定留下来之后第一次彻底的失眠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整晚看着那幅斜对着自己的《梨花雪》,连眨一下眼睛,都嫌可惜,不论看了多久,怎么都觉得看不够,看不厌。
一瞬不瞬地看得久了,画中的背影就好似活过来一般,混合着淡淡的梨香,寂如白莲的随风而立。
只是,令江云有些不解的是,当自己不知不觉间快要沉沉入睡时,耳边忽而产生了一阵幻听。
简单的音调,水质的音色,绵长空灵的清澈,正是白镜上仙最爱用水盏敲出的曲子。
也是在那一刻,江云猛地清醒过来,神色复杂地失眠到了天明。
江云觉得,那曲子,他曾经一定在哪里听到过,有个人似乎也为他演奏过。
可是……他想不起来,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得连他自己是不是江云,他都不能确定。
“你在想什么?”
手中扶起的竹椅被人放平,江云瞬时回过神来,见摩诃不缚淡淡的看着自己,才幡然醒悟自己方才走神了许久。
“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拂了拂长袖,江云岔开话题。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沉静地坐在竹椅上,身着一层里衣,也不能掩埋男子身上高雅之气。
俯身捡起一地的碎渣,江云抬首看向摩诃不缚,声音很轻地说道:“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摩诃不缚始终没有出声,江云起身顿了一下,便拈着碎渣出去了。
为了采药,玉杵每日清晨都出去得早,近日常常带着青冥一道去,因此,自摩诃不缚醒来,除了江云以外,还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厨房的锅中热着早点,江云看着热气腾腾的药膳,不由面露微笑。
捣药仙子若真是一个凡人,也不失为贤妻良母,真不知谁有这个福份,能得伊人欢心。
看了看厨房中的食材,江云端出药膳放在一边,决定为摩诃不缚做一碗素面,毕竟即使是药膳,也是不能随意食用的,谨慎一点也好。
药膳刚随意吃了两口,江云忽而想起什么,又在素面中加了一个鸡蛋和一两块山猪肉。
摩诃不缚刚刚醒来,身子虚得很,应该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才对,仅仅是素面,怕是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再者……
他忽而想到,为保小命,连自己都破了戒,如果……如果说摩诃不缚也如他一般,真正忘却前尘,从新来过,破不破戒又有何分别?
没有什么钵多罗、丹禅子,只有沧海和江云,一个不再厌恶对方,另一个也不必再那般小心翼翼。
上苍怜悯,佛祖慈悲,也许正是见他江云如斯被恶,所以才给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忽而觉得,失忆……也好。
如他所料,摩诃不缚并没有排斥他为他做的吃的,甚至出乎意料地吃得干干净净,这令江云有一种摩诃不缚被饿惨了的错觉。
还有一股淡淡的兴奋感,就好似起死回生一般,因为不再强烈的受到排斥,江云愈发的觉得,摩诃不缚的失忆,是老天对他的恩赐。
◇◇◇
“奇怪,没有伤及头脑,怎会得失忆症?”玉杵收回探脉的手,秀眉微蹙,百思不得其解。
刚一回来,便听到摩诃不缚醒来的消息。一问才知,还是昨晚的事。更为稀奇的是,摩诃不缚竟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好似对于之前的记忆完全空白一片。可是她一一诊断下来,并没有发现摩诃不缚的头脑受过什么严重的损伤,失忆从何而来,若是说伤势太重导致短暂性失忆,也是有些勉强的。
“身体状况怎么样?”江云在一旁问道。
“既然已经醒来,就说明没有什么大碍了。再泡两三次药浴,受损严重的筋骨,也可好至七层左右。”
附和着点了点头:“那就好,”又顿了一下,江云接着说,“玉杵你先去歇一会儿,等下我就来帮你捡药。”
疑惑地看了眼江云,玉杵收好药枕正要起身出去,眼角突然瞟到桌上残留的面汤上。
“这是……?”
“刚才不缚有些饿了,所以我给他做了些吃的,”江云打断她的话,清明的双目含着些异样的光彩紧紧盯着女子,“怎么了?我有做错什么吗?”
收起诧异的神色,玉杵摇了摇头,有些复杂地看着江云片刻,才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点点头,江云替女子收拾好药箱,笑着说:“等一会还要教青冥习字,不知玉杵今日教他的都练会了么?”
心不在焉地接过药箱,玉杵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好,青冥在那些方面都略有天份,若非性子太过胆小懦弱,学习起来有些畏首畏尾,想必进步会更加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