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上辈子是你抢过去的,即便这样,我也毫无怨言。反正,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生生世世,我们都要纠缠在一起。”
什么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以前都不知道萧濂话这么多。
“哥哥,你快要做到了。”
楚熹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怕是与那俊蹄还有一场恶战,算算日子,应该也差不多了。与那俊蹄一战之后,萧濂就是天下一统的帝王,从此百年,天下再无战乱,雍明帝将名垂青史,成为千古一帝。
“什么快要做到了?”萧濂反应慢了半拍,“小熹儿这是答应与哥哥纠缠到底了?”
楚熹:“……”什么纠缠到底,我在说那个,萧濂扯这个,驴唇不对马嘴。
虽然吐槽容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但是楚熹还是忍不住。
“哥哥,我在说天下一统,你却拘泥于情情爱爱,成何体统?”
楚熹叉着腰,噘着嘴,一副等着要人哄的样子。萧濂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
朝夕相处了许久,二人对于彼此的了解,还是超乎他们自己的想象。
“成何体统?”萧濂轻笑,“朕是皇帝,要什么体统?”
楚熹拱手,“是,皇帝陛下。”
萧濂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辈子,朕就是这样死的。这辈子,朕还是把心交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濂说的大义凛然,楚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萧濂的心跳。快了,扑通扑通的,很有生命力,像是红墙外的杂草,虽然容易被人踩碎,但是只要细心呵护,就是最坚强的存在。
“陛下这是说什么话?”楚熹佯怒道。
萧濂知道楚熹在装怒,像极了小孩装大人,萧濂不自觉的笑了。
好像瞎了眼之后,笑容变多了。不用每日板着脸震慑群臣,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活着,此刻,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互为彼此的依靠,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依靠楚熹。
楚熹伸手,挡住照进来的阳光。以萧濂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到强光的刺激。
萧濂握住楚熹的手,“光没有你耀眼。”
“哥哥的周围现在可不能存在耀眼的人,”楚熹故意后退半步,“那我离哥哥远点?”
萧濂踉跄着撞上去,捏了楚熹的脸,“小坏蛋!”
楚熹哈哈大笑,放佛捉弄到了帝王就是天大的乐事。
笑声逐渐停止,萧濂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严肃,“云泽,现在是什么时候?”
云泽,好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仔细想来,楚熹貌似没听过萧濂这样称呼他。
“秋天了。”楚熹勾起唇角,眼底蒙上一层冰色,“肃杀的季节。”
“我们该回去了。”萧濂说。
楚熹心里也清楚,这一路上,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怕是……
“可是你的眼睛……”
楚熹想说也不敢说,他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但还是说了出来。
“没事。”萧濂直直的站在楚熹面前,挺起胸膛,“就算朕瞎了眼,也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我知道哥哥最是英明神武,可是……”
话到嘴边,楚熹还是憋了回去。
“你相信命运吗?”萧濂问。
楚熹自然是不信的。但要是完全不信,楚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半斤八两吧!”楚熹说。
“朕是天子,不信命。”萧濂严肃的说,“天命之子,既寿永昌,这些……都是说辞,天下是打出来的,是用鲜血换来的,不是坐上宝座就能成为帝王。坐不坐的住,坐不坐的稳,才是关键。打江山与守江山,缺一不可。”
“陛下是明君。”楚熹恭维道。
也不是恭维,就是发自内心的想法,萧濂确实是明君。楚熹上辈子做了皇帝,若是误会不解除,他还是会推翻萧濂做皇帝。可是现在,他不想做皇帝,他也坚信萧濂会是个好皇帝。
“或许吧!”萧濂也不敢肯定。
苏黎推门而入。
“他以后真的看不见了吗?”
