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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师尊道侣的日子(紫烟沉不沉)


武陵剑派与太白宗都是顶尖的剑修门派,风格如此却天差地别,难免会互看不顺眼,日久天长渐渐发展为两派之间的抵牾。
林浪遥说:“那些人实在太弱了,倒是他们的剑阵还有点意思,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试一试,他们就主动撤阵了。”
祁子锋抽了抽嘴角说:“这件事,我倒是有听我父亲提起过……据说太白宗的诛仙剑阵是用来对付不出世的大妖大魔的,并不会轻易动用,当年对着你用这个剑阵,说明实在是……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还好谢宗主最后留住了一丝理智,又撤了阵,不然任你再强,恐怕也有去无回。”
温朝玄:“……”
温朝玄一直在旁听两人的对话,他静静地看着林浪遥的侧脸,林浪遥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装作不知道,没有回过头。
温朝玄淡淡说:“不可总是轻妄对敌,你们二人以后若与敌手狭路相逢,需记得,惟有慎终如始,才能立于不败。”
听见训话,祁子锋收起玩笑心思,小心认真地应了一声。
林浪遥没有说话,拿着小树枝拨弄着火堆,火光明明灭灭地照在脸上。
气氛又冷落了下去,祁子锋左看看右看看,搞不明白这对师徒到底怎么回事,只觉得夹在中间坐立难安,猛地站起身说:“我去睡觉了。”
半夜,林浪遥挑了棵树坐下,背靠着树干休息。
他虽然闭着眼,但完全睡不着,心绪翻涌着。这几日总是梦见儿时被囚禁的日子,回想起那段记忆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想要重回故地,不止是为了反抗温朝玄要将他送去蓬莱这件事,也因为他心里始终很在意,当年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会令温朝玄寻错了徒弟。
祁子锋才是他要找的人,是不是说明,当时温朝玄遇见自己的时候,祁子锋也应该在附近……
林浪遥简直不敢去深想这个中缘由。
不知假寐了多久,他听到到有脚步声在靠近。很熟悉的气息,是温朝玄。
林浪遥感觉到有人将一件薄衣盖在了身上,他一动不敢动,努力保持着均匀的呼吸。温朝玄盖完衣服后并没有走,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无声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林浪遥都快装不下去了,突然他听见了很轻的一声叹息,接着发顶被人摸了一下。
触摸的感觉很短暂,就好像恍惚间的错觉一样,然后是温朝玄踩着碎叶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林浪遥往衣服底下缩了缩,止不住的心酸和难过在心底泛开。
他偷偷睁开眼,看见温朝玄又去给祁子锋盖了件外衣,当一一检查完他们是否睡得安稳后,温朝玄却没有去休息,而站在月光下仰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吹动他白色的衣袍,皎洁得像一片月,像天地间孤独的谪仙。林浪遥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藏着魔神的血脉。
林浪遥也曾思考过,有没有可能厄骨所说的话是危言耸听,是故意骗他,企图离间他们师徒的关系。可林浪遥又真真切切亲眼见到过温朝玄化魔的时刻,眼睛所见总归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林浪遥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温朝玄或许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他肯定不想看见那件事发生……
带着复杂的心绪,林浪遥不知不觉睡着了。很奇怪,这一夜并没有梦见什么不好的回忆,倒是梦见了年少时第一次执剑,竹林里吹起青绿色的片片飞叶,温朝玄站在他身后,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挺直腰板,一手握住了他执剑的手,将他骨骼还未长开的手掌包在手心里,林浪遥心思飘摇,完全没有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剑上,感觉师父低头垂下的发丝在脸侧磨蹭得瘙痒。他刚想用左手挠一挠脸颊,就被男人一把按住,温温热热不疾不徐的气息在他耳边响起,温朝玄轻说:“——别动。”
林浪遥猛然醒来,树叶落了满头,整个人呆坐在树下,面红耳赤,莫名其妙心慌意乱得厉害。
