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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没什么。”杨知澄有些费解,便只摇头。
宋观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对他和杨知宇说:“你们跟紧。”
诡异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剩下丁点尾迹萦绕在脑海里。杨知澄揉了揉太阳穴,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身后传来母鸡扑扇翅膀的声音。几人转过弯,杨知澄一扭头,便突然看到一件脏兮兮的白衣随意地挂在灯泡上。
白衣上布满不知名的污渍,不像是血。灯泡的泡壳模糊不清,几只苍蝇则围绕着白衣盘旋。
杨知澄闻到些许酸臭味,还夹杂着些许线香的味道——似乎正从它的方向飘来。
四周是几扇紧闭的铁门,门上凹凸不平,像是被激烈地捶打过。正对着他们,有一张黑色的木柜,木柜做工精致,雕琢着细腻的花纹,与周围那颇具工业气息的铁门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宋观南拿起那根铁丝,将脏兮兮的白衣拨到一旁。
杨知澄便与那白衣背后的一张遗像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眼。
那张遗像摆在木柜上,面前是只插着三根线香的香炉。相片是个胖男人,留着小胡子,穿着立领上衣,嘴上带笑,神情自然地平视前方。
而线香两长一短,火星闪烁,竟是正点燃着。
细烟从线香上袅袅飘起,正正插入遗像的双目和眉心。
杨知澄钻过白衣,而杨知宇却是抱着母鸡正正从白衣中穿过。
走廊仍未到达尽头,当杨知澄跟着宋观南转弯时,他回头看了眼,却对上了遗像中胖男人的目光!
胖男人的小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一边是大片眼白,另一边则被眼珠占满。
在灯泡微弱的光线下,它静静地凝视着杨知澄,笑容和善憨厚。
杨知澄浑身一冷,立刻收回目光。
“宋观南,”他轻声说,“遗像在看我。”
“是东阳村鬼的小鬼,”宋观南平静地解释道,“那只鬼对我们没有敌意,它的小鬼也不会找我们麻烦。”
原来如此。
杨知澄明白了。
母鸡没有叫,只又扭了扭肥硕的屁股,拍了两下翅膀。
转过弯又是走廊,两旁仍旧是紧闭的铁门,仅仅只有正对着他们的那一扇门半掩着。
屋里没有灯,漆黑的门缝间拖拽出一小片血痕,从屋内弥漫出一股怪异的血腥味。血痕在昏暗灯光下颜色有些黯淡,像是许久以前便凝固在了地面上。
有些奇怪。
杨知澄甫一望去,目光便被牢牢地吸在那片干涸的血痕上。血痕像是一个人被拖动留下的痕迹,好像还有一只血手印,孤零零地落在墙边上。
鬼使神差地,他的脚步加快了。
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房间的门口。身后宋观南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杨知澄回过头,正对上他严肃的面庞。
“我想进去看看。”杨知澄如实说。
宋观南沉默着,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自顾自地将门推开了。
门轴嘶哑的摩擦声响起,走廊中昏暗的灯光终于落进房间之中。
杨知澄定睛望去,却只看到了一堵红砖墙。
砖墙静静矗立在门后,只余下一个开门的空间。血迹从门口一路延伸至墙底,又消失在砖缝之中。
杨知澄偏过头,碰上了宋观南的目光。两相对视,宋观南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那是鬼血吗?”杨知澄指了指地上的血痕。
“是,但……”宋观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它还是你的血。”
“我的血?”杨知澄瞳孔微微一颤。
宋观南“嗯”了一声。
他伸手按在砖墙上。杨知澄听见砖缝间传来一阵绵密的抖动声,而后,这堵脆弱的砖墙便整面垮塌!