在苏黎进来之前,楚熹想过无数遍要不要问这个问题,他不敢问,怕知道答案太过无力。
苏黎也是翻遍医书古籍,终于在一卷残篇中找到了方法。以眼换眼并没有取出萧濂的眼睛,萧濂也只是短暂的失明。这也是苏黎为什么敢换的原因之一。
“还是有办法的,不过需要时间。”苏黎劝他们安心住下,“修养……”
“没时间了。”
萧濂和楚熹心里都清楚,他们坠落悬崖,对于大雍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国不可一日无君,军队不可一日无统帅。不敢想象,现在苏驰和苏铎父子两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陛下和王爷都是成大事的人,看样子也劝不住你们。”苏黎无奈道,“不过陛下切忌,不要轻易动武,否则眼睛神仙难医。”
萧濂草率的回复了一句:“知道了”,就和楚熹收拾上崖了,临行前,楚熹让苏黎搬离此地,去往江南。
苏黎看不到这里的危险,本不想离开此地,可楚熹告诉他倘若他们活着回去,而且他的眼睛还被治好了,难免有心之人不会怀疑悬崖底下有神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苏黎还是明白的,在他们走后,苏黎一把火烧干净这里,启程赶往江南。
他在江南等着萧濂和楚熹。
二人与苏驰和苏铎等人汇合,大战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
秋风萧瑟, 落叶无声。
从崖底上来以后,楚熹和萧濂沿着原路返回,正巧碰上苏铎领兵往西靖都城的方向走。与其说是走, 不如说是败退。
“你们怎么在这里?”萧濂不解,“落谷关呢?”
“臣无能, 落谷关……失守了。”苏铎跪下,“请陛下责罚。”
“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萧濂发号施令,“大雍全军退守西靖都城。”
“是。”
沿途中,又碰见了苏驰。原本苏驰和苏铎兵分两路,试图骗过那俊蹄,可惜失败了, 反而给了那俊蹄逐个击破的可乘之机。
一见到萧濂, 苏驰瞬间泪流满面。
“陛下, 您终于回来了!”苏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萧濂面前, “终于啊……”
萧濂:“……”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将军在哭丧。
“请起。”萧濂扶起苏驰, 问候道, “老将军身体如何?”
“老了。”苏驰避重就轻, “不如当年了。”
看苏驰的神色, 像是还想找到当年的感觉,但也能明显的看出来他的憔悴。
“陛下的眼睛……”苏驰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犹犹豫豫的很久,“是否是因为……”
苏驰看了一眼楚熹。
“老将军不必多想。”萧濂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朕就算瞎了双眼, 也能旗开得胜。”
“是。”
苏驰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那他就白混了。苏铎能出生,可就是靠苏驰这双眼。
苏铎生的秀气,随苏驰的多, 只是当了将军以后,才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边关苦寒,塞外烈阳,炼就了如今的大将军。
苏铎扶着苏驰,明显的感受到苏驰的反应慢了许多,之前身子骨还算硬朗,可自从中毒以来,武力也大不如从前。
有时候,人不服老不行啊!
西靖都城
萧濂和苏驰负责城防,楚熹和苏铎负责排兵布阵。
有人将尚方宝剑送来。萧濂知道是慈安太后,看来慈安太后已经返回京城了。
“布置下去。”萧濂吩咐道。
苏驰领命,前去巡逻。
楚熹和苏铎在演武场练兵。
时间过的很快,紧张的不留余地。
三日后
远方传来号角,来了。
雍明六年秋,中原五藩集结全军,兵临西靖都城下。
萧濂站在城墙上,“迎敌!”
苏驰和苏铎父子上阵,出了城门。
“来人报上名来,爷爷不杀无名小卒!”苏驰大喊道。
“独孤硕。”那人手持长枪,“早就听闻老将军威名,今日特来讨教。”
神枪独孤硕。前朝独孤家。
苏驰上阵,与独孤硕大战百回合,缓缓败下阵来。苏铎接上,与独孤硕交锋。
二人大战,风沙弥袭。
“西靖十三甲,去。”
“是。”
战场不是比武,从来都不是一对一的,无论武功多么高强,一到了战场上,拼的是后背,是指挥,是团结,而不是个人的勇武。
西靖十三甲加入战场,下面就热闹起来。
西靖十三甲各个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身上包了炸药,他们往敌军深处冲击,能杀一个是一个。
“杀啊!”
