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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金铄骨[综] 完结+番外 (付一钱)


  “总之听起来,人是废了?”
  “身体差不多是这样。”那人小心的问,“这位也是您的仆人吗?”
  “是奴隶。”
  “可是这人身上没有魔力波动,不可能属于英灵王座,难道是从苏美尔王朝……”
  谈话声远了,门有响动,富酬大概猜到是被什么人捡到了,这人是他耻辱人生的一部分。
  “喂,杂种。”
  富酬无动于衷,从前吉尔伽美什这么叫他反应都不小。
  “说个字能死?”
  “滚。”
  “……”
  停留在门口的远坂时臣惊讶的发现吉尔伽美什居然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从前你在本王王座下唯命是从,卷走了本王一座金库后再见你倒硬气了。”
  几个世界不见,他也变得暴戾了。
  富酬的金发红瞳PTSD有他一部分功劳,这人以前还装作仁慈温柔,如今不知怎么神气傲慢了起来。
  吉尔伽美什向远坂一瞥,远坂微微鞠躬,带上了门。
  然后他走到富酬对面,床前一步远,居高临下的睨视富酬,采光良好的窗子透进来阳光,使他的一半脸浸在黑暗中,光中的红瞳宛如鲜血。
  “我没料到真能再见你,但我料到如再见你,你就会是这副凄惨模样。”
  “大预言家。”
  他无视富酬的讽刺,问。
  “记得卢让么。”
  某年王宫马司的瘟病中仅剩的一匹混血良种马,富酬以条件跟他换得了它的自由。
  “明知它被放生原野命运不会好,本王还是放它走了,它明知自己在原野举目无亲,步履维艰,留下粮草无忧,荣光显赫,也与我有感情,还是追求了自由。”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走后第五年,一次猎虎时,本王在虎穴发现了它的蹄钉。”
  富酬无言,目无焦点的望向窗外。
  “我超脱时间限制的生存至今,最怀念的还是时间于生命有限的那段日子。”吉尔伽美什在沉静的语言中逐渐呈现出一种他熟悉的风度,“无论有无时间,时机都很重要,你如果晚五年遇见我,你我的相处不至于那么不堪回首,但是没了你这个变量,五年后的我也未必是我。”
  “跟奥勒留学的吗?”
  “这或许跟哲学有关系,但跟你关系更大,我想确认我除了羞辱和轻蔑,应该还有别的留给你。”
  “至少你给了我极高的自我认知。一次一吨黄金,没有哪个奴隶值这个价了。”
  他听着富酬的讥嘲口吻,笑了一笑:“就是你现在暴露的,以前隐藏在恭顺表象下的这一面让我注意到你。”
  “生来高贵,唯我独尊,众人爱戴,竟受不了一个奴隶的厌恶,所以我一点都不惊讶你现在暴露出的傲慢。”
  “不只是你的厌恶,我相信的是世上不可能有人不爱我,世上不可能有我无法扭转的事。”
  富酬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我不关心你怎么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我不同情,更不觉得是命运,宿命论不过无稽之谈,我只可惜你灵魂里是个善人,却硬要染黑灵魂,空把别人的利益衡量的太过清楚,不肯追求属于自己的乐趣。”
  “是他者令人成人,人不可能只为自己活着。”
  “人更不能只为他者活着。”
  “自己和他者,你的平衡和我的平衡不同,你也不必说服我。”
  吉尔伽美什顿了一顿。
  “有一个万能的许愿机,圣杯。”
  “什么?”
  “人的大不幸通常都因事不遂心,圣杯是欲望的化身,能无视天命。”
  富酬久久怔愣。
  又出现了,又开始了一个迟早会破灭的希望。
  “你想要圣杯吗?”吉尔伽美什问,直抵深处,“是放不下你的执念,还是放不下独自生存下去的生机?”
  富酬不作声。
  “执念有时是求生意识为人制造的假象,人用以对抗厄运的荒谬信念。我见过真正放弃生命的灵魂,那是无光的,病态的。”
  “日会落,人会病。”
  “人的什么样的经历会让太阳不再升起?又有什么苦难能磨灭光明?我信太阳和人的心灵的力量。只有从未见过光明和尚且幼稚的人,才会觉得人世毫无留恋,人生毫无可活。”
  吉尔伽美什终究是在时间长河中沉思过的王。
  可是不仅他解答不了全部问题,有些问题也不是解答了就结了。
  富酬勉强在这里待到晚上。
  “先生,”远坂见他要离开宅子,“你要去做什么?”
