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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快,快啊!
杨知澄心中焦急。
四只鬼齐聚一堂。要是不快速离开,他们三个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宋观南的眼白上,那片邪异的灰色花纹令人心慌地浮现。杨知澄心跳加速,几乎是在读着秒历数那灰色花纹出现的时间。
花纹越来越清晰,但那窗栓也几乎快要被宋观南拔起来了。
突然,一只手猛地拍在窗户的玻璃上。
窗玻璃微微震颤,那只手上染满了鲜血,在窗户上留下一只血迹斑斑的掌印。杨知澄瞳孔一缩,下一刻,妈妈那张阴沉可怖的脸骤然从窗户底下伸了出来!
她就像一只壁虎,黏在木窗外,直直盯着窗前的三人,身上穿着的那件蓝色的花布衣已经被浸透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该死的!
最后一条逃生的道路,也被堵死了。
此时面对着两难的抉择,杨知澄看了眼弥漫着血丝又摇摇欲坠的地板,还有被挤压得变形扭曲的门框。衣柜里那只浮肿苍白的手已经全部伸出来了,隔着门框的缝隙,他好像还看到一只向外凸起的眼球。
眼球颜色惨白,只有瞳仁是诡异的枯黄色。它掠过门框,又飞快地消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如此相比之下,趴在窗外的妈妈,才是最好欺负的那个。
“宋观南,继续,别停下!”杨知澄一咬牙,“开了窗把她赶走!”
妈妈似乎是感觉到了旅店里的威胁。她趴在窗外,嘴巴僵硬地张开,露出黑洞洞的喉咙。她的牙齿上挂着细细黏黏的、不知是血丝还是人体组织的东西。
屋内的腥臭味越来越浓。墙上的女人嘴唇由鲜红色一点点往深紫色转变。而后,在猝不及防间,它撕拉一声,竟是断成了两截!
纸片飘落在地,好像就只是一张普通的、笔触粗糙的画作。
女人画像的断裂,仿佛表明四只鬼暂且维持的平衡骤然打破。门框变形的速度加快,而妈妈拍打起木窗,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巨响。窗玻璃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手印,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边缘流下来,渗进窗框的缝隙之中。
宋观南漆黑的眼睛突然闪了闪。
杨知澄一怔。可就在这时,脚下传来一阵晃动。
他低下头一看,只见脚底下的地板,已经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缝!
杨知澄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楼板突然坍塌。他,连带着杜虞和宋观南,就这么直接从断裂的楼板之中摔了下去!

杨知澄一瞬间失重向下坠落。
但预料中摔在地上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天旋地转之下,他被宋观南一把抱住。
眼前是断裂的木楼板。杨知澄鼻端是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眨了眨眼,突然在楼板间看到一只浮肿惨白的人。
是烧烤店老板!
烧烤店老板趴在木楼板边缘,脖子直直地伸着。在窗外微弱昏暗的日光下,探出半个身子,死死盯着三人。
得跑了!
杨知澄挣扎了一下,但宋观南没有松手。
他扭过头,对上宋观南的眼睛。宋观南眼底那灰色的诡异纹路已经消失了,但漆黑的双眼,在这几乎没有光线的房间里,就像两只深不见底的洞。
杨知澄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阵诡谲的寒意。
由于房间数目不同,楼上304正对着的是203。而这间房,应当是身上布满尸斑的老人的房间。
老人去哪了?
为什么他没有一点动静?
这里……为什么如此昏暗?
杨知澄扒着宋观南的肩膀努力探出头去,只见房间的窗户上,覆盖了一层粘稠的物体。
那片粘稠的物体有呼吸似的涌动,像青蛙鼓起的下巴,在窗外阴沉的街道蒙上诡异的血色。
窗户被封死了,他们该往哪里去?