敌军迅速将西靖十三甲包围。团团围住。西靖十三甲慢慢突围,分开。
楚熹也带着西靖和大雍的将军们加入战场。
“砰”的几声,战马抬起前蹄。
烟花般的火药在敌军里炸开,但炸的不是烟花,而是身躯。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身躯被炸的粉碎,拼都拼不起来。
尸骨堆积在一起,分不清敌我。
楚熹愣了一瞬,紧接着意识到西靖十三甲的身亡,顾不上头痛,拼了命的冲进去。
双方厮杀在一起。战争持续到深夜。
独孤硕被苏驰和苏铎二人斩杀,而苏驰也被砍了十三刀,苏铎也中了一箭。
那俊蹄赶来,与苏驰和苏铎对峙。
那俊蹄的实力他们是清楚的,就算从未交过手,看着高大魁梧的对手,也会打心底里畏惧。更何况苏驰和苏铎已经消耗了不少精力。
那俊蹄怒目圆瞪道:“能将独孤硕斩杀,又死在我刀下,也不枉了。”
那俊蹄十分显眼,楚熹看到那俊蹄,往这边冲杀。他心里很清楚,光靠苏驰和苏铎他们两个人,是没有胜算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再拼下去,送的是命!
楚熹砍下敌军头颅,将敌军的盾牌扔向那俊蹄,那俊蹄一拳将盾牌砸碎。
苏驰和苏铎一前一后,将那俊蹄包抄。
楚熹被困住,一时间过不来。城墙上的萧濂看到这一幕,急得眼睛流出血来。
不能看着楚熹和将士们白白送死。
萧濂当即下了城墙,纵马而出。
苏驰和苏铎已然力竭,楚熹这边还能撑得住,萧濂先去帮两位将军,直朝那俊蹄奔去。铁蹄冲向那俊蹄,那俊蹄一刀将战马杀死,萧濂跌下马来。
萧濂握紧尚方宝剑,与那俊蹄面对面。那俊蹄脸上全是血,萧濂脸上没有血色。
苏驰和苏铎重新站起来,与萧濂一同将那俊蹄围住。
不远处,苏江畔躲在树上,拉满弓弦。
苏驰嘴里吐出几口血,苏铎扶着苏驰,眸中闪出浓浓的杀意。
就当三人要合力击杀那俊蹄之际,苏驰中了一箭,跪倒在地。
箭上有毒。
“父亲……”苏铎瞪大双眼,“父亲!”
苏驰挣扎着起身,“杀!”
苏驰与敌军厮杀在一起,老将军的英勇不减当年,即便身中数刀,即便一箭穿身,他也不在乎,他眼里只有杀敌。
苏铎拿起长枪拼到那俊蹄面前,“我杀了你!”
那俊蹄也很佩服苏驰,若不是因为各为其主,那苏驰也是个很值得深交的兄弟。
当然,他的儿子也不错。
那俊蹄和苏铎交手,萧濂从旁辅助。
一炷香后,苏驰毒发,口吐黑血的砍下几个士兵的头颅,扔向高处。
火光冲天。
萧濂中了那俊蹄一枪,索性是胳膊。苏铎身上的箭被砍断,断了一根手指。
楚熹赶来。苏江畔也缓缓靠近。
“先去救老将军,这里交给我们。”楚熹凑到苏铎耳边说。
苏铎看向苏驰所在的方向,苏驰已经是强弩之末,怕是无力回天。
苏铎点头,冲向敌军。
楚熹和萧濂携手面对那俊蹄。
楚熹看着萧濂的眼睛一直流血,“哥哥,你的眼睛……”
“没事。”萧濂硬撑着,“先杀了他!”
“好。”
萧濂和楚熹冲向那俊蹄,两个人联手都无法压制那俊蹄。此人的力气就像是无穷无尽,永远没有力竭之时。
天边渐渐泛了白。
萧濂和楚熹合力砍下那俊蹄一条手臂,但没想到那家伙左臂的力气也十分骇人。
楚熹吃了那俊蹄一拳,五脏六腑差点移位,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又冲上去。
此时,苏驰已经不敌,撑着武器单膝跪在地上。苏铎一边护着苏驰,一边与敌军拼杀,整整一晚上,还在厮杀。
苏江畔靠近,绕到苏铎身后,一箭射去。苏驰见状,拼着最后一口气站起来,长枪打断那一箭。苏江畔接着补箭,一箭射穿甲胄,苏驰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苏铎回头,接住苏驰,“爹!”
