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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宁]江山为念 (长河络缨)


  太子全身发热,坐在宁王身侧,每每看皇叔的正脸,总感慨他五官无暇,不知是应该欣赏眼睛,还是鼻梁,亦或是嘴唇,如今他侧脸对着自己,太子以眼神摩挲描摹着完美的面部线条。因为方才缺氧,宁王的脸微微潮红,在瑰丽昏黄的烛火下,更显得容颜妩媚。
  太子扯过了床头富丽精绣的床幔,将他和宁王隔绝在这一方天地中。
  这一晚是偷来的,皇叔醒了是不是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太子轻啄了一下他下颔的痣。这一晚很有可能是梦吧,这个梦值得长睡不醒,用自己的命来换,用大明江山来换,此刻也愿意,毫无悔意。太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也侧身躺下把宁王紧紧的搂在怀里,“朱……宸濠……”此间没有身份贵贱,没有爵位高低,没有家国天下,没有政治权谋,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你和我,两个纯粹的人,在一起,无他。
  和追求豪奢享乐美女环抱的藩王们不同,皇叔的床比自己想象的要窄,恰巧只够两人拥挤,皇叔的床衾柔软温暖,都沾满了他的味道,太子闻到了久违的那股冷咧的清香,像白雪皑皑下的松柏,像六月雨后的菡萏,他抱紧怀中的人贪恋的呼吸着这个味道。
  宁王意识从时断时续变得一片黑暗,只在强烈的痛苦中瞥见眼前模糊的人影,依稀是剑眉星目,其他的已无从分辨,在漫天压迫和窒息中,他垂死般从喉间溢出喑哑的残音,耳鬓额头颈窝俱是冷汗,鹰隼般漆黑凌厉的眼睛,如野兽般嗜血残杀的本能,在昏黄暗沉中将宁王的身体与灵魂一起,几于撕裂吞噬。
  房中的花烛渐次熄灭了,黑暗中再也不是太子贪婪的那个清香味道,而是弥散了禁忌难掩的腥味混合了丝缕飘漫的血气,他不忍再点灯,摸索胡乱扯过了锦被,盖在两人身体,过了这一晚,精心守护的再也追寻不回了,但是得到的终究不会放手,绝不放手,以日后的皇帝之名起誓。
  繁星黯淡,东方将明,今日皇帝率文武拜谒祖庙,典礼隆重,群臣要早早在午门前汇合,摆好阵仗出发,京城此刻已是戒严,所经之路都有层层守卫。
  朱钦按时来到寝室内,朝着床幔轻唤,“王爷,时辰已到,更衣了。”
  宁王的安神药效此刻全然退去,记忆残篇涌上脑海,他痛苦的皱眉闷哼了一声。
  “王爷?”见没有动静朱钦再次喊道,“小的伺候王爷更衣。”
  随侍挑起了床幔,见宁王已醒,只是半睁着眼帘,朱钦不敢有多想,熟视无睹的扶起王爷,宁王上身未着寸缕,触手肌肤一片滚烫,朱钦担忧道,“王爷,莫不是得了风寒,小的去请太医……”藩王在京若有疾病,依礼是允许宫中太医诊治以示尊崇。
  宁王力气全无,生生忍受着目眩痛楚,仿佛咬碎了一口白牙,切齿道,“不必……更衣!”声音沙哑,都是气音。
  “是。“朱钦按照拜谒祖庙的礼治,为宁王依次穿上内单,夹袄,赭色交领内袍,外罩皂色及地长裳,系上镶白玉金色腰带,腰带前后两边各垂两条五色宝石及膝组佩,行走时发出环佩玉石之轻音,再梳起长发,带上发冠,自耳畔垂下的精致白珍珠编成的珠链一直拖拽过腰侧。宁王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始终沉着脸。朱钦穿戴后取来镜子请他过目,宁王撇了镜中自己一眼,随即狠狠将镜子砸地,雕花地砖顿时碎裂了若干。
  镜中的人脖子处有一处深红斑驳的痕迹,刺目异常,那是昨晚被人啃噬留下的印记,太子对着宁王脖颈处的一颗痣疯魔吮吸后造成的。宁王回身看着床上一片狼籍残迹,某人的金龙发冠还留在枕边,他胸膛起伏,狠狠握紧拳头,朱钦吓得跪地低头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宁王吐了几口气,跌坐在椅子上揉额角,顺便抹去渗出的冷汗,命人取来雪白无一根杂色的风毛,将脖子围好,不露痕迹,今日全靠心气强撑不愈的身体,他再次积累了点气力,起身朝外走去,马车已在府外准备好,要在日出前到达午门。
  府门外又有另一队人马等候多时,为首之人和宁王同色礼服,只是更加华贵,赭色单衣的衣领上绣着明黄卷云纹,外套的皂色长袍两肩各绣一条金龙,同样是赤白青黄黑五色组佩,还要再多两组,缀满整个下裳,发冠旁垂珠是金珠碧玺浑圆一致串连而成,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此人一出车驾,宁王府外所有人谁不知其身份,纷纷跪倒行礼,太子不发一语,只是站立于朱漆正门前,谁也不敢起身,保持着跪姿。
