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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红色的东西聚集在2楼,2楼有渗血的房间。
而在他的记忆里,每间房里,原本都是有衣柜的。
心念电转间,杨知澄大致有了猜测。
渗血房间来自那所谓的‘鬼肉’,它和红色的东西一样,都来自于桐山街400号的周婶。而衣柜原本就存在于旅店中,只是现在,它失控了。
若它们出现在房间里,房间便不再安全……
这是不是说明,旅店、衣柜、鬼肉,实际上是三个不同的东西?
旅店里是否还存在并没有被鬼肉和衣柜侵蚀的房间?
2楼除了他们最初住的那间以外,便只有老人的房间是安全的。现下衣柜拦住了去路,他们只能在3楼找出路。
3楼只剩下304了。
杨知澄掏出那一大把钥匙,很快便翻找到了带着304标签的那枚。
赌一把。
“我们开304看看。”杨知澄扭头对杜虞说,“如果……”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拦在楼梯口的衣柜里突然传来闷重混乱的撞击声。
咚!咚!咚!
咚咚咚!
雕花柜门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试图撞开柜门跑出来!
随着撞击声响起,走廊两旁的门微微晃动。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从301到303的房门,缓缓地向内开启。
三只衣柜在大开的房门间出现。塞着烧烤店老板的衣柜柜门已经关上,幽幽地挤在窄小的房门里。
不知是不是杨知澄的错觉。
那三只衣柜的朝向,似乎和他刚才看到的不一样。
它们微微地往他们的方向偏了些。
和楼梯间的衣柜一起,花纹张牙舞爪,冷漠地正对着站在走廊正中的三人。

咚咚咚!!!咚咚!!
毫无规律的撞击声从其他三只衣柜上此起彼伏地传来。而堵在楼梯间的衣柜,在闷重的撞击间,开了一条缝,缝隙间露出惨白的颜色。
像是死亡后发霉浮肿的躯体。
只有304的门没有开,去杨知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抓着钥匙冲向304,用力将钥匙插进锁孔内。可尽管他用力地拧钥匙,304的门锁只是纹丝不动。
杨知澄急得额头出了点汗,杜虞劈手夺过:“我来!”
可杜虞也没能让钥匙动弹一分一毫。杨知澄扭过头去,只见堵在走廊的漆黑衣柜已不知何时逼近至301门口的位置。背后楼梯间的微光穿过衣柜和墙壁间的缝隙落下,照亮了布满霉斑和破损痕迹的墙面。
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那四只衣柜又动了。
撞击一声又一声,沉闷地逼近。阴影从四周落下,一点点压向两人。
不是错觉。
衣柜在无声地移动。
它们围拢在一起……就好像,想将他们逼至走廊最尽头的方向。
意识到这一点,杨知澄心中寒意更盛。
它们想做什么?
走廊尽头便是305。杨知澄记忆里,这间房里藏着非常恐怖的东西。不论其余衣柜的动静有多么大,这间房里的衣柜始终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向305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能看到瘸腿的床脚,还有紧闭着的衣柜。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微微发灰,像停尸间盖在死人脸上的白布。
只是看着,杨知澄心里便冒出一阵寒意。
杜虞一刀划过指尖,深红色的血液从指尖滴在锁孔上。杨知澄感觉到诡异森然的气息在锁孔上徘徊,钻进木门之中。
微弱的血腥味夹杂着某种古怪的臭味莫名其妙地涌动了一下。
衣柜的撞击声难以觉察地顿了顿,又重新激烈地响起!而在沉闷的响声中,四只衣柜柜门的缝隙越来越大,一只扭曲发白的手从走廊上的衣柜里伸出,砰地一声拍在雕花柜门上!
