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宰相傅宗书已经在侧殿等候多时。
傅宗书是个妥妥的奸相。
他自打坐上宰相的位置,大肆提拔奸佞小人,阴谋暗算武林正道,活生生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嘴脸。前不久京中李侍郎因为三两银子的酒钱跟相府掌事发生口角,第二天竟给满门抄斩悬于城头,叫人唏嘘不已。
正义之辈恨姓傅的入骨,却没一个能杀得了他。相府里头高手如林,南宫羽刚进来,插件面板就显示里边至少有三十个一流高手。
再一流的高手在南宫羽眼里不过末流。他只不过有任务在身,才留下姓傅的一条狗命罢了。
他事先已操纵着冷呼儿的身体给傅宗书传过口信,口信里说成果策反一个神侯府的新丁当内应,必对相爷大业有所裨益。
冷呼儿是傅宗书的亲信,他说的话傅宗书是不怀疑的。
傅宗书是怀疑冷呼儿的智商,担心自己愚蠢的手下是否为来人所骗。
他故意问南宫羽:“你为何弃神侯府而走?”
奸相再奸的心思,也抵不过南宫羽能直观NPC内心想法的上帝视角。
南宫羽看到傅宗书头顶冒出对话气泡。傅宗书此时想的是:“不管他说什么原因,且先唬他关个两三天,再上些刑,看他是忠是奸。”
南宫羽便不说原因,只道:“小人从未入过神侯府。”
傅宗书喝道:“一派胡言!你先破大内黄金失窃案,又与冷凌弃交手,最后得到李玄衣的认可。你道我不知此事?”
南宫羽笑了:“看来相爷的确不知,我从未与冷血捕头交手。”
傅宗书冷冷地道:“神侯府一举一动,本府都有记录在册。”
南宫羽掏掏耳朵:“那就是你们记错了。我对付冷凌弃,只需一招,他手都没出就输给我,谈什么交手?神侯府尽是些庸人,我才懒得替他们办事。”
四大名捕在京城声名显赫,相府的护卫也有同他们交过手的,只觉难以取胜。如今殿上的南宫羽踩冷血一脚,分明把他们这些不如冷血的踩得更重。
六人怒火中烧,要寻南宫羽的麻烦。
“六合青龙”排老二的燕诗二率先站出来。
燕诗二也使剑,他的剑也同冷血的剑碰过,百余回合不分上下。他倒要看看什么人能在一招之内制服冷血的剑。
南宫羽摇头:“你连冷血都打不过,不配跟我动手。”
燕诗二暴跳如雷,向相爷请战。
傅相爷不为所动。
南宫羽看到他的头顶又冒气泡:“且看那小子还能说出什么大话。”
南宫羽真没想到有人喜欢听他吹水,那就不客气放出话去:“你们六合青龙一起上,兴许还能叫我活动活动筋骨。”
这回不单燕诗二,其余五人都怒目圆睁。
他们六人自视甚高,自诩摆出六合青龙大阵来连诸葛神侯都逃脱不去。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同他们叫嚣,分明自己找死。
顷刻之间六人便围了南宫羽,也不管相爷答不答应,先教训那小子一通再说。
南宫羽举起一根手指。
几人以为他要出招,俱亮出兵器准备还击。
南宫羽顺着相爷心思再放一句大话:“一招。一招之内你们不倒下,算你们赢。”
沉默良久的奸相终于悠悠道句:“好,就一招。”
第9章
傅宗书能一步一步爬到宰相的位置,没有些心机和见识是做不成的。
他想,眼前背琴的年轻人既能被选入神侯府,定然有些本事。既能跟冷血交手而不落下风,可见本事不小。
没准六合青龙真的会败在他的手上。
这样一个高手出现在他的地盘上,无论是敌是友,都不是件好事。
索性趁他夸下海口之际除掉他,省得日常梦多。
傅宗书便道:“一招赢不过,你需留下两只手来。”
六合青龙六个人觉得这分明是在侮辱他们,都叫嚣起来叫相爷收回成命。
南宫羽笑道:“我要一招之内赢了如何?”
