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瑶华慢 (sukekiyo)
- 类型:BL同人
- 作者:sukekiyo
- 入库:04.09
不二半睡半醒的躺着,然而不多时,便听到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来,他心里一个激灵,却随即装作睡熟。
手冢走进房来,在他身边坐下,一动不动。
不二心内惊疑,手冢忽然喃喃的念了一声他的名字,便在他身边躺下,脸颊贴在他头发上,不二嗅到一阵酒气,心里想到,他也能喝醉么?手冢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嘴里说着些什么,不二凝神去听,模糊好像是:“陛下,怎么那么多人要我娶妻……你愿意么?”不二一怔,翻身坐起来,手冢也未醒。
不二看他面颊通红,禁不住用手背去触碰他的脸。
手冢却握住他的手,喃喃道:“你怎么不说话?”不二不答,心里却忽然好笑起来,“我要说什么呢?天下明明是我的,一切却又偏偏都是你的——那匕首,那玉箫,那……王位。
前年拌嘴,玉箫被扔还给了你;今夜,莫非也到了要退给你某样东西的时候?”便果然自枕下,摸出了那柄沉甸甸的匕首。
手冢依旧睡着,不二将刀刃缓缓退出鞘来,寒光在手冢的心窝处晃了晃,却又不舍,终于不能刺下。
对一个能在身边安稳入睡的人,一个能在梦中惦记着自己的人......不二忽然挥手,匕首“咣当”一声,甩在远处的地上,守卫的宫人吃了一吓,慌忙探头进来:却看手冢睡在不二床上,不二一只手被他握着,也不敢询问,便又缩回去了。
不二蓦然后怕,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住手冢,手冢朦胧间反抱住他,不二微笑起来,将被子分了一半给手冢,两人面对面的睡着了。
“若要还,也该将这个天下,先还了你才是……”
第22章
第二日手冢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发现不在自己的房间,不由得暗自咂舌:“昨夜怎么过来的?”又想:“不知冒犯到他没有?”他慢慢坐起来,在门外等候的宫人见他起身,便进来伺候,她们刚打开窗户,便听得外面树上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果然是春宵苦短,此时才睡醒啊?”手冢一怔,抬头看时,只觉得风声呼呼而至,他一把拿过:却是一封缠在树枝上的信。
便听外面那人道:“来而不往非礼,将军昨日赏我银钱,我今日也还一样物事,将军莫嫌微薄!”随即人影一晃,那人消失不见了——且说昨天日间,朝中几位德高望重之臣致仕还家,临别邀他小聚,手冢因敬重这几人的德行,遂破例出宫。
路上却遇到一班耍戏法的艺人,观者甚众,几乎将道路阻塞。
前驱的侍卫便要驱赶行人,手冢止住了他,令他绕行。
偏偏路人都朝这里涌,车子一时竟掉不过去。
手冢本不着急,便卷起车帘,也看起热闹来。
谁知这一看,便索性令停住车,仔细观赏起来:原来那班人里面有个中年男子,个头并不很高,身量也不很壮,却耍得一手好枪法。
手冢看他将一根又长又粗的枪使的虎虎生风,简直如手臂被延长了一般灵活,便忍不住在心里喝彩。
只可惜群众多半看不懂门道,他其貌不扬,枪又老旧,因而打赏时,他的盘子里只零零星星落了几个钱。
手冢便取出一锭碎银,却不想声张——于是瞄准了他的盘子,将那银子抛过去,准确的扔进盘内。
银子发出哐当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惊叹,手冢早放下了帘子,侍卫快快的赶了车,于是离开了这一片喧哗……这件事他本没放在心上,至目的地,几位老臣偏又给他做起媒来,手冢心头不悦,不小心喝过了量,这才弄得酩酊而归,误入了国君寝宫。
如今手冢看到这信,心里立刻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难道那个男子足足跟了他一夜么?他疑惑的解下信纸,将它展开。
那原是一封以蝇头小楷密密写成的信笺。
手冢看了两行,心内已是一惊,下意识的将它拳进手里。
一旁的下人不明就里,还在向窗外张望,手冢命诸人退下,心内念道:“此人好生歹毒,什么时间不好,偏要挑我在不二房里的时候……他一时便要下朝,我怎生隐瞒?若是被他知道,却不知会怎么想……”一时竟有些担忧起来。
随即又想到:“皇宫内防备何其严密,他怎能来去自如?想是有内应的了……可是在这么个耳目众多的地方,消息是如何传递的呢?其人也着实大胆。”想到这里,倒愈发不敢轻视此事,便又拿起那信,认真看了下去。