杨知澄又推了下宋观南,可宋观南始终没有松开手,只仰着头,与楼上的烧烤店老板对峙着。
谁也没有动。
宋观南的掌心中有触感清晰的薄茧,紧紧硌在腰间。冰冷的呼吸徘徊在杨知澄颈间,好像隔绝了一部分诡异黏腻的空气。
他压着恐惧,转过头。
房间里变得一片狼藉。地面上散落着一块块木板,深棕色。地面上一片湿黏,木板浸在这一小片一小片的液体之中,从油漆中裸露的部分被染成了诡异的黑红色。
散乱的木板旁,是一张床。
杨知澄一眼便看见,床上摆着只红色的枕头。
枕头的被面没有任何花纹,完全被鲜红色占满。而下面的床铺,则被枕头下涌出的粘稠液体打湿了。
它微微地颤动,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汩汩地冒着水。
房间里所有的液体,都来自于这只枕头!
杨知澄心中涌起一股恶寒。
方才他和杜虞开门时,明明就没有看到房间里有任何红色的东西。
它什么时候来的?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
杜虞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沾了不少血,鲜红血液染红了他的灰T恤,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这种时候不要谈恋爱了!”他警惕且焦灼地环视四周,“窗户走不了,我们得从走廊出去!”
往走廊走,就必然会经过那间渗血的房间,也是旅店鬼血的源头。
杨知澄又推了下宋观南。但就在这时,宋观南的手突然收紧。
一线惨白的光,忽然从门口出现。
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随着门轴摩擦的声音响起,203房门完全打开。走廊上日光落了进来,又被门口那个弓着腰的瘦小身影拦住大半。
是那个老头。
老头双目昏黄无神。他呆呆地站在门口,问:“你们在做什么?”
杨知澄浑身僵硬。
但还没等人回答,老头便又慢慢地重复:“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他干枯的嘴唇蠕动。走廊惨白的日光落下,在他层层叠叠的皱纹间落下一片阴翳复杂的影子。那两只昏黄的眼睛里,一点点攀爬上怪异的血丝。
“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窗户上蒙着的那层血膜突然咕咕作响。枕头还在颤动,地上的血液越积越多,漫起浅浅一层。
杨知澄感觉到极为清晰的不适。宋观南的呼吸仍然徘徊在身边,但却盖不过房间里腥臭浓稠的空气。血腥味丝丝缕缕地钻进大脑,杨知澄一抬头,又看见烧烤店老板的脖子像细木棍一样伸长,挂着头颅,从洞口探了进来——
“走,走啊!”杨知澄没辙,挣扎着亲了宋观南一口,“宋观南,杜虞,快走!走门!”
宋观南身躯一顿。杨知澄一把推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拖着他向门口那麻木可怖的老头冲去!
“你们在做什么?”
当杨知澄冲到老头面前时,他仍然在麻木地重复着。
杨知澄闻到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和着丝丝缕缕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在心里道了声对不住,当即一脚飞踢,将堵在门口的老头踹了出去!
没了堵路的,他拖着宋观南闷头向外跑。走廊上并没有水洼般的血渍,除开201门口那摊血迹外,其余的地方干干净净。
他们上3楼前,那片炸开的血迹呢?
杨知澄脑海里弥漫起疑惑。
宋观南突然伸出手,将杨知澄扯进怀里。身后传来诡异的蠕动声,下一秒,如同装满水的气球爆炸,鲜红的血迹飞溅,瞬间染满了白墙!
宋观南挡住了那片爆炸开来的鲜血。
杨知澄猛地回头。
液体在墙上流淌着,将走廊变成狰狞恐怖的血红色。老人的眼球在地上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滚进楼板的缝隙之中。
不远处,刺耳凝滞的开门声响起。
杨知澄瞳孔骤然紧缩。
201那扇渗血的木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门内露出血红色的墙壁,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出,逐渐向走廊扩散。
身后传来咚地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掉进了203。面对着前方半开的房门,还有身后逐渐迫近的危险,杨知澄嘴唇抖了抖。
窗户在楼梯间旁,跳窗和直接下楼并无本质上的区别。这时候折回203房,要同时面对衣柜和鬼血,说不准还有这旅店。
赌一下,要赌一下。
杨知澄看了杜虞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杜虞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仍是点了下头。
没有再犹豫,杨知澄抱着宋观南的手臂,飞快地向楼梯间跑去!