这时304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杜虞脸色苍白,向后跌退。杨知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拖着他和宋观南一起闯进了304门内。
隔着一道有些破旧的木门,外面的撞击声就似乎变得遥远了起来。
杨知澄摸到门后一根冰冷的铁链,迅速地将门锁缠了一圈。
记忆里旅店每间房背后都有这样一把锁,也不知道是谁装上的。
他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便四下里打量了一圈。
没有衣柜,没有红色的东西。
房间里灰扑扑的,一张小床靠墙摆放,地板卷着边,看起来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而床边是一个木质书桌。书桌做工古朴精细,似乎是实木雕刻。深棕色的木料上,纹路细腻。桌面上摆着只墨水瓶,里面的墨水已然干了,只剩下钢笔直直地杵着。
而正对着书桌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
画被黑色的布罩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这房间的陈设,和其他的不一样。
杨知澄看了看实木书桌,又看了看被牢牢遮起的画。
尽管这里没有象征着不详的东西,但他仍然感觉到一阵隐秘的不适。好像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正在用毒蛇一样的眼睛,在暗地里注视着三人。
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好像有零星关于这里的画面。
他记不得是不是这间房了,总之,屋里有画,也有书桌。爸爸坐在书桌前,用钢笔在纸上写信,严严实实地折叠好后,便塞进书桌下第二个抽屉里。
他好像一次都没能偷看到。
这是爸爸曾经的房间?
杨知澄眯起眼,又扫视了一圈。他忽然发现,这间房里的霉斑格外的少。
墙壁干干净净,除了一些剥落的油漆外,只有角落浮着点青色。
这里肯定有特别的地方。
杜虞似乎对那副画很感兴趣,他慢慢地走上前,盯着那幅画,若有所思。
两人似乎都有着别的意图,竟是都没有立刻开窗离开的意思。
书桌里究竟有什么?
宋观南在身边,总是会多给他一点底气。
如果就这么离开,可能下次就没有机会再进来了。
杨知澄看了杜虞一眼,伸手拉开书桌第二个抽屉。
但没拉动。
抽屉像是卡住了,颤抖了两下,愣是连一点缝隙都没有露出。
杨知澄又用力地扯了扯。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个相反方向的力道,像是有人抓着抽屉,不让他打开似的。
“宋观南……”杨知澄只犹豫了两秒,便扯了扯宋观南的衣袖,“帮我打开这个抽屉。”
宋观南沉默地上前,握住了抽屉把手。
他的手背上青筋跳起,而后,抽屉便缓缓地动了。
一道漆黑的缝隙,一点点地露了出来。
在缝隙出现的那瞬间,杨知澄似乎看到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
宋观南愈发地用力,缝隙越来越大。在某一刻,它好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抽屉啪地一声,彻底放弃了反抗,整个被宋观南抽了出来。
杨知澄探过头。
抽屉里有几张泛黄的纸,叠得极为整齐,却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墨水顺着纸背透过,看起来字迹清瘦有力。
谁写的?
他捡起那几张黄色的纸,展开了最下面的一张。
【秋生兄:
今日听说桐山街现状,大感震惊。那孩子已在桐山街居住10年有余,离开之日将至。你二人只需再坚持月余,时间一到,我便会让人来接。】
是一封信啊。
杨知澄记得,爸爸的名字叫做‘杨秋生’。
这封信是写给爸爸的?
还有,那孩子……
那孩子,说的是他吗?
杨知澄心跳加速。
他终于找到了他一直很好奇的东西。
他究竟是谁?和爸爸写信的人又是谁?杨知澄轻轻呼出一口气,折起这张纸,又展开了第二张。
【秋生兄:
桐山街情况确实出乎所料。旅店原本与那只衣柜分庭抗礼,只是近日出现了些许变化。我将差人送画来,那幅画曾挂在我屋内,相信可以帮助你二位撑到我派遣的人来。】
画,那幅画来自写信人。
杨知澄扭头往身后看了眼,只见杜虞仍然站在画前,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展开了第三张纸。
【秋生兄:
我明白你二人难处,许诺之事亦绝不会忘。此事的确棘手,若那只衣柜失控,你二位将失去唯一的庇护所。现下唯一解决它的办法,是你用身上的鬼,和旅店一齐压制那只衣柜。若无其余突发情况,应当能坚持一段时间。我已加快联络来接那孩子的人,他已经在路上了。】
杨知澄盯着信纸。
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旅店、衣柜,还有鬼肉,都来自三只不同的鬼。他不记得鬼肉从何时出现在周婶的猪肉铺里,只是在最后,他和宋观南一起逃离旅店的那天,应该就是它打破了这岌岌可危的平衡。
原本……他就是要被接走的吗?
