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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婚爱手册(春花江夜)


医生机械重复:“注意事项?”
科恩点头,“对,他的医嘱你直接告诉我就好,照顾他有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吗?”
医生疯狂瞳孔地震,短短三句话内三观重塑。
S级雄虫没怎么生过病,对于他来说,就只是单纯觉得这是他的虫,医嘱不和他说还能和谁说,况且后台冰冷的文字推送哪里抵得上活虫医生的叮嘱。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尊卑严苛的虫的世界,雄主能给予的最大慈悲也不过是光脑上的一键授权,雌虫医院成立至今、亚雌医生从医二十载,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骇虫听闻的要求。
白大褂里某份原本打算埋进肚子里的检查结果突然存在感明显,医生张张嘴,第一次感觉词穷。
“您——”
“哐当”一声,一声闷响从屋里传出,科恩神色一凛,顾不得话没说完,赶忙转身推门,大步流星返回病床旁。
医生没敢跟进去,便站在门外惴惴围观。
床上的病虫死死攥着薄被一角,露出的手背上针眼青紫,应是输进来的药液带来什么连锁反应,他脸埋进枕头里,整个身体紧绷,硬生生挺着,宛若窒息。
然而当雄虫的脚步声匆忙响起,他又像是溺水之虫骤然寻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僵硬着缓慢送出一口后,猛然抬眼。
阴霾蒙尘的灰蓝色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他艰难张嘴,无声呢喃了句“雄主”。
是连灵魂都在颤栗的祈祷。
短短几分钟虫又变得如此狼狈,科恩莫名气急败坏,有些粗暴地扯掉惹祸的输液管。
眼见如此的诺维也回过神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软弱,一言不发地乖乖趴了回去。
气结的科恩顿时蹙起眉,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看他在几息间又恢复成平时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没有丁点异常。
突然的,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划过。科恩猛然灵光一闪,下意识回过头。
自诺维的角度望向门口,虚掩的缝隙间并看不到门外的情景,自然也看不到,他的雄主其实一直就守在门外没有离开。
在惶惶的雌虫眼里,他裸着下身、身体里塞着东西,就这么被雄主独自一虫扔在病房里。
唯一可能隔绝伤害的房门还是虚掩的,在虫来虫往的雌虫医院随时都可能被医生、护士、陌生雌虫、甚至到处找寻乐子的其他雄虫推门而入,而他只能别无选择地全部承受。
“……”
科恩不禁无奈,说不出是在对雌虫还是对自己懊恼般,用力揉了把雌虫的头发,转而走到病床中间位置,靠坐在床边,对着门外探头探脑张望的医生招了招手。
虽然雄虫先生也觉得孤二虫寡一虫不合适,但他话还没说完,又不舍得把诺维再独自扔在病房里,只好召唤医生进来说话。
医生自然没胆量拒绝雄虫,硬着头皮缓缓靠近。
见他动作后,科恩就把注意力又放回诺维身上,目光在虫薄被下隆起的身体起伏上打量了会,突然抬手,隔着薄薄一层,将带着实验仪器操作薄茧的手掌放到雌虫的屁股上。
掌下的虫一顿。
“把耳朵堵上,脑袋埋起来,不许偷听。”
雌虫一贯是令行禁止的,即使再怎么恐惧,也翻滚着喉结用滚烫的汽音无声应了句“是”。
灰蓝色眸子垂下,指尖颤抖地自身下艰难抽出枕头,连丝停顿都没有,就重重压在头上埋住整个脑袋,同时两只手紧紧堵在耳边,轻易地把自己变成雄主想要的模样。
这样的姿态比刚才更令虫从心底胆颤,但许是雄主的一只手始终坚定地放在他身上,让他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雄主的存在,因此哪怕这一次是比之前更可怕的听不到、看不到,雌虫也没折腾出太大动静。
他困宥于无声黑暗里,将臀峰上所能感受到的掌心炙热作为与世界的关联,惶惶向雄主交付一切,也接受一切。
到底还是有影响,手中的虫僵硬成干。科恩一下一下极有耐心地抚过,一遍遍用触摸安抚。