走廊里响起三人的脚步声。在经过201时,尽管竭力避免往那个方向看,但杨知澄的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一点里面的景象。
从天花板到墙面,到地面,都被染成了极为刺眼的血红色。对门的位置,那只供桌仍然摆着,木质相框放在供桌上,面前香炉上,三根细香齐根断裂!
而那木质相框内,原本面庞枯瘦,脸颊鼓胀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血红。
只是一眼,浓烈到几乎凝为实质的恶意扑面而来。杨知澄的呼吸都几乎被扼住了一瞬,他不敢再余过任何一点眼神,只闷着头向前跑去。
他很快便到了楼梯间的位置。可突然,身后的脚步声却停了。
杜虞怎么了?
杨知澄回过头,却只见杜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浑身僵直,半边身子上染着鲜红色的血液,只剩下眼睛尚在惊恐地转动。
而他站立的地方,正是201门前!
杨知澄脚步一停。
“……血。”杜虞的嘴唇格格颤动,只能挤出几个简单的音节,“身上……血!”
杜虞的身上沾染了鬼血,而杨知澄身上,基本都是干净的!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迟了。杜虞身上的皮肤迅速变得惨白一片,嘴唇一点点地失去了颜色。
他手指尖的伤口处,暗红色的血液一点点地冒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身体里爬出,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宋观南!”杨知澄只停顿了一秒,便毫不犹豫地折返回去。
他拉了把杜虞,没有拉动。一种诡异的力量将杜虞禁锢在了原地。杨知澄额头冒出些冷汗,他的背后弥漫起细细密密的瘆人寒意,余光一扫,便看见201的房门,似乎始终静止在半开的状态中。
门是旅馆的东西。先前鬼血始终没有离开201,会是旅馆在阻止它侵占自己吗?
杨知澄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他的鞋底在203时已经湿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脚底板处传来一阵阵黏腻的触感。
鬼血试图从鞋底渗进来!
“宋观南,帮忙关门!”他压下心中的恶寒,扭头喊道。
宋观南却并没有立刻上前。
他漆黑瞳孔微微闪烁。在原地顿了一两秒,他才伸出手,推了一把半开的木门。
门动了。
它一点点向内转去。尽管木板薄得好像下一刻就会垮塌,但它仍然一边颤动着,一边缓缓地合上。
201血红色的墙壁忽然蠕动了一下,好像在愤怒地鼓动。杜虞僵硬的身体松了松,杨知澄趁机一手抓一个,拖着两人向楼梯间冲去。
踩着摇摇欲坠的木楼梯,那片鬼血,以及3楼的衣柜,都暂时没有追上来。
他们终于顺利地逃离了那片和着浓稠血腥味的空气。楼下旅店大门紧闭,几张桌子还和上楼时一样凌乱地堆叠在门口,抵着大门。
后厨没有人,深红色布帘盖着橱柜。
杜虞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眉头紧锁,脸色依旧很苍白,但还是和杨知澄一起快速地将那几张桌子搬走。
打开大门上缠绕的铁链,杨知澄一把将它推开。桐山街带着水腥味的空气涌入旅店,竟显得有些清新。
烧烤店老板肯定是带不走了,早点离开这鬼地方,至少大街上会安全一些!
杨知澄率先跑了出去。但他一脚踏出门槛的瞬间,背后忽然贴上了一个冰凉的身体。
“嘻嘻。”
男人细小粗粝的笑声飘来。
“找到你们了。”
杨知澄猛地回头,正对上爸爸那张扭曲的脸。

极为短暂的时间中,杨知澄的脑海里只来得及掠过这么一个念头。
一股大力袭来。他的肩膀上传来钻心的剧痛,整个人向后仰倒,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后脑勺砸在青石板地上,细密的腐臭味陡然笼罩住杨知澄的大部分感官。他的头颅撕裂般地剧痛,眼前闪过一片模糊的白光。
尖锐的痛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有什么东西刺入肩膀,伸进血肉,像是要剥开他的皮,钻入他的身体之中!
杨知澄竭力睁开眼。灰沉的天空被爸爸惨白浮肿的脸占据,他的四肢不知何时变得瘦长,像是抽条的枯枝。
而他的手……不,或许它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手,刺破了杨知澄的肩膀,顺着伤口一点点向里伸去!
