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按压成饼的模具,上方能盖出六个字,于是几人商议过,每人将其中一个字去掉,这样便能清楚明了地找出放着爱吃馅料的月饼。
压好月饼后,再将上层涂满鸡蛋液,再放进蒸屉中去蒸,这会儿没有烤箱,用蒸的法子整不出焦脆的模样,不过也是月饼,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而且中秋那日并不只是吃月饼,放天灯才更有趣些,到时能将心中所想写在孔明灯上,将它放飞到空中,继而实现所想。
瞧着月饼外层的样子,还真有种烤过的感觉,就是吃着有些软、又甜,纪舒愿咂了咂嘴,喝完半杯水后继续吃着月饼,吃完才出声讲话。
“这月饼馅料当真好吃。”纪舒愿边说边笑,“真的很是喜爱。”
“你这话说的,方才让你去挑馅料往里放,难不成你还挑了几样不爱吃的?”丁红梅把做好的月饼拿出来,热腾腾的还在冒烟,纪舒愿闻言也笑了笑。
项长栋回来时,恰好瞧见几人笑着:“怎的了?午饭吃了吗?”
“没,这不是等夫君的嘛。”丁红梅朝他笑着,不仅纪舒愿,另一侧坐着的项巧儿闻言也惊诧一瞬,娘分明不是会这种语气讲话之人。
下一瞬,钱袋丢在桌面上,纪舒愿瞧见丁红梅面上满是喜悦,她拿过钱袋,把里面的银两倒出来:“这回银两倒不少。”
项长栋已经好些日子不去狩猎了,这些银子都是钓鱼而得,纪舒愿瞧着丁红梅将银两装回钱袋,不过并未全部装回去,而是分了三份,其中两份给了纪舒愿和项巧儿,一点也不偏心。
“娘给我银子做什么,我手里还有呢。”纪舒愿有些想收,但也知晓不该收,他这会儿也不缺银子。
丁红梅收回钱袋揣进怀里:“往后买雨布和旁的物件不都要银子吗?先拿着,巧儿也是,即便在周家也别委屈了自个儿,有想吃的就买,若是银子不够花就告知我,可别跟你大嫂要钥匙,嫁妆里的东西可不能动。”
“知晓了。”许是往常接过太多回,项巧儿并未忸怩,直接伸手把银两拿过,“我明日回家时,就去买些吃食,虽然有些吃不惯辣,但我也想尝尝,辣卤菜究竟有多好吃。”
她不说还好,一说纪舒愿又开始想了。
他抿唇不语,在项巧儿还想要说第二句话时,伸手作势要捂住她的嘴:“你可少说些罢,我口中难受的紧,待会儿就把你一同拆吃入腹了。”
项巧儿“唔唔”抗议两声,在她保证绝不多说关于吃食的话时,纪舒愿才将她放开,她瞧纪舒愿一眼,笑着避开辣卤菜的事儿,继续说着待会儿想吃的吃食。
为让项巧儿在家过“假中秋”,几人便决定今日瞧着项巧儿放孔明灯,祭月,待明日时,他们再重新做一回。
虽说几人只是做戏,项巧儿瞧着也是高兴的,也算是跟纪舒愿一同过的第一个中秋节,晚间吃家宴时,项巧儿吃着月饼,思索半晌后,从怀中掏出两个香囊碰了碰纪舒愿。
胳膊被碰了下,纪舒愿侧过头,与项巧儿对视,瞧见他手中的香囊,他惊诧半晌:“怎的又做了香囊,你年关送的也还能用。”
中秋也有挂香囊的事儿要做,更何况这香囊是项巧儿从寺庙求来的,她走到纪舒愿面前:“这会儿天没那么热了,蚊虫自然变得少了,这香囊里可都是安神的好药材。”
听到这话,纪舒愿勉强接受,前阵子的香囊味道的确小了很多,若是能继续续上,还是挺好的。
第142章 桂花
纪舒愿接过香囊, 闻着味道与之前稍微有些不同,效果倒相差不多,他情绪变得舒缓, 猛嗅一口之后把其中一个丢进项祝怀里。
这会儿项巧儿才向他说道:“这香囊还有护着孩子的用处,我可是找寺庙里的僧人开过光的。”
她如此讲, 纪舒愿都吓了一跳,没成想竟然开过光,他握住香囊, 有些不知所措:“开过光的还能直接系在腰间吗?还是只能挂在家中摆放着。”
“自然能系在腰间。”项巧儿被他的话问的笑了起来,“它本就是个香囊, 不过就是去念了几句佛经罢了, 自然得系到身上,如此才能更管用些。”
听到这话,纪舒愿才放心地系好香囊,另一个也帮项祝系在他腰间, 项巧儿瞧着他把香囊系好后,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既是要过十四,自然得过了晚间,不过明日一早就要回周家, 项巧儿早早睡下,丁红梅和项长栋也回了堂屋, 并未吹灭烛火, 给院里留了些光。
院里纪舒愿还躺在躺椅上,他悠闲的翘起腿,搭在左腿上,来回晃着,半晌后转头瞧一眼坐在身旁的项祝:“夫君明晚要许什么愿?”