终于,无声交流起了作用,虫渐渐放松下来,呼吸起伏,也不再是惊惧屏息。见此科恩满意点头,这才抬头望向医生。
整个过程医生就站在旁边,亲眼目睹一只雄主是如何安抚雌奴的。
再多的道听途说都比不上眼见为实,医生有些恍惚,一刻钟前在办公室听到“2601的雄主居然还在陪雌奴”的惊讶远没有此时此刻亲见的震撼。
他不由得握紧白大褂里的东西,突然觉得,如果是这只雄主的话,或许可以说出来。
万一,这只不同寻常的雄主,会真的在意他的雌奴呢。
“雄虫先生。”
这么想着,医生咬咬牙,自兜里掏出一沓检查单——因为反复搓揉,那沓纸张已经有些皱褶。
“手术期间,因为您的虫全程保持清醒,为了避免他受到不可逆的精神伤害,我们为他做了一次精神评估。”
说着,他将检查单递到雄虫面前,向他展示最后页的结果——那是一片相当壮观的异常度0%。
“您的雌奴,恐怕早就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科恩伸出想要翻单子的手一顿。
“如您所知,帝国法律规定,满二十五岁的雌虫如果没有雄虫愿意接收,就会开启强制配对。
这实际上是因为二十五岁是一个临界点,二十五岁后如果得不到雄虫的精神力,雌虫精神识海失控风险高达99.96%。”
“但这并不代表着二十五岁前就是绝对安全的。
雌虫从出生起无时无刻不受着精神困扰,二十五岁是常规失控阈值,但如果有其他特殊事项例如战争、受伤等,也有可能在二十五岁前就累加到足够的精神垃圾,导致精神识海失控。”
医生顿了顿,至今说出来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可您的雌奴,他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还是军部现役,身上还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可他的评估结果全无异常,完美地随时可以拉出去做模范——这,不合理。”
“雌虫医院开办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只在教科书出现过的理想评估结果,我们研究认为,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科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医生深吸口气:
“一是他真的精神无缺。但这比成功伪装出一个全无异常的评估单的发生概率还要渺茫。”
“而另一个可能……”
他短暂迟疑,这些话已经是僭越了,但目之所及,雄虫的一只手始终放在雌虫身上,即使听到最恐怖的字眼,也仅仅只是微微用力,没有任何拿开迹象。
这给了他赌一把的勇气。医者仁心,万一,因为这寥寥数语,这只挣扎求生的雌奴能够获得一丝生机,万一,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是他的精神识海被外力强行摧毁过。”
他似不忍,一字一顿:“您的雌奴,应该受过极其可怕的精神虐待。”
屋内霎时间落针可闻,唯有走廊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嚣。
常虫难及的忍耐力和极强的自毁倾向都骤然变得有迹可循,科恩低头,单手翻看检查单好一会,才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能治吗?”
“能治能治!”
被沉默吓到,生怕雌虫就这么被抛弃掉的医生忙不迭找补道,尬笑不断,“其实不治也没关系,您使用起来没什么影响的哈哈哈哈哈哈。”
“……”
科恩假装没听出话外音,医生看起来有多嘴的懊恼,雌虫又埋在枕头里太长时间,他把检查单揣进怀里,决定还是先跳过这个话题的好。
“说起来,我也有件事想拜托您和管床护士。”
这声彬彬有礼简直耸虫听闻,医生没想到能得到雄虫的敬语,顿时吓一大跳,连忙站直摆手:“什么拜托不拜托的,雄虫先生您尽管吩咐……”
三分钟后,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的医生终于得以从2601病房走出,晕晕乎乎、同手同脚出去的同时还不忘贴心地关上门。
科恩目送他离开,门刚合上,便伸手将雌奴从枕头底下捞出来。
雌虫永远对他自己下狠手,一点阴奉阳违都没有,整只虫憋在枕头里,被雄主解放时闷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额上更是布满忍耐的汗珠。
