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森,这故事里大概率是来新人了。”周星衍无所谓的笑了笑。
“能感觉到那家伙的不安和躁动。”
谢裴森抬起手指挠了挠耳朵:“新人,你确定不是那个残影者?尹司凛的骨头不是都被他捏碎了吗,确实应该不安一下。”
身后的女生脸色阴沉,他失笑道。
“毕竟尹司依最宝贝的东西被他弄伤了,我要是他我就躲的远远的。”
“谢裴森,你知道你这幅嘴脸有多欠揍吗。”尹司凛皱眉道。
“而且怎么会有人这么sb啊,你自己带个墨镜在这全是光的地方走来走去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没?”
男人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头:“哎呀呀,那怎么办,出了故事给你们一人买一副?”
他笑着看了眼周星衍:“感觉你带上应该很帅。”
身后的女生啧了一声。
“谁每天没事要带着个破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装货。”
谢裴森啧了一声:“这地方伤眼睛,你不觉得吗,我也不想一直带着但是没办法,眼睛不太好。”
尹司凛:“……”
你才是最伤眼睛的那个好吧。
她回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尹司依,嘟囔道:“你别气了吗…我就只是玩玩。”
尹司依瞥了眼她的手腕,没说话。
“哎呀你够了啊,我都给你服软了你还生气,你都气了这么久了。”
看着对方还不准备理自己,尹司凛眼睛一红撒的一手好娇。
“姐…我错了。”她抬手指了指自己松散的辫子。
“你给我编的头发都散了,你再给我编一下。”
尹司依扭头,目光停在女生垂在耳旁的那缕头发上。
“也不知道你,短发就短发,非得留一缕出来干什么。”
尹司凛眨了眨眼睛:“因为你是长发呀,你不是最擅长编头发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垂下来的头发,嘴角勾了勾。
尹司依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扯下快要从那缕头发上掉下来的皮绳,用手指将那发丝顺了顺。
“凛凛。”
“嗯?”女生的声音柔下来,尾音微弱,像只讨人开心的小猫。
尹司依手上动作很幔,一缕一缕地将那束头发编在一起,垂在自己胸前的头发因为脚步没停不断摆动与那还没编好的发丝纠缠。
“我听说有的言师衍生技能是疗愈。”
她把自己的发丝拨开,手指将皮绳环绕,将那发辫尾部扎紧。
“我出了故事那些伤不就好了。”尹司凛抬手,挑起对方的头发在手中绕圈,对上那双眼睛时一愣。
她扭头,耳根有些涨热。
“我都说了别总这么看我,咱俩长得一模一样,你这些表情就跟在用我的脸做出来一样。”
尹司依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声音很轻。
“所以,你受伤的每一秒都跟伤在我身上一样,不要总受伤。”
岑几渊终于意识到了到底哪里不对,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瓷砖。
“泳池…卫生间…还有你们说的长苔藓的房间,加上我们路过的这些地方。”
“这些地方应该都有水,可是这里一滴水没有。”
简子羽点头:“一直以为只要解谜就可以找到可以触发剧情的地方从这个空间出去,但是这么久了还是一无所获。”
她皱了皱眉,顿了一会又说。
“而且,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碰到那队人,甚至你们说的那个新人也没有碰到,可想而知这个地方有多大。”
“我们可能大概率要重新找到那个排满储物柜的房间。”严熵接上话,身旁的岑几渊恍然大悟。
“这些地方都和水有关,只有那个房间不是必须出现水的。”
但是……
“咋找啊!!!”
伏一凌语气崩溃,回音都被传了好几遍。
“……”
岑几渊无奈,这里但凡有只怪他们已经不知道死几回了。
“严熵!咋找啊!”
他一脸苦涩地朝着严熵嘟囔。
简子羽嘴角抽动了一下,这队伍就四个人,伏一凌这么快就带傻一个…
几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那么多刺眼灯光的房间,四壁白墙,顶部开窗,光线斜斜地切进来,满室透亮。
简子羽走到窗户边朝着伏一凌招了招手。
“干嘛。”后者跟过去有些不解。
“爬上去看看外面有什么。”
伏一凌:“?我看起来很像猴子吗??”