什么东西?!
剧痛和强烈的恶心感迫使杨知澄挣扎了起来,想要将爸爸推开。但他身上竟然提不起一点力气,爸爸看起来脆弱,但出乎意料地有韧劲,死死地缠绕着他,丝毫不肯松手!
“杨知澄!”
他好像听见杜虞喊自己的名字。
面前是扭曲的脸,稀薄的日光落下,又一点点地变暗。
诡异的暗色渐渐蒙上杨知澄的视野,他的手脚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冰凉麻木,好像血液的流动都停滞了下来。
咚、咚、咚。
他听见自己缓慢的心跳声。意识模糊间,有什么东西贪婪地舔了舔舌头。
恶寒感席卷过全身,杨知澄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但下一刻,变暗的视野却一瞬间清晰,那钻进他肩膀的东西被猛地扯开,在半空中抡出一道弧线,又被重重地丢在地上!
道袍扫过杨知澄的面庞。
街道上传来一声尖利的嚎叫。杨知澄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宋观南一脚踩在爸爸身上,五指插入它的头颅,一用力,竟是直接将脑袋给扯了下来!
不远处旅店内传来闷重的落地声,好像什么东西在愤怒地跺脚。宋观南扬手,将那脑袋丢进旅店半开的门内。
脑袋没入黑暗,而后大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地上爸爸残余的躯体迅速萎缩,变得干瘪暗沉。
杨知澄忍不住抬头看向宋观南,只见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平直地看着旅店的大门。
相比于来时,此刻旅店的外墙面上多了一道蜿蜒的鲜红血迹。血迹一路向上,没入3楼一扇窗户之中。
此时那扇窗户已经打开了,里面空空荡荡,好像什么都没有。
“给。”
杜虞伸了只手来,他手里是一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绷带。
杨知澄接过,道了声谢,又问:“你还随身带着绷带?”
“我的鬼需要流血。”杜虞回答。
他亦是看着旅店的方向,神情莫名。
“对那鬼血,你有什么印象吗?”
“没什么印象。”杨知澄摇摇头,并未和盘托出,“我只记得,我好像很讨厌它。”
杜虞沉默了。
过了会,他才开口道:“我总感觉,我的鬼好像与它有点关系。”
“什么?”杨知澄一怔。
“我说不准……”杜虞皱眉,“刚才,在201门口,我感觉它好像受到了什么召唤,想要离我而去。”
杨知澄腿已经差不多恢复了知觉。他从地上站起来,对杜虞的话亦是没有什么头绪。
“会有这么巧合吗?”
“我不知道。”杜虞又摇了摇头,他神情晦暗不明,“我得回去求证一下。”
“你身上带着当铺的诅咒,这一路上遭遇的凶险也都是率先冲你而来的。在201房门前时,更容易被攻击的是你,不是我。但这次,却不一样了。”
“我明白。”杨知澄点点头,亦是觉得蹊跷,“这的确很奇怪。”
正说着,旅馆门口传来吱嘎一声。杨知澄猛地抬起头。
大门忽然被缓慢地推开,露出腐朽的门槛,整齐的桌椅,还有昏暗的后厨。
还有站在门后的爸爸妈妈。
他们已经恢复了一开始进旅店的模样。妈妈穿着蓝花布衣,面色阴沉,一双吊梢眼格外精明;而爸爸留着络腮胡,露出大片眼白,嘴唇乌紫,身形魁梧。
背后,橱柜鲜红色的布帘微微晃动。他们就站在旅店门口,怨毒地看着三人,却始终没有踏出门槛一步。
杨知澄不适地皱皱眉。
“走吧。”他对杜虞说,“不是还要去379号吗?”
“……嗯。”杜虞点点头,“他们可能记恨上了我们。这个地方,以后也最好不要来了。”
杨知澄扯了扯宋观南,可他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爸爸妈妈后退一步,消失在旅店的阴影之中。宋观南这才转过身,慢吞吞地缀在杨知澄身后。
他怎么了?
杨知澄忍不住观察了下宋观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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