“说出来岂不是不灵了。”项祝坐到他身侧, 握住他的脚踝,另一只手轻缓地捏着小腿,纪舒愿享受着他的按摩,低声朝他嘘一下 ,“偷偷的,别让神仙听到就好。”
“是吗?”项祝反问一句,学着他的模样凑近他耳侧,“那我便说了?我想待你生完孩子后,整夜都自个儿来,且不准说不许。”
“……”如果时间能倒退的话,纪舒愿绝不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笑容呆滞,随后躺回躺椅上,郑重其事地看项祝一眼,“我觉着夫君方才说的话很是有理,说出来的确不灵了,夫君这愿恐怕实现不了,趁时辰还足够,夫君还是尽快换件能实现的事儿更好。”
他紧绷着脸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稀罕的紧,项祝走到躺椅前,弯下腰,手臂穿过纪舒愿腰间,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双腿,将他打横抱起,走进屋里。
密密麻麻的吻从唇齿到指尖,纪舒愿搂着项祝神色恍惚时,项祝才缓慢出声:“谁说实现不了,你就瞧好吧。”
正式的中秋确实要更忙活些,纪舒愿一醒来就没瞧见项祝和项长栋,询问丁红梅过后才知晓,他俩去后山摘桂花去了。
“等他们摘回来之后,我就给你们做桂花糕和桂花茶。”丁红梅说着又回了灶房。
后山纪舒愿去过,就是上回摘竹笋的地儿,只有几个没多陡的坡儿,其余都是平路,跟丁红梅说过后,他便往后山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采摘桂花回来的村民,这会儿他身侧没人帮他挡,纪舒愿只能笑着应了来自村民们的招呼声,虽说他们的眸光还是时不时落在肚子上,但纪舒愿这会儿已不甚在意。
面对眸光,他也依旧扯着唇角点头,待抵达那片竹林时,纪舒愿觉着自个儿的脸都要笑僵了。
他伸出手,用力搓了两下脸,还没放下手,便听到有人叫他。
“纪舒愿,你怎的来了?”
声音还挺熟悉,纪舒愿放下手,抬眸挑眉瞧纪忠清一眼:“兄长,当真是巧,你也在这儿。”
纪忠清挎着竹篮,里面黄灿灿一片,即便不去瞧,也能从空气中的桂花香味知晓此为何物。
“兄长也摘桂花做吃食吗?昨夜睡得有些迟了,今日才起晚了些,谁知夫君竟不等我跟爹一同来了,兄长知晓夫君在哪儿片桂花林吗?”纪舒愿垂眸,耳尖通红,面上满是羞赧。
纪忠清根本不想知晓他昨夜如何,他脸色变沉,眸光瞧着纪舒愿的肚子,又想起前阵子在村里传遍的话。
纪舒愿肚子里的孩子应当不是项祝的,他有孕的月份在那,肚子根本不像寻常的大小。
如此便明了了,纪舒愿方才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的,不过是想让他后悔罢了,可笑,一个患得隐疾之人,纪舒愿还真炫耀起来了。
他眼眸弯起,朝纪舒愿笑了笑:“当真是不知节制呢,舒愿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由着弟夫胡来。”
纪忠清伸出指尖指向右侧,纪舒愿瞧着纪忠清满面笑意:“从这条路直走,不一会儿就到了,舒愿可得注意些,别一不当心就提前生了。”
他这话是在说纪舒愿别用提早生子隐瞒所怀孩子不是项祝的事儿,可落在纪舒愿耳中就不是这回事了。
待纪忠清走后,小路又出来几人,各自都挎着竹筐,纪舒愿不放心,询问过这两人后,发现纪忠清指的路是对的,就是方才的话有些令人深思。
难不成他还能做个专门对付他的陷阱不成?纪忠清应当没那个脑子。
纪舒愿嗤笑一声,抬脚往那条路走去。
纪忠清没骗他,他真走到了一片桂花林,就是香味有些重,他闻一下咳两声,眸光四处搜寻着,最终看到站在西边的一颗桂花树下捡桂花的项长栋。
“爹,夫君呢?”