抬头看了看窗户的高度,俯身蹲下道。
“我托你上去。”
简子羽挑挑眉,倒是毫不客气。
“嗯?”
看着两人在叠叠乐岑几渊刚想笑,下一刻自己的海拔原地拔高。
“…哎?”
低头看着把自己扛起来走的严熵:“哎我没说要上去啊……”
但是上都上来了,看看也行。
想完他抬头,身子一僵。
“简子…我是眼花了吗?”
旁边简子羽的眉头微蹙,显然是在说没有。
窗外,入眼皆是深蓝,本投进房间的光被揉搓得影影绰绰,在水波中浮沉,这望不到头的深水,像是把几人所处所经的空间本该有的水全部灌了出去。
“我们不从这个窗口看的话,这几扇窗户明明就是正常投射日光的样子。”
岑几渊拍了拍严熵示意让他下去,又说:“空间外整个泡在水里,但是空间内部却很干燥。”
而且还全是视觉干扰,如果不是简子羽说要去看一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严熵沉思着走到墙角,打量起这个房间。
窗户投进的光线本没有一点交汇,从这个角度看竟只剩漂浮的光斑。
简子羽拍了拍手上蹭的土道:“我们现在得先找到那个储物柜房间。”
“我去试试。”岑几渊拉伸了一下筋骨,手被轻轻握住。
抬眸对上严熵视线:“别担心,我之前去塔里找你的时候其实也有一些扭曲空间来着,但是残影者和契约人可能有感应,我能找到你。”
转身,抬手摸了摸墙,下一刻整个身子就线陷进瓷砖。
“还挺潇洒,哎,见过的残影者太少了,渊儿这样的真是头一回见。”伏一凌抱着胸靠着墙,目光停在严熵脸上。
“哎呦,渊儿是个成年人了,这么担心搞得跟是你儿子似的,哎不过,他好像快过生日了。”
“生日?”
“嗯,之前他说没几天了…哎渊儿是双子座啊,也不知道那天前能不能出这个故事。”
严熵垂眸,思虑了良久后开口。
“人怎么过生日?”
简子羽:“?”
伏一凌:“?”
“你没过过生日?”
严熵摇了摇头,确实没有过过。
“过生日呢,就是可以在家里放满气球,准备好生日蛋糕,如果你想,你还可以给寿星准备长寿面和一束花,还有生日礼物……”
伏一凌突然想到什么,犹豫道:“渊儿他没有家人吗?”
“嗯。”
简子羽:“他在现实有什么很好的朋友吗?”
严熵摇头:“好像也没有。”
简子羽垂着头,手指在瓷砖上勾画了很久很久,再次开口时声音很轻。
“所以严熵,对于岑几渊而言,你大概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这话伏一凌就不爱听了,他嘟囔道。
“我也可以是渊儿重要的人啊,我可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啊。”
简子羽瞥了他一眼,无语道。
“你和岑几渊签契约了?你俩有不可分开的理由吗。”
“父子之情就不是理由吗?”
“傻逼。”
简子羽骂了一声没有再理他。
严熵刚准备往前走一步感觉到什么转身一接。
刚穿回来的岑几渊嘿嘿笑了一下:“哎?你怎么正好能接住我啊。”
“你不是说残影者对契约人有感应?可能我也有呢。”
这话听得岑几渊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说。
“我找到那个储藏室了,不过我穿墙的时候看到一个怪人,黑黢黢的。”
“怪人?”
岑几渊拍了拍抓着自己不放的胳膊:“边走边说。”
“我穿墙穿的太快了,那个人影就是一闪而过我还以为是怪,但是应该不是。”
声音和几人的脚步一同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他往下压了压音调。
“那个人穿着黑色带着兜帽的衣服,我也没看清脸,感觉跟个猫一样。”
伏一凌不解:“猫?”
“嗯,就很小一只?主要是我窜的太快了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岑几渊皱着眉用手比了一下。
“应该好像只有这么高。”
简子羽皱了皱眉,什么样的人能被称为很小一只啊,而且这么矮?