  太子这一身可不是回宫中换的,这铭记一生一世的放纵偷猎后,他想到今日大事,不敢耽搁,从宁王寝室出,彼时天幕漆黑万籁俱寂,太子直接同来时一样,掠过屋檐翻出王府,刚走过两个拐角,不懂带领着一队人马恭候多时,“你这头发梳的好粗糙,是不是今日喝酒喝多了。”
  太子还在回味的旖旎瞬间被打碎成齑粉,“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懂像是看穿了一切,又像是一切未知,他走近太子,不知从身后哪里扯过一件披风,帮太子披上抵御夜寒,“皇上身体不愈是机密,宫中就指望太子稳住一切,你不在宫中,锦衣卫告诉我你去郑王府了,我就想在这里等着,以免郑王那个老家伙……”不懂难得正经,带着低沉的嗓音,双唇一张一合时全是白气,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这个死纪荣老狐狸,居然回宫跟太傅告密我的行踪,不过,纪荣还是脑子够使,直接说了郑王府而不是宁王府,这拐了两条街不就是郑王府后门么,谅在纪荣这次用心良苦,就放过他了。太子满意的一笑,也是对着不懂欣慰道,“多谢太傅,那么我们急速回宫。”
  “回宫啊天就亮了,要不?”不懂眼珠一转,嘴角一咧。
  太子在不懂身后的马车中换好了隆重衣饰,不懂刚想催人快马去郊外大典处,太子止住了他,“太傅,你先回宫,留下若干人与我。”
  不懂诧异,瞪着眼睛望着跳下马车的太子。太子面色平静,不容置喙,不懂点点头,自己骑上马挥鞭离开。
  太子内心不断回忆着方才种种,应对不懂也是心不在焉,那些记忆有些碎为片段,有些完整无缺,一遍遍在浮现眼前,不懂无心风月,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子那神情脸色分明就是偷欢后的满足。太子梦萦时苏醒后,脑中所想都是宁王,志得意满,苍白无助,意气风发,柔弱凌虐,痛苦瑟缩,温情亲密,盛怒杀意,迷离孤高,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完美容貌和身姿演绎出来的,自己方才也不知为何,就是想逃离宁王府,此刻更是不知缘由,疯狂的想见到他。
  太子目光虚虚聚焦着宁王府的匾额,又没有十足的勇气进入,心境翻江倒海时,府门大开,宁王的人马准备出发,为首的数人见到门前身姿挺拔身披朝露的当朝太子,连忙齐齐下跪,整个出门的队伍所有人都依次跪地向太子行礼,只留一人站立在府门不远处,与门外的太子目光一触后,随即撇开。东方天空透出一点微白,宁王的身姿都笼罩一层黯夜幽蓝的光华,除了一贯晶亮的眼眸,看不清脸上表情。
  太子匆忙迈开了一步,又收回,定了定狂跳的心,他压低了声音“平身。”众人都没听见这身轻微的命令,依旧保持着跪姿。
  宁王再次理了理围脖,咳了一声,径直朝门外走去,太子看着他一贯矫健优雅的步履今日明显虚浮,整个人随着迈步慢慢接近自己,皇叔的脸色很差,唇色更亦同脸色一样,仿佛只在唇缝靠近牙齿处有一缕殷殷红色,不知是不是错觉,
  太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皇叔……昨夜父皇教导我皇叔为国尽心尽力,需得时时听你教诲,今日祭拜先祖,路途遥远,父皇命我与皇叔同乘前往,可直接先去郊外等候,不必在午门与百官步行前往。”太子鼓足勇气把话编完了。
  宁王始终没有看他,也没有任何行礼,与太子擦身而过,站定在自己的车驾前,就等随侍扶他进车厢。
  太子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靠近宁王身前,“皇叔不嫌,可以坐我的马车。”这可不是不嫌弃,是皇家恩典。
  宁王眼神瞥了瞥太子阵仗,依旧不看他。太子也不恼,皇叔今日身系宽带,更显得腰部纤细,不禁回味昨日那处劲瘦的手感,“皇叔,我不是故意的……”
  宁王正好扶着朱钦的手臂借力抬腿上车驾,牵动了痛处,风寒之人更是虚力,一个不稳就将倒地,被太子一手扶着细腰,一手搂着后背,稳稳的扶住了,接触时还能感觉到宁王身上的灼热,这话这动作将宁王气的理智全无,他狠毒的眼神盯着太子,整个人如困兽剧烈的挣脱出太子环抱,退到一旁跪地的侍卫身旁,顺势看见了侍卫佩戴的钢刀,他弯腰抽刀,刀锋出鞘,刀刃劈向太子,动作快如闪电,“太子!”“王爷!”两方人马意识到突变,数十声惊呼道,难得所想一致,一定阻止宁王!
  须臾间太子只看见通红的眼,倒竖的眉,快的如错觉,他身前电光火石间已经围绕了三四人,阻挡宁王的刀锋,宁王的手下也纷纷上前,两个侍卫极有默契的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双肩,“王爷不可啊。”虽然王爷时有野心,可没听说王爷要当众杀太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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