  “染头发。”富酬指了指自己白了半数的黑发。
  远坂为富酬的古怪借口请示过吉尔伽美什,但这位王并不理会,只说。
  “卢让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公元二世纪后期罗马皇帝马克.奥勒留写就了哲学著作《沉思录》。


第27章 二七章
  重回美惠的世界,富酬发现右京好像把这房子买下了,房屋中的陈设都是富酬在时的样子,而屋主应该出差了。
  他走到他原来房间靠窗的床侧,扔下短刀,惫懒的靠在床边。刀尖陷入地板,挺立的刀身折射着夕阳的余晖。
  他睨着它,赤司送的刀,那时用它未能了断,现在,他既畏惧以后,又悔愧从前,迟疑徘徊,终究回到了死的门前。尽管决定好了怎样死,他心里毕竟很乱,拎不清,放不下,未尝平静片刻。
  俯身摸床底,碰到一个熟悉的质感,美惠文稿的箱子还在。在距离数个世界的今天,他拖出箱子,掸了掸灰,随手抽出翻看。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总是这样,对于死,人们永远准备不好,没有哪个时间不合适,也没有哪个时间合适。
  逐篇看下来,其中一张被写得密密麻麻字迹混乱潦草的纸引起了他注意,是一则没有标题的随笔。
  “那事后,我屈服了。”
  第一行自成一段。
  “我像个半推半就的妓'女,区别是那人没有直接把钱甩在我脸上,而是间接的把出版合同甩在我脸上。
  “我已在家窝了一月,没有食欲,少有下床,我无时无刻不对自己的内心和德行进行审判,生活是从外部强加给我的,时间自顾自的从我身上流过,我只会逆来顺受,以泪洗面,因此我愈发觉得自己实在没有活着的价值,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失望至极,可我仍喘着气,动笔写下种种。”
  我也是,他心想,我也喘着气不死,读着你写的种种。
  “悲剧的发生是一道撕裂的伤口,不会愈合,只会成为伤疤。难过又可怕的是我渐渐在悲痛中迷失了。每每入睡梦回那次,我无一不惊惶恐惧,痛苦难当。那个人,我甚至不愿提他的名字,不愿想到整个经历的过程,不再穿裙子蓄长发,我想我毕生都不能爱男人了,更无法体会正常的性是什么。
  “为何这样的不幸落在我头上?我不该离家,不该做文学梦,不该企盼被爱,不该在这一切破灭后如此不满足。
  “我为什么自残?因为无法自杀。用不快的刀在手腕上划过,在蓝绿的血管上用力的手下意识的放轻,于是血都没流几滴。割的最重的一次是在签完合同的下午,血流的不少,失血的眩晕让我睡了过去,再次独自从我骨灰盒一般的小房间恢复意识,从结果来看,我没找准血管,下手太轻,太胆怯,太惜命。
  “每天,我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是‘怎么还活着’,自怨自艾的想为什么没人爱我,为什么写的东西没人看,自问自答的说因为你不配被爱,因为你写的东西是垃圾,我甚至没底气和理由怨社会,就用最贴近现实的解释自己说服了自己,于是又陷入自杀不成而自残的怪圈,短期内最大的心愿变更为立刻横死,只有那样,我就不必再难过的怨自己了。
  “痛苦让我感到活着,活着使我痛苦,我好像成了一头被命运囚住自由只会悲伤的动物,不再是人了。”
  他不得不停了一停,平复镇定下来,后一段甚至让他以为她在写他,通篇是他伤口流出的血。
  “今天我醒来,照例恨了自己一番,窗帘无意开了一条缝透进月光,不哭不笑不动的盯着它看了约几个小时,我去拉窗帘时看到了星空,在高楼大厦夹缝的高空中吊着三分之一个月亮和两颗暗淡的星星,我忘了我看了多久,忘了我闪过的种种纷繁思绪,但我记得那种奇妙的宁静释然的感觉。
  “从广大的角度,人的生命是从一系列斗争得来的,即使我时常痛恨我的生命也不得不承认,降生和活着都是本能的自主,而非被动。希望动笔写写能让我记住仰望那一线夜空时的感觉——无论在那之前还是那之后,你都是一个有权支配自己的生命。
  “不为全世界的爱,不为别人的暴行,不为社会的不公,不为命运的残酷,你不是为这些不属于你的爱或者错误活着的。
  “你要把自己当人看。别只看自己,你要看他人;别只往下看,你要往上看;别只看现在,你要看未来。
  “你能走出来,走不出来,手脚并用爬也要爬出来。”
  看到这里富酬忽的笑出来,泪则从看首段开始便一直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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