这个人是谁,他又要被接到哪里去?
那个人,会和宋观南有关吗?
他快速地折起信纸,打开了第四张,也就是最后的一张纸。
【秋生兄:
绝不可以放那孩子走!我安排的人出了意外,绝对不要把孩子交给任何人,我会亲自来桐山街,在此之前,请务必撑住!】
清瘦字迹力透纸背,深深的墨迹好像在表述着写信人的着急。杨知澄合上信纸,面色阴晴不定。
他很确信‘那孩子’说的就是他。
他似乎在桐山街生活了10多年,而某个‘时机’后,那写信人便会派人来接走他。他不知道写信人的目的,更不知道写信人是谁。而原本要来接他的那个人,又似乎出了意外。
宋观南,在这之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亲自来到了桐山街……他会是写信的人吗?
虽然这也是一个合理的猜测,但杨知澄的直觉告诉他,应该不是宋观南。
对面那人的遣词造句和说话语气格外陌生。
至少不像他了解中的宋观南。
杨知澄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将那几张纸折起来揣进兜里。
这时,他背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杜虞踩着房间吱嘎作响的地板,走上前来。
杨知澄一回头,便正好对上他审视的眼神。
“你应该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杜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告诉我,那我也告诉你。”

正在他看信的时候,杜虞已经将蒙着画的布拆了下来。
那是一个女人画像。背景上涂着的斑驳水墨,笼罩着那身姿曼妙的女人。女人腰肢纤细,像一条水蛇,但面容却十分模糊,几乎融在背景的水墨之中,竟凭空显出几分幽冷诡异。
杜虞知道这画的秘密。
杨知澄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可以。”
他当机立断地道:“没问题,我们交换。”
“你究竟是不是普通人?”杜虞看着他,率先质问,“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很奇怪。我见过很多普通人,他们在碰到鬼的时候,绝对不会像你一样反应。”
“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但实际上几乎没有被恐惧影响的行为。我本来以为是宋观南教了你什么,但现在,我倒是在想……”
杜虞的眼神变得有些犀利,他紧紧地盯着杨知澄:“你以前,是不是生活在桐山街上?”
“不,至少据我这前十几年的记忆,我从来没有来过桐山街。”
杨知澄摇头:“但我来到桐山街的时候,确实有种熟悉感。”
“而且,就在这个旅店里。”
他说:“我好像在这个旅店里生活过。”
他说了一半,但没有说全。
“前世?”杜虞皱眉,“难道说,是你的前世吗?”
他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思考着这个猜测的合理性:“你前世在桐山街生活过,所以旅馆老板娘认识你,你能找到藏在后厨里的钥匙。”
“……我不知道,可能吧。”杨知澄揉揉眉心,“我好像看到一些我经历过的画面。很真实,不像是梦,也不像是假的。”
“明白了。”杜虞点点头。
“会有这样的情况……但也不好说。”
他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在桐山街……”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在桐山街上生活呢?”
“这条鬼街,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存在的,对活人而言,它就是地狱,”
“我也不知道。”杨知澄对此的确有些迷茫。
“或许那些秘密,就藏在桐山街里吧。”
门外闷重的撞击声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轻了。
模糊不清的声音从门板间传来,但空气仍然冰冷湿黏。杨知澄眨眨眼,看向杜虞。
杜虞沉默了两秒,很信守承诺地指了指墙上那婀娜女人的画像。
“这样类似的画。”他说,“我在宋宁钧家里见到过。”
“宋宁钧?”