眼泪与血汗交织在一起,苏驰亦是。
苏驰指着苏江畔,“别管我,杀了她!”
苏铎擦干眼泪,将苏驰带到暂时安全地带,前去追击苏江畔。
苏江畔往那俊蹄的方向逃,苏铎也追到那俊蹄身前。
“老将军呢?”楚熹问。
苏铎眼中的怒火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苏铎直奔那俊蹄,楚熹和萧濂也是。那俊蹄太强大了,强大到三个人也难以困住。
那俊蹄转变策略,不与他们浪费时间,他只管对付萧濂。楚熹要保护萧濂,苏铎也要保护萧濂。
那俊蹄在前面进攻,苏江畔在后面补箭。前有狼后有虎,楚熹和苏铎决定分头行动,苏铎先和萧濂牵制住那俊蹄,楚熹去杀苏江畔。
苏江畔很聪明,知道哪里最安全。那俊蹄身边是最安全的。
苏江畔的武功不如楚熹,但箭术天下卓绝,她的箭上也淬着剧毒。没等她出箭,楚熹迅速靠近她,割断弓弦,金樽匕首割向苏江畔的喉咙。
就在这时,那俊蹄的长枪飞了过来,楚熹抵住长枪后退几步,那俊蹄接过长枪,立在几人面前。
苏铎和萧濂也赶过来。
天亮了。苏驰闭上了眼。
“死了。”苏江畔洋洋得意道。
苏铎心脏一阵剧痛,“你也得死!”
那俊蹄反应很快,长枪横在苏铎面前,直插入怦怦跳动的心,寒枪和炽热之心撞击在一起,炸开了两朵血花。
苏铎被一枪穿了心脏,而楚熹和萧濂也借机刺穿了那俊蹄的心脏。
苏铎被寒枪挑起来,扔出去。
长枪立在苏驰面前,苏铎身子悬空,始终没有着地。苏铎牵起苏驰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也像苏铎第一次上战场时候那样。
不久,苏铎闭上眼,长眠于此。
楚熹看着这一幕神经剧痛,头快要炸掉了,浑身上下像是被千刀万剐。
为什么!!!
“小心!”
萧濂推开楚熹,被那俊蹄抽过来的鞭子勾住脚,倒在了那俊蹄的斜前方。
楚熹不可置信的回头,怎么那俊蹄还不死???
有人被刺穿了心脏还能活着站起来?
萧濂明白了,他的心脏在右边。萧濂眼疾手快的割断勾住脚的鞭子,滚到楚熹身边。楚熹将他扶起来。
“右边,他的心脏在右边。”
楚熹这才明白。
那俊蹄的刀和长枪都不在手上,鞭子也被萧濂割断了,他手上仅有一把折扇了。
那俊蹄掏出折扇。楚熹掏出金樽匕首。双方力量悬殊,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苏江畔回到后方,拿出新的弓箭。普通的弓箭没有毒,但在苏江畔的手里,也可以变成“毒箭”。
那俊蹄的折扇和楚熹的匕首碰撞在一起,由于那俊蹄的气场太过强大,金樽匕首竟然没能割断折扇。
萧濂扔过尚方宝剑,楚熹接剑。
“好情……义!”那俊蹄笑了。
义字还未说出口,那俊蹄的折扇就被割断了。这下没了武器,那俊蹄也彻底怒了。
从来没觉得几个小娃娃这么难缠!
那俊蹄是北境之主,是从小在屠戮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他与养尊处优的娃娃们不同,他是血性的,血气方刚。
与他那雌雄莫辨的弟弟截然相反。
那俊蹄拳拳见肉,将拿着尚方宝剑的楚熹逼退几步。楚熹额头都是黏腻,混着腥味滴答下来,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楚熹随手一擦,与那俊蹄决战。萧濂冲上来,抱住那俊蹄的腰,给楚熹制造机会。楚熹看准时机,刺向那俊蹄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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