但即使这样,当科恩帮他捋着汗湿的额发时,他也只是安静地趴在那,没有反抗,不会求饶,仿佛所有伤害和为难都不曾存在,就那么顺从地待在雄主手里,任他为所欲为。
“如果难受,要说出来。”
太容易被欺负了,科恩看着他,没头没脑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雌虫想也不想地快速应“是”,科恩一眼便认出他可能根本都没反应自己说了什么,就是常规听令,忍不住抽抽嘴角,从雌虫身上收回手,拿起光脑。
“折腾一天也该饿了,点些东西吃吧。”
说着,他斜眼睨雌虫,顿了顿,故意道,“附近据说有家粥铺不错,今晚喝粥吧。”
隐在暗处的喉结艰难吞咽,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又和他的精神评估结果一样,看不出一丝一毫不情愿,出口的声音也平稳如初,仿佛就该如此。
“是。”
“……”
科恩顿觉无言,有一瞬间甚至生出一股邪念,想将虫拽起来摁在床头让他默写一百遍自己刚刚才交待过什么。
自己的虫,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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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安康~

第9章 授权
跑腿送来饭是在一个小时后,科恩前脚开门把外卖接进来,后脚早已恭候多时的医院护工便敲响了2601的房门。
虽然雄虫先生言之凿凿表达的是“他照顾雌奴”,但无论是雌虫医院还是雌奴本虫,哪个敢真的劳烦他动手。
医生回去的第一时间便向上司汇报了“雄虫逗留雌虫医院”的大事,医院管理机构如临大敌,当即召开会议,迅速决策出他们心目中最优解:指派一个有经验的护工过来助雄主一臂之力。
亚雌护工就是那个精挑细选的经验王,从业三十年,身经百战。听他倒豆子般自报完大长串履历后,科恩蹙眉,刚准备拒绝,突然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虫。
诺维平静地趴在那,看起来对门口发生的事全然不关注,但科恩眼尖地注意到他两只耳朵都紧张地竖起来了。
“……确实需要再有个虫。”
雄主丝滑改口,侧开一步让出门口,示意护工进来,“白天我上班的时候病房里得有虫照顾他。”
护工听不懂雄虫的自言自语,但目的达到赶紧迈进来。
先一步到达的外卖放在床头,光看包装就是大写的财大气粗,但——诡异地全都是汤汤水水。
应是因为有他这只外虫在,床上的病虫看起来有些拘谨,挣扎着想要依照规矩爬下床,又在最后一刻想到什么猛然顿住,两只支撑手臂颤抖不停,垂着眸,颇有些狼狈地不上不下。
见此,走在他前面、原本只快半步的雄虫突然加快步伐,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床边将他重新摁趴回床上。
“先喂他吃饭吧。”
雌虫饿得着实有点久,科恩把虫摁下后,便顺势坐到床边,一边压住薄被一边吩咐道。
护工不疑有他,点点头转而去解外卖袋子。
窸窸窣窣的塑料声传出,接着是叮叮当当的碗勺相撞盛粥声,科恩不禁看向诺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雌虫的后脑勺,一如既往地安静顺从。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身体前倾想要揉一把雌虫柔软的头发。
姿势变化带动另一只支撑手的变动,雄虫动作时没注意,直到察觉掌心不适,才意识到似乎不小心压到了什么。
那东西藏于薄被下,异常坚硬,他微愣,下一刻,便感觉那个咯虫的玩意霍地展开,整个摊于床榻上。
……是雌虫的手。
曾经的攥握成拳仿佛只是错觉,他的手指安静地置于被下床上,好像那些只敢在无虫处小心宣泄的无法忍耐从不存在,他也从不需要依靠掌心借力才能坚持下去一般。
科恩沉默,收回揉搓雌虫头发的那只手,另一只却怎么都不肯移开。
阻碍没能阻挡兴致,他感受着雌虫指尖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就这么隔着薄被,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把玩而过。
“雄虫先生,”对另两只虫发生着什么一无所知的护工终于盛好粥,端过来请示道,“您的雌奴吃这些可以吗?”