六合青龙的燕诗二压抑不住怒火,剑一晃,朝南宫羽颈上招呼而来。
余下五人按兵不动。
一来他们觉得以多欺少显不出他们的本事。
二来他们都看出,老二使出的这招名为“飞星传恨剑”。怒气越大,恨意越浓,招式愈发厉害。那小子三番四次激怒老二,简直就是玩火自焚。
燕诗二手中的剑划出几道凌厉的剑气,凡七尺之内茶盏桌椅,俱被剑气刮出道道裂痕。
南宫羽岿然不动。
剑到咽喉不过三尺,仍旧岿然不动。
燕诗二从未见过如此不怕死的。手中之剑不觉慢下半分。
其实他就是再快上三分也没用。
他的穴位被几枚暗器正正打中。
打中燕诗二穴位的,是六人之中的叶棋五。
叶棋五自己也不好过,被顾铁三一记“挫掌”拍到吐血。
出掌的顾铁三则被赵画四用“丹青腿”撂倒,赵画四则给鲁书一甩出的书页撞得远远飞了出去。
身为老大的鲁书一自己都不记得他对兄弟出过手。
但见老六提剑向他刺来,再甩一书页,把老六也给撞飞。
转瞬之间,六合青龙,自相残杀,只剩其一。
南宫羽便鼓掌边朝剩下的鲁书一走去。
“鲁大侠不愿以多胜寡,南某佩服。”
鲁书一怒道:“你何时收买了他们?”
他五个倒地的师弟一听这话大叫冤枉:“分明师兄对我们先出的手。”
鲁书一气得直跺脚:“一派胡言。待我收拾了这小子再同你们算账。”
南宫羽冲他竖起一根手指。
一招的一。
鲁书一绝不相信自己苦练三十年的“大摔碑法”能给他一招破去。
他实在大错特错。
这个一,是一招都不用的一。
鲁书一的书页还没来得及甩出手,刚爬起来的叶棋五又冷不防给他一棋子,打得他经脉阻滞内力全无。
南宫羽一招没用,六合青龙悉数战败。
他转身向傅高宗拱拱手:“南某侥幸取胜,相爷的赏赐呢?”
傅高宗冷汗直冒,不管六合青龙是被他收买还是中了什么妖术,南宫羽既能控制自己身边的高手,也定能驱使他们对自己不利。
“你倒说说要何赏赐?”傅高宗一面试探性地问,一面捏紧椅背上的弹簧开关。那开关一按他的椅子便陷进地去,保管谁也抓他不着。
南宫羽说明来意:“一条缎带。一条能自由进入大内的缎带。”
傅高宗捏住开关的手松开去。
原来眼前的青年大费周章只为要几条缎带。
他打个手势,府上佣人就扛出一箱子缎带来。
傅高宗大方地说:“你要几条自取便是。”
南宫羽也没想到傅高宗会轻而易举就把缎带拿出来,倒显得他不像伪造缎带的。
傅高宗的头顶冒着表明内心想法的文字气泡:“成箱送他都不成问题,明日再添置便是。”
瞧这情形,相府的缎带也是从别处买来的。
南宫羽问:“相爷的缎带从何处入手?”
傅高宗自以为明白:“原来你也想做缎带生意。”
南宫羽趁机将他一军:“相爷干这缎带生意,使得人人都可通行大内,置陛下安危于何地?”
傅高宗阴笑:“买缎带的是傻子,紫禁城的禁卫军不是傻子。人人都有缎带,他们还会放有缎带的人进么?”
南宫羽之前没想到这点。利用广布缎带的法子叫武林人士涌入紫禁城,这条路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卖缎带的绝没想过对皇帝不利,只是骗老百姓钱的奸商罢了。
南宫羽回到神侯府,同指挥查案的无情捕头汇报此事。
坐在轮椅上的无情抚摸着他的竹箫:“这件事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让我去闯相府?”
无情将轮椅转过来:“你闯相府,傅高宗必参你一本。你有案底,就可免去御前侍卫的差事。”
南宫羽一听火冒三丈。断我任务线算几个意思?
无情喃喃:“九月十五,宫中大变,我们还是在府中待命为好。”
“什么大变?”
无情不答,只说“机密”二字。
南宫羽才见无情第一面,他的好感度就是四颗星,南宫羽相信无情是真心为他好的。
叫别人待在府里的无情,天一黑就被宣进宫去。
南宫羽绝对没有跟踪他。
南宫羽只是不断换身体。
从神侯府守门的府卫,到朱雀街卖花灯的二丫,再到紫禁城的当班侍卫。
他的人可以留在神侯府里,他的魂能穿遍整座京城。
南宫羽玩得太嗨,冷不防魂魄撞到个扶着树醉酒呕吐的男人。
他就上了那男人的身。
只听得几个太监跑来:“陛下,陛下!”
噫?
他穿的是皇帝上朝才穿的龙袍。
这皇帝喝得有点多,穿进他身体的南宫羽都给酒劲弄得晕晕乎乎。
几个小太监扶住他,把他扛上轿辇,往寝宫走去。
皇帝也是NPC,只要是NPC他都能穿越。
当皇帝的感觉真好。路不用自己走,嘴不用自己擦,衣服不用自己脱,连解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