感觉也不会是岑几渊看错了,会不会是……
她按下心中猜测,毕竟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小孩掉进来过。
岑几渊带路,几人又回到这个满是储物柜的地方。
他和伏一凌一进来就两眼发直,揉着眼睛。
“可以投诉这个故事光污染吗,我感觉我现在看什么东西周围都是一团虚影。”
这话说完他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
“停电了?”
他扭头,这才意识到有人把手蒙在了自己眼睛上。
“…严熵,你这样我看不到路。”
“你绑我身上我来走就好了。”
岑几渊:“……”
“不要。”
岑几渊把对方的手拍了拍,再次重建光明时余光憋到不远处又是被闪到发痛。
“什么啊好亮的灯泡。”
这话说完一愣,这里之前有灯泡?
几人跟着岑几渊的视线一道看去,除了严熵每个人都被闪得挤了挤眼睛。
“这个带着墨镜的鹅蛋是什么鬼啊?”伏一凌皱眉嘟囔道。
“噗嗤。”
这声笑是对面传来的。
伏一凌目光一顿,眼神都冷了几分。
“谢裴森,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被形容成鹅蛋吧。”
尹司凛擦了擦眼角,目光再次停在岑几渊身上。
“喏,我说了,这个残影者长得挺好看呢。”
谢裴森的嘴角勾了勾,点头道。
“确实。”
他顿了顿,又开口:“而且也确实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形容,只不过说出这话的人。”
潇洒转头,看起来很臭屁,墨镜也被光照出一抹移动的弧度。
“他们都死了。”
周星衍目光停在他侧脸,顺着看了眼对面的人垂下眼睛。
“看来他们也知道这里是关键的地方了,裴森。”
“要打吗。”
话音刚落,几道光束便缠上岑几渊的身体。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臂被束缚,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诅咒者……”
谢裴森的手腕上的光芒随之熄灭,一道生满荆棘的黑纹缠绕而上,唇角轻扬。
“好好享受吧,小幽灵。”
剧痛骤然从手臂炸开,岑几渊闷哼一声,掌心的皮肤之下,血管逐渐凸起,鼓动,仿佛有什么活物在其中扭动。
“你他妈对他做了什么?”伏一凌怒道。
几乎在太容易瞬间,简子羽的手背符文亮起,一阶诅咒已然打道了谢裴森身上。
岑几渊的手背手腕的皮肤猛地被刺破,墨绿色的荆棘沾着鲜血顺着手臂缠绕而上,衣袖被洇湿。
他额角沁出冷汗,死死咬着牙将痛呼咽下,紧紧盯着对方。
“哎哟,这眼神真凶。”
谢裴森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笑道。
“小幽灵,我的诅咒很疼所以我暂时不会给你施二阶,你长的很好看所以我不杀你,但毕竟我们队里有人被你捏碎了骨头,虽然这诅咒比碎骨头疼的多。”
他扭头撇了眼身后的人:“我拿点利息过来,不过分吧。”
严熵起身,眸子沉得能滴出水来。
“哎哎哎,生气了?别生气啊,严熵。”
谢裴森僵硬地扭了扭自己的腿,关节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
“你应该也发现这故事里有个不安分的新人吧,跟个耗子一样。”
他抬起墨镜,看着严熵的眼神居然说得上是友善。
“不如合作?先把他杀了。”
“杀个新人要合作,真够孬的。”
伏一凌嗤笑道,扭头拽住岑几渊的手臂,掌心泛光。
看着那抹柔光下逐渐痊愈的伤口哦,尹司依瞳孔一颤。
疗愈技能?
她扭头看了眼尹司凛发紫的手腕,咬了咬牙。
手臂上的伤口刚恢复,下一刻又被紧锁的荆棘刺破,疼得岑几渊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事,别用了,浪费酣睡值。”
他抬手拦住想再次用技能的伏一凌。
“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吗。”严熵的声音平静,却冷的让这个空间的温度都凝了几度。
“嘶,我的诅咒可能对于这个小幽灵来说太霸道了点,不过那也没办法啊,听我的队友说,他的爪子特备厉害。”
谢裴森目光停在严熵手上:“而且这样,你俩还能牵手吗?”