不一会儿,外面有脚步传来,手冢正待通报,却一时寂寂,忽听得房门上传来“笃笃”两声,抬头看时,不二已站在门口!手冢便起身相迎,不二却不进来,只似笑非笑的问道:“敢问是哪位小姐的情书,让将军读得这般用心啊?”手冢一时无以为答,宫人们因事出蹊跷,早有人告知于不二。
不二故意叹了口气说:“下了早朝,本想过来唤醒你一道用膳,不料便打扰了将军的好事,实在失礼!将军请自便。”说着回身欲躲,手冢忙拦住他道:“陛下,请恕臣——恕臣昨夜失礼。”不二松了口气,神色委屈起来,手冢便请他坐下,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昨夜——”说到这里又止住了,不二沉声不语,手冢一时也不好再讲什么。
不二忽道:“手冢,你要娶妻了?”手冢正在忐忑,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很是吃了一惊,反问道:“陛下如何知道?”不二笑道:“你昨夜梦里,可不是一直念着这事么?”手冢也好笑起来,故意“嗯”了一声,不二一下子愣在那里,手冢低头瞅着他,见他那茫然若失的样子,顿时觉得什么东西又在胸膛里缠绵起来,只得暗暗提醒自己:千万忍住。
不可像上次那样造次,又吓到他。
遂握了他的手说:“娶妻是头等大事,不可轻易决断。
我堂堂一品大将,自然要陛下赐婚,才不失自己身份:但凡城内女子,无论相貌年龄,只要陛下首肯,便可令手冢前去迎娶;否则不便应承……”不二呆呆的听着,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冢眼底亦满是笑意,却又故意严肃的说:“又或者,陛下若觉得我还不到娶妻的时候,便下张旨,只说要我伺候,不许离宫,这些事自然就免了。”不二瞪大了眼睛,手冢便躬下身,道:“请陛下传旨。”不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奈眼底却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掩饰低头,却恰好看到一旁有根槭树枝——原来被方才的话题一乱,手冢也忘了还有这个东西,遗落在地上。
不二便将它捡起来,却见此枝上遍生红色花蕾,如火如荼,又仿佛旌旗迎风而未展;茎端削成箭状,亦不似日常扎系情书所用的花木。
手冢见状却一怔——原来此事太过突然,他未曾想好应对之法,只得用昨夜之事勉强混过,谁料漏下此物!这一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得强自镇静。
不二看他神情,心内越发狐疑。
恰好此时掌管盥洗的宫人送来了洗漱用品,手冢自去一旁洗漱,不二上下打量手冢,忽然发现他胸前衣襟内有一小团突起,料定是信,便起身,对梳头的宫女道:“你下去,我来。”手冢惊讶不已,但是看不二已走来将梳子取出,只得按兵不动——他们君臣之间,一向百无禁忌,因此也不易推脱。
不二看到手冢自镜中注视着自己,便道:“你看的我不自在。”手冢笑了笑,闭上眼睛。
不二忽然出手,向他衣内掏去!入手却非纸张的触感,心内暗叫不好,取出一看,果然不过是一方面巾,手冢道:“哎呀,这个东西怎么在我身上?”不二却皱起眉头,半真半假地怒道:“可见是早防着我了!这可有趣得很:你方才看的到底是什么?为何那般神神秘秘?”手冢道:“也没有什么——”不二恼怒起来,便瞪着手冢道:“若不是情书,那自然是另有隐情了——难道是些大逆不道的话?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手冢愈发为难,便不回答。
“不管你收到的究竟是什么要紧话,我只不懂,为何一定要对我有所隐瞒?”不二说着,忽然又想起昨夜的情形,不由得叹息:“莫非隔膜是无可避免的?”他心内懊恼,便弃了那方巾帕,转身走开。
却在这一甩手之间,一根明晃晃的东西自他髻上一滑,飞了下来。
手冢下意识的去接,只觉得光灿灿的飞进了衣袖,拿出来一瞧,却是一根九纹赤金彩凤簪。
两人一下子都怔住了,手冢捏着那根簪子,竟觉得此物格外沉重起来。
不二笑了笑,先道:“这个东西,似乎我戴不太牢呢。”手冢摇摇头:“不准胡说。”不二冷笑道:“你连一封信都不敢给我看,还敢说这话?”手冢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呆呆望着不二。
不二没料到一句话能将他激成这样,反而惊诧起来。
手冢起身离座,道:“陛下一语斥醒了微臣——臣正因对陛下不能全心信任,才中敌人离间之计!”便自袖中取出那封信来,双手呈于不二。
不二闻言,神色亦凝重起来,他接了那信,看了数行,便也将信纸一下团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