纪舒愿声音陡然传来,项长栋猛地抬头:“你怎的来了?”
他想说在家中有些无趣,就来这边瞧瞧,还未出声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面前就下了一场桂花雨。
他并未站在正中央,后退一步就出了雨幕,纪舒愿仰起头,瞧着站在树杈上的项祝,呼出一口气:“吓我一跳……”
项祝原本还笑着,听到这话立即从树上跳下来,没站稳导致他趔趄一下,瞬间站稳后站定在纪舒愿面前,拧着眉满是担忧:“真吓着了?”
纪舒愿不吭声,就这样瞧着他。
项祝一看不得了,吓得都不会讲话了,他蹲下来摸了摸地,又站起身摸了摸纪舒愿的头:“胡撸胡撸毛,吓不着……”
没想到这会儿就有这说法了,纪舒愿忍笑后退一步,挥开项祝的手,又拍了拍头发,掉下两朵桂花:“夫君手上都是土,都蹭我头上了。”
听到他还有空管干净,项祝松了口气,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你摸摸,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纪舒愿方才真没瞧见项祝,桂花树上树叶和桂花团团簇簇挤在一起,而且他方才的确没怎么往树上瞧。
“我是真被夫君吓到了,都怪夫君突然晃树。”纪舒愿瞥他一眼,项祝无可反驳,毕竟这事儿的确是他不对。
“是我不对,你打我一下消消气。”项祝握着他的手掌贴在面上,“我绝对不躲。”
打人怎能打脸,更何况还是项祝这张脸,纪舒愿可下不去手,他伸出另一只手,啪地一下打在项祝肩膀上:“快去捡桂花,难不成你想让爹自个儿捡吗?或者我去捡?”
他肚子不方便,项祝也不愿让他蹲下,他立即应声,又拿过一个布袋铺在地上:“我去捡,你坐着歇会儿,方才走了一路,肯定累了。”
纪舒愿不累,但站着确实有些显眼,他一屁股坐下,身侧地上还有不少刚掉落的桂花,他便坐着伸手捡了些。
在纪舒愿抵达之前,两人就已经捡了不少桂花,项祝走到他面前,将一把桂花放进布袋里,系上口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朝纪舒愿勾了勾:“回家了。”
项长栋走在前方,纪舒愿和项祝牵着手跟在他身后,鼻子还是有些难受,纪舒愿实在没忍住又打了声喷嚏。
“冷了吗?”项祝捏了捏他的手,摸着也不凉,纪舒愿向他摇摇头,“桂花味道有些大,呛鼻子。”
“下回还是别来了,在家等着我就好。”项祝眸光示意一下,纪舒愿从他腰间掏出帕子,捂住鼻子不再去闻。
丁红梅正在院里等他们回来,院门推开,三人前后脚走进院子,把布袋放在桌面上。
木盆里已经打好水,项祝把捡来的桂花倒在桌面上,把上面的桂花梗揪掉,只剩桂花花瓣。
洗干净后,一半被丁红梅拿走做桂花糕,余下的一半则被项祝带着到了锅炉边,纪舒愿跟在他身侧:“夫君这是要做什么?”
