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瑶华慢 (sukekiyo)
- 类型:BL同人
- 作者:sukekiyo
- 入库:04.09
终于,不二恋恋不舍的睁了眼睛:手冢的脸俯在上方,怔怔的看着他,不二忽然惊醒,掩口看向别处。
手冢沉默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不二望了一眼镜子,满面酡红,快步躲开了。
第20章 话说两头:这日晨起,迹部王府内一片混乱,宫人们发觉不见了王爷,大家吃惊不小,乱纷纷各处搜寻。
殊不知,迹部昨夜便溜出了门。
他本打算独自散心,却无意间,走到了以往常去的一处地方:此时早已夜深,几艘画舫均帘幕低垂,灯熄人静。
迹部本就烦闷,看了这情景更觉落寞,自己叹道:“正该是生意红火的时段,缘何这般凄凉?”便回头欲走。
谁知正在这时,猛听得船上有言语声,有人挑了帘栊,出来道:“谁说只有满月才值得观看?榊先生,你瞧今夜那一弦新月,清辉楚楚,却不正可怜爱?”于是另有一人走出船舱,笑道:“月本无意,是观者有心。”迹部不禁迟疑了脚步,那先出来的人却恰好看到了他——便扬声道:“岸上的朋友,可是来一起赏月的?”迹部站了下来,后面那人一抬头,认出了他。
“原来是迹部王爷,失敬失敬。”槲将迹部让上船来,一面忍不住责备道:“王爷怎可夜深独自游荡?未免太不小心了。”迹部不由得一笑,道:“一个失了势的王爷,你当还有什么人看重?”“这话有些意思,”先前那人跟进来,懒洋洋的问道:“敢问王爷需要谁的看重?”迹部闻言,一时竟语塞起来,榊早点起一盏琉璃灯,烛火映亮了舱内,迹部定睛看时,却发现此人眉眼竟有几分像手冢的样子,登时便有些不悦,那人抬头看他,却莞尔一笑:“竟是个美人——果然我福至心灵!”迹部顿觉此人油嘴滑舌,更加生厌,榊却已经招呼他们坐下,介绍说:“这位是忍足侑士。”迹部当下一怔,盯住了那人道:“你是……”那人笑着接上:“是忍足。”于是榊摆上酒盏,大家促膝而坐,榊一面斟酒,一面惜道:“如今连象样的酒菜都没有,委屈大家了。”忍足便皱眉道:“榊先生又来了,依我说,清净自在也是乐趣,但为了这分自在,便在其他方面缩水,也是无妨的。”说得榊呵呵一笑,道:“话虽如此,像我做这个行当,自然是盼着夜夜笙歌,宾客盈门的好。”迹部闷闷的饮了一杯酒。
榊忽悟失言,便为他又满上一杯,道:“其实往日仰仗王爷扶持,入项已是丰厚,趁此机会休养调理,也不算什么!”迹部摆了摆手,不想多谈。
忍足不由得问道:“这位美人王爷,因何一直闷声不语阿?”迹部只得说:“心里自在,讲不讲出来又有什么重要呢?”忍足笑了笑,看着榊道:“我常说形容男子,有几个词是好的:比若“玉树临风”。
形容尽了一个人的面貌体态——既英俊,又风流,然而更妙者,还在其气质神情。
玉树者,临风亦不癫狂卖弄,固有高傲之态,却因此而更添妩媚,正如同知趣的语者,不启唇则已,启必唾珠溅玉,正是既“端”又“妍”,令观者倾倒。”榊笑道:“你越来越能胡诌了。”迹部竟若有所思起来,若在过去,听到这样的话他早已拍案而起了,现在却觉没意思:“好一个‘既端且妍’,想必天下尽要为此等人物倾倒了!只可惜能烽火戏诸侯,敢为美人抛却江山者无几!我也曾中意过这样一个人,然而年少气盛,处事思虑不周,反将其送入他人之手……倾心又能怎样呢?权势二字,太过害人!”忍足摇头道:“这竟是老头儿才能说的话了!情是一劫,纵参不破,也不该一味自怨自艾。
没吃过什么苦头,哪有资格说厌倦?这可要被人看不起了。”便举杯向迹部说:“不若出走京都,周游四方,待赏遍名山大川,再回头参悟此情,自然也看得开了。”迹部又是一怔,他与忍足不过初见,忍足何以公然说出这等无异于相邀的话语?他不由得惊疑起来,便不肯接忍足的酒,忍足见状摇头道:“你不说我也明白了……你是不能离开京都的。”“你!”迹部大惊:“你如何得知?”“咳!这必然又是先帝那个老狐狸了!”忍足连连叹道:“不过是想利用你牵制手冢,却何必要算计了你的一生呢?”迹部愣愣的看着他。
忍足倒犹豫了一下,才笑着说:“不必惊讶,说来我也是名利场里打过滚的人呢。
算了,不提这些,今夜奇缘,我们不要说这些烦心的事。”榊也道:“正是,什么事情值得天天烦躁?将进酒,杯莫停!”便击箸为节,唱起歌来。
他本号称“教坊第一人”,长久又不曾尽兴而歌,此时唱来更觉荡气回肠,迹部忍足不由得侧耳倾听,陶醉起来。