祁子锋在给灵驹喂食,见到他醒来,说:“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动手把你摇醒了。咦,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林浪遥慌乱地扫视了一圈,看到温朝玄没在附近,松了一口气,胡乱拍掉身上落叶,爬起来说:“没什么……走吧走吧,该启程了。”
越往北走空气里的风越干燥温暖,渭北有很多榉柳,细细花朵吹落人面,灵驹像一阵轻巧的风穿越山谷行过平原,沿着官道往西北方向逶迤而去,扬起一路尘埃。三人走走停停,在几天后抵达了前往潼内道必经的一座城:秦都。
在入城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们抵达城外的时候申时过半,还未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城门口却冷清紧闭。
秦都背靠太白宗,乃是渭北最大的城池,凡人虽有宵禁的规定,但现在还未日落,不应该这么早就关了城门。
三人都觉得有些反常,温朝玄说:“御风进城看看。”
灵驹暂且栓在城外,他们冯虚御风飞上城墙,倚靠着角楼看去,偌大的城池一眼望不到尽头,但目之所及的地方不见任何人影。整个秦都安安静静,门户紧闭,风吹过无人的街道,空荡的灯笼在屋檐下晃着,就好像一夕之间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撤离了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祁子锋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说。
他虽不常来秦都,但印象里的秦都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绝不该如此冷清。
林浪遥左右环顾一番,突然爬到角楼顶上张开五指感受迎面吹拂来的风,等他从角楼上下来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好重的魔气和妖气。”
通常来说,凡人聚集的地方魔气都不会太浓盛,因为人的生气滋养天地灵脉,灵脉诞生的灵气又与魔气相斥。秦都这样巨大的城池,至少有几十万人,又倚靠着一流仙门太白宗,如何也不该魔气泛滥到这种程度。
祁子锋说:“秦都的人都还活着吗……该不会……”
林浪遥打断他的猜想,“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城,如果全城的人都死光了,此时盘踞在这里的就不应该是魔气而是死气。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只是躲了起来,没有出门。”
这个解释最为合理。秦都内妖气如此冲天,必然是有强大的魔族进入了城中,而百姓惊慌害怕之下为了自保,只好选择闭门不出。
林浪遥比较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太白宗的人呢,”林浪遥说,“魔族明目张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祟,就没有人出来管管?”
太白宗距离秦都不到一百里路,站在城头肉眼可以望见太白山峰头隐隐约约的轮廓,这对修道者来说是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冯虚御风也需要几个时辰,莫非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白宗还没得知消息?
林浪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祁子锋摇摇头道:“你不是出身正经宗门,不了解我们这些门派的习惯。一般情况下,每个稍有规模的宗门都会将门派驻地附近的城镇划进自己的势力范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愿意从此地借道经过?秦都虽是凡人皇帝治下的城池,但在修道者眼中,它隶属于太白宗,象征着太白宗的宗门实力。太白宗有责任护佑这里的百姓,必然会派弟子常驻在城中,若有弟子在城中,报信只需派灵兽或者法器传音,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那为何不见太白宗的人影?”
“只有两种可能呗,”祁子锋一摊手说。
林浪遥道:“哪两种?”
“要么是他们不想管,要么是他们管不了。” 不想管和管不了。
这么大的城,这么多的人,任何名门正派都不太可能放任不管,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但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庞然宗门觉得无可施救呢。
林浪遥思索着,视线下意识地去追寻温朝玄的身影。
温朝玄一直没说话,侧脸轮廓安静,正专注地望向城中某处,他的模样让林浪遥意识到他可能察觉了什么异样。
温朝玄突然问了他们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们现在思考这些,是为了什么?”