砖石带着厚厚的灰尘落了一地。杨知澄捂着口鼻,抬起头来。
晃眼的红穿过灰尘映入眼帘。
尽管捂着鼻子,杨知澄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房间不算小,四方的墙上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一件家具亦或是其他物件。但最诡异的,并非是这压抑的布局,而是墙壁的颜色。
与红砖略深的红不同,整个房间的墙壁都被均匀地涂抹上了一层极亮的血红色。
红色犹如鲜血,与鬼血的颜色别无而致。杨知澄站在门口,浑身发冷。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脑海里闪过些画面。
像是在砖楼里,又像是在某个沉闷漆黑的地方。他躺在地上,地上潮湿冰冷,他的身上却是温热的。
但这些画面倏然便消失了,甚至连更确切的印象都没有留下。杨知澄猛地抱住双臂,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的后背被宋观南轻轻拍了拍,才回过神。
“宋观南……”杨知澄叫了声。
宋观南抚了下他的后背。
“没事。”他说,“我还在。”
他顿了顿:“你带手电筒了吧。”
“……带了。”杨知澄在包里摸了摸,掏出手电筒递给宋观南,“还有电。”
身后传来杨知宇的脚步声。抱着母鸡的杨知宇没有进屋,只静静地站在门口。他怀里的母鸡望见这间诡异的房间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豆大的眼珠子转得更快了。
宋观南啪地打开手电筒,白光落在血红墙壁上。
杨知澄顺过气来,循着电筒的光望去,却见血红中掺杂着几根粗糙的黑色痕迹。
像是用毛笔涂画的,即使红色如此刺眼,也未能盖过黑痕的存在。
那墨迹沁入土墙之中,诡异地泅开,像根茎一样埋入血红色之中。
杨知澄更冷了,心口都泛不起明显的温度。宋观南移动着手电筒,杨知澄便发现那黑痕竟是布满了整个房间!
“宋宁钧来过。”宋观南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杨知澄怔了怔。
“原本这屋里应该还有鬼血。”宋观南说,“但现在都没有了。”
手电筒转了个方向,面向房间的地面。
地面上残余着一些流溢的血迹,与门口和墙壁上的相比,地面上的血迹看起来更新,颜色也更加鲜艳。
杨知澄还想说什么,可这时,门口的母鸡却突然叫了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叫声凄厉激烈,杨知澄和宋观南同时扭过头,又听见“啪”地一声脆响!
“遗像!”杨知澄瞬间反应了过来。
两人立刻离开房间,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当穿过走廊后,他们便看到了那只雕琢繁复的木柜。
木柜上的遗像已然倒扣在香炉上,三根线香被齐根折断,那件脏兮兮的白色衣服掉在地上。
地面看起来更潮湿了,不知道从哪来的水浸出一小片泥浆,衣服的一角便耷拉在泥浆里。
宋观南伸手揭开摔倒的遗像。
相片里仍然是那个憨厚的胖男人。他依旧笑着,笑容和善。
只是杨知澄看着,那笑容与方才不同,似乎透着几分僵硬麻木。
他伸出手,在遗像面前晃了晃——
可胖男人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杨知宇跟了上来。
母鸡又不叫了,但它的状态也看起来更加不安,在他怀里扭动着,似乎正试图找机会逃跑。
宋观南翻了翻遗像,指尖一捻,一层黑气便顺着相框攀升,而后逸散在空气中。
那黑气里似乎蔓延着细密的、血管般的红色,但并不清晰。
“这鬼没了。”宋观南说,“宋宁钧带着杜媛心来过。”
“鬼血与杜媛心同源,他拿走鬼血,也是为了给她。”
头顶的灯泡突然闪了闪,发出断续的电流声。
“红楼里究竟还有什么?”杨知澄忍不住问,“有鬼血,有遗像。可是村子里那只鬼呢,又……”
“我也很奇怪。”宋观南仰头,看着重新亮起的灯泡。
“宋宁钧在这里作威作福,还吃掉了红楼里的小鬼。原本那只鬼,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语气淡淡,仿佛在陈述事实。
但下一刻,一整层的灯泡却都剧烈地闪烁起来。
呼——滋滋滋——
电流吱吱作响,牵着灯泡的电线无风自动,带着灯光一摇一晃。
诡异的是,那些灯泡晃动的方向极为统一。
一下下地,沿着走廊,指向前方。
宋观南回过身,牵住杨知澄的手,沿着灯泡晃动的方向走去。他们穿过忽明忽暗的走廊,绕过那涂满鬼血的房间,来到了砖楼的楼梯间。