闻言科恩瞥了眼。
粥铺附送的餐具小巧精致,一次本应该装不了多少的,但大概是对这些草菅虫命、动不动就拿不给饭吃作为惩罚的雄虫们实在心有余悸,经验丰富的护工硬是凭借超群技艺盛出来了满满冒尖一碗。
他是满怀同情的好心,但就是——雌虫未必受得了。
“可以,喂给他吧。”
科恩收回目光,淡淡道,护工生怕他反悔,赶忙端去诺维面前。
身体被雄主限制起不来,手又在被子下被雄主抓住抽不出来,眼见护工的好意兴致勃勃地喂到嘴边,诺维用力抿了下唇,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别无选择地缓缓张开嘴。
昂贵的食物应该味道不错,但他味同嚼蜡,几乎是机械地随着护工的动作张嘴、闭嘴。
香软的粥宛如锋利刀片,肆意切割着坚持,每一下咀嚼都让口腔里的浓烈血腥味更加溢出,又混合着绝望用力吞咽下,化作自己对自己虐待的刽子手。
他不知道别的雌奴是不是也需要这样苦苦坚持,但他确实觉得自己要爆炸了,脑中完全没了思考能力,全部注意力都在肚子上。
原来这才是顶级雄主的惩罚。恍惚间,他恐惧想到:一句话不说,就能让他把嘴里的口腔嫩肉咬烂。
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又好像才短短几分钟,那碗带来无限痛苦的粥终于见了底。诺维费力吞下,凝望着碗底,近乎渺茫地希冀着:就要结束了、就要结束了——
“再喂他一碗。”
雄主的声音响起,平和着将一切希望打碎。诺维顿时如坠冰窖,整个身体僵硬如冰。
摊开的手指还在雄主手里任意把玩,他低下头,将被逼红的眼角迅速藏在无虫注意的角落里,连委屈都小心翼翼着。
护工轻叹一声,从业经历丰富如他自然能认出雌虫在忍耐什么,也早已辨识得出雌虫到达极限。
但雄主如此命令了,即使再同情护工也只能依令返回桌旁,又盛了一碗。
这下不光额前,当吃第二碗时,诺维整只虫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上下尽是无法忍耐的汗。他不敢回头,垂着脑袋,在每一勺凌迟降临时艰难张开铁锈味的嘴巴。
即使再强大的意志力也已穷途末路,新的一碗只下去薄薄一层,他就已经张不开嘴了。
盛着粥的勺子再次送到唇边,他霍地低下头,脸重重埋进枕头里,整个身体无法控制地拼命颤栗,幅度大到整个床都跟着抖个不停。
可饶是这样,被子下留给雄主的那只手始终温顺摊开,哪怕被逼到绝境,也不曾扰掉雄主把玩的兴致。
“可以了。”
科恩突然出声,终于打断了这场酷刑。被子里的雌虫仍然瑟瑟,他一边用指腹一下下抚着雌虫的手背,一边示意护工不用喂了、赶紧收拾东西出去。
护工如蒙大赦,三下两下就连虫带粥的滚了出去。科恩目送他离开,当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只虫后,跳下床转到床头。
诺维仍然在埋着脸用力忍耐,科恩无声叹气,投降般伸出手,抚过他汗湿的头发,无奈吩咐道:“起来吧,我带你去卫生间。”
让一只刚经历六小时大型手术的雌虫下床简直和杀虫没区别,但雌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雄主一句话后,坚持着慢慢撑起身子,又拖着宛如怀胎的沉重身子挪动着缓缓下床。
本就大病初愈体力不济又加上忍耐多时掏空精力的身体比之最虚弱时更要弱上一筹,脚一落到地上,就没撑住双腿一软,要不是科恩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就这么生生栽到地上了。
诺维撑在床边难耐喘出一口,缓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地迈出第一步,动作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僵硬着低下头。
身下,还没有被允许提起的裤子十分醒目,此时此刻的模样简直堪称欺辱。但他只迟疑了一下便拖着脚步,艰难向卫生间挪去。
巨大的痛苦面前连羞愧都显得奢侈,站立姿势让小腹的坠感更加明显。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下半身,拼尽全力用那个处罚规定警告自己: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在雄主面前失禁的雌奴会遭受阉割惩罚的……坚持住,差一点点了,坚持住……
凭着最后的信念,诺维撑着墙,一步步艰难挪到VIP病房自带的卫生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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