林浪遥和祁子锋都愣了一下。
祁子锋说:“呃,因为我们不是要从这里经过吗?……”
温朝玄道:“只是借道经过,却不一定要入城。可以将马留在这里,自城上御风飞过,可以多花些时日沿着外城绕过,未必要蹚这里的浑水。”
话是这么说,方法也很可行,但叫人听着心里却不大舒服。
温朝玄回过身,眼眸认真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决定。
林浪遥与祁子锋对视一眼,林浪遥看见了祁子锋眼底的一丝迟疑和迷茫。
祁子锋想了片刻,犹豫地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太白宗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不管事,倘若他们真的不来,那这一城的人怎么办……”
祁家的家教还是不错的,祁子锋偶尔有些骄纵,但心性依然纯直善良,脾气外刚内柔,是个简单率真的孩子。
林浪遥说:“我要进城去看一看。”
见他先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祁子锋立刻松了一口气,跟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就只剩温朝玄的意见了。
温朝玄微微颔首,说道:“那就进城看看。”
祁子锋有点惊讶,他原以为温朝玄会反对的,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他这时才应过来,温朝玄刚才说那番话只是为了看一看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兴许他自己心里也早已打定好主意要入城。
林浪遥倒是对温朝玄的选择并不意外。
他常年跟在温朝玄身边,从前在钦天峰的时候,温朝玄也时不时出去除妖杀魔。师父出门的时候,林浪遥就在家里等他带战利品回来,有时候是妖兽内丹,有时候是兽角兽皮,偶尔还有一些不常见的瑶草琪花,林浪遥见着喜欢的东西就迈着小短腿往自己屋子里搬,天天拿妖丹当珠子弹着玩。后来他独自下了山,见到魔族为祸一方,想起昔年旧事,遂学着师父那样仗剑惩恶。只是他剖出妖怪的内丹后,把玩在手里,却没了少时的心境,兴致索然地将妖丹随手抛给一个围观的小道士,对方询问姓名,他答道“不过天地一过客”,挥挥手便离开了,一袭白衣洒脱寥落。
那是他最像温朝玄的时候。
温朝玄将承天剑招出来握在手中,林浪遥和祁子锋见状都招出剑来。温朝玄说:“太白宗不管秦都被魔族入侵,除却前两种可能,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林浪遥道。
“城里的情况,或许让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比这些百姓更加危险。”
什么情况下,修士会比没有法力的凡人更加自身难保?
这个念头在林浪遥脑子里转了一圈,立刻明白过来。
“你是说,”林浪遥道,“这里有着和江东一样的古怪魔气,太白宗的门人若是入城,就会遭到侵蚀,所以他们不敢进来?”
那魔气对凡人无害,对修道者来说却是极为危险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能解释秦都现在的奇怪情况了。
入城之前,温朝玄叮嘱他们,“城内除了魔气,必定还有魔族盘踞,行事需小心,不要离我太远。”
这是进入秦都后几人的最大感受。
虽然推测出城中居民依然还在秦都内,只不过是闭门不出了,但秦都的寂静依然令人心生怀疑,这座城里真的还有活人吗?
他们沿着秦都的城内主道简单地搜寻了一遍,四处都弥漫着浓重的妖气,使得他们没办法准确判断妖魔身处何处。
温朝玄试过用罗盘指明方位,但罗盘同样受到妖氛鬼雾的影响,指针转了半天没办法停下。
从进城之后祁子锋一直紧绷着神经,他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紧紧缀着林浪遥的脚步,“你们有没有觉得,天色越来越暗了啊。”
“嗯?”林浪遥提着剑心不在焉,他看见路边有一个竹篓被风吹得原地打转,顺手用剑将它挑了起来,但没想到在竹篓被挑起的瞬间,里面窜出一条黑色的细长影子,直冲着两人弹来。
林浪遥吓了一跳,正要抬剑应对,身体突然被人手脚并用地抱住,他脚步趔趄,耳朵被祁子锋的惊慌的大喊震懵了一瞬间。
“喂,你别——”
唰。剑光乍闪,温朝玄出剑将细长黑影斩成两段,那是魔气凝成的一条黑蛇,摔在地上后散成黑烟消失。
这种蛇叫祟蛇,通常出现在魔气浓重的地方,依靠吸食魔气而生。祟蛇灵智未开,没有多少攻击性,是魔族里最低等的存在,林浪遥在魔渊的时候见到过不少。
“一条祟蛇而已……”林浪遥反手将趴在自己背上的祁子锋扯下来,“你能不能别大惊小怪。”
祁子锋惊慌失措地扒着他的胳膊不放开,手掌在林浪遥身上摸索着,急忙道:“别、别,先别放开,我看不见路了。天怎么一下全黑了,你们还能看得见吗?”