楼梯亦是红砖砌成,但修建得很是狭窄。两边墙夹住逼仄的楼道,大约同时只能通过一个半人。
灯泡在原地打着转转,宋观南在原地顿了顿,便率先走了进去。
三人排成一条线,很快,便爬上了二楼。
经过二楼楼梯口时,杨知澄朝外望了眼。
走廊中的灯泡仍然在打着转,四处乱晃的灯光照亮了一排排整齐的铁门。
铁门好像没锁,在不知哪里吹来的风中很轻地开合了一下——房间似乎有灯,但只露出一条细小的缝隙,杨知澄便什么也没看到。
他收回目光,跟着宋观南继续朝楼上走去。
电流的滋滋声不断地在耳边回荡,忽近忽远。三人一鸡挤在一起快步走着,母鸡不知为何一直在扑扇着翅膀,尖锐的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杨知澄背后划过。
不疼,但触感有些古怪。
面前是宋观南的后脑勺,和昏暗狭窄的砖墙。他们走了一圈,两圈……二楼被落在身后,但三楼的灯光却迟迟未出现。
杨知澄浑身紧绷了起来,与宋观南相握的手指收紧,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背后又被很轻地刮了下,杨知澄回过头,却见抱着母鸡的杨知宇与他们落后了两级台阶左右。
母鸡安安静静地蹲在杨知宇怀里,别说翅膀,连头都正缩着。
“……刚才它有扇翅膀吗?”
猛地意识到不对,杨知澄心中一寒,问道。
“没……有。”杨知宇嘴唇动了动,慢慢地开口,“没……扇翅膀……没有……人。”
没扇翅膀,也没有人?
宋观南拉了把杨知澄。两人靠在一起,楼梯间陷入一片寂静。冰冷的气息从宋观南身上弥漫起,悄然散至角角落落。
杨知澄打量了一圈四周。
二楼的灯光已然完全看不见了,他们三个人似乎被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空间里。砖墙密密地排在一块,砖缝间嵌着水泥。而杨知宇与他们仍然隔着一级台阶,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这个距离显得非常不妙。
杨知澄便轻声道:“爷爷,您过来一点,不要离我们太远。”
杨知宇僵了僵。他看了看宋观南,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但杨知澄坚持道:“靠近点吧。”
杨知宇这才上前一步,三人紧挨在一起,等待着沉默的宋观南。
滋……滋滋……
忽然,杨知澄又感觉背上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
狭窄的空间来不及抽出剁骨刀。他猛地回过头,鼻尖正正好与一个黏腻湿润的东西擦过!
“咯!”母鸡从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叫声。
杨知澄呼吸几乎停滞。
正对着他的,是一对空空的眼眶骨。眼眶骨旁拉开了一条咧得极长的嘴,像是被生撕开似的,紫红色皮肉翻转,看起来格外恶心。
隔得太近,杨知澄甚至能感觉到它扑面而来的,冰冷渗人的呼吸!
宋观南立刻闪身向前,一把掐住了那东西的脖子,顺手将杨知澄推至身后。
杨知澄后退两步,撞上墙壁。
他深吸一口气才将方才那股悚然感排遣开来。
他这下才看清,那是一个倒吊着的人,浑身的皮肤像泡水一般惨白浮肿。而它的双手缩在头顶,指甲留了约一尺长。
方才便是那指甲,碰到了他的后背!
宋观南掐着倒吊鬼的脖子,手背上青筋凸起。
而水从倒吊鬼的嘴巴里不断溢出,经过眼眶骨,淅淅沥沥地滴落。
滋——滋滋滋……
不远处电流声越来越微弱。从倒吊鬼嘴里涌出的水带着一股诡异的臭味,将整个楼梯间笼罩。
蓦地,杨知澄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气息从杨知宇的方向,迅速接近!
他反应很快,一把抓住杨知宇的手臂。而就在此刻,一张苍白的红唇女人脸,倏然在杨知宇背后出现!
“杜媛心!”杨知澄瞳孔缩起。
“咯咯咯!!”母鸡终于凄厉地大叫起来。杨知澄一把揪起杨知宇的衣领,将他连带着母鸡一同拉向自己身后。
面目模糊的杜媛心红唇微启。
“杨……”她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知……”
杨知澄横起剁骨刀,毫不留情地朝她的面庞劈去。
但沉重的刀刃上却传来粘滞的气息,在这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他竟是堪堪停在杜媛心面前不足十厘米的距离,完全无法寸进!