“炒茶听过吗?”项祝把锅刷干净,“与炒茶相差无几,也是把桂花稍微炒熟,这样泡桂花茶味道才更好。”
炒茶自然是听说过的,炒桂花倒没听过,不过瞧着项祝的架势,动作还真是熟练的很。
刚洗过的桂花已用布擦干,锅炉烧热,项祝便将桂花倒进去,拿过锅铲一直翻炒,防止炒糊。
直到把桂花表面的眼神变深,项祝捏起一撮桂花,轻轻一捻便捻碎了。
“炒好了。”项祝指向灶房的竹板,“舒愿把那个竹板拿过来,再铺上一层屉布。”
纪舒愿应一声,半晌后端着竹板站在项祝面前。
项祝盛出桂花,接过竹板放在桌面上,又拿起茶壶去洗干净:“先泡一壶尝尝。”
洗干净茶壶,项祝又去了趟灶房,拿出一小块老冰糖与桂花一同放进茶壶中,又往里添了热水。
茶还得泡许久才能喝,等待期间,纪舒愿想去瞧瞧丁红梅要不要帮忙,刚到那儿就被赶了出来。
“歇着吧,不然你俩去河边瞧瞧,有没有人卖花灯。”丁红梅朝项祝示意一声,他便带着纪舒愿出了门。
“村里也有买花灯的吗?我还以为只有集上才能买到。”上回放花灯还是上元节,纪舒愿觉着还挺好玩的。
项祝点头应道:“村里有些年纪大的人家自个儿做的,集上有些远了,干脆就直接在村里卖了,就在上回捡鸭蛋的河边,买来后当即就能放进河里。”
听着是省事了,纪舒愿跟项祝抵达河边时,已经站了不少人,围在中间的是两家村民,花灯放在地上,花样都不太一样。
“我要鸳鸯的。”纪舒愿指着左边的两个鸳鸯花灯,“恰好咱俩一人一个。”
“好嘞。”年长的男子把花灯递给他,眸光落在纪舒愿肚子上,“呦”一声,看向项祝,“瞧你夫郎这身子,是快要生了吧。”
项祝笑着向他点点头,把铜板递给他:“还得一阵子。”
男子也眯着眼睛笑,接过铜板放回钱袋,又把他俩叫住,从身后拿出一个兔子花灯,比售卖的花灯小些,但瞧着上面的兔子花样,也是活灵活现。
“就当是我的心意,给小娃娃也放一盏。”怕两人担忧,他特意说明,“不要银子。”
“这怎能行。”项祝推着他的手,下一瞬听到男子出声,“我很是喜爱小娃娃,可身子不行,这么些年都没得子。”
项祝认得他,住在村头最南边,平常都没人往那边儿去,他对男子也并不太了解,听到这话他不再拒绝,收下花灯,向男子颔首:“多谢。”
“他不会是觉着夫君曾患得隐疾,与他来讲是知己,这才赠予咱们花灯的吧。”纪舒愿捏着兔子耳朵,将它捧在手心里。
还真有可能是这样,项祝那阵子并不忌讳这个,哪怕遇到人询问,他都能坦然承认身得隐疾。
男子知晓他患得隐疾之事也正常:“大概吧,可我与他不是知己,同舒愿才是,我知晓往哪儿碰你受不住,舒愿也知晓如何做能让我最舒服,这事儿可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说着说着又跑偏了,纪舒愿夺过兔子花灯,快步走到河边,不再听项祝接下来的话。
前边有两人刚放完花灯,搂着往村里走,纪舒愿蹲下有些难受,项祝也知晓这事,他蹲在纪舒愿脚边,朝他伸了伸手,从怀里掏出打火石:“我来点着。”
纪舒愿先把兔子花灯递给他:“这会儿娃娃还放不了,便先由你给他们放了,两个娃娃用一个花灯应当能行吧,要不再去买一盏?”
“还未生下来就算不放也无妨,一个足够了。”项祝不想再去找男子买,若是找他肯定得说纪舒愿肚子里有两胎,他不想告知旁人。
不知习俗如何,既然项祝这样说了,纪舒愿就听了他的话,把花灯上的烛火捻子对准打火石,咔哒一声,烛火燃起,他先把其他两个鸳鸯花灯引燃,随后递给项祝,由他把花灯放进水中。
花灯顺着水流飘,两盏鸳鸯花灯飘的快些,将兔子花灯挤在中间,好似要护着它一般。
放完花灯两人回到家,桂花茶刚好能喝,项祝倒出两杯,纪舒愿接过茶盏,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喝着有些烫,但的确能尝出桂花和冰糖香甜的味道,他咂咂嘴,又吹凉了些,继续喝着,项长栋也走出来,几人喝着茶水,等丁红梅蒸好桂花糕,并未多吃,只是尝了尝,毕竟还有午饭要吃。
晚饭才是重中之重,丁红梅一整个午后都在忙活着,纪舒愿也告知她几样菜方,趁着今日有菜,便都试着做出来了。
圆月挂在空中,纪舒愿仰头看,伸出拇指和食指,将它捏在指尖:“夫君你瞧,月亮被我捏起来了。”
项祝坐在他身侧,闻言低下头,还真是挺配合他:“确实是,你不如试试能不能一口吃掉?”
“这还不简单?”纪舒愿松开捏着月亮的手指,侧过头让项祝看到侧脸,然后张开嘴巴对着月亮一口吞下。
咀嚼两下后,他拧着眉咂咂嘴:“难吃。”
随后后退一步,不再遮挡月亮。
“吐出来了,这么难吃的东西还是挂在天上比较好。”纪舒愿边叹气边摇头,项祝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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