第21章
却言那日立海使者求见不二,原是为了寻找自家公子而来。
不二答应帮他搜寻,他便千恩万谢,辞出宫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宫门外忽有一人求见,自称是不二旧友,不二请他进来,竟是当日在青结识的真田!不二十分惊喜,真田面上却有些惶惶不安的神色,不二再三追问,他才说出是被过去的仇家发现了踪迹,无处可躲,只得到不二这里来。
不二当即收留了他。
回来手冢得知此事,沉吟了一阵子,道:“请陛下准我见见此人。”不二便皱了皱眉:“他是我的客人。”“那更无不见之理。”手冢正色道。
不二只得点了头,想想又说:“不要太咄咄逼人,显得我们没有礼数。”手冢点头,是夜便在栖凤宫设宴,请真田前来作客。
真田本不欲同手冢会面,怎奈对方是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犹豫了一阵子,想到反正国主也在场,便勉强过来了。
那晚的气氛格外别扭,真田本来健谈,席间却一直安静,手冢便端起酒杯笑道:“我与您虽是初见,在心底却对您敬仰已久。
今日能够如愿,甚可欣庆!请真田兄同我饮了此杯。”真田急忙端起杯来,笑着说:“彼此彼此——我对将军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呢。
当初在青时,常听陛下说起。
那时心里便思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如此牵陛下怀念?如今一见,方知名不虚传,我原来见识过的英雄、才子,真是统统都被比下了去,我是更加惶恐了!”手冢瞧了一眼不二,心道:此人也太过小心了!真田刚放下杯子,旁边便有宫人给他满上酒来。
他道了一声谢,瞧着酒液由一只白翡壶里,缓缓倾进自己手边碧玉琢成的酒杯:杯身苍绿透亮,烛光之下,衬得那酒越发清澈。
拿在手里,便有凉意森森。
一口饮下,但无醉意,唯觉醇香沁人。
真田初时对手冢便十分在意,此时不免更加上心。
原来他晓得此套酒具是出自名匠之手的精品,它收藏在皇宫里倒不稀奇,然而若是国君的卧房尚不使用,却用在臣下值宿的地方,这便不能不让他重视了——临行之前,他特地问了引路的宫人,这栖凤宫是什么样的居所,得知那本是先帝为一美人而建的旧居,不消说构造精巧、美轮美奂。
手冢当初搬入皇宫时,不二本想让他与自己同食同寝,然若如此安排,司礼的老臣必定又要来指手画脚,便退而求其次,选了这栋离西殿最近的屋子;因嫌其旧,又特地里外整饬过了,才让手冢住进去。
真田正在走神,忽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管弦声,乐音极尽清幽,似觉似不觉,却越发撩人心弦。
他不禁赞道:“好技艺!”手冢道:“过奖,这不过是家养的伶人,拣日常演熟的曲子献丑而已。
其中偶有可听者,望真田兄莫笑。”真田凝神听了一回,忽然皱眉道:“不对不对,这里弹错了……”说着却忽然打住。
“哦?”手冢立即追问:“哪个错了?”真田慌忙摆手道:“也说不上是哪个,在我听来,这些人都是一样好的。
不过方才有一个音格外突兀而已,也算不得什么。”手冢便不再言语:真田固然躲得快,却还是露出了破绽——原来他早已下令今夜弹奏琵琶的乐者出错,错处亦不必多,一两个音节足矣,若非精通音律之人,是断不会听出来的。
约是觉得自己多说了话,真田低头只顾赏玩起那只玉杯来,不二便问道:“真田君,莫不是哪里不舒服?”真田笑道:“连日奔波劳顿,致使不胜酒力,扫兴扫兴。”手冢便道:“真田兄一向游历甚广,非我等能及,着实令人羡慕!今夜得此机缘,倒想和您畅快聊聊,听些风土人情,长长见识。”真田便有些警觉,却抬头望着手冢,微笑着开口:“什么叫令人羡慕?这话本该是我说才对。”手冢不由得一怔,真田便笑道:“譬如这所宫殿:此屋本用来藏美人,陛下却以之养贤臣,着实是为臣之难得的福气。
手冢大将得此等厚爱,原该我等艳羡才是,怎么反而还想着游历四方呢?”手冢一时不好再说什么。
他拿言语撩真田,本是为刺探他的过往,却不料真田立刻将矛头拨向了其他地方——须知不二是最不喜手冢流露出归隐的意思来的——此话题自然就不好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