“杨知澄!”宋观南突然冷声道,“蹲下!”
杨知澄一听到宋观南的话,便抓着剁骨刀猛地蹲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只肿胀的倒吊鬼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它重重地撞在杜媛心身上,细长躯体砸得她向后退了一步。
忽然,砖墙上又突兀地传来沉闷的声响。
杨知澄勉强直起身,正好瞥见一块红砖晃了晃,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
红砖正中倒吊鬼和杜媛心的身体。
杨知澄似乎听见了一声沉闷得有些诡异的回声。
不像是重物砸向肉体,倒像是掉进极深极深的泥沼。
他便眼睁睁地看着倒吊鬼和杜媛心的身体扭曲了一下。下一刻,红砖掉落在地,杜媛心身影彻底消失,而倒吊鬼原本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滩带着腥味的水。
二楼和四楼的灯光重新亮起。宋观南看了眼地上的红砖,一语不发地环过杨知澄的肩膀,快步朝四楼走去。
是东阳村鬼。
杨知澄一边顺着宋观南的动作向上走,一边暗暗地想。
来自四楼的灯光一点点扩大。灯泡似乎仍是乱晃的,落入楼梯间的灯光忽明忽暗。
杨知澄手背擦在砖墙上,不知为何碰到了一手黏腻。他警惕地回过头,却在深红色的砖墙上看到一小片刺目的液体。
血液,鬼血。
杨知澄瞬间有些恍惚。鬼血从砖缝间渗出,仿佛这堵砖墙背后,封着一只源源不断涌出鲜血的尸体。
他的头痛了一下,某些杂散的碎片犹如针扎般刺了进来。
“他怎么还没有死?”
有人问。
“都这样了,还活着,看来真是不想死。可惜……”
闷重的暴戾感从胸口弥漫开来,杨知澄在恐惧中一把攥住衣领,呼吸急促。
宋观南偏过头。他的表情似是有些压抑,又很是痛苦。沉默两秒后,他便很重地摸了摸杨知澄后颈,什么话都没说。
他们一脚踩进四楼摇晃的灯光里,远离了渗着鬼血的楼梯间。
杨知澄心头那股强烈的暴戾感稍稍轻了些,他一把抓住宋观南的手,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把那句“我是不是死在了这里”,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抱着母鸡的杨知宇突然挤过两人,率先朝前走去。
杨知澄一怔,便和宋观南一起追了上去。
杨知宇路过走廊两旁一扇扇巨大的铁门,靠近内侧,每一扇门上都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痕迹,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粗粗一看像是人手的痕迹。但另一边的铁门却是崭新的,两相对比,显得格外诡异。
红楼的走廊似乎都呈现出‘回’字型,但四面都是墙,将回形中央牢牢地封锁住了。
当杨知宇拐过第二道弯,走廊尽头便出现了一扇打开的铁门。铁门中央燃着三根线香,两长一短,香头上火星明灭,正对着面前一张遗像的双目和眉心。
杨知澄一眼看见那张陌生的遗像时,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熟悉。
那种怪异感让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那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脸型略长,嘴唇削薄,眼窝凹陷,一双下三白眼看起来毫无神采,被耷拉下的眼皮遮住大半。
相片中人头发半长不短,配合上不算硬朗的面部线条,他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男是女。
遗像下的榆木桌上搁着一件宽大的丧服。丧服上沾了斑斑点点暗红色的血迹,而这片血迹从衣服一路延伸至地面和墙面,让灵堂不像灵堂,倒更像是个凶杀现场。
杨知澄嗅到线香燃烧的呛人香味,夹杂着血液干涸后留下的腥气。遗像立在木桌上,在房门外摇晃的灯光中,却如同生根般静止着。
“老……先人……”
杨知宇停在遗像前,僵硬开口:“他们……来了……”
遗像上毫无神采的三白眼咕噜噜地转了转,往杨知澄的方向迅速地一扫而过,而后直勾勾定在宋观南身上。
那件宽大的丧服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衣摆无风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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