他停顿一下,放下墨镜将自己的视线隔绝。
“我倒是第一次这么喜欢我的诅咒技能,毕竟看你俩牵手我实在是不爽。”
伏一凌恍然大悟:“你妈的,想插足你也用点高级法子,又装又low,看他们牵手你嫉妒啊。”
谢裴森:“是啊,我嫉妒,我真的很嫉妒。”
身边的周星衍垂在身边的手紧了紧,又悄悄松开。
严熵闻言笑了笑,下一刻,朝着岑几渊爬满荆棘的手握去。
“…严熵,别!”
那力道大到不容拒绝,收紧地没有任何犹豫,尖刺刺破手掌,血液涌出。
岑几渊有些慌乱地想把手抽出来:“严熵,松开。”
回应这句话的是收的更紧的手,两人脚边的地板很快积出血泊。
“严熵你松——”
“不松,除非我死了。”
严熵说完,扭头看着谢裴森,挑挑眉。
后者抽了抽嘴角。
“怎么会有人爱上自己的残影者呢,严熵。”
“你也知道他是他的残影者,你一个破蛋还想抢走他?回去做你的大梦去吧!”伏一凌白了他一眼骂道。
“呵…”谢裴森冷笑一声,抬起手指着岑几渊。
“谁说我抢他了?”
指尖缓缓移动,最终停在岑几渊身旁。
“我要的是他。”
伏一凌:?
简子羽:??
岑几渊:???
身旁的严熵眼神静无波澜,唯有掌间荆刺将两人的手死死锁在一起,收紧时几乎能感觉到彼此血管的跳动。
剧痛灼烧着神经,岑几渊却低笑出声。
……真行啊。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如淬寒冰,压不住声音里的戾气。
“手放下,你也配抢他?”
“岑几渊你冷静一——”
这句话甚至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身旁的离弦之箭扭曲,快到岑几渊一拳打在谢裴森脸上时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那张脸被荆棘刺地火辣辣的疼,谢裴森抬起眼,视线被墨镜遮盖,对面的瞳孔中闪着丝丝红光。
岑几渊笑得邪气:“你不觉得你给我的诅咒,反而对我更有益吗,疼吗?”
谢裴森瞥了眼对方垂在身侧的手。
“皮肤表面上的刺可没有你皮肤下的刺扎得深啊,小幽灵,你挺狠的,这一拳你给你痛成这样嘴还这么硬。”
岑几渊嗤笑一声:“本来就痛所以再痛我也无所谓啊。”
抬起手,指尖掌心滴滴答答的血液顺着荆棘往下砸,指向身后的方向。
“不是要抢他?抢啊。”
下一刻他消失在原地,被攻击的尹司凛一个痛叫。
“我靠,他抢你男人你打我干嘛??”
“他跟我要利息,我觉得我亏了,再要点。”岑几渊的声音平淡,没有什么起伏。
看着将女生的手直接翻折的黑影,谢裴森挑了挑眉:“你倒真是和别的残影者不一样。”
“不过,我给你下咒只是玩玩,尹司依可不一定。”
严熵目光停在那个长发女生身上一怔。
“岑几渊!回来!”
察觉肩上的温热,岑几渊扭头看了眼,那女生的笑意不达眼底。
轻哼一声,后退几步,甩开了尹司凛的手说:“你们队的人都这么喜欢动手动脚吗。”
伏一凌蹙着眉拉着岑几渊上下看了看,目光看向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长发女生。
那个技能…是言师吗?这人和那个叫尹司凛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是双胞胎?
尹司依看了眼自己的手笑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
“岑、几、渊……你讨厌这个啊。”
岑几渊嘁了一声,不想搭理这人,转过身刚想走,下一刻震在原地。
手脚被脑中暴烈的雨水击打的发麻,呼吸有些不稳,咬着牙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怎么了?”伏一凌看着他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急得有些无从下手。
严熵沉默着,再看向对面的目光冷的让尹司凛起鸡皮疙瘩,她抬着自己的手腕扭头看着自己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