林浪遥一愣,“你说什么?”
在他问出这句话后,眼前祁子锋的身影开始模糊起来,林浪遥抬头望望天,太阳分明还坠在天边。
温朝玄感觉到手中罗盘异动,低头看了眼,原本正在疯狂乱转的指针忽然安静下来,缓慢地指向一个方位。温朝玄朝着那方位的反方向走开几步,看着指针随着他的走动而转动,尖尖的指针晃悠着,却始终都指着同一个地方——那就是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
温朝玄厉声道:“当心!”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罗盘又开始疯狂转动起来。
林浪遥听到师父的警示,立刻戒备起来,他双眼已经看不见了,凭着感觉用剑在周围虚空斩了几下,却并未斩到什么,正纳闷着呢,忽然听见几步外,温朝玄低低闷哼了一声。
那一声,分明是受到偷袭时发出的声音。温朝玄竟然会被偷袭,这一惊对林浪遥来说非同小可,他也顾不得还在赌气了,循着声音的方向朝温朝玄走去,“师父!你没事——”
温朝玄说:“不要过来……你们两个人别散开!”
林浪遥仿佛迎面撞上了一堵风墙,被弹得往后倒去,他马上反手抓住还弄不清情况的祁子锋,抱着他往地上一滚,一手压住祁子锋的身体让他紧贴地趴着,下一秒,带有浓烈妖气的乱风从二人头顶掠过,冲出长街。
风过之后,余波还未平息,挂在街边的竹筒碰撞不停,吹开的门扇吱呀响着,一些无人的贩摊也被吹倒了,商品顺着街道的沟渠一路滚远。
又过了许久,待一切动静平息之后,林浪遥缓缓抬起头,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他茫然地转头“张望”一番,小声道:“师父?……”
长街静得可闻针落,他的声音散进空气里,自然也得不到回应。
冷汗顺着林浪遥的背脊淌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偌大的秦都见不着一个凡人,为什么所有人皆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不完全因为多次妖魔,还因为——
他们都看不见了。

“往这边……”
林浪遥摸索着拐进一条小巷,祁子锋抓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长街上太开阔了,他们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藏,魔族想要偷袭他们太过容易了。
眼睛失去视觉的时候,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林浪遥只能听见自己和祁子锋紧张的呼吸声。两人挤在一处,背靠着墙,林浪遥的手四处摸索,想要找到一个能安全隐蔽的地方。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祁子锋这时候才回过神,小声说:“温前辈怎么办?他会不会有事啊……”
林浪遥心里也在想这件事,情绪越发焦躁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才迫使自己镇静下来。温朝玄被偷袭后最后与他们说的那句话,声音听起来并无大碍,人却跟着一阵妖风一起消失了。林浪遥对于自己师父的实力一向是非常信任的,被偷袭是因为突然失明没有防备,那妖物一击得逞后也暴露了自身的方位,当温朝玄意识到有敌手在他周身后,想要再偷袭成功就很难了。如果没有把他重伤到昏迷,在温朝玄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想将他带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按照这个情况推断,温朝玄有没有可能是主动离开的?离开的原因则是为了保护他们,所以主动将妖怪引走。
想到这个解释,林浪遥心里顿时安定了一些。
虽然没有办法确定他的猜测一定准确,但以目前的情况,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祁子锋说:“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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