听到这个名字,杨知澄心头一跳。
“对,没错。”杜虞面色难看,“他家里也有一个类似的女人像。虽然画工不一样,但那幅画上也是一个女人,一个……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
“他搬过很多次家,但那幅女人像始终都挂在客厅里,正对着餐桌的方向。我没见过他对女人像做过什么,只是有的时候,会有种错觉……”
“就好像,那女人在看着我一样。”
听到这里,杨知澄莫名觉得自己背后好像长了个诡异的视线。
他回过头,却只看到女人模糊的面目,其余什么都没有。
但这种感觉让他分外不舒服。
“旅店里有这幅画,我感觉不是巧合。”杜虞说,“当铺说宋宁钧有问题,小姑说宋宁钧有问题……他肯定和这个旅店有关系。”
杨知澄掏出内容那几封信展开递给杜虞:“你看看,这是不是他的字迹?”
虽然宋宁钧也不可能从一百多年前活到现在,但或许是前世呢?
或许,宋宁钧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但杜虞看了两眼,便摇头:“不,不是他的字。”
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也不确定。反正,我见过他写过的字,不是这样的。”
杨知澄有些失望。
杜虞翻了翻那几封信。
“……那孩子?”他抬头看向杨知澄,“是你吗?”
杨知澄摇摇头,并没有将实情和盘托出:“我感觉可能是,但我确实不太记得了。”
杜虞飞快地扫了一眼后,便将信纸还给了杨知澄。
门外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了,不知是因为他们躲进了房间里,还是又产生了什么别的异变。
杨知澄不想再拖下去了,便对杜虞说:“我们赶紧走吧。”
他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窗户。
“我可以从三楼爬下去。”杜虞挑眉,“但你可以吗?”
“应该死不了。”杨知澄也没爬过,“总比走门安全。”
他们毫不犹豫地决定了方向。
但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咔嚓声。
那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轻响,在较为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极为不详。
杨知澄猛地望向房门。
一条裂缝,顺着房顶的位置一路延伸至地面。
咔咔咔咔咔咔……
清晰的响声在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连串地响起。
就在他的注视之下,裂缝如同蛛网一样蔓延开来,骤然遍布整个木门!
不堪重负的木板膨胀裂开,一块块掉落在地。而那漆黑的衣柜冰冷地立在门后,雕花木门晃动着,紧贴门框。
咚咚!咚咚咚!!
敲击声重新变得清晰,衣柜门板被里面的东西撞得变形扭曲。杨知澄看到浮肿的手,还有手上细密的青色血管,一下又一下地推着柜门。
那个藏在衣柜里的东西,正试图挤出门外。
“走,快走!”
时间紧迫,杨知澄拽起宋观南,冲向窗户。木窗紧闭,他一拔窗栓,可锈迹斑斑的窗栓纹丝不动。
又锁住了?
杨知澄没辙,只能拉着宋观南:“快,帮我开窗!”
这时,门口的衣柜依旧不断地试图向屋内移动。杨知澄看见,那四只衣柜层层叠在一起,堆叠在走廊上。但旅店的木结构显然没有那么脆弱,它们将门框压得变形扭曲,却始终无法进来。
是旅店在拦着它?
杨知澄一扭头,便看见那副女人画像。画中的女人原本皮肤尚且白皙,可现在,却泛起了一片微妙的青白。她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庞上,似乎隐隐地浮现出一片细小的红色——
好像是一只艳丽的红唇。
咚咚咚咚!!!!
撞击声愈发歇斯底里,而女人的红唇亦是越来越清晰。于此同时,杨知澄还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腥臭味顺着地板,一阵阵往上飘。他低头一看,只见深棕色的木地板上,不知何时弥漫起一片片鲜红色的纹路。
宋观南并没有拉窗栓,而是简单粗暴地按着玻璃门,一点点向前推去。窗栓发出岌岌可危的吱嘎声